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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枭中雄-第107部分

小说: 枭中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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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虎”贺修冷森的道:“但是,你可知道这条生命值不值得救?”

燕铁衣一派诚挚之状,道:“值与不值,正想请教,尚祈点明一二,以开茅塞,以解疑惑!”

贺弘大喝:“你连一丝半点的内情也不知道,就莽里莽气的胡乱插手搅合,你简直糊涂透顶,糊涂人,糊涂心,糊涂脑筋,闯下的糊涂祸!”

这似乎像在骂儿子一样,非但毫无忌惮,更且张狂之极,燕铁衣不禁大大起了反感,可是,他不到逼不得已,委实不愿结仇,况且此事的争端始之于己,他也就只好强行压制着自己的火气,硬硬忍了下来。

贺修向他力弟抛去一个眼色,较为缓和的道:“你突如其来的破坏了我们的行动,实是一桩天大的错误,姑不论你是否会与我们‘八环聚义’生怨,就只这个女人,你也救错了!”

燕铁衣皱着眉道:“各位与那位姑娘骨子里有什么怨隙,我是的确不明白,所以才一再向各位请教,希望能以垂告此事详情;各位和我,同是江湖中人,各位固然行侠尚义,英名远播,而我呢?虽然谈不上‘侠义’二字,但至少也有颗悲天悯人的心,因此,见到这场血糊淋漓的凄惨局面,便不由自主横插进来,冀图替各位调停调停,更想弄弄清楚其中原由,并明白一下此举的是非得失!”

贺弘忍不住又吼了起来:“你是闲着没事,寿星公吊颈,嫌命长啦?”

燕铁衣低喟一声,摇头道:“贺家二爷,你这股子肝火,也未免太旺了点吧?”

嗔目扬眉,贺弘厉声道:“不错,你又待如何?对待你这种冒失鲁莽的后生晚辈,不识自身为何物的无知小子,你还想得到什么颜色?”

燕铁衣道:“叫嚣谩骂,就不是解决事体的道理了!”

“石虎”贺修轻轻摆手道:“这位朋友,你的耐性不错,就凭这一点,我便将此事发生的来能去脉,同你做个说明,同时,只怕你也会因为你的贸然之举而后悔不已!”

燕铁衣平静的道:“希望尚不至于这般令人懊恼;贺兄,我这厢洗耳恭听了。”

贺修缓慢又沉稳的道:“首先,你认为我们‘八环聚义’在道上的声誉如何?作风如何?”

燕铁衣道:“自然是堂皇刚正,节义可风的。”

点点头,贺修道:“我们也不是自我标榜,‘八环聚义’如何的替天行道,大义凛然虽说尚不敢言,至少,锄恶扶弱,惩奸恤贫的零星义举,我们却自来不后于人,就凭我们一贯的宗旨,一贯的行为,你想想,我们岂会无缘无故的以如此酷刑吊死一个女子?”

燕铁衣忙道:“照说,当然是不会的!”

贺弘寒着脸道:“既知不会,你横插一腿又是什么意思!”

燕铁衣容忍着道:“起先我也不知道在这里要吊人的是你们各位,何况彼此间又素不相识!”

轻咳一声,贺修又道:“此事暂且不谈,朋友,你应该知晓,除非是一个罪无可逭,死有余辜的人,我们才会以此手法加以惩治,只要还有半点婉转的余地,我们也不愿,也不忍做得这般决绝!”

燕铁衣颔首道:“相信是这样!”

往燕铁衣身后的那个女子一指,贺修道:“你晓得那贱人是谁?”

回头端详了一下,燕铁衣又接触到地下那个女人的眼睛--那双墨王般莹亮,古潭般深邃,但却宛似在瞳仁中燃烧着赤红火焰般的眼睛,那是一双狂热的,几可融化一切的眼睛,彷佛魔鬼的咒语!

转过脸来,燕铁衣摇摇头道:“我不认识她是谁,方才之前,我也从未见过她,但是,她长得非常美则是无可置疑的事实。”

突然狂笑如啸,贺修激烈的道:“美?不错,她是美,非常美,出乎人们想像中的美,但,这副美丽的外表,却是她蛇般狠毒心肠的掩饰,是她无比丑恶灵魂的糖衣,她有如鹤顶之冠,色彩鲜艳,却可蚀骨糜心,有如罂粟之花,娇丽婀娜,却可蚀人志节,腐人神智,她在美丽的姿容包含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邪恶女巫,是一副蛊神的害人工具,是一条剧毒无比的赤练蛇!”

觉得喉咙里有些泛乾泛苦,燕铁衣控制住自己不安的情绪,他没有回头望,却若有所失,若有所悟的感到心往下沉。

贺修脸色又转为严肃,他一字一字的道:“现在,你对这个女巫已经有了些印象么?”

燕铁衣涩涩的道:“她是谁?”

贺修的唇角微微抽搐,声音并自齿缝:“‘血蒙妩媚’冷凝绮!”

枭中雄……第七十六章 虎星沉 八环索命

第七十六章 虎星沉 八环索命

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燕铁衣怔怔的道:“她?她就是冷凝绮?就是‘血蒙妩媚’?”

贺修刚烈的道:“一点不错,不折不扣,千真万确的就是这个女人!”

燕铁衣在这须臾中,兴起了好多惋惜,好多的感触,他当然也晓得这“血蒙妩媚”的事迹与她流散在江湖上的一些传闻,而这些事迹与传闻,几乎没有一件一桩是好的,全都充满了邪恶的意味,暴戾的本质,淫异的罪孽,寡毒的冷酷,以及,狂野与泼辣的内涵……总之,这个女人在黑白两道上是一个少有的比拟,难出其右的骠悍女人,她的性情古怪,为人放浪,行事违背世道常理,她是集反叛,刁蛮,狂妄不拘,和心狠手辣之大成的女人!

令燕铁衣觉得遗憾的是--她偏偏长得这么美;世上配称为美的事物实在不多,那样完整,无懈可击,衬托得巧夺天工的生香活色就更不多,但这么美的女人,却又偏有一个与她外表背道而驰,南辕北辙的灵魂!

这时--

贺修又神色凛烈的继续说下去:“有关这贱人的素行,不用我多叙述,相信朋友你也必然知晓不少,她的逆恶罪孽,真是不胜枚举,擢发难数,光是为了要擒拿于她,我‘八环聚义’的弟兄们便不知费了多少心血,跑了多少时光,到最后,更付出血与生命的惨烈代价;我们以最大的努力将她擒获,而‘八环聚义’却已损失了两环五个兄弟,更伤了两环四个兄弟,这些血债血仇,都是她一手所造成!”

燕铁衣沉重的道:“听说冷凝绮的武力很高,看来此言不假了?”

贺修咬牙道:“不假,她的一身邪恶本领,甚至比你所预料的更要精湛,但是,这却好似如虎添翼,更增加了她为非作歹的本钱!”

燕铁衣低声道:“不过,各位下了这么深的功夫,费了如许力气,就为了这冷凝绮的恶声远播所使然?是否尚有什么其他原因?”

贺修大声道:“有,本来冷凝绮贻害江湖,声名狼藉,只要不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横行,我们尚可勉强容忍,可是,她却偏偏找到我们头上,做下了一桩叫我们无可容忍,也不能容忍之事!”

燕铁衣谨慎的道:“愿闻其详。”

双目火红,额起青筋,贺修愤怒悲切的道:“‘八环聚义’的兄弟伙中,有一环是‘贺家三虎’,这‘贺家三虎’,即是我‘石虎’贺修,二弟‘玉虎’贺弘,三弟‘星虎’贺尧;却不知我三弟贺尧是前生作了什么冤孽,欠了什么隔世债,居然鬼差神使的在一次远赴川西办事的回途之中,邂逅了冷凝绮这个女巫,他们不知怎的竟便发生了情感上的──,夹缠了将近四个月,后来,是我三弟得悉了这贱人的底蕴,当自疏然反省,悬崖勒马,与她立断牵连,兼程赶回,可恨这贱人却纠缠不放,恬不知耻的随后追来,一心要将我三弟蚀骨糜志,拖入万劫不复之境,想我三弟虽说年纪轻轻,入世未深,终究也是出身世家门第,置身侠义行中,他猛醒回头,清灵自兴,已痛下决心与那贱人断此孽缘,永不再续,因此任那贱人初则哀求,继则恫吓,我三弟始终不为所动,甚至坚不与她见面;我三弟为了表示他的坚决意念,更选定日期,准备迎娶一位青梅竹马的大家闺秀,克日成亲,藉此让那纠缠不已的贱人知难而退!”

燕铁衣喃喃的道:“这不很好?”

贺修激动的道:“但是,谁知这黑心黑肝,无仁无义的贱妇,竟在被拒之下陡生恶念,她居然就在我三弟成亲行礼的当夜,只身混入新婚夫妻的洞房之中,杀害了我的三弟,更重伤了我那可怜的新婚弟媳……这女巫,这魔鬼,她竟狠得下心肠来做出此等丧天害理的罪行……”

燕铁衣默然不响,心里却在不断叹息。

吸了口气,贺修目光宛似浓血般道:“我三弟死得好惨,赤身露体的斜挂在榻下,肚肠外溢纠缠着,血已浸透了簇新的被褥帐幔,更将他整个身子染得鲜红,我三弟死时两眼突出,咬牙切齿,面孔五官全已变形,他是死不瞑目啊!我那弟媳也身带剑伤七处,血流遍地,奄奄一息,若非我们施求及时,只怕也就完了。”

一边向贺弘悲愤逾恒的道:“其实,救治了她,却只是给她增加更多的痛苦,留下更大的凄怆,新婚初夜,即夫遭横死,己受重伤,她年方及笄,如花芳华,往后这冷清孤单的日子却怎生指望过得?还有多少年漫长的幽寂要她去熬挨啊!”

贺修尖厉的道:“在出事的第二天,我们‘八环聚义’的兄弟便已集合,大家当堂拈香致祭,沥血起誓,无论在任何情形之下,无论要费多少时光,多少力量,须付出若干牺牲代价,我们也将倾合全力,天涯海角追擒此人,为我三弟夫妻报仇。”

燕铁衣阴晦的道:“你们已经做到了。”

贺修神色惨厉的道:“可是,你却不知道我们是耗费了多少心力,溅洒了若干鲜血方才达成愿望的?为了追擒于她,我们整整以两个月的时光明查暗访,四处奔走,除了我们自己的力量外,更托请了所有的朋友,运用了一切的关系,甚至还使用钜额的金银收买眼线--我们追踪她两个多月,有五、六次机会几乎圈住了她,却又被她狡狯兔脱……但是,到了最后,我们的努力终有了代价,我们的辛苦也获得了补偿,就在前天深夜,我们在距此六十里外的‘曼香山’下一座破落残庙中将她包围……星月无光,夜色如晦,‘八环聚义’的兄弟开始以生命与血肉索讨血债;在一个多时辰的激斗里,我们损失了‘盘龙双杖’谢静波、谢静涛、‘出云三鹰’饶桂堂、杜若愚、吴贯等共五位兄弟,伤了‘沧江二奇’常舫、常帆两昆仲,‘左右飞雪’宗光柔、黄殷等四兄弟,在付出此等血腥代价之后,我们终于生擒了她!”

燕铁衣感叹的道:“冷凝绮只是一个年轻女子而已,却具有如此功力,居然这般骠悍泼辣法,真是出人意料,难以置信……”

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贺修嗓音微带沙哑的道:“她是一头雌虎,一条毒蛇,是邪恶的化身,魔神的诅咒……你没经历过那晚的场面,也就难以体会当时的情景的惨烈……她简直疯狂了,披头散发,笑声如泣,红着眼,咬着牙,悍不畏死,豁命拚搏,就像是叫什么邪咒附上身子一样,不带一点人的味道。”

燕铁衣无精打彩的道:“照你这么一说,拿获她可还真吃力呢!贺兄,眼下你们‘八环聚义’只有三环在此,除了业已折损的两环,应该还有三环兄弟才对,他们又到那里去了,莫非不忍目睹冷凝绮的吊颈之刑?”

贺修哼了哼,道:“‘沧江二奇’常氏昆仲与‘左右飞雪’两位兄弟全已负伤,他们已由八环大哥‘十字流星’梁不屈护送回去疗养,实则,谁又不想亲眼目睹这个妖妇的受死伏诛?”

点点头,燕铁衣道:“也真是难为了你们……”

此刻,贺弘冷冷的接上了嘴:“好了,如今你已知悉了整个内情,也该明白了是非皂白,请问,你以为我们这样做是对的呢,抑是错了?”

燕铁衣有些尴尬的道:“若是实情确如二位所言,呃,当然是没有错,这样做并不过份!”

贺修不悦的道:“过份?这已是我们所能选择的最轻惩罚--只是将这妖妇吊死曝而已,换了别人,恐怕早已将她凌迟碎剐,挫骨扬灰了!”

贺弘突然厉声道:“听你的口气,似乎对我们所说的事实抱着疑问?”

燕铁衣强笑道:“这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二爷,这是一个做人的公正与道德问题,我想,二位总该也给我一个求证的机会,给冷凝绮一个申辩的余地吧?”

神色大变,贺弘咆哮道:“好畜生--我就知道你来意不善,心在偏袒,说不定就是那贱人的同党,否则,便是你觊觎于她的美色,妄想挟恩以胁!”

燕铁衣叹了口气,道:“越说越离谱了,二爷,我根本不认识她,远不沾亲,近不带故,三竿子捞不着,五鞭子打不着,那里会与她论成‘同党’?再说,她不错生像挺美,容貌漂亮,但却是一条毒蛇,一朵带刺的花儿,我是什么样的角色?岂敢打这种吊颈的短命骚主意?”

贺弘狠厉的道:“不管你怎么说,我认为你言词偏颇,态度暧昧,你的本意可疑。”

燕铁衣急道:“我决没有这个意思,而且,我一定公平处置。”

一声粗沉的冷笑响起,沉默至今的“红绸飞云”花川开了腔:“泼皮小子,你是武大郎当知县--不晓得自己的出身高低;我问你,你算个什么玩意?凭什么要来‘处置’我们的这档子事?我看你不必费心管这一段了,倒是你横里插手找碴的纰漏,我看你是怎么个补法?”

燕铁衣苦涩的道:“唉,各位何须如此咄咄相逼?”

贺弘大喝:“这全是由你自找!”

花川粗暴的道:“我们与冷凝绮之间的这段过节,始末原由全已告诉了你,这已是我们对你最大的容让及优渥,以后的事你不用再操心,也不容你再往上夹缠,现在,我们先解决你这挑衅启端的梁子。”

燕铁衣为难的道:“各位,我看这大可不必吧!动手流血,并非我的本意……”

贺弘怒叱:“亮家伙,任你跪地哭求,今天也必不能将你轻恕!”

眉心微蹙的贺修忽然低喟一声,开口道:“朋友,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你自认能以与我们周旋,你便放胆动手,否则,我们由你自割一耳,放你走路;这两个方式,任你挑拣一个,你可以斟酌斟酌。”

燕铁衣满脸阴翳的道:“贺兄,这未免……太过严苛了一点吧?”

摇摇头,贺修道:“不,这非但不为严苛,已是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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