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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叠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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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辰罩着面纱,坐在马车里,方岐作护卫打扮,瑞钰仍然是丫环样。入岱析郡都堂城时,守成士卒以为是某府外出的千金小姐,并未多加盘问。
其余的人分散开来,前后进城,倒也顺利。
堂城虽不比画京城,倒也是北域数一数二的大城。商旅来往频繁,路边小贩兜售的稀奇古怪的货物比画京城里的还要多。
迎宾客栈是堂城最最寻常不引人注目的客栈之一,既不招摇得惹人侧目,也不寒酸得令人鄙视。并不繁华的地段,普通的栈名,主仆三人要了三间上房。其余的人分散在城内各个客栈。
“小姐,我们得在这儿住上几天。方岐有些事儿需要处理。”方岐报告说。
陌辰理解地点头。
岱析郡是北域重镇,如果不能收为己用,日后起事会多有不便。
方岐早出晚归,十分忙碌。陌辰耐心地呆在房内,足不出户。
三天后,方岐满怀歉意地告知陌辰,自己有事必须回画京城。方岐神色凝重,陌辰猜想是白熙遇上麻烦了。
陌辰并没有一丝开心。
他是那么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为了他的复国大业,他放弃了萧盏,如果他的复国大业最终成了空……可是为什么想到这儿,只有担心而不见高兴呢。
方岐走后,一个叫王翰的人接替了他的职位照顾陌辰。
王翰有事没事儿总想和陌辰说说话,问一些画京城将军府的事儿,陌辰直觉不愿与他交谈,王翰是个有极心机的人。
“方管事到底去了哪儿?唉,那么多天了,都不见他回来。郡主您说,该不会是公子那边儿出事了吧?”王翰试探着问。
“这我怎么知道?”陌辰冷漠地说。
“方管事不是负责照顾郡主的吗?难道他什么都不向郡主报告?”王翰不顾陌辰的疏远。
“王管事,本郡主相信方管事做的都是白将军安排的事。如果王管事有什么疑问,还是直接问白将军比较好。”陌辰软中带硬地说。
“王翰不敢,王翰只是关心方管事,并无他意。”王翰诚惶诚恐地说。
傍晚王翰借故外出,陌辰觉得耳根清静了不少。
没了往日的吵闹声和划拳声,街道静得让人不安。
那天夜里,迎宾酒店发生暴乱。
郡守的士兵包围整个酒楼,说是有人故意生事,破坏治安。
混乱中,匆忙赶到的侍卫没有找到陌辰郡主和瑞钰。

“难得郡主有空挂念蓝姬。也难怪,新婚燕尔,独守空闺……我要是郡主也一准想找个人撒气。”蓝姬刻薄地说。
蓝姬怎么会清楚地知道将军府的事?
说明将军府里出了内奸。

那个内奸正是王翰。

堂城全城戒严。
将军府的侍卫们丢了郡主,自然是万分着急,可是他们势单力薄,没法与郡守正面冲突。何况还有知道他们底细的王翰在。
侍卫们暂时躲在城外破庙,侍机打探郡主和瑞钰的下落。
好在一路上相处知道了陌辰郡主是那么聪明个人儿。
再醒来,瑞钰居然躺在破庙大殿中。
侍卫们弄醒瑞钰,瑞钰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那天不知怎么地就睡着了,醒来就看见你们。”瑞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整整过了十天。
侍卫们还是找到半点关于陌辰的蛛丝马迹。
郡主似乎也没在岱析郡守手中。
侍卫只得放弃,毕竟公子还在南郡等他们。

十一月,淡淡的雪悄悄给南郡镶嵌了一层薄薄的冰凉。



 











准拟相看似旧时



第三卷·第一章







没有人知道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深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突如其来的,丧钟长鸣,皇帝薨。
据说,皇帝近一年来,龙体一直欠安。终于没有熬过这年尤其寒冷的严冬。
人们更愿意相信传言:众所周知,皇帝最宠爱的是四殿下晟德,大殿下晟铭为保住岌岌可危的太子之位,密谋毒死了皇帝。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比起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四殿下,大殿下做皇帝对于百姓来说不算什么坏事。
事态却开始不断失控。
新帝继位,不止四殿下不服,二殿下晟贤更是联合了三殿下晟泓连夜调集了亲兵,准备起事。
晟德大闹登基大典,公然在百官面前斥骂晟铭弑父篡位。
晟铭令禁军拖走晟德,关进大牢,企图杀一儆百。但是禁军分几派,晟德还没走到牢门口,已有软轿等候着接他回府。
四位殿下分成三派,实力不相上下,成犄角之势。
白熙所在的南郡反倒是因为地处边疆偏远之地而暂时被忽视了。

转眼,又是元宵节。

南郡的元宵节,青年男女戴面具,持花灯,自由漫步。
如果认出心仪已久的那个人,可上前将手中的花灯交给那个人。若那个人应了这份情,则回赠自己的花灯,若是拒绝,则解下腕上的蒹葭绳送给对方,以示祝愿对方能另觅良缘。
跟随白熙从画京城出来的侍卫丫环们满怀期待地盼着南郡与众不同的元宵节,窃窃议论着到时戴什么样的面具,小心打听着平日里想着的那个人那天会是什么打扮。
陌辰郡主失踪一事,白熙不提,下人们也不敢议论。那个叫瑞钰的丫头留下服侍白熙。
夜夜独坐孤饮,只有凉白的月光陪伴那颀长而憔悴寂寞的背影。

元宵节至。
异族少年高鼻深眼,传说神怪张牙眦目,豆蔻少女粉面桃腮,还有络腮武士,妖冶女妖……
谁在面具下羞红了脸,又有谁在苦苦寻觅那个注视了千万次的身影而不得见。

将军府。
碧云阁。
阁底是郎情妾意此心不渝,阁顶是形单影只思念噬骨。
白熙破例没有喝酒。
“怎么不去赏花灯?兴许能遇上哪家漂亮的小姐。”白熙对着柱子说。
隐在台柱阴影里的方岐答,“属下不想去看热闹。属下宁可陪着公子。”
“如果是因为愧疚,那就不必了。错不在你。”白熙安然地说。
“公子的意思是……”
“你放心吧,陌辰没事。我差人打探过了,陌辰不在晟铭手中。恐怕陌辰是在怨着我,不肯现身。陌辰误会着我呢,误会我以她作诱饵来引出内奸。”白熙说。
“公子为何不派人寻找陌辰郡主?”方岐看上去心情好多了。
“找着了又能怎样?”白熙反问,“我宁可她误会我恨我,也不想再耽误她。”
“属下不明白公子为什么不能敞开心扉接受陌辰郡主。属下觉得陌辰郡主惠质兰心,才貌不输给拓国郡主。公子何苦一味沉迷在回忆中。”方岐大胆地说。
“可是陌辰再好也只是陌辰。此生我能念着的只有盏儿。”白熙说。
“那是因为公子对陌辰郡主有成见,根本就没正眼看过陌辰郡主。盏郡主已经不在了,难道还要等到陌辰郡主也不在了将军才肯悔悟?!”方岐激动地说。
“住口,”白熙道,“盏儿不在了?你听谁说的?”
“公子你何必自欺欺人?!”方岐不甘示弱。
“方岐我告诉你,本公子的私事由不得你来过问。你只需做好你的本分。”白熙严厉地说。
“是,属下越矩了。不过属下还是要说,陌辰郡主是个很好的人,公子不懂珍惜迟早会后悔。”方岐说完,跃下碧云阁。

盛庄打扮,披红挂绿的街道上出现了个淡紫的身影,蝴蝶面具遮掩了眼鼻和大半张脸,黑紫线条描绘的繁复纹案给紫衣人渲染上了莫名的高贵神秘。

“你到哪儿去了?”幽暗灯火下,藏在夜色般复杂深沉的长袍里的男子问道,凛冽的目光透过重重昏黄,直直的打在紫衣人的面具上。
“阁主是在明知故问吧。”紫衣人的声音极为低沉沙哑辨不出性别,从容的回答,在长袍男子逼人的气势下毫不慌乱。
“本阁主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牵挂住冷漠无情的深桐?”长袍男子悠然说道,殊不知悠然的语气后潜着多少连环扣般的猜忌谋算。
紫衣的深桐平淡而漠然地说,“深桐会尽力做好阁主吩咐的事。不知这个回答阁主是否满意?”
长袍男子笑了,肃然冷峻的面容荡漾一片倾国倾城魅惑众生。
“阁主如果没有什么吩咐。深桐想先行告辞。”深桐依旧淡漠地说。
“这么晚了,我还在大殿里等你,自然是有事吩咐。”长袍男子收起了语气中的压迫冷漠,和如春风般地说。大殿里也瞬间春意融融。
深桐不为所动,“阁主请说。”
“本阁主今日接了笔大买卖,”长袍男子故意顿了顿,“十天之内,杀了晟鸿。”
“酬金?”深桐问。
长袍男子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深桐,“你不好奇是谁下的单?”
“凡事少问不是阁主要求的吗?和阁主约定之初,深桐就说过。深桐为阁主办事只是为了钱。”深桐说。
“果然是深桐啊……”长袍男子笑道,听不出是赞叹还是忌惮,“就凭这句话,本阁主也放心把此次任务交给你。”
“深桐领命。”短短四个如同最真切的承诺。

长袍男子半躺在豹皮藤椅中,嘴角挂着神秘莫测的笑意。
一个半月前,那个戴着蝴蝶面具的人单手击败了守卫藏雪阁的十二高手,从容不迫地走到他跟前,说,“我想加入藏雪阁。”
声音低哑,吐字却清晰。
凌漠第一次知道世界竟有如此嚣张的人,胆敢主动对他,北域王朝最负盛名的杀手组织藏雪阁阁主,提要求。
凌漠在藏雪阁长大,人如其名,冷漠阴贽,三年前杀了养育了他十六年的老阁主,接掌了藏雪阁。他一直相信他是天下间最无情最狠辣的人。属下在他面前无不诚惶诚恐。而那个戴蝴蝶面的人,竟然对于他的压迫无动于衷。
那个人着墨紫色长衫,执玉骨白扇,举止高贵,令人忘俗。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要求?”凌漠傲然问。
“我会遵照藏雪阁的规矩。酬金三七分。你并不亏。”那个人说。
“不错,”凌漠眼波流转,似在考虑,“可是我得知道,你为什么加入藏雪阁。”
“为了钱。”那个人答得干脆。
“这样——”凌漠说,“这理由不错。可是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在下目前确实很需要钱。其实在下也想过杀了阁主,直接夺了这藏雪阁阁主之位。可惜,以在下目前的能力,杀不了阁主。所以,只能请阁主允许在下加入。”那个人道。
“你倒是坦白。好吧,我就收下你了。”不知怎的,凌漠居然有些舍不得让那个人离开。
“谢阁主。”那个人不卑不亢地说。
“你叫什么名字?”凌漠问。
那个人却是愣了一愣,“叫我深桐就行了。”
“好,很好,深桐,我记下了。”凌漠道,眼里流转着诡异的笑。



 











第三卷·第二章







冰湖郡。
北域王朝的极北之地。
晟泓和晟贤的军队驻扎在此。
万籁俱静。
深桐踏在松软的雪粉上,淡紫的纤影似落入纷飞瑞雪中的梦境。
凌晨。
天色昏暗如夜。
簌簌的雪中,晟鸿手执长戟,长戟挥动,斩断寒风风又至。
人,纵然是权倾天下不可一世的霸主,远远和着天地看上去依然逃离不了既定的渺小卑微。
深桐脚尖轻触雪地,飘身上前,剑尖泛着血色,寒凉中竟还透着血样的红。
“谁?”晟鸿反身一挡。
剑势被生生切断,剑尖一转顺着长戟滑向晟鸿的手,晟鸿缩手,深桐旋身再斩,晟泓推戟相阻,深桐提剑划圆,晟鸿触防不及,脖子被硬生生拉了道深深的口子。
那个自以为天下无敌的人,自然是忘记了向人求救。侍卫手下的故意谦让究竟是敬是爱还是隐含至深的毒害。
倒下的一瞬间,晟鸿拔下腰间玉佩,虚弱地说,“我要你杀了他。”
绣花精细的丝绢抹过滴血的剑。
深桐说,“我不亲自接生意。这是规矩。”
晟鸿的眼神顿时衰弱,手把玉佩拽得更紧。
染血的白丝绢似缩影了绝美的红梅闹雪图。被风一掠,轻巧地盖住了晟鸿死不甘心的眼。
一抹紫影消失在雪幕里,似梦中的蝶,来去不着痕迹。

“这么快就回来了?”凌漠一成不变的凛冽探究,仿佛连记忆最深处都能被他轻易挖掘。
“深桐惦记着自己的七分酬金,不敢耽搁,一办完事,便一路快马地回来了。”深桐波澜不惊地答。用最坦然的语气说着最恶俗的话语。
“深桐果然还是一心只想着钱啊——”凌漠妖娆地说,长长的尾音拖着读不懂的感情。
深桐不说话。
凌漠道,“酬金我已命人存到你的账上。我知道,深桐绝对绝对不会让我失望。”
深桐安然道,“谢阁主。”
离开不回首。

凌漠笑了,深桐,还真是一个特别的女子。
犀利如凌漠,怎么会看不出蝴蝶面具后的伤痕。
“深桐,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揭下你的面具。”凌漠喃喃道。

藏雪阁坐落在云雾缭绕的沧灵山上。
深桐立在茫茫雪海间,不过片刻,肩头已积起一层淡薄的银白。
温柔的手拂去了深桐头顶的雪,不知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碰掉了深桐束发的丝带,一头青丝散落。
落翎揭下深桐的面具。
“陌辰,你瘦了。”爱怜地语气,全然不似那个邪媚的落翎。
“叫我深桐。”
“好,深桐,反正你也不是陌辰。”落翎把面具递还给深桐。
“澜国的小王子。我想起了。”深桐说。
落翎表情一僵,随即笑道,“你怎么知道?”
深桐没有回答。
“恐怕连澜国臣民都已经忘了我这个小王子。如今的落翎早已经不是幼时那个徒有虚名的澜国小王子,”落翎说,“我突然想要告诉你我和陌辰的故事。”
深桐静静地听。
落翎眯起眼,望着天的远方。说得极缓极缓。
“七岁那年,我作为最不受澜国国主喜爱的小王子被父亲狠心地送到北域王朝为质。”


“我曾经的名字叫林洛。
母妃早逝,没有在父皇面前替我说情争宠,所以,当北域王朝打败澜国,要求送王子到画京城为质时,父皇没有多加考虑,立刻选定了我。
我没有难过,反正在澜国,也没有人疼我爱我,依依不舍。
选侍的丫环们哭了,一个说:去了,若幸运,寄人篱下,此生不能回乡。若不幸,客死异乡,无人埋葬祭奠。纵然是金贵的小王子,一旦澜国与北域王朝交恶,难保不被斩头祭旗。父皇自然也知道,所以他才会选择无足轻重的我。
离开的那天,举国泣泪,悲愤万分。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澜国人的尊严。
父皇说:洛儿,我给你选了最体贴的宫女,最厉害的侍卫。到了北域王朝,你好好活下去,凡事不用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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