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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高处不胜寒-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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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女人纠缠不休的俗套;谁想,他们三言两语便表明心迹,明知日后是看不到头的黑暗,却无怨无悔。是什么样的相知,使得他们如此信赖彼此?
  
  东篱先生一生未就家业,也从不曾被女儿之情牵绊,自不能透彻领悟其中纠葛。他只知道,自己老迈的胸腔有些烫热,以至于惟有暗暗祈祷:如果苍天有眼,就请再给他多点光阴;他很想,很想救那男人的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筒子们的留言,本节已补全。下一次更新,大约是在星期二。




☆、第二十三章  喜堂(一)

  当嬴湄搀着姬玉从马车钻出来时,嬴恬夫妇的嘴,久久没有合上。
  
  直待发现英挺伟岸的武将已变成了的行将就木的病秧子,于是,喜悦和激动还未及消退,无奈与悲伤便接踵而来。女儿的性子,他们比谁都清楚,她想作什么,为父母者焉能不知?
  
  果然,稍事休息,嬴湄将父母请到大堂,明告曰非姬玉不嫁。
  
  夫妇俩本欲规劝女儿三思而后行,可话到嘴边,又不约而同的闭上口。他们的湄儿有过头脑发热的时候么?她早慧,也善解人意;在过去的二十余年里,旁人觉得她任意潇洒,他们却知湄儿肩上负重累累,远不如同龄女儿娇憨悠闲。既然天下能让湄儿倾心相恋者,惟独姬玉,为何还要阻拦?
  
  于是,姽婳夫人抹去眼角的泪,决意欢欢喜喜的将女儿嫁出去。既然妻子已无异议,嬴恬也没二话,下剩的,便是找人看捡皇历,择日成亲。谁想,嬴湄头一扬,提议择日不如撞日,就将婚期定在她二十三岁的寿辰,好来个双喜临门,也不用多费心思。
  
  嬴恬夫妇大不乐意。距离女儿的寿辰仅止十天,这么短的时辰内,诸多事情都不及备办,如是仓促成婚,委屈的终究是自家女儿。于是夫妇提议莫若缓几天,一应事物备全了,再体体面面的操办婚事。
  
  可嬴湄含着泪道:“爹,娘,非是女儿不知廉耻,急着嫁人。实在是玉郎的身子已经那样,女儿和他还能有几日相聚?女儿所图,莫过于和他呆一刻算一刻,望爹娘成全。”
  
  嬴恬夫妇仰头长叹,终是应允。
  
  接下来的日子,嬴府布置喜堂,(。。)整 理新房,请来绣娘制衣做鞋,叫巧匠打造新郎冠冕,忙的是人仰马翻。虽是如此,依嬴湄的吩咐,这些事都是悄悄进行,除望乡村民,绝不惊动别处。她则不理任何杂事,专心一致的陪在姬玉身边:从衣食进药,到休憩安眠,无一处不尽心用意,还惟恐有甚闪失。姬玉看在眼里,疼在心底。在婚礼前一日的傍晚,非要嬴湄陪他到村口走走。
  
  站在望乡的路口,眺望远处幻化无穷的晚霞,他怔怔出神,她亦静默不语。绚烂多姿的霞光被暮色冲淡,拉成一丝一缕,渐渐没入昏暗的天际。
  
  他黯然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造化尚且如此无奈,况何人乎?”
  
  她不禁红了眼眶,然面上犹然强笑:“今日黄昏逝,明日复再来。玉郎既然喜爱晚霞,以后我便日日陪你到这里来赏玩。”
  
  他转过头,轻轻撩起她耳边散发,讷曰:“晚霞之美可以去而复来,可人之璀灿,只在刹那。湄儿,我已是半截入土,你则绚烂如花,明日的婚宴,你不悔么?”
  
  刹那,她清清楚楚的知道,他是怕的。这些日来,浮现于他面上的静谧之色,不过是种矫饰。
  
  微微风里,她伸出手,握住他的腕,将他的大手放到腮边,让它轻轻的摩挲着自己沾满泪水的脸。
  
  姬玉颓然的合上眼。他承认,他确实恐惧。湄儿执意嫁他,是害怕再一次失去他;他临阵犹豫,则知今非昔比,自己再无能耐呵护心爱的女子。
  
  从前,他一直以为,只要善于把握机会,并足够努力,便可以换来光明前景。所以他昂首阔步,充分运用自己的头脑和天生的权势,极尽所能的培植足以和姑母抗衡的势力。可惜他老辣不足,以为阻碍者独是阴鸷残虐的姑母。就因为错信于人,被人背后捅刀,致使整个家族付出惨重代价。如果没有身中奇毒,他定然会在逃命中蛰伏,以图东山再起。可拖着这副不死不活的躯体,朝难虑夕,还谈得上营谋策划,以雪前耻。唉,他虽生于权谋之家,但和游刃有余的父亲相比,可说是失败至极。为此,他动过轻生的念头,若不是牵挂湄儿,怕此一刻,早就是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虽然六年里不见一面,可湄儿的消息不绝于耳,她痴痴守望,生生不嫁,这叫他如何放得下?
  
  于是,无数个失眠的晚上,他辗转反侧,依靠回忆熬到天明;无数次病痛发作,他咬牙硬撑,凭藉痴情苟延残喘。最终,他如愿以偿的活了下来。在没有见到湄儿生有所托,他实是合不上眼。
  
  如果娶她,便是她的幸福所在,他毫不犹豫;可是,他不在了呢?
  
  湄儿自然还得活着。然她再怎么精明厉害,在男尊女卑的世道里,顶着寡妇之名,她该怎么办?固然,她生性豁达,礼法拘禁不了,可一介女子,在男儿的天地里,又能撑得多久,行得多远?还有没有其他的男子能如自己一般珍惜她、呵护她?
  
  他想不下去了,瘦瘦的胳膊紧紧抱住她,低低道:“湄儿,如果可能,我愿生生世世不离分,绝不许叵测者挨近你。可是,我连自己都护不周全……”
  
  她一阵心酸,扳过他的脸,道:“玉郎,湄儿不是弱女。今日,你不能护我,那就换我来护你,难道不成么?”
  
  他默然不答,她便固执的盯着他的眼:“玉郎,你好好瞧着湄儿的脸,她不但算不上有姿色,还常被人视作尖刺一根。比如你我之初遇,你不也觉得那时的我碍眼得很么?可是,在那之后,你觉得我真有斤两,便诚心服我,以礼相待。过去也好,现在也罢,就是将来,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如你一般慧眼识才,肯全心全意的呵护我。湄儿如此死心蹋地非你不嫁,为的就是这份相知。佛说,修得五百年,才可擦肩而过;修得一千年,才能同舟共济。湄儿素来是不信佛的,但这句话湄儿信!你曾说过,你是知道我的,我也是知道你的——难道就为那劳什子的‘顾影自怜’,你就真的自悲自悯,绝然要抛下湄儿么?”
  
  明明知道她的话是在激将自己,他心底好不容易才垒起的高墙还是轰然倒塌。
  
  这便是他所爱的女子。永远直往前冲,绝不畏缩。不用悲悯安慰自己,也不用谎言欺瞒别人。爱你,便将一颗心披肝沥胆的摆在你面前,不扭泥,不矫饰;只因为,她信赖你。信赖你也如她一般用情深深,无怨无悔。
  
  他痴迷于她,除却其才,便是这种决然的勇气和毅力。溺水三千,他心甘情愿,只取她那一瓢饮。
  
  蓦的,他低下头,柔柔的吻着她暖暖的唇。一颗又一颗的泪珠,从他的眼,滴到她的眼。良久,他才哽咽道:“湄儿,我是魏国钦犯,直到此刻亦还是被捕之身,你可要想好了,怕不怕被累及?”
  
  “玉郎多虑了。今日之魏国,比六年前更为靡烂。六年前,忠顺王将先太子的遗孤曹允推上皇位,很快便撒手归西。其后朝政落入张纥之手,那张纥你是知道的,为人不单有心计,野心也大。没了忠顺王的管束,他根本不将曹允放在眼里。曹允对张纥的狼子野心,焉能毫无察觉?帝王将相间,明面上虽是和睦相敬,实则势同水火。百姓们夹在当中,苦头吃尽,不得不揭竿起义,偏又都被镇压下去。听见说,前不久,秦国在边境结集大军,颇有乘乱而南下之意。当此关头,曹允和张纥哪里还会注意到你我。”
  
  “可是——”
  
  她一把捂住他的嘴,装着微嗔:“玉郎,男儿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适才还吻了人家,再这么推三诿四,叫我日后怎么见人?”
  
  他长叹一声,抱紧她,幽幽道:“湄儿,我哪里就舍得放开你……你放心,无论再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娶你,断不让人将你自我怀中夺去。”
  
  她心上的石头总算落地,乘机将涌出眼眶的泪水蹭在他的衣衫:“那你还会这样患得患失,刺疼我,也刺疼自己么?”
  
  他俯下头,双辰贴着她的耳垂,暖暖的气息轻轻拂过:“得妻嬴湄,生无所憾。再若反复,就让我变成小乌龟,被你欺负一辈子。”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捶着他的胸口:“湄儿不喜(…提供下载)欢小乌龟,要变你就变成小猴,给我耍一辈子的把戏。”
  
  他笑了,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低低道:“好,都依湄儿。”
  
  她将脸紧贴着他的面,长长的睫毛盖了下来,将飘来荡去的忧伤小心掩藏。                        
作者有话要说:未完,待续。
呵呵,筒子们,咱们现在暂时不讨论清朝,毕竟现在一家亲了啊。咱们还是关注湄儿同学吧。
话说,从前有一个叫“银票”的同学,乃曾经曰乃为玉郎撒了多少泪,生生世世不愿意他和湄同学分离——怎么现在不见冒头了?我记得,说自己出差是winnie2003 同学,不是乃吧?是不是觉得诺言无法兑现,无颜见江东父老(主要是偶啊),所以一直潜水了?小心,水深噎着你哦。呵呵呵!!




☆、第二十三章  喜堂(二)

  第二日,天才初明,鞭炮声便此起彼伏,村前村后,经久不绝。
  
  嬴湄的闺房内,人来人往,甚是热闹。以周三娘为首的仆妇,欢天喜地的围着她,抹粉的抹粉,梳头的梳头,姽婳夫人这个做娘的倒插不上手,便坐在一旁,含笑看着。嬴湄笑意盈盈,不时借着铜镜,与母亲眼神交会。
  
  一个时辰后,梳洗打扮终于结束。嬴湄轻轻动了动酸痛的颈,顺带瞟一眼铜镜。镜中人额角光洁,浏海全被绾在顶上,连同脑后浓密的黑发,盘成一个高髻;髻之两边,分别插着喜庆的红绢花,正中则是金凤钗环、玳瑁步摇:整个人异常的艳丽娇俏。她怔了怔,意识到自己即将告别姑娘身份,羞意袭上心头,两颊上的胭脂顿时又深几分。
  
  姽婳夫人颤微微的站起身子,一步步朝女儿走去。
  
  嬴湄转过身,看着母亲两鬓生出的白发,心内大感愧疚。直待母亲捧起她的脸,才吶道:“娘,女儿任性了。”
  
  姽婳夫人的眼泪掉了下来:“湄儿别胡说,娘心里欢喜着呢。”言罢,她又仔细端详女儿,含泪笑曰:“你爹常说你长得像他,今天看来,湄儿明明是长得像我嘛。”
  
  嬴湄乐了:“娘,你这话可让女儿开心透了。多少年来,女儿就巴望着能捡得你一二分姿色呢。”
  
  这话招来一阵欢快的笑声,周三娘快言快语道:“姑娘这话,存心是叫今日来赴宴的女娃们羞死。瞧瞧你这模样,有多少新嫁娘能及得一半?”
  
  “就是。当年我出阁的时候,娘你都没好生打点,偏心眼!”绯烟抱着小管子插进来,笑嘻嘻的冲着嬴湄挤眼:“姑娘,等会过喜堂的时候,可要莲步姗姗。别又如往日一般双脚带风,那可就被当年的我比下去了哦。”
  
  “都是做了娘的人,还这么口无遮烂!”周三娘一边说,一边朝女儿头上拍去。
  
  不恰,大掌拍在小管子的脸上,小家伙顿时哇哇大哭。一见嬴湄朝他走来,便含着哭腔嘟哝:“美姨……美姨……婆婆打……”
  
  嬴湄好气又好笑,伸出手,待要抱。绯烟笑曰:“姑娘别在这里磨蹭,良辰已到,外边的人叫我来催你呢。”
  
  刹那,嬴湄白腻的脸蛋红了又红。姽婳夫人生怕耽误时辰,忙将红头盖展开,罩于女儿头上。周三娘和另一个仆妇牵着她的手,将她引往前厅,一路上还反复叮咛,就怕她错了规矩。谁想她已是心肝突突跳,脑儿昏索,以至旁人说的话,竟传不到耳里,惟惦念姬玉病体衰弱,担忧他不能撑到拜堂礼毕。
  
  仿佛是走了许久,又仿佛是眨眼的功夫,在鞭炮和赞礼声中,她被带到高朋满座的大厅。有人将一截红绸塞到她手里,她略略一怔,便听得赞礼高呼:“良辰吉时,宜合成礼。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觉着红绸那边动了一下,嬴湄忙跟着屈膝叩首。次后是二拜高堂,再来是夫妻对拜。透过喜帕的流苏,她瞄见对面的一双大鞋,暖流便由脚底漫上心头,浸染到四肢百骸:终于,她与玉郎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她且喜且叹,等着被引入洞房,忽然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她固然什么也看不到,但仍旧感觉到喜堂上的人惊惶骚动,窃语不休。正疑惑,她听得父亲急唤:“快,快将新人送入洞房!”
  
  然她还来不及迈步,一阵刺耳的笑声传了进来。
  
  那笑声说不出的阴冷,还夹杂着十分嚣张。嬴湄方欲掀开喜帕,便闻得姬玉低低的抽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的心狠狠一沉,待要相问,姬玉已紧紧握住她的手,悄声道:“别怕,我在这儿。”
  
  她却冷静不下来,脑子飞快的转着:谁来了?难道是望乡有奸细,向朝廷泄露了玉郎的行踪,所以朝廷派人来抓捕?那么,家里的护院被制服了没有?
  
  她一把将喜帕扯下,立刻瞧见十步开外,站着一伙羽林郎,他们不只人数众多,还手持利刃。为首者四十左右,络腮胡须,身子高大而壮实,穿着绣金描龙的亲王蟒袍,正是当今魏国的第一权臣,护国公张纥。
  
  堂上众人面面相觑,颇多畏'TXT小说下载:。。'惧。还是嬴恬率先恢复常态,捋须道:“护国公大驾光临,究竟有何公干?”
  
  张纥恍若未闻,一双眼死死盯着姬玉。好半晌后,他才迟疑道:“你是……威烈侯……玉公子?”
  
  嬴湄省悟,原来张纥乃误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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