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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部分

侵色之城-第185部分

小说: 侵色之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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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聚集了不少人,我估计都是准备参加行动的。
  
  那个背部佝偻的大队长发出指令,一行人立即小跑着离开,不久传来引擎发动的声响。
  
  一想到是这人摘去了我的手镯,心突突急跳起来,一股被羞辱的感觉直冲脑门——这个冷血的杀手!我恨不得夺把枪过来射死他。
  
  我被强行带上一辆卡车。两辆卡车相继发动,载着我们向目的地进发。不知谁扯下了我的眼罩,于是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此人冷冷地在我脸上扫了几下。“可惜了。”他歪着嘴角说道。
  
  我的心一沉,他们不再怕我看到他们的脸,也就是说……
  
  该来的都会来。我闭上眼睛,祈祷那个时刻到来的时候可以坦然面对。
  
  当车缓缓驶入位于歆生路的汉口市立医院时,我的猜想不幸被证实了。他们果然是要袭击日军伤兵医院。他们装扮成执勤的日本宪兵护送被“身份不明者”袭击的军医少尉到医院治疗,不必费力侦查便能找到目标方位。
  
  我被夹在一帮假鬼子中间。“知道不合作的后果吧?”一个“鬼子”低声警告我。我想同样的话也被告知了池春树。如今的我就像砧板上的肉,合作如何?不合作又如何?结果都一样。
  
  我冷笑不语——人迟早一死,不如想开点。
  
  跟春树一道死……挺好,我欠他的可以一笔勾销。虽然他吃了大亏,但黄泉路上有我陪伴,他应该不会感到寂寞。
  
  卡车顺利地进入医院内部。我被两个假鬼子一左一右夹着,最后一批下了车,被快速拖进满是药水味的大病房内。
  
  屋内的光线微弱而阴森,打了吗啡的鬼子伤兵停止了一切哼唧声,享受着难得的好睡眠,有的张着嘴巴口水凝在下巴上,有的歪着嘴说着梦的呓语,还有的睡容呆滞。一个上身和头部都裹缠着白纱布的士兵像具木乃伊,直挺挺地摆在床上。
  
  突然一阵风刮过来,悬吊着的灯被吹得左右摇晃,将屋内的阴暗部分晃荡成散乱的魅影。
  
  留了一个在外面放哨,其余的人悄无声息地潜到伤兵床前。
  
  十多个身手敏捷的特工分别立即瞄准目标下手。刀光寒影之下,我猛然闭上眼睛不敢再看血腥场面。双目紧闭的我只听到沉闷的声音不时传来。不出五分钟,一屋子伤兵全成了刀下亡魂。此间,除了用力过猛、锐器遁入骨头的声音,再无其它声响,下手之狠、之准匪夷所思。
  
  “一共三十七个。” 一个杀手小声汇报道。
  
  “撤!” 
  
  一帮人如风般从我身旁刮过。一睁眼,正好瞥见那具极像木乃伊的士兵已染成红色,脖颈处还在汩汩地冒血,如小喷泉一般。我突然一阵恶心,干呕。脑后有道凌厉的劲风刮来,后颈部重重地挨了一下,顷刻间又失去知觉……
  
  ****
  
  悠悠醒转,口中堵着布,手脚依旧被缚,身体则被绑在一根廊柱上。
  
  夜色尚未褪去,朦胧中,看清这是一座废弃的宅院。四周空荡荡的,除了我自己再没旁人。
  
  那些人走了?放过我了?
  
  可是他们把我绑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我想叫救命,但是口被堵住,发不出声音。我试着用牙齿将拖曳在外面的布条一点一点往外抵,还好,布塞得不紧,终于让我抵出大部分来。我的牙床酸得要命,但我不想放弃机会,继续努力……
  
  终于,完全吐出口里的棉布。我艰难地吞咽唾液,润泽干涸的喉咙,接着,提起嗓子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我的声音在失去月彩的天幕下飘荡开去,空寂辽远……
  
  没有人来救我,我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又呼号了一阵子,直到声嘶力竭,方才泄了气。
  
  没人来救我,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
  
  今天的夜让我感到无比的阴冷。那满天的寒星和一地的寒气将仅穿着一件无袖旗袍的我冻得浑身冰冷。我哆嗦不已。
  
  扭动着手腕,我试图摆脱束缚。但绳子拴得牢牢的,怎么也无法挣脱开来。
  
  离太阳升起还早,这可怕的寒夜啊,难道要将我活活冻死在这里不成?
  
  我想起了池春树,他现在还活着吗?一想到那帮人下手之狠辣,我的心倏地下沉——春树,你还活着吗?如果是为了杀人灭口,为何留下我的命?
  
  命运之神啊,这是我应受的劫难吗?你不赐予我幸福和柔情倒也罢了,为何连怜悯也剥夺了,只留下凄惨的哀号和心与身的鳞伤。如果我的生命是罪过,请一并拿走吧,别再让我万念俱灰、心如锥刺,就让这艰辛的旅程就此走完了吧!
  
  我不再祈求什么,让一切就此结束,可以吗?
  
  就让我的血不再流动,化成一缕青烟。
  
  就让我的肉不再柔软,化成涓涓细流。
  
  就让我的骨不再坚硬,化成粒粒尘土。
  
  施舍你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怜悯,拿走我这残破的生命吧。
  
  意识渐渐模糊……
  
  看见黑暗中的灵光了,正指引我渡向彼岸。
  
  “姑娘,你醒醒!”一个苍老的声音回响在空中——尘世的声音?彼岸的声音?
  
  尘世里还有值得眷恋的人或事吗?当然有啊!可他不愿见我。他还是没能原谅我。
  
  眷恋又如何?命运之神不让我停留,不如去了。
  
  “姑娘,快醒醒!”那苍老的声音坚持不懈地呼唤着。
  
  谁?是谁在叫我?我的意识尚在混沌迷离中。
  
  不久,我感觉到了温暖,火焰“劈啪”燃烧的声音唤回我的意识。
  
  老天爷还是不打算收留我——苦难,永无止境,它不离不弃,异常忠诚地常伴我左右。
  
  “太好了,姑娘,你醒了!”
  
  眼前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有一双善良的、饱经风霜的眼睛。
  
  他身旁的废物篓子告诉我这是位捡破烂的老汉。没有他的及时发现,我的大名便会出现在第二天的报纸上:某某当红歌女因某某原因遭歹徒绑架,被遗弃于某废弃院落内活活冻死……
  
  燃起的火堆温暖了我冻僵的身体,也重拾我对生的渴望。手掌伸出烤火之际,陡然发现手镯又回到了我的腕上,只不过换成了左手。
  
  我愤懑地盯着左手腕,两秒钟后发疯般地往下拽手镯。任我使足蛮力,它毫不动摇。
  
  拾荒老汉递给我一只几乎烤焦了的高粱馒头,虽然难吃,但总算让我缓过劲来。
  
  冷静下来后的第一个关心的就是池春树现在是否还活着?那些杀手达到目的后是否也大发慈悲,放过了他?我祈祷上天保佑春树千万不要出事。
  
  回到大街上,日伪警察宪兵正在四处搜捕。衣衫破损的我难免不被怀疑。为避免麻烦,我急急忙忙闪进一辆抛锚的电车里,伏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直到宪兵远去,才爬出去。
  
  我想邹淼玲发现我和池春树一起失踪,一定会找高铭锐帮忙寻找我们俩的下落,舞厅这会儿没准还没关门。我急匆匆叫了一辆马车,让车夫载我赶往吉祥歌舞厅。
  
  吉祥歌舞厅门前被铁丝网和栅栏围了起来,一群日本宪兵把守着大门,只留一个仅供一人出入的小道。
  
  不知道淼玲他们有没有遇到麻烦?我没敢贸然进去。
  
  思索一番后,我做了一个不得已的决定——找老狐狸帮忙。
  
  折进一家经常给吉祥歌舞厅送饮料的店铺,敲开门,李老板还没起床,看着我这副模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将我拉进屋说话。
  
  我从李老板板那里借来钱,一部分付给马车夫,剩余的用来打电话。
  
  “拾伊,你在什么地方?”电话那头的老狐狸十分焦急,“我找了你很久了。”
  
  “我在上班地点附近。我很好,但是,我不知道春树怎么样了?您是否有他的消息?”
  
  “他在医院接受治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大致将被袭击一事告诉他,但隐瞒了去过伤兵医院的(炫)经(书)历(网),匆匆说完,我问他春树有无大碍。老狐狸告诉我春树虽然伤得很厉害,但无性命之虞。
  
  没等我问清楚春树目前在哪家医院治疗,老狐狸嘱咐我留在原地别动,说他会派车来接我,随即挂了电话。
  
  十分钟后,老狐狸穿着马褂赶到了,对饮料店的李老板表示感谢后,领我上车。
  
  老狐狸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我身上,说要先领我去医院检查身体。我告诉他只是皮肤有些擦伤,不必检查。我必须马上看到池春树。
  
  老狐狸表现得格外像一个慈父,二话没说便同意了我的请求。
  
  路上, 
 188、命悬一线 。。。 
 
 
  老狐狸发誓要彻查袭击军医官和伤兵的恐怖分子,不能让恐怖分子如此嚣张。他自己被袭过,此刻格外义愤填膺。他告诉我如果不是跟春树约定好今天为他一个朋友做手术他也不会这么快知道他出事了。
  
  “春树是在哪里被发现的?”我想若他出现在伤兵医院,一屋子伤兵全死了,唯独他没死,很容易被人怀疑。
  
  “在哈德门附近一家戒毒所门口。他被剥光了衣服,但是除了枪,那些歹徒没拿走他的衣物,所以巡逻的宪兵很快确认了他的身份将他送往医院救治。”老狐狸说到这里,情绪更加激动,“支那人太野蛮,夜里气温这么低,他们竟然剥光了他的衣服!嗯,全是该死的野蛮人!”
  
  “可怜的春树!”想到那帮杀手折磨他的情形,我的泪水不觉流出眼眶。
  
  “我会替他报仇的。”老狐狸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幸亏不是川进遇到这种事情。他昨天刚给我打过电话,让我一定好好照顾你。”过了一会儿,他又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知道川进已经深深陷进去了,春树恐怕也一样。男人哪,遇到爱情都是傻瓜。”他温柔地看着我,小眼睛里完全看不出曾经的残忍和狡诈。
  
  他以为现在用怀柔手段笼络我,我就忘了跟他之间的赌约吗?我就忘了他曾经对我的中国同胞犯下的罪恶吗?
  
  我暗自冷笑。我可不会上当!没这些侵略者,可怕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田中不会惨死,伤兵不会惨死,春树也不会遇险。我更不会如此倒霉,至今见不到尔忠国。他嫌我是累赘,真就放弃我了吗?
  
  “你在想什么?”老狐狸问我。
  
  “我在想我还会害谁倒霉?”我看了一眼手镯。
  
  老狐狸握住我的手,看了我一眼,目光下移,停在手镯上。“你这个孩子很奇怪。我有时候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那您觉得现在您握住的这只手是否有异样?”我冷冷地看着他,不带一丝感□彩。
  
  他叹息一声,放开我的手看向车外。“我们到了。”
  
  我们被一个护士领进池春树的病房。一个年轻的军医正在春树床头指导护士为春树换纱布。血迹斑斑的纱布触目惊心。
  
  医生离开后,我轻轻走过去,挽起春树的手,一股化不开的纠结感涌上心头。若不是因为我,他何来横祸?他对我始终深情不悔,可我除了负他,还能为他做什么?
  
  若他死了,我如何活得好?
  
  我轻吻着他纤长的手指,像一个虔心忏悔的教徒,泪水流进他的指缝里。
  
  “拾伊,是你来了。”他喑哑着喉咙说道,加上肿得很高的唇,让他的声音听起来跟平时大不一样。
  
  “是我。”我哽咽道。他的眼睛依旧很肿,无法睁开眼看我。
  
  “你——那些人没为难你吧?”他轻声问道,伸出手触摸到我的脸,“受伤了没有?”
  
  “我很好。我没事。”我忍住泪水告诉他。
  
  “那就好。我们都挺命大,是不是?”他想笑,但是剧烈咳嗽起来。
  
  “春树,”我抱住他,“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他嘶嘶地发出呻吟声。此刻他的身体绝对不允许这样亲昵的动作。我急忙松开他,更加不住声地道歉。
  
  “傻丫头,我不是说过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吗。主治医生刚说过我这人体质非同寻常,自我修复能力很强。说不定明天就能恢复原样了。你不必抱歉。提到抱歉,该我说才是,是我让你担惊受怕了。我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多吓人。真对不起,不要哭,乖,别哭!”他笨拙地找到我的眼睛抹去泪水。
  
  “春树——”我难过地叫道。他伤成这样还说笑话。“你的伤还没好,少说话。”
  
  “哎,我的舌头又没伤着,不妨事。”他顿了顿,又说道:“我好口渴,医生说我的嘴唇太肿了,现在还没法喝水,真遗憾哪。刚才护士给我滴了点果汁,但是一点不解渴。”
  
  我立即起身找水。找来两只杯子对倒,将开水散热到合适的温度,但是没有勇气将水杯放在他满是伤痕的唇边。
  
  他微微张开口:“倒进来吧,别怕。”
  
  小心翼翼地将杯口对准他的口,可水顺着杯壁外侧滴漏下去,掉在他胸前的伤口上。他低声呻吟了一声,我惊慌地移开茶杯,连连道歉。
  
  “直接往下倒,不要怕,就把我的嘴当成一个水瓶口好了。”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喉结上下移动了好几次。
  
  “好,请尽量把嘴张大一点。”尽管这么说,我还是犹豫了。他的样子太糟糕,我完全没有把握会不会让水呛着他的喉咙。
  
  最终,我没将水直接倒进他嘴里。
  
  汲了一大口水,我将自己的唇贴上他的唇,缓缓地往他的口中吐出水。
  
  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我知道他在笑,也许,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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