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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剑网尘丝-第47部分

小说: 剑网尘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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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天元抖这两枚石子,用意十分明显,他是不愿见我,故而用这阻吓手法。唉,他的武功比我高明太多,其实即使不用这个手法,我也追不上他的。”他想。

他正自运功舒筋活络,只听得姜雪君已是尖叫一声,向他跑来。

“师兄,你怎么啦?受了伤了?”

楚天舒笑道:“多谢他手下留情,我侥幸并未受伤。”

姜雪君松了口气,低声问道:“是不是他?”

姜雪君口中的“他”,楚天舒自然明白她说的是谁。他忽地心头一动,说道:“我也不知是不是他!”

原来由于姜雪君这一问,他忽地想起:“在徐家的那晚,我第一次碰着卫天元的时候,他最初尚未知道我是谁的?当时他以为我拐骗师妹,一见面立即出手狠狠攻我,我已经和剪大先生恶斗一场,但我也还能抵挡数招,方始被他点着穴道。那时他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吧?若然今晚这个人就是他,他的武功进展得未免也太快了!”

“我也不知是不是他。”楚天舒这个回答倒是的确因为他心中存着疑团的。

姜雪君喟然叹道:“照你所说的情形,那一定是他无疑了。不过他今晚既然不肯现身,恐怕他也不会回齐家与我们相见了。”

楚天舒淡淡说道:“不如我先回家,他知道我已经不是和你一起,自然会跟你见面的。”

姜雪君怔了一怔,柔声说道:“师兄,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楚天舒道:“没有呀,不过……”

“不过”什么,他尚未曾说得出来,姜雪君已是截断他的话道:“既然没有,那么你答应过与我共同进退的,为何又要单独离开?”

楚天舒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不过是希望你们能够破镜重圆,但若有我在你的身旁,恐怕他就不肯和你见面。”

姜雪君道:“我也已经说过了,在齐家见得到他固然好,见不到他也无所谓。我在船上和你说的那番话,你是聪明人,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事?目前正是想要摆脱他,所以才求你帮我的忙的。师哥,假如你仍然不肯谅解我,那就让我单独离开吧。我上京去找仇人,你送齐小姐回家。”

她说得甚为诚挚,带着几分激动的神情,楚天舒叹口气道:“你何必如此?”

姜雪君:“你不肯帮我的忙,我不如此,还能怎样?师哥,你答应齐小姐在前,答应了做她的客人的,为了礼貌,你也应该送她回家。”

楚天舒本来已是意兴索然,但一来为了师妹的软语相求,二来为了想要知道他的继母和齐家究竟有什么关系,这个疑团,他已经是藏在心中多年的了。好奇心人皆有之,何况这是和他一家关系极大的事,他终于打消了独自离开之意,说道:“好吧!那咱们一起送她回家。”

姜雪君道:“好,那么我也答应你以三天为期,在齐家咱们只住三天,你也不用真的和我回家,出了齐家之后,咱们便即分手,我说跟你回家,那只不过是说给齐小姐听的?”

楚天舒笑道:“师妹,你倒似乎是在生我的气了?”

姜雪君道:“我说的都是心里的话,我不能连累你,而且我出的确是想去找寻仇人。”

楚天舒笑道:“我已说过,我不怕受你牵累,这也是我心里的话,但不同的是,我并非说给齐小姐听的。”

姜雪君不觉受了他的感动,抓住他的手道:“师哥,累你受了委屈了。”

楚天舒苦笑道:“比起你所受的委屈,我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这两句话说得姜雪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想起自己几乎被仇人骗作妻子,在徐家所受的羞辱,又岂只“委屈”二字所能形容,但楚天舒替她说了出来,却是令她顿生知己之感了。她眼眶蕴泪,心里想道:“可惜我们相识太迟,我的心早已许给了元哥了。师哥,我只能辜负你的情意了。”

楚天舒的一颗心也在卜卜的跳,说道:“师妹,我说错了话么?惹你……”

姜雪君哽咽道:“你没说错,我是命苦。师哥,我对不住你。不过,齐家妹子也很可怜,要是她得不到元哥,不知道她要多伤心。她这么年轻,这么纯洁,我宁愿自己命苦,也不愿她伤心。师哥,我求求你,不但是为了我,也是为了她,你就忍受一点委屈吧。”

楚天舒勉强笑道:“你说她可怜,我却羡慕她的福气呢!她有你这样一个好姐姐,怎还会伤心?嘿嘿,你让有福气的人更多一点福气吧,咱们是注定命苦的!”不知不觉之间,已是带点激愤了。

他们心底的话都没有说出来,但彼此亦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了。

楚天舒已经知道姜雪君爱的还是卫天元,姜雪君也已更深一层的明白了楚天舒对她的爱意。“他知道了我不是爱他,却还愿意和我唱一出假戏,好让齐家妹子放心。他本是个极有傲气的人,不惜为我这样做,这又岂只委屈二字所能形容?”内疚与感激的情绪混而为一,她把楚天舒的手抓得更紧了。

“师哥,你的心地好,你不会命苦的。将来一定有……”她想说的是:“将来一定有比我更好的姑娘爱你。”但这话她可是不便说出口来,而且楚天舒亦已止住她说不下去了:

“别再说啦!”楚天舒道:“咱们也像回去看那位有福气的齐姑娘了。”

天上忽然下起小雨,楚天舒被封的膝盖环跳穴虽然已经解开,气血还未畅通,江边路滑,他放开了姜雪君的手,刚刚举步,就险些摔跤,姜雪君笑道:“师兄,你莫逞强,让我扶你回去。”楚天舒只要定下心神,本来可以走回去的,但还是让姜雪君牵着他的手。心里想道:“也好,反正你是要做给齐漱玉看的,我就陪你假戏真做吧。”

齐漱王也看到这出“戏”了。

看见他们携着手回来,齐漱玉虽然有点失望——他的元哥并没一起回来,但更多的却是欢喜,她暗自想道:“我没猜错,他们果然是爱上了,元哥可能是一时气愤,不愿与他们相见,但他迟早必定回到我的身边。为了避免他们害羞,我可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在偷看。”她心情转佳,人也变得善于体贴他人了,于是赶忙回到舱中,放下珠帘。

在岸边那座山岗上,另一个人也看到他们演这出戏。

这个人是齐漱玉的父亲,他本来是要来杀楚天舒的,如今却是满怀欢喜的看他们演的这出戏。

当然他不知道这是“假戏真做”,因为楚天舒和姜雪君并非用传音入密的内功谈话,他在山上是只能看见,不能听见的。

丝丝细雨就像他的心情,虽然未曾明朗,却也不会像狂风暴雨那样带给别人灾难了。

他目送他们回船,心里想道:“算这小子运气不错,要是一个时辰之前我看见他们这个样子,我不但要杀这小子,连这女娃儿我也一并杀了!”

为什么他的心情有这样大的转变,因为在这一个时辰之中,他已经知道了女儿的心事。

他像小孩子一样吮自己的指头,这两根指头是抚摸过女儿的头发的。

他看见熟睡中的女儿,也听见了女儿的梦话。他的女儿在梦中也在叫道:“元哥”。

姜雪君和楚天舒在船头说的那些话,那些话姜雪君本来是要说给他的女儿听的,他也听见了。

如今他已经知道的有三件事:一他的女儿爱上了卫天元;二、卫天元爱的则可能是姜雪君,她的女儿对这个可能有极大的顾虑;三、但姜雪君爱的则是她的师兄楚天舒。

他却不知,他所“知道”的这三件事情其实仍是有真有假,或者真假渗杂,真假难分。

他所想的只是如何才能维护女儿的幸福。

“卫天元,卫天元,这名字好熟!”很快他就想了起来,这是他的师兄卫承纲的儿子。

他离家之前,卫承纲还没有死,他的爹爹是常常提起他这个师兄,也曾提及他师兄这个儿子的。

蓦地他又想了起来:“卫天元”这个名字他好像还曾听见别的人说过。

卫天元少在江湖上是个陌生的名字,但“飞天神龙”的名头却很响亮。

“对了,卫天元就是飞天神龙,飞天神龙就是卫天元!”他终于想起来了。

告诉他“卫天元就是飞天神龙”的那个人名叫汤怀义,是他这次重入江湖之后方始结交的新朋友。

虽然是新相识,但汤怀义这个人他则是早就知道了的。

汤怀义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他的胞兄和义兄在江湖上却是大名鼎鼎。

他的胞兄汤怀远是京师第一镖局震远镖局的总镖头。他的义兄名气更大,是川西大侠贺敬金。

汤怀远和齐勒铭的父亲颇有交情,贺敬金与齐家虽没来往,也是彼此闻名的。齐勒铭就是在未出道之前便从父亲口中知道有这两个人,连带也知道汤怀远有个弟弟叫汤怀义的。

不过他知道汤怀义的身份,汤怀义却不知道他的来历。

齐勒铭对父亲的感情甚为复杂,尽管他害怕见到父亲,却又思念父亲。因此和父亲有着关系的人,他都愿意结交,但必须是他以前没见过的人,他也决不吐露自己就是武功天下第一的齐燕然的儿子。

他多希望从汤怀义的口中知道一些父亲的消息,可惜汤怀义虽然在一次谈话中提及他的父亲,但对他父亲的近况却全无所知。

那次的谈话就是从“飞天神龙”引起的。

汤怀义不知道他是谁,但知道他武功很高,有一次问他:“这两年来,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绰号飞天神龙,你知道么?”

他答:“似曾听人说过,我也不怎样在意,他武功如何,真的无恶不作么?”他从身受的例子,总觉得江湖上的传言多半失之夸张。

汤怀义道:“不错,江湖上的传言多半夸张,但飞天神龙的确是无恶不作的魔头,我知道得非常清楚的。”

齐勒铭道:“好,那你把他的恶行,说几件我听听。”汤怀义道:“风雷堡的雷堡主和饮马川的李寨主你知道吧?”

齐勒铭淡淡说道:“听过他们的名字,飞天神龙与他们有何关系?”

汤怀义道:“风雷堡的雷堡主给他割去脑袋,饮马川的李寨主给他刺瞎了一双眼睛。”

齐勒铭暗自想道:“这两个人可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在江湖上虽然也混了个侠义道名声,但只怕他们做的坏事比他们做的好事更多。飞天神龙割掉一个人的脑裳,刺瞎一个人的眼睛,倒也不算得是什么太大的恶行。”他不愿与汤怀义辩论,当下只是淡淡说道:“这两个人的武功虽然算不上是第一流,在江湖上也可算得是有数的人物了,如此说来,飞天神龙的本领确是不错。”

汤怀义道:“他伤害这两个人还不要紧,川西大侠也吃了他的大亏,那可更是令人愤恨!”

齐勒铭吃了一惊,说道:“你说的可是川西大侠贺敬金?”

汤怀义道:“不错,贺大侠也正是我的义兄,所以我非帮他报仇不可!”

齐勒铭心里想道:“你义兄的为人,恐怕你也未必清楚。比起雷堡主和李寨主,他更加是个善于沽名钓誉的伪君子。飞天神龙是否魔头我不知道,你那义兄可是个真正的魔头。”原来早在二十年前,齐勒铭和一些黑道上的人物混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贺敬金是暗地分赃的头子之一了。不过贺敬金是两副面孔,侠义道人物也常常得他的帮忙,因此也把他捧为川西武林的领袖的。

“哦,你的义兄怎样吃了他的大亏?”齐勒铭问道。

“飞天神龙割了他的一双耳朵!”汤怀义道。

齐勒铭道:“贺大侠的六十四路乱披风拐法算得是武林一绝,竟会给飞天神龙割去耳朵,如此说来,他这‘神龙’的外号,倒也不是浪得虚名了。他是何人弟子?”

汤怀义道:“他的来历我们尚未打听到,不过他真名实姓,我已经打听到了。他叫卫天元,你可曾听过这个名字?”

齐勒铭隐隐觉得这名字似曾听过,但当时的他,刚刚重入江湖,所想的只是与自己恩怨有关的人和事,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可没有多大兴趣,因此虽然觉得名字好熟,却是无心理找自己的记忆。

“卫天元,他有多大的年纪?”齐勒铭只是随口问道。

“大约二十多岁。”汤怀义道。

齐勒铭摇了摇头,说道:“那一定是我不认识的人了。我不在江湖行走也差不多有二十年了,相识的人最小也是四十岁以上的。”接着说道:“他这么年轻,居然能割掉贺大侠的耳朵,这可更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要是碰得上的话,我倒想会会他。”

汤怀义喜道:“齐兄,我正是想请你相助一臂之力。不知你可否帮忙我们对付飞天神龙?”

齐勒铭道:“你已经知道他的下落?”

汤怀义道:“已经有几帮人打探他的行踪,要是你有此心,咱们可以一同去喝中州大侠徐中岳的续弦喜酒。日期是在下个月十五,一定赶得上的。徐大侠的名头近年来已是比我的义兄还更响亮,想必你也知道吧。”

齐勒铭道:“这样一位大名人我岂能不知,不过我却不知喝他的喜酒和飞天神龙有何关系?”

汤怀义道:“徐大侠和飞天神龙也是结有很深的粱子的。那几帮人已经约定了在他的家中交换消息。”

齐勒铭道:“如此如来,目前你们是尚未知道飞天神龙的下落的了。到了那天,那些人是否已经打听到他的行踪,亦还是未知之数?”

汤怀义道:“徐大侠交游广阔,我想总有七八成把握可以打探得到吧。而且纵然尚未打探出来,咱们去喝徐大侠的喜酒,借此和他结交,那也是有益无损的呀!”

齐勒铭笑道:“他名气太大,我有一个怪脾气,不喜欢结交名气太大的人,小有名气,那还可以。而且我闲散惯了,以闲云野鹤之身,也不喜欢被什么事情羁绊。我说,我想会一会飞天神龙,那只不过是盼偶然相遇而已,并非我想特地去找他比试武功。”弦外之音,他可不愿为了汤怀义的义兄结仇树敌。

汤怀义大为失望,心里想道:“这也怪不了他,以我和他的交情,这个要求是有点过份的。”当下以退为进,叹口气道:“我知这是不情之请,但你老兄不肯出手,要找一个可以对付飞天神龙的人可就难了。”

齐勒铭道:“你不是说中州大侠交游广阔,令兄是京师第一大镖局的总镖头,武林的高手料想和令兄有交情的更是不少!”

汤怀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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