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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黑白双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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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这种事?麦少侠有什么事会关联到那支玉如意呢?”姜致远以开玩笑的口气说:“莫非你也想拥有它,获得座架中之武学秘本?”

“我氶欲知道的乃是我的身世。”麦小云一脸黯然地说:“至于那柄玉如意或者是其中的武学秘本,假如真想占为已有,也就不会麻烦令师兄再次的长途跋涉、奔走于岭南之间了。”

“麦少侠请别介意,在下只是无心的说笑罢了,倒引起了你的伤心往事,麦少侠的身世是……”

“我自幼由家师收养、教育,一直到我懂得人事的时候,问起了身世,他老人家总是默默以对,最后逼急了,所说的也只是不着边际,渺茫而空洞……”

“那你可曾仔细的探询过董大夫,该柄玉如意掌故和来处?”

“问过了,董大夫已经把它的来历告诉了我,并且还说,这柄玉意恐怕是不祥之物;至少对他来说,只是祸害,全无用处,倘若追至回来,就留在我身边好了。”

“这么说那支玉如意你又何必非送去岭南不可呢?”

“这岂是为人之道?而且,又何必落人藉口,说是别有居心。”

“那它真与你身世有关?”

麦小云摇摇头说:“还不知道,董大夫只告诉我他所知道的,至于下情,还得继续追溯下去。”

“到哪里去追?”

“南浩天!”

姜致远听了不由怔了一怔:“这……难道该柄玉如意原本就是南浩天的东西?”

“不,南浩天只是牵线之人。”

“好呀!”姜致远不由双眼一瞪,咬牙切齿的说:“这么说南浩天图谋已久,他居心叵测,强抢硬夺不过,还来一个杀人伤命!”

“所以我说什么乡亲情谊,什么同朝共事,全足虚幻,全是谎言!”

“董大夫不认识顶手之人?”

“不认识,对方乃是南浩天引介而来。”

“那就非得找到南浩天本人不可了?”

“不错。”麦小云说:“但是南浩天却深居简出……”

姜致远慨然说:“我进去找他出来!”

麦小云摇摇头说:“姜大侠前去未必能引得他出来,说不定……”

他未敢冒然将“身入虎口”或者“以身试火”的话说出来,人家是出于至诚,而且事情的确有此可能,他知道自己的份量有多少、自己的功力有几何。

“那你非要用我所说的那一着不可了?”

“不错。”麦小云肯定地说:“也只有如此才能引他到外面来。”

现在轮到姜致远在摇头了。

“这未免太冒险了。”

麦小云笑笑说:“没有什么风险可言的,我一不去抢劫,二不去杀人,只不过是引南浩天出来而已。”

“你若是真去杀人或者抢劫,那倒反而好办多了,杀了人或者是抢了东西,掉头就跑,—走了之,诱人才不简单呢,万一他不上钩或者非他当班呢?”

北海乃是风景区域,游人似织,尤其是那块九龙璧,更是历人必至的地方、万人瞻仰的占迹。是以,他们紧靠在古槐树之旁;是以,他们压低了声音,谨慎的、间隙的彼此交淡着。

“我会事先探得清楚的。”

“那他假如只是支使领班们出手呢?”

“到时候可就容不得他了。”

姜致远关切地说:“那你可要小心啊!”

“谢谢你。”麦小云真挚地回答着。

“下次我们相聚……”

“唔——”麦小云沉吟一下说:“到时候再联系吧!”

“那我走了,麦少侠珍重。”

“珍重。”

第七回 大闹京都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了,北京城最最热闹的地方当然是前门外的“八大胡同”了。

八大胡同到处都是火树银花,八大胡同到处都是丝竹工尺,轻歌漫舞,通宵达旦!

何谓八人胡同呢?八大胡同乃是八条巷弄,而居住在北京城内的人们管叫巷弄为“胡同”。

这八条花街柳巷,秦楼楚馆普设,把琵门户半开,是富商巨贾寻欢作乐之地,是公于哥儿征歌逐色之所。销金窟、温柔乡!

当时曾经有人编了一首打油诗,明白表出了这八大胡同的名称和风貌,并且还朗朗的颇易上口呢!

诗曰:“八人胡同自古名,陕西‘百顺’、‘石头’城。‘韩家潭’畔弦歌乐,‘王广斜街’灯火明。‘万佛寺’前车辚辚,‘大小郎营’两相邻。王孙公子骛争趋,‘胭脂’行里姑娘寻。”(王广斜街本名为王寡妇斜街。)

“大郎营”和“小郎营”—折为二,加起来刚刚是八条巷道,八条胡同!

本来,风月场所是人人皆能涉足、个个都可留连的地方,但是,由于陕西街中的百顺胡同和石头胡同格调高、收费昂,一般人因之望而却步、裹足不前了,他们的恩客多半都是王公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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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营胡同,小郎营胡同,不知是囚人而命名亦或因名而汇入?前者的主顾是侍卫营,后者则为捕营所独揽了,久而久之,也就地盘齐属、界线分明了。

这个时候,大郎营胡同里依旧与往口一样,满胡同都是酒气薰天,满胡同都是嚣闹连天,其中还夹杂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他们都是吃粮的粗汉,他们都是拿饷的兵勇。

但是,“白花洲”妓女户的门前却有一位公子哥儿在巡逻,在倘徉……

这种事情平时似乎不常见,公子哥儿游乐的地方乃是胴脂胡同,乃是韩家潭胡同,并不是大小郎营胡同。

今夜,这位公子怎会荡到这里来?莫非是摸错了方向?或者是灌饱了黄汤?

有三个壮汉正好迎面而来,他们一见就调笑了、讥讽了,其中一个还质问起来下。

“小子,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快去你能去的地方,去,去!”

“他是把眼珠子放到口袋里去了……”

“谁说的?”另一个随即接上了,他挖苦地说:“说不定他是来找爹的或者是找娘要奶吃的。”

“哈哈哈。”

“哈哈哈……”

他们放浪形骸,他们肆无忌惮,简直是目中无人,欺人太甚!

回瞧这个年轻人的模样,细皮白肉,“弱冠”之年,再看这个年轻人的穿着,蓝色长衫,锦缎马褂,果真是稚嫩得很,在这个地方,在这种场合。

“住口!”

这是霹雳,这是焦雷。霹雳焦雷却是出自那毫不起眼的蓝衫少年的口中,似乎令人有着意外之感觉。

二个壮汉全都怔住了,他们心中“怦怦”地在跳,他们耳中“嗡嗡”地在响,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

“你……”

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终于瞪着眼睛说话了。

“不错,是我。”蓝衫少年淡淡地说:“谁若再敢胡说八道的话,那就叫他拐着回去了。”

“你是哪……”

那个人忍着性子又问了—句。

“这你就不必管了。”

蓝衫少年岸然地回答着。

另两个人定过了神,回过了气,他们觉得瞳上失去了光采,这真叫“飞象矫情吃过河,黑卒越界当车使。”这还得了?

其中一个年纪较轻、个性毛躁的就跳了起来。

“管他是谁?把他撂在这里不就结了?”

俗话说“物以类聚。”这话说得一点不错,这三个人本来就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一个想惹事生非,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立即帮腔、煽火了。

“对!这小子既然敢在我们地头上闹事,还管他什么贝子、贝勒、少爷、公子,拿回去也就是了。”

年纪大一点的略一沉吟说:“好,老五,就地摆平他!”

老五就是年纪最轻的一个,他踏上两步,狞着脸色说:“小子,你自缚吧!若叫五爷出手那就不好受了。”

蓝衫少年微微地笑了一笑说:“是嘛!怎么个不好受呢?我还真想试它一试。”

“怎么?”老五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嚣张与跋扈,他不可一世地说:“你以为这样狼嗥了一声能唬住人?”

“那你不妨也试上一试。”

“好!给你面子你不要,五爷这就叫你爬在地上叫爷爷!”

老五身形一动,陡地一举捣了出去,拳头还真不小,胳膊还真粗壮!

这一拳若是敲在脸上,那就鼻歪眼睛斜;这一拳假如捣上胸脯,也必定会脏碎鲜血吐。

蓝衫少年却不知死活,他若无其事地傲立在当地,脚不动,身不动,待对方的拳头即将沾着他衣衫的时候,右侧忽然有一个影子模糊地一映,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右臂在晃动或者衣袖在飘忽,根本看不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他的双手依旧是背在身后,他的身形还是站立在当地!

五爷出事了,那位五爷却以右掌握着左腕,脸赤眼瞪,蹬蹬蹬的倒退了好几步。

三个人的心中全震动了,尤其是五爷本人,因为他身受其害!

年纪较大的一个脸色变了,他惊在心头,喝在口中:“嘿!原来你是存心找碴,老四,上去!”

另一个壮汉揉身而上了,有前车之鉴,焉能身蹈覆辙?是以他二活不说,摆下了马步,划动厂双手,待凝足了功力才一举地扑了上去!

这次蓝衫少年动了,但是,也只不过是上体微微地仰下一仰,让过了来势,疾拍了一掌。

不得了,老四这次吃亏却更大了,他自己蓄意猛扑之势,再加上对方那神来一掌之力,火下扇风、顺水推舟,立即就跌跌撞撞地直冲而去。

“小子,你真是吞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到这里来撒野了!”年纪较大的一个黑着脸、狠着心的说着。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他知道今日里碰上了扎手货,但是,已经势成骑虎,不得不硬起头皮耗上了。

蓝衫少年冷冷地说:“到底是我犯着了你们,还是你们惹上了我?”

“落码头应该先打听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是老三,也是这二个人之中的老大。

“天下人走天下路,是谁规定大郎营胡同不让旁人进出?不准人家访人?”

老三不由气短了,果然,这只是不成规定的规定,各阶层有各阶层的游乐场所与地段,但是路过或者是寻人,准也没说不可以。就真算进去找姑娘寻乐子,也是没有明文禁止呀!

老二恼羞成了怒,他沉着声音说:“老五,上,我们一起上!”

抚着手腕的老五闻声又动了,他的火气原本最大,并且又吃了对方的一指,老二这么一说,正中了他的胸怀,讨面子、找场子,乃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两个人就双双地攻了过去,向前急冲的老四,也终于踉踉跄跄的钉住了脚步,他不山怒火中烧,立即返身加进了战圈之内。

这下子可热闹了,侍卫班的人毕竟不全是骗饭吃的角色,他们手底下多多少少都有几下子。

游斗开始了,三个既粗又壮的彪形大汉合攻一个秀气、赢弱的年轻人,看起来太过悬殊,太不调和。

犹若群狼抓绵羊,—只鹰隼扑雏鸡!

但是,天底下的事也不能一概而论,有突出、有反常,绵羊也有抵死豺狼的事例,母鸡也有啄瞎老鹰眼睛的记录,而且,快得很,只不过二招五式,那蓝衫少年倏然一个迂回曲旋,三个壮年汉子都已经分别跌坐在地下。

金条熔化做元宝,勇士忻肱变阶囚,这是他们自己欠个打听,没有打听清楚这个依旧屹然兀立在当地的年轻人乃是何等样的人物!他,他就是新近江湖轰动、声名大躁的后起之秀麦小云!

三爷气馁了,他色厉内荏的说:“小……你,你到底是谁?三……我们没有算完,这笔账回头一起算清!”

“小”字的后面该是“子”,“三”字的后面应该是“爷”,但是,他是光棍,有道说:“光棍不吃眼前亏。”何况他们都已经吃过亏了,就把“子”和“爷”一起囫囵地吞了下去。

“我姓麦,随时恭候着你们。”

老三比老四、老五要硬朗一点,他首先由地上爬了起来,虽然是那么的艰辛、那么的痛苦。

“老四、老五,别再丢人现眼了,起来!”

老四、老五眦着眼、睚着齿,也相继地爬起来了。忽然,老三的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睁大双眼,怔怔地凝视着那个年轻人不稍一瞬。

“你说你姓什么?”

“麦!”

老三的脸白了,老二的声颤了:“麦……麦小云……”

麦小云未置是否,他不愿意张扬,唯恐侍卫营中起了警惕,对欲进行之事有所影响。

老三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他闯荡了江湖半辈子,焉会看不出对方的神色?不由压低了声音说:“老四、老五,我们走。”

麦小云却冷冷地开口了:“等一等——”

如今情形不同了,他的话已经变成了金科玉律,那三个果真停下脚步不走了。

“你们是哪一班的?”

“第六班。”

“唔——”麦小云末敢问得过份露骨,免得引起他人的怀疑。他说:“记住,以后再敢如此气焰万丈、这般作威作福,撞在我姓麦的手中可就没有再这么便宜了,去吧!”

二个人果然一拐—拐的走了,原来每个人都被麦小云扫上一腿、踹上一脚!

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会没有瞧热闹的人?有!当然有,只是有的人事不关己,有的则看到了麦小云的气势,听到麦小云的声名,就噤若寒蝉,或者做了缩头乌龟。

“百花洲”里有个招呼客人的汉子出来了,他是生意人,也许只是听人使唤的一个下人,当然不知江湖事了。

“小兄弟,你真是走错了地方嘛?”

“没有呀!”

“那你是来找人的喽?”

“不错。”麦小云笑着撒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慌活,他说:“我有一个相好的,据说她被转到这里来了,所以我过来探看一下。”

“那你明天再来好了,这班人个个都是凶神恶煞,那二个虽然被你打跑了,但说不定会招来大队人马,能避着点还是避着点好。”那个汉子好心地说:“明大就轮到他们第五班、第六班当值了,第七班、八班备动,一至四班休息,但不知怎的,最近一至四班的人都很少出来,所以明天大郎营胡同里就见不到客人了……”

“哦!”麦小云心中不由动了一下:“既然如此,那我还是明天再来此比较好,谢谢你。”

“不谢。”

麦小云随即迈出了大朗营胡同,因为,他已有所得,在“百花洲”中的那个汉子口中获悉了他欲知道的消息,就出来进行计划好的步骤了。

二更天——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低低的云,只有呼呼的风,这就叫做“月黑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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