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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剑傲武林-第63部分

小说: 剑傲武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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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一大把年纪,最低也将近六旬,就以齐腹长须来讲,已知年龄不小,身价不低,何况还是天龙教的大坛主,可是说起话来,仍是口口声声自称徒儿徒儿,不但不感到脸红,而且还说得那么自然,真是好不害臊。

固然,理应尊师重道,在师父面前自应恭谨,可是,难道就不能换种方式,改变一种称呼么?就是自称小徒,也比徒儿徒儿的好听得多。

北邙鬼妖似是有些不耐,道:“听说各派入山之人,不乏高手,而你们天龙教又增加了实力,五大坛主已来了四位,就只你这位大坛主未到,为师看你还是快些去吧,一则你毕竟是他们的老大,应该领头干给他们看。二则你所讲的那些事,都要等这次夺宝事完以后再说。”

虬髯苍龙鲍金城嘻哨笑道:“好,那徒儿这就去啦,恭喜你老人家今夜……”

北邙鬼妖像是又气又急,接口喝道:“走!走!你小子快走……”

鲍金城心知乃师断袖之癖瘾,已经发作,极需设法发泄一番,如今当有俊美少年在怀,自然欲火大炽,更加难忍,所以,虬髯苍龙鲍金城,也就很识趣的转身如飞而去,身后却拖着一串串嘻嘻笑声。

鲍金城一走,北邙鬼妖就急着要办起自己的事来。

可是游目四望,这里只是一片深深草地,杂枝乱叶,尘土碎石,混杂其间,邋遢一地,尤其回头一望,苍苍林海,就在身后,而林中暗影幢幢,冷气森森,虫蛇交织,蝙蝠乱飞,使人一看就倒尽胃口。

于是,只得抱着人事不醒的东方飞凤,向山下奔去,另觅地点。许是老妖干这种事儿,也还讲究情调。

约只奔行五里路程,即来到较为平坦之地,左找右找,终于让他找到一大片平整而光滑的石板地。

这里已远离蛮荒丛林,虽然也有些矮树花草,间杂其中,但一株株都长得相当秀丽,不像丛林那么丑恶狰狞,尤其,这些矮树因风摇曳,多彩多姿,像在微笑,像在祝贺,也像是急着要看看这精彩的一幕。

前面是一片旷野,举目一望,无涯无际,使人心胸顿觉一宽,由于视野开阔,似是使人充满着无穷的希望。

遥远的山垠,宛若一黛翠堤,隐藏在白云的深处。隐隐约约,似真似幻,朦胧、羞涩,份外启人遐思。

天上明月如镜,繁星似火,飘飘白云,点点流萤,这夜实在太好,真是个良宵美景,的确令人销魂。

北邙鬼妖四周望了一塑,心中大为高兴,暗道:这里既有这么多的好处,那就在这儿好啦,何况这块石板又平整光滑,正好作为老夫的销魂云床。

于是,便将东方飞凤很平稳的放了下来。

当他映着月色,向倒地青年一看,却又不禁呆了。

原来这老色狼,一生不爱美女,只喜俊男,也算是一大怪癖,他一生不知糟踏了多少男孩,却就从来没见过像东方飞凤,这么漂亮的男子。

他既急想消却浑身欲火,但又觉这么漂亮少年,仅供自己一次取乐,又未免有些可惜,而太暴殄天物了。

所以,一时之间,他却感到矛盾与犹豫起来。

他抬头望月,深深吸了口气,心说:我怎么想个法子,把他终久留在身旁,整天而且永远陪我就好……

这样一想,心中的欲念,似是消除了许多。

可是,当他回头一看东方飞凤,却又欲愈顿起,心火更炽,简直饥渴难挨,一丝儿也不能忍耐。

最后,但听他自言自语的道:“管他哩,以后也许还有更好的,还是先玩了再说。”

当他正要解东方飞凤的衣扣时,蓦然——

冬的一声木鱼声响,使他倏然缩手,吓一大跳。

北邙鬼妖暗吃一惊,心想:难道这附近有什么寺庙不成,不然怎会有木鱼之声传来。

抬眼向四处瞧瞧,四野方阔,一望无际,简直连土地庙都没有一个,那里有什么巨寺大庙。

他微微皱了皱眉,旋伸手去解东方飞凤的衣扣。

冬的一下,又是一声木鱼声响,而且这一声甚是奇特,像是一下子被人敲中心脏,一阵疼痛,几难忍耐。

他心头雪亮,必是武林高人,举世好手,在从中作梗,故意将功力溶入木鱼声中。而来陷害自己。

他既是宇内三妖之一,一身修罗神功,何曾怕过人来,于是四周望望,厉声喝道:“何方高人,在此戏耍老夫,何妨现身一见。”

忽闻前面有人缓缓说道:“贫尼无相,来此多时,因见施主满心恶念,一身罪孽,特来度化,以施主偌大年纪,还作这种人种共愤之事,岂不遭受天谴,贫尼劝施主能及时放下屠刀,一心向善,就不难修成正果,永保真身了。”

北邙鬼妖闻言微微一怔,凝目望去,可见正前方二十余丈的大石上,端坐着一位老年女尼。

那女尼身穿黑色袈裟,背插拂尘,左手拖着一个碗大木鱼,右手握着一根小小木槌,虽然月已偏西,而她又是背月而坐,看不到她的脸色容貌,但从那种镇静端坐的姿势看来,就知必是有道高尼,修为有素。

北邙鬼妖一听说是无相圣尼,不禁心神一震,大为惊讶,但此人毕章是三妖之一,一生纵横武林,睥睨人海,享誉甚隆。也只是一惊而罢,随即喝道:“原来是你这老尼姑,听说四十年前,你将星宿人妖夹谷妙,追赶得到处逃窜,的确有点斤两,可是老夫却不信邪,今夜非要斗你一斗。”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无相圣尼合什说道:“施主所说的是许多年前的事了,那时贫尼年青好胜,而又嫉恶如仇,的确果有此事,如今贫尼老矣,不复再有当年豪气了。”

北邙鬼妖喝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快走,老夫也不难为你就是。”

无相圣尼仍是不愠不火,缓缓说道:“施主此言差矣,此事既被贫尼遇上,怎能不管,贫尼若是不管,岂不有违我佛旨意,而遭天谴么。”

北邙鬼妖气得倏然站起,喝道:“那你如何管法?就请划出道来,老夫接着就是。”

无相圣尼精眸一闪,将对方看了一眼,道:“施主息怒,请施主听贫尼念诵一通金刚经,以启施主愚昧,如果一通诵完,施主仍安然无事,贫尼自当立刻回转云岭,再行苦修;否则,施主今夜就难逃一劫了。”

北邙鬼妖想了一想,笑道:“我本地狱人,神尼定要度我上天堂,好吧,老夫接下就是,看是天堂有路,或是地狱无路,姑且一试再说。”

“善哉!善哉!”无相圣尼莞尔一笑道;“难得施主有此胸襟,将来不愁亦为我佛中人。”

北邙鬼妖一面缓缓坐下,一面笑道:“这话很难说,以老夫看来,勿论是佛是鬼,两者都差不多,何况一些人都常说鬼神、鬼神,以此而论,鬼还是优于神,且在神之上哩。”

这鬼妖虽然表面故示轻松,但他心中可认真得很,他心知这一遍金刚经,一定难听得很,于是盘腾坐了下来,收慑心神,排除杂念,暗自运起修罗神功,打起精神来应付,准备全力以抗。

接着,冬冬冬……的木鱼声起……

声声梵唱,也跟着响了起来……

老妖修为,的确不凡,如果是换了十魔中人,很难抵得住无相圣尼的木鱼十响,七声梵唱,可是,这北邙鬼妖却似乎若无其事,仍是无动于衷。

显见这老妖的修罗神功,业已到炉火纯青之境。

别以为只是敲敲木鱼,念念经,尤其这金刚经,世人都很熟悉,似乎谁都能琅琅上口,念上几句。其实,自唐代百丈希运禅师,导源此经而创出棒喝说法,即为我国禅学史上的一脉主流。

如果你行走夜路,经过坟场或地墓,而突然毛发直竖,感到害怕时,只要你能默念几句金刚经,就自在消灾避邪,头口为之一清,也自会勇往直前,毫无所惧。

所以,金刚经本身就有却妖避邪,并俱有醒醐灌顶,启昏震微的棒喝之妙;更何况,无相圣尼将无相禅功又溶人木鱼声,和梵唱声中,同时施为哩。

不过,圣尼的确是悲天悯人,菩萨心肠,不愿滥造杀孽,总希望北邙鬼妖能及时回头,故未施展全力。

无相圣尼未展全力,而北邙鬼妖却以为对方不过如此,双方心理上的差距,的确很大,所以其结果自然不同。

冬冬冬的木鱼声,仍在继续……

声声梵唱,高吭入云……

似要与蓝天妣美,与云空比洁,与皓月争辉,更像在泓澄清的溪水,淙淙的流过人们的心田。

每一句声音,都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安详,那么的明丽与湿润,像慈母的手臂,也像春日初照的阳光。

每一个音符,都随着晨风荡起,散发着馥郁的芬芳。

唉!真是可惜,这么美好的梵唱声,却用在这位绝代凶人——北邙鬼妖身上,不啻是对牛弹琴么。

约只一盏茶工夫,无相圣尼已将金刚梵唱完毕。

鬼妖边自缓缓站起,边自哈哈狂笑道:“老尼姑,你也不过如此嘛,老夫还以为你有什么三头六臂,真是神仙下凡哩。哼!老夫一遍听完,照样……”

无相圣尼接口喝道:“孽障,在贫尼面前,岂敢如此狂妄……”

话未讲完,冬的一下木鱼响声。

这声木鱼敲得甚怪,俨若一块万斤巨石,正打在北邙鬼妖的胸口,顿时一声惨嚎,接连吐了几大口鲜血,连忙转身如风而逃,看样子似是伤得不轻。

北邙鬼妖亡命而逃,这里只剩下无相圣尼,和业已昏死过去的东方飞凤,但闻无相圣尼叹了口气道:“唉!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弟子本不愿伤人,皆因此人罪孽已深,不知仟悔,弟子就不得不尔了。”

说着,身形一飘,已来到东方飞凤身边,便用手中木槌,在东方飞凤身上一阵推按,最后,并点了睡穴。

无相圣尼俯首一看,见石上躺着的人,竟是一位俊美少年,而且还是位男孩,不禁佛眉微皱,面现难色。

虽然她是偌大年纪,与石上少年相此,不知相差若干倍数,但由于她是真身入佛,至今还是处子之身,一生都不曾接近过男人,怎么能随便去抱起别人。

于是,只有坐下来等候,等那少年从憩唾中苏醒。

这时月已西下,疏星带卷,晨风浙起,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分,四周景物也不似先明亮,而略较昏暗。

忽然,左侧半里之处,有话声传来。

圣尼侧头望去,虽然甚远,但圣尼神功非凡,一触眼就知是三条人影,而且还是两矮一高,立即高声说道:“贫尼无相在此,三位可是武林同道?快请来此一会。”

那三人似是已经听清,一幌之间,就已来到面前。

原来竟是岳腾、一涤生,泄机禅师三人,岳腾最先跑到,双膝往下一跪,连连叩头道:“晚辈岳腾,叩见圣尼老前辈,并谢谢您老人家抚养晚辈胞妹的大恩大德。”

无相圣尼神情为之一愕,道:“这位少侠请起,不知为何要问贫尼行这等大礼?”

此时一涤生与泄机禅师两人,也已赶到。但见岳腾仍然跪在地上,抬起头来说道:“晚辈岳腾,乃金陵人氏,您老人家的弟子——岳文琴,就是晚辈胞妹,您老人家不但将她抚养成人,而且还教她绝世武功,这种恩德真比天高地厚,晚辈万分感激。”

无相圣尼将岳腾仔细打量一阵,点头笑道:“嗯!你与琴儿有点同像,不过,最近江湖上传言纷纷,你的名气也不低啊!孩子,那你又是那位高人门下?”

岳腾抬头答道:“启禀老前辈,实不相瞒,东岳狂生即是晚辈师兄。”

无相圣尼两眼一亮,喜道:“原来你也是老神仙之徒,那就难怪了,孩子,彼此都不是外人,你就快起来吧。”

岳腾见圣尼眉目清秀,宝相庄严,望之若五十左右年纪,甚是慈样,不由从心底升起一股虔诚的敬意。

一涤生与泄机禅师两人,在这种高人面前,除了内心真城的祟敬以外,更是只有俯首的份儿,根本不敢仰视。

岳腾侧目一瞧,惊道:“啊!这是箫圣老前辈的大公子,俊书生东方飞凤嘛,他,他,怎么哪?又为何会在这儿?老前辈……”

无相圣尼接口说道:“他中了北邙鬼妖的腐尸气,贫尼刚将他救了下来,如今只是在憩睡其间,再有半个时辰,即可自动醒来,贫尼还有要事待办,孩子,你就抱起他来吧。”

接着,又将刚才之事情讲了一番,然后却飘然而去。

岳腾只得将东方飞凤抱在怀中,与一涤生、泄机禅师三人,在黎明的晨曦里重又缓缓前进……

岳腾怀中抱着东方飞凤,后面跟着一涤生,泄机禅师,一路上踏着朝露,迎着晨风,不急不徐的向前走着。

东方微现晨曦,豪光万道,瑞气千条,将天空映得万紫千红,一天瑰丽,早起的鸟儿,在蓝空翱翔,在林间叽叽喳喳,像是在迎接新生的一天。

许是这晨风朝露,以及新鲜的空气,岳腾容光焕发,满怀高兴,在他潜意识中,仿佛有一种新的力量,新的机运,即将因此而诞生。

但当他静下心来细想,却又觉得这股新的力量、新的机运,又实在太过渺茫,既抓不着、看不见,而又似乎毫无凭借所寻,简直是无稽之谈。

只是,在他内心的深处,又的的确确、隐隐约约,有一份可喜的成份,也许这就是一种所谓的先兆、与预感。

三人边走边谈,倒也甚为惬意,颇不寂寞。

转过一处山丫,忽见前面风弛电掣,奔来两条人影。

这两人是一男一女,并肩而跑,远远望去,还像是手牵着手儿,而且,边跑边抛起一串如铃的笑声。

这两人身法来得快好,眨眼之间,就已来到面前。

并闻有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哥,你跑到哪里去了嘛?害我们到处乱找,昨晚上跑了一夜,两个死老儿也真是,出来两天也不晓得回去。”

原来,来人竟是无影童子岳文琴,与俏哪咤东方大鹏两人,看样子两人是经过一阵长途奔跑,现在还在喘气。

所要找的人均已找到,双方一见,自是大为高兴。

可是,当东方大鹏一见岳腾怀中所抱之人,竟是乃兄,顿时傻眼,不禁为之一呆,心说:糟糕!这怎么办?

但闻岳文琴又脆声问道:“东海一钩庞泽呢?东方大哥又是怎么样哪?”

岳腾笑道:“庞大哥已经与他二哥和侄儿等人会见了。这位东方大公子,因中了北邙鬼妖的腐尸气,幸得圣尼老前辈将他救了下来,如今只是在甜睡之中,不久就可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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