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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高处不胜寒-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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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恬被逮捕一事,是今日京城最火爆的新闻。这青楼又是消息流动得最快的地方,老鸨焉能不知?因之,她心里已经信了五六分,遂判定眼前的毛头小子就是威烈侯姬府的人。
  
  一想到窝藏反贼乃是杀头重罪,她不由心慌意乱,一把扯住嬴湄的衣袖,急切分辩道:“这位爷,老身日日在院内行走查视,并无可疑之人进出,那逆贼之女又如何混得进来?别是有人眼红老身的‘倚翠楼’生意红火,故意栽赃给老身……”
  
  “胡说,我亲自跟来的,怎会看错!”
  
  “小爷既然亲眼看见,为何不下手擒她,反要大费周折?”
  
  嬴湄慢悠悠道:“妈妈若怀疑我的话,可到门外叫一位姐姐进来,问问她,适才是不是有一位天人似的公子闯了进来,又被姐姐们的殷勤唬了回去。”
  
  老鸨满腹狐疑,叫人进来一问,真真如嬴湄所言,顿时哑口无言,又多信了二分。。嬴湄眼见老鸨乱了方寸,心下暗喜,面上却一派威严,道:“妈妈你听好了,那位公子与逆贼之女关系匪浅,凡他在的地方,那姑娘必也不远。今晚之事,你,还有你的姑娘们,谁也不许透露半个字。就是丞相府闻讯来打听消息,你也得给我瞒着。不然,哼哼……那就不好说了。”
  
  那两声阴森的笑,笑得恰如其分,把老鸨饱经锤炼的心敲出裂缝,她忙不迭的点头哈腰。嬴湄见好就收,把一锭金子摆到桌上,道:“如此,小生就谢过妈妈了。”
  
  老鸨究竟贪财,伸出手,欲拿金子,嬴湄轻轻一按,盯着她的眼,道:“我这里还有一句话嘱咐妈妈,望妈妈别忘了。”
  
  她故作警觉的左右望望,确定无人偷听,这才拿起一个细瓷茶杯,一边把玩,一边道:“妈妈,人太好奇了,自然会有无妄之灾。至于那公子是何人,以及我受何人差遣,不当知道的,你可别私下打探。要是有什么消息泄露到我主人的对头那儿,你‘倚翠楼’来了不该来的人,一旦出了什么命案,我可是会撇得干干净净的。”言罢,她使出吃奶的劲,用力挤压,“啪”的一声,薄薄的杯子碎成几瓣。
  
  嬴湄虽指尖疼得发狠,面上却是一片萧杀之色,唬得老鸨真把她当作功夫高手,顿时脸色刷白。如果说方才她对嬴湄只有七八分信任,那么此刻足足信了十成。以她在风月场中耳闻目睹的种种来看,眼前人绝对出自姬府!惟有那些喜(…提供下载)欢争权夺利的皇亲国戚、侯门公卿,才喜(…提供下载)欢故弄玄虚,以掩盖种种不可告人的罪恶。自然,这类人心狠手辣,爪牙极多,看谁不顺眼,或是觉着谁妨碍了他们,只消手指一动,便可轻轻巧巧的抹了那人。
  
  因此,老鸨完全吓坏了,忙按嬴湄的意思,将她安置在隐蔽的地方,又按她的要求,把绣娘叫来,给她量过身,连夜赶制新衣。直待嬴湄点头,她才如释重负的告退。
  
  合上门,靠着香软的床,嬴湄长舒一口气。今夜所用之计,可谓险之至矣!她现在是朝廷钦犯,不能投宿客栈,亦不能借住民宅,就算有好心的百姓愿意收留她,十之八九也要被朝廷、奸相或是姬氏等各路暗哨察觉。唯其如此,她只能以毒攻毒,借着姬家的招牌,避入青楼,以求一时的安稳。
  
  她知道,清白女子本不应到风月场中来,就算日后救得父母,于她的名声也是极大的损害。然命都没有了,名誉显给谁看?况且这样做,必然超出姬氏和李氏的料想,他们绝然想不到她的落脚之处会在这种地方。——至少在她实施完计划前,他们准摸不着她的影子。
  
  忽然,嬴湄好像听到门外有轻微的响动,她心下一沉,手往腰带一摸,一把软剑抽了出来。那是离开姬府前,姬冰从自己的身上解下来,亲自系在她腰间的。
  
  她悄悄挨近门板,全神贯注的倾听。听了好一会儿,才判断出是“倚翠楼”的姑娘在喝斥出错的丫头,还甩了几个耳光,接着便是一阵呜咽。
  
  嬴湄松了一口气,慢慢退还床上,很为自己草木皆兵的举动感到可笑。然想了想,又笑不出来。直到现在,她光知道父亲被诬陷为反贼,然具体的罪名罪证,她并不清楚,也无从打听。
  
  她本想再好好推敲一遍即将要实施的谋略,偏那些寻欢作乐的男女猜码划拳,相互调笑,种种狎昵的声音此起彼伏,一遍遍的冲击她的耳膜,无形中反复提醒她:此一刻,她还是朝不保夕之身!
  
  她无法静心思考,又不能随意安眠,便抱着那把软剑,警觉的歪在床边。许久之后,无论门外如何热闹,过往如何频繁,总没人敲门打搅,她才放宽心,半醒半睡的迷糊入梦。
  
  那时,她并不知道,在屋顶上,还潜伏着一个不眠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嘿嘿,现在我知道你了。
照例感谢诸位留言的朋友,鞠躬,下!




☆、第十一章  营救(二)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姬冰。
  
  原来,姬冰跑出去后,终是放心不下,又转了回来。这回他学乖了,不走正门,而是利用轻功,飞上屋顶,选个最便于观察的地方,一瞬不瞬的俯视“倚翠楼”的里里外外。
  
  总算在嬴湄被老鸨引到住宿处时,他瞥见了她,便轻手蹑脚的跟在后边。现下,嬴湄屋里的灯已经熄灭,他大可放心的离开,可心里总有个声音在说:“留下来,哪怕不能相见,亦要想方设法的守护她安眠!”
  
  怨自己无能也好、怯弱也罢,他总还想为她做点事。不奢求她感激,不指望她欢喜,只要她一切安好……
  
  凉夜如水,秋风一分冷似一分,姬冰搓了搓手,裹紧衣服,卧在屋顶,固执的守了一宿。天将明时,他怕被人发觉,进而连累嬴湄,才施展轻功,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离开不久后,嬴湄便缓缓醒来。她耐心的等着阳光从窗扉射进来,再由一丝一缕变作一片亮堂,这才不慌不忙的翻身下床。那时,门外由鸦雀无声渐次嘈杂,既有老鸨将一晌贪欢的客人送出门时的寒喧,也有姑娘们唤丫环来伺候梳洗的娇斥,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甚是热闹。
  
  忽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嬴湄先是附在门逢处观察,确定没有异样之后,才将门打开。两个小丫环捧着洗漱用具和衣衫走进来,想伺候她梳洗。嬴湄挥挥手,示意她们下去。
  
  漱洗后,她挑了一件湖蓝色的绣花长衫穿在身上,再仔细的将软剑系好,又对着铜镜上下打量,觉着没有破绽才跨出房门。
  
  老鸨坐在厅堂的上首处等她,底下一溜儿站着几个女孩。她一见嬴湄便讨好的笑道:“小爷,这些都是昨天才买进来的姑娘,都是干净人家的女孩儿,您好好瞧瞧,有没有中意的?若有,老身这就孝敬给您。”
  
  嬴湄哭笑不得,知道老鸨对她昨夜的谎言信以为真,如此这般,无非是想撇个干净。她只好威严的点点头,挨个打量。末了,她惋惜似的摇摇头。
  
  老鸨十分扫兴,只得叫女孩们都退下。这时,嬴湄才责备她:“妈妈,你这般大张旗鼓,很容易打草惊蛇。万一那逆贼的女儿听到什么风声,神不知鬼不觉的跑了,我岂不是白忙一场?你老人家还是照顾你的生意,这事须由我暗下查访,才能顺藤摸瓜,顺利的将她揪出来。”
  
  老鸨但求嬴湄这尊瘟神早点离开,自然没有异议。她眼珠转了两转,神色诡秘的道:“小爷,论理这话不该老身说。但老身总觉得逆贼的女儿虽然易了容,混在青楼,可青楼并不只我‘依翠楼’一家呀。”
  
  嬴湄晓得这话的言外之意,遂道:“妈妈不用担忧,等会我就到左近几家查探。也望妈妈长个心眼,但有异常情况,请即刻知会我。”
  
  老鸨与嬴湄打交道并不多,然观其言语行事,知她少年老成,思虑周密,忙点头应诺。
  
  次后,嬴湄大摇大摆的出了门。雇辆车子,直奔太学院。
  
  太学本是西汉武帝时期,国家设置的最高学府,后随朝代的更替而时盛时衰。到魏国建立,因开国皇帝仰慕汉风,故重开太学,广招仕宦公子和平民子弟就读,以为朝廷储备人才。
  
  现下,嬴湄催着马夫,一溜烟的赶到太学院门外。下了车,付过钱后,她叫马夫将车赶到后门处等候,自己则跑到前门,谎称是异地学子,想进太学院参观。看门人见她衣着光鲜,样貌秀美,俨然出身世家的子弟,故不疑有诈,遂放她进去。
  
  彼时,学子们摇头晃脑的跟着五经博士研读儒经,到处书声朗朗,无人在外闲逛。她来到宽阔的训示院,但见两边松柏青青,直绵延到讲经坛。经坛旁矗立着一面大鼓,那是专门用来召集学子训示的器具,谓之醒示鼓。
  
  嬴湄深深吸气,走到鼓架前,取下鼓槌,用力的捶击鼓面,“咚咚”的鼓声立刻传遍太学院。
  
  很快,不明就里的千余学子在五经博士的带领下,排着整齐的队伍,来到训示院内。待看到高高的讲经坛上,居然站着一个陌生的少年,不由得都傻了眼。
  
  一位博士随即走向前,喝斥道:“哪里来的黄毛小儿,居然敢扰乱太学,真真是无法无天!快快下来,要是拿你到衙门,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嬴湄恍若未闻,倒扫视全场,冷冷一笑,道:“这里是太学么?谁能证明这是太学?站在下边的这些人,敢说不是酒囊饭袋,混吃混喝之辈?”
  
  这话尖利而刻薄,一下子就将所有人激怒。一个血气旺盛的学子按捺不住,怒曰:“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一介纨绔子弟,尔懂什么!此乃奉先帝诏令,专为天下有志学子所修建的学府,是我魏国培养栋梁之材的场所。你既没本事进来,就该叫你的父母好好请先生教你,何必出来讨羞辱!”
  
  这话赢得一片叫好,嬴湄却不慌不忙,道:“好,说得好。太学乃先帝专为有志学子修建的学府,是我魏国培养栋梁之材的场所——那么尔怎敢霸着太学院的位置,昏昏噩噩,虚度光阴?”
  
  “我们什么时候昏昏噩噩,虚度光阴了?我们日日晨钟暮鼓,发奋苦读。那时节,你还不知窝在哪里鬼混呢。”
  
  “敢问诸位,既然尔等认为自己没有虚度光阴,昏噩度日,那么你们早晚吃着朝廷供给的米饭,穿着百姓纺织的衣物,一分一厘,皆为魏国上下供养。现在魏国大难临头,你们却缩着脖子,又为魏国做了什么?”嬴湄站在高处,想是沾了太阳的光,那一张脸熠熠生辉,特别明亮。
  
  下边的学子不知是被她头顶上的阳光晃花了眼,还是被她脸厐上的光辉迷惑了心思,一时都接不上话。嬴湄遂抬高音量,朗声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尔等寒窗苦读十数年,不就是希望报效国家,进而匡扶天下么?现下,魏国已到了需要你们挺身而出的时候!”
  
  一个声音终于冒了出来,嗤曰:“你胡说!现下我们学业未成,自然不能报效国家。它日学有成就,必定会被朝廷授官补职,平步仕途。那时才是我们为国出力之时。你在这里妖言惑众,说什么魏国大难临头,分明是居心叵测,想扰乱我魏国安宁。定是他国派来的细作!”
  
  嬴湄俯视下方,在攒动的人头中找到那个反对者,驳斥道:“敢问这位兄台,我哪里妖言惑众,哪里居心叵测?又哪里像个细作?请诸位静心想想,如今是不是奸佞当道,只手遮天?若不然,魏国为何阴霾遍地,民不聊生?亚圣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见,民为天下之基根,一旦百姓受损,一损而百损。你们读的都是圣贤书,圣人可有教你们弃民于不顾?再者,你们埋首苦读,想在太学院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可那奸佞之辈肯么?连忠心耿耿的文臣武将都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而擒拿下狱,你们就算胸怀大志、才高八斗,到头来又有谁会赏识你们?”
  
  这番话一下子击中学子们的心,很多人开始在下边窃窃私语。那人兀自不服气,嚣叫道:“孔圣人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下我们只是学子,自不当议论朝政。你在那里哇哇大叫,不就是因为逆贼嬴恬谋反的事么?那事现有丞相率领文武百官处理,又有皇上和太后决断,何须你来这里危言耸听,混淆是非!”
  
  嬴湄冷哼一声,道:“我危言耸听?我混淆是非?这位兄台,今年初春秦国铁蹄践踏魏国的时候,你口中的丞相大人在做什么?最后救得魏国的又是谁?嬴恬要是真有谋反之心,当初何需抛却娇妻弱女,拼着老命上沙场?他倒不如来个里应外合,趁机图谋造反,岂不省事?说起来,国难当头,倒真有人在其位而不谋其职,不但不替国君解围,倒头一个跳出来叫嚣归降!这就是你们读圣贤书的楷模?是你们愿意效仿的榜样?男儿大丈夫,为求功名而读书,这不可耻,但是非不分,学着乌龟王八缩在壳里,才是读书人之羞耻!你们在太学院有良师详加指点,读的书自然比我多,难道见识反而不如我这个黄毛小儿?”
  
  被驳之人哑口无言,余的人则喧哗吵闹。
  
  本来,魏国风气近于先秦两汉,与其余六国相比,更重视儒家教化,故读书人既有硬气,也有侠气;现下又经嬴湄这般鼓动,绝大多数人的正义感被激发出来,因而学子们激愤的嚷道:“这位小兄台说得对!我魏国一向来拥有良将能臣,本该在七国里鹤立鸡群,继承汉唐一统天下的局面。然近十余年来,却积弱不振,总被它国任意欺凌,这是谁之过也?分明是奸佞惑君,坏我魏国基业!何况这十数年,若不是嬴将军奋勇抗敌,魏国以弹丸之地又怎能屹立不灭?若说是别人谋反,我还信;要说是嬴将军谋反,就是打死我,我也绝计不信!”
  
  “最可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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