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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部分

侵色之城-第263部分

小说: 侵色之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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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伊,把嘴张开,”一个柔和的声音对我说,随即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贴在我唇边。我微微张开口,一股甜中带苦的液体灌入口中。“继续喝,多喝点。”那个声音鼓励道。我顺从地将递到口中的温暖悉数吞下去。
  
  池春树嘴角挂着欣慰的笑容,仔细擦去我口角的流渍,然后静静地看着我,目光清澈得如同水洗过的天空。“放心啦,拾伊,你没事,胎儿也没事。”知道我想说什么,他第一时间让我放宽心。
  
  片刻之后,我露出笑容,因为感觉到那个小生命还在那里。
  
  “是一位德国大夫给你配置的保胎药,很管用。放心吧,休息几天就会完全好了。”他说着,扶起我一点,并在我脑后加了一个枕头让我更'炫'舒'书'服'网'些。“你睡了近十个小时,脑袋是不是都要睡扁了?”他揉了揉我的后脑勺。
  
  他的脸色不太好,透着深深的疲惫。他所(炫)经(书)历(网)的心惊胆颤不会比我少吧。
  
  “还好,又让你担心了。”我朝他柔和地笑了笑,注意到外面警笛声四起,于是想起失去知觉前听到的那些爆炸声。“出了什么事?”
  
  “听说四官殿附近的日军仓库被人端了。另外江滨码头一个燃油库也同时被炸了。城里现在很乱。”他看了看窗外,“已经夜深了还这么吵。要不要我把窗关上,声音会小一点。”
  
  我点点头:“一定又要戒严好几天。”
  
  “你放心休息吧!这里很安全,川进专门派了人守护在外面,有什么消息他会及时通知我们。”
  
  “他人呢?”我问道,记得晕过去之前是他陪在我身边。
  
  “老狐狸受了重伤,来医院安排好你的事情后他就赶回去了。哦,对了,这是川进托人送给你的,他说你可能会喜欢。” 他说着,从床头柜里取出一个扎着口的布袋递给我。打开一看,尽是巧克力,曾是我最爱吃的休闲食品。
  
  “我已经尝过了,味道不错,不比费列罗差。”他剥开一块巧克力塞进我嘴里。
  
  咀嚼着浓香的巧克力,却品出一股略带苦涩的甜蜜。不知怎的,又泛起一丝疑惑,龙须川进怎么知道我爱吃巧克力?我从未对他提起过,倒是尔忠国知道……咔!怎么会想到他,滚~~难道又是池春树厚着脸皮跟龙须川进要来的?这也太丢我的脸了,在一个日本人面前,我完全一个馋嘴王的形象。
  
  池春树看着我吃,嘴角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心莫名地微颤,感觉有些窘迫。“那个老狐狸怎么样,会死吗?”我悲天悯人起来。虽然老狐狸该死,我经常巴望他嗝儿屁,但他毕竟是为了救我才倒霉的。而且,作为龙须川进的亲舅舅,他出了事,龙须川进一定很难过。我不希望他太难过……唉,如果他们不到中国来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情况不太乐观,但我想不会太糟糕。”池春树拍了拍我的手背,“别想那么多了,你的身体要紧。医生嘱咐这两天一定要卧床休息。我要离开一会儿,把送去熨烫的衣服取回来。”
  
  我现在穿着病号服,原来那身衣服一定又脏又破,不洗补一下是没法穿的。
  
  我感激地看着池春树,心想若没有他在身边真不敢想象自己会怎样。
  
  他走到门口停下,转过头来,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刚刚护士小姐询问需不需要在医院定餐,你想吃什么?”
  
  “热干面。”我脱口而出,随即后悔,“医院好像没有这种食物吧?”我这不是为难他吗?
  
  “这容易办,包在我身上了。”他微笑着说道,“喂,现在起闭上眼睛,好好休息。”见我不动,故意沉下脸来。“乖点!”
  
  我顺从地闭上眼睛,感觉有点困顿,但睡不着。我怎么能睡得着?只要清醒着,曾发生的一幕幕恐怖画面便你追我赶地挤到脑海里争抢着上演闹剧。
  
  看向窗外,一片混沌。本该晴朗的夜空,似乎被白天的爆炸烟尘污染了云层,夜空的色彩混沌不清,隐隐带着血色的暗红。
  
  昏沉中,我想起了妈妈,我想象着她就在我身边,叮咛我许多孕期该注意的事项。为了我的宝贝,除了好好休息,还要多想些开心的事情啊,暂时想不出来没关系,唱唱歌也不错啊。我不断催眠自己,渐渐的,沉入梦乡。
  
  清晨被树上一群早起鸟儿的叽喳声吵醒了,向身旁另一张病床看去,池春树已经早早起身,这会儿不知忙什么,没在病房内。
  
  “那位太太好福气哦,”隔墙传来的说话声引起我的注意。“她家先生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替她洗呢,还嫌我们医院的洗衣房洗不干净。”是个年轻的女人,声音低低的,好像害怕被人听到。
  
  “那个男人长得真好看,但他好像不是中国人。”第二个女声传来,声音更低。
  
  “怎么可能?他不是中国人,难道是日本人?”第三个女声年纪稍大些,嗓门也偏大。
  
  “可不是?病房外那几个人都是说日语的。刚才陈医生叫那个男人宫野先生,只是他中文说的相当好。住院登记用的也是一个日本人的名字。”第一个女声证实了第三个女声的猜测。
  
  “不会吧,日本人哪有长的那么好看的?而且日本人大多个子矮矮的。他个子很高,我看不是。”
  
  “昨天送那个太太来的那个男人也挺好看,走起路来雄赳赳的,中文说的很棒哩。”第四个女声加入谈话。
  
  “你们有没有听云姐说她值夜班时看到一个帅得让人目瞪口呆的男人飞快地经过她面前。可惜我没看见,不知是不是真像她说的那样帅。”第二个女声又说道。
  
  “吹牛吧,夜里哪能看清楚?我看八成是云姐想男人想疯了。”第三个女声偏高的嗓门立即反驳道。几个女声笑作一团。
  
  从声音判断她们应该就是这家医院的护士或者护工,而且就在隔壁展开八卦。虽然对她们议论我感觉不快但我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下去。
  
  “你们猜他们会不会是留洋过日本的中国人,可能为了节省医药费或是其它原因故意装成日本人的吧?”第四个女声又将话题转移回去。
  
  “怎么可能?他们早就预付过医药费了。日本人也不是个个都蛮横无礼的。这几个人就很礼貌,还向陈医生鞠躬呢。”
  
  “还是不要说早了,日本人可坏了,光看表面礼貌没用。他们虽然跟我们中国人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却野蛮得要命。我的一个亲戚过关卡时,因为腰不好,没给那些太君鞠躬到位,挨了一刺刀啊,好好的一个人就被刺残废了,生活一直没法自理,多惨。”
  
  一阵哀叹声。
  
  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一个稚嫩的女声,应该是第六个女人:“我看那个太太是地道的中国人,可她怎么愿意嫁给日本人呢?”
  
  她这一问立即引来七嘴八舌。
  
  “可能那个日本人逼她嫁给他的吧?”
  
  “我看不是,没准是 
 255、生机一线 。。。 
 
 
  因为他对她特别好呢。”
  
  “如果有个日本人也对你好,你敢嫁给他吗?”
  
  “我可不敢,吓死人了。日本人都是穷凶极恶的。那个太太不就是差点小产被送过来急救的吗?她先生一定是过意不去才替她洗衣服的。”
  
  “哎呀,说那么多小心被人听见!”第七个女声突然说道。
  
  “是是是,还是干活去吧。每次主任看到我们扎堆脸都拉得老长。” 
  
  一阵窸窣声,几个女人散去。
  
  无意中听到这些三八婆的谈话感觉好难堪,我宁愿听不清,可偏偏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对不起,春树,又是因为我害你被人说三道四。你是个纯洁的人,怎么可以被人误认为是可恶而凶残的日本人呢?
  
  我大声叫道:“来人,我不'炫'舒'书'服'网'!”
  
  门外立即冲进来一个人,是米仓健。他看了我一眼,又跑了出去。不多时,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医生进来听了胎心音,又给我把脉,然后问道:“哪里不'炫'舒'书'服'网'?你现在一切正常。”
  
  “我什么时候可以办出院手续?”我问他道,看到他的胸牌确认他就是陈医生。
  
  陈医生疑惑地看着我说道:“你还需要住院观察两天,怀孕初期稍不慎就容易出差错。请放松,不要着急,你先生马上就会过来。”
  
  我感觉烦躁不安,抬起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满是虚汗。
  
  难道怀孕会改变一个人的脾性?我问自己,但情绪总是失控不会有错。
  
  “请躺下休息。”陈医生露出和蔼的笑容,“要不要喝点或吃点什么?”我摇摇头。
  
  陈医生微微撅着嘴,看着我有点无奈。
  
  “麻烦你,帮我找一面镜子来,大一点儿的。”我请求他。医生点点头,走出病房。
  
  不一会儿,一个护士送过来一面镜子。“太太您真好看!”她端详着镜子里的我。我听出她的声音来,正是那几个三八婆中的一个。
  
  “我的头发好乱,可以帮我找把梳子来吗?”我按捺住想骂她一顿的冲动。
  
  护士微微一笑,掀开护士服,从里面的衣兜内掏出一把木梳子来递给我。
  
  我散开长发,从镜中看到这个护士盯着我的长发露出羡慕的眼神。
  
  我不紧不慢地轻轻梳理我的长发。它再也不需要为某个人留了,最后一次侍弄它,应该仔细点。
  
  一边梳理长发,一边想起我的童年。记忆中上幼儿园起就没剪过短发,长发是我的最爱。可如今看到它心里堵得慌。我厌恶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麻烦你再帮我找一把剪刀来。”我嘱咐一旁还在打量着长发的护士。
  
  她怔了怔:“太太,您要剪刀做什么用?”
   

作者有话要说:迷雾就要揭开,聪明的亲们是否能看出蛛丝马迹?




256

256、许诺来生 。。。 
 
 
  她怔了怔:“太太,您要剪刀做什么用?”
  
  “需要修剪一下,太长了,不利于胎儿。”我解释道。
  
  “哦。”护士明白过来,“等着啊。”她跑了出去。
  
  “张小泉”剪刀握在我的右手中,我将长发拢到胸前,在齐耳的地方攥紧,剪刀贴上去。
  
  “都剪掉吗?”护士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
  
  我不理会她的吃惊,毫不犹豫地“咔嚓”一剪刀下去。乌黑的一段长发齐扎扎地脱离了它们的根部,绝望地坠到地板上。我继续剪,使劲剪……更多的长发坠落,就像我沦陷在黑暗里的心。
  
  “好可惜哦。”护士叹道,“很少看到这么美的长发。”她蹲□,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断发。“太太您还要吗?”
  
  “不要!麻烦你拿出去处理吧。”我淡淡地说道,感觉脑袋少有的轻松。
  
  护士开心地拢好断发,刚走到门口,池春树正好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陡然看见护士手中的长发,随即吃惊地看向我,于是见到我乱蓬蓬的短发,“拾伊,你这是干什么?”他急匆匆地走过来,那表情仿佛我剪的不是发,而是肉。
  
  “孕妇不都是这样吗?我还想剪更短呢,剪成平顶头也许更清爽。”我甩了甩短发,故作轻松地说道。
  
  “唉!”他表情怪异,放下碗,冲到门口。护士还没离开,大概有些害怕,池春树便伸手怒冲冲地抢过护士手里的断发,口里斥责道:“你不该拿头发出气,要剪也该找个理发师来剪啊。看你剪的乱七八糟。哪里弄来的剪刀?有没有消毒?”他攥着断发走到我跟前,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地看着我。
  
  护士吓得愣在原地更不敢离开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对不起啊,我、我不知道,是您太太——她要借剪刀,我以为只是修剪一下而已……不关我的事啊。”
  
  “你说错了,护士小姐,”我纠正她的话,“他是我孩子的舅舅,不是我先生。”
  
  池春树一愣,随即转过身对护士说道:“对不起,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些发我们还要留着的。”
  
  护士缩着脖子立即逃出门去。
  
  池春树又回过身看着我参差不齐的短发,微微叹息。“先吃面条吧,正宗的热干面。待会儿吃完了我帮你把头发修整齐。”
  
  我乖乖地吃完热干面,感觉特别有味道,一向对面条缺乏兴趣的我突然又对面条上瘾了,不仅如此,还想吃臭豆腐,想吃零食类的那种泡椒嫩笋,可惜眼下根本找不来这样的食物。
  
  我不想为难春树,他就算把腿跑细了也弄不到啊。好在还有热干面。真难为他了,一大早出去奔波,只为满足我改变了的口味。
  
  吃完没多久,便跟牛反刍似的吐了一半出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身。
  
  “拾伊啊,你放松点嘛。我听陈医生说心情越放松,孕吐反应越弱。”池春树提醒我。“也许再过一阵子就会好了。”他同情地看着我。我正在使劲汲鼻涕——一根面条不知怎的呛入鼻腔了。
  
  他端来水,让我漱口,可仰着脖子清喉咙时又是一阵恶心,吃进去的面条不得不再损失一些。
  
  我好没用,这点事情都应付不来。懊恼的我狠狠地摔了水杯。
  
  池春树默默地从地上捡起杯子。搪瓷的水杯被我摔得斑斑驳驳,一看就是被虐过。“坐坐好,我要给你理发了。”他柔和地说道,仿佛根本没注意我的表现有多糟糕。
  
  我不想把坏情绪带给我的孩子,尽管很难控制。我一边埋怨自己,一边乖乖地坐到镜子前。“认真点哦,”我对他说,“我可不想太难看。”
  
  池春树笑着,拿了一块布围在我颈间,然后半蹲着身体仔细替我修理短发。看他一会挪到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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