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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寒烟翠-第4部分

小说: 寒烟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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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不知道这湖吗?”我问。

“都知道了,我是无法保持秘密的,而且,本来这湖就很有名。”他说:“我们叫它做梦湖。”

梦湖?我真怀疑现在是不是在梦里呢!摘下一朵小红花,我把它放进水里,它在水面飘著荡著,越走越远,像一条小船。绿波中的一瓣轻红,我凝视著它,目不转睛的凝视著它,

“认不认得这种花?”凌风问。

“不认得。”我摇摇头。“山地人传说一个故事,”他望著湖水里飘浮的小花:“据说许多年前,有个山地女孩爱上了一个平地青年,结果,那青年被女孩的父亲所杀死,那女孩

“好了,”凌风唤醒了我:“别尽管呆呆的出神,我打赌你一定饿了。”他递过一只鸡腿来,这把我从幻想中突然拉回到现实,嗅到鸡腿的香味,我才觉得是真正饿了。取出鸡蛋

“最近有人来过,树林里有野餐的痕迹。”

“是么?”他问,露出一种注意的神态。

“怎么,很奇怪吗?”我说。

“有些奇怪。”他想了想,到林边去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他手中拿著一张揉绉的纸团,打开纸团,上面是铅笔胡乱的写满了同一个字:“绿”。看样子那也是个雅人,也领略

那朵红色的花还在水面飘,我躺了下来,仰视著树巅,有一只鸽子从树梢头掠过,凌云的鸽子?又传来什么讯息?凌风在我身边低哼著一支歌:

“曾有一位美丽的姑娘,

在这湖边来来往往,白云悠悠,岁月如流,

那姑娘已去向何方?去向何方?去向何方?

只剩下花儿独自芬芳!”

“你在唱什么?”我问。

“有一阵这支歌很流行,村里的年轻人都会唱,原文是山地文,这是韦校长翻译出来的词。”

“韦校长?”“是的,韦白,一个神秘人物。”

“神秘人物?”“噢,别胡思乱想,他是个最好的人,我只是奇怪他为什么要待在山地。”我躺著,不再说话,树荫密密的遮著我,阳光在树隙中闪烁。苦情花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曾有一位美丽的姑娘,

在这湖边来来往往,白云悠悠,岁月如流,

那姑娘已去向何方?…………”我闭上眼睛,这一切一切都让我眩惑:山地女孩,苦情花,梦湖,和凌风唱的歌。寒烟翠10/49



黄昏的时候,邮差带来了两封妈妈的信,一封给我,一封给章伯母。我把信带回房间,关上房门,细细的读完了。收起了信,我躺倒在床上,呆望著窗外的竹叶。他们的离婚无法

“咏薇,希望你在章家能够习惯,我将在最短期内把问题解决,然后接你回家。”“回家”!那时候的“家”是怎样的?另一个男人将取代爸爸的地位,或者是另一个女人将取代

“成长是一件苦事,是不是?咏薇?”她轻声的说:“要你去了解许许多多的事是不容易本书由炫书网提供下载的,事实上,谁又能够了解呢?问题不在于了解,只在于如何去接受。咏薇,”她深深的

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静静的点了点头。

“我一直在接受我不了解的事实,”她说:“接受了四十三年了,而且还要继续接受。”

“为什么?”我望著她。

“因为人的世界就是这样,你不能用解剖生物的办法去解剖人生,许多事情是毫无道理的,但是你不能逃避。”她对我含蓄的笑笑。“所以,咏薇,别烦恼了,你迟早要面对这个

“事实上他们不必抢我,你知不知道?”我说。

“怎么讲?”“他们都会失去我。”我低声说。

“这也不尽然,”章伯母微笑的说:“除非你安心要离开他们。别怪你的父母,人,都会尽量去占有一样心爱的东西,那是一种本能,就像我们要吃饭要睡觉一样的自然。”她拍

“别闷在这儿胡思乱想,出去走走吧,还有半小时才吃晚饭。”我听了她的话,戴上帽子,我茫然的走出了幽篁小筑。穿过竹林,我毫无目的的向前走著。凌霄正在那块实验地上

“嗨!”他说。“嗨。”我说。他又继续去工作了,翻开每一片叶子,他细心的查看著什么。在他身边的地上,放著一块记录的牌子,他不时拿起来,用铅笔打著记号。“你在做

“记录它们的生长情形。”

“这是什么?”我指指面前的一棵植物。

“是金银花,”他熟悉的说:“它们的花和叶子有利尿的作用。”“那个呢?”我又指一样。

“那是天门冬,根可以止血。”

“你都记得它们的名字?”我好奇的问。“当然,”他笑笑,从身边的一棵指起,一样样指下去说:“那是薏苡,那是益母草,那是枸杞,那是柴胡,那边是香薷,再过去是八角

“我在试验,如果种植成功,这会是一项很好的收入,台湾每年消耗的中药量是很惊人的。”

“成功了吗?”我问。“目前还很难说,不过,它们生长的情形都还不坏,只是不够强壮。”我望著他。“你这样天天和泥土为伍,不会觉得生活太单调吗?”我问。他抬起眼睛

她哭得非常的伤心,满脸眼泪和鼻涕,连气都喘不过来。看到了我,她抽噎的说:“羊……羊……”“羊怎么了?”我问,看了看羊群,那些羊都柔顺的走在一起。“羊撞了你吗

“羊少了一只?”我诧异的说:“你数过?”

“我知道,是上个月才生的那只小山羊,”她哭著说:“我赶它们到溪边去,我在树底下睡著了,醒过来小羊就不见了,它被偷走了,我知道,它被偷走了。”

“你有没有找过?或者它跑远了,认不得路回家。”

“我找了,到处都找了!”她哭丧著脸:“它不会离开母羊,它是被人偷走了。我不能回去,章老爷要打死我!”

她遍布泪痕的脸上充满了惊恐,仿佛她闯下了什么滔天大祸,看到她那股惶恐的样子,让我感到非常的不忍心,拍拍她的肩膀,我说:“你先把羊赶到羊栏里去,我到河边去找那

离开了她,我迅速的向河边跑去。黄昏的原野朦朦胧胧,到处都被夕阳抹上了一笔金黄。我忘了妈妈那封信所带来的不快,忘了心底的那抹凄然,现在,我全心全意都在那迷途的

暮色在不知不觉中来临了,太阳早已沉落,晚风凉爽的吹拂,带来了夜的气息。天边的晚霞已转为灰色,溪水凉凉的流下去,颜色已不再明亮,而带著暗灰。天快黑了,我应该回

我搜索的范围渐渐扩大了,一面专心的研究著脚下的草丛,因为小羊只有一点点大,很容易匿藏在树下的草丛中,而被忽略过去。就这样走著走著,我又走得很远了,当天色几乎

掉转头,我开始往回走,一面仍然继续找寻。昏暗的天色使我认不清方向,我想,再找下去,恐怕迷途的不止小羊,还要加上我了!而且,既然找不到小羊,我还是快些回去的好

“喂——喂——喂——”

只要有个人,我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我向前面那人冲去。我的呼叫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停下步子,回头望著我,我已筋疲力尽,手脚都是软的,张开嘴,我又大叫了一声:

“喂——请你——”我的话还没说完,脚下就踩了一个空,因为只顾著呼叫,天又黑,我没有注意脚下的地势,踩进堤边茂生的草里,没料到草竟是空的,我的身子就顺著堤边的

一个人来到我的身边,我听到一个男性陌生的声音:

“小姐,你摔伤了?”我的心落了地,睁开眼睛,我望著我的救助者,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看到他那对关怀的眸子。

“一个山地人,”我还在喘息。“一个山地人……”

“山地人?”他困惑不解的问:“山地人有什么可怕?”

“他——一直追我,一直追我——”我语无伦次的说:“还——抓住我,对我乱叫,一个画了脸的山地人——”

河堤上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面前的男人仰头对河堤上面望去,我也慢慢的抬起头来,那山地人正挺立在夜色里。

“就是他!”我喘著:“就是他!”

我的救助者对那山地人讲了一些什么,用我所听不懂的语言。那山地人也哇哇的叫著回复了一些什么,然后,我面前的人对山地人用国语说:

“你吓著了这位小姐,你为什么不用国语跟她讲清楚?”

那山地人又叽咕了一大串。

我的救助者笑了,对我温和的说:

“这完全是个误会,他一点恶意也没有。他在找寻他的女儿,他为他的女儿很生气,因为那女孩不帮家里的忙,整天在外面跑。起先,由于树林里太黑,他以为你是那女孩,等抓

山地人立即转过身子,迈开大步,消失在黑暗的原野上。我望望面前的人,颇有些为自己的大惊小怪感到难为情,拍了拍身上的灰,我试著站起来,幸好并没有扭伤筋骨,只是腿

“没什么关系,只是破了点皮,”我说,望著他:“我以前从没有在山地住过。”“我猜是这样,”他笑著:“你大概是青青农场的客人吧?”

“你怎么知道?”我诧异的看著他。“不错,我在青青农场住了四天了。”“你是陈咏薇?”他安详的问,很有把握的样子,好像他根本认得我一样。“你是谁?”我的诧异加深

“我见过你的母亲,听她提到过你,”他自自然然的说:“章家夫妇也说过你要来住一段时期。而且,这乡下很少会见到陌生的面孔,尤其是女性。”

“我还是不知道你是谁。”我说。

“我住在镇上,我姓韦。”他说。

“哦,”我恍然的瞪著他:“韦白,是不是?山地小学的校长,我也早已知道你了。”

“为什么?”“整个青青农场都是你的影子,”我不经思索的说:“到处都可以看到和听到你的名字。”

他微微的笑了笑,笑得含蓄而若有所思。

“好吧,让我们去青青农场吧,”他说:“我本来就要去章家坐坐,正巧遇上你。”我们向青青农场走去,我的裙子被撕破了一大块,手臂上全是荆棘刺伤的痕迹,腿也破了皮,

“秀荷说是被人偷走了。”

“偷走?”韦白摇摇头:“我不认为这一带会有小偷,如果有,他们顶多在田里挖一个番薯,或采一根甘蔗。”

我不说什么,觉得韦白有些像个袒护子女的父亲,仿佛这一带的人全在他的保护之下似的。但,他那平稳的声调,若有所思的神情,都有让人信任的力量。夜雾笼罩著原野,天边

“你在研究什么?我吗?”他微笑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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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我说。“有什么发现?”“像一本难读的书。”他笑了,对我摇摇头。“你看过白朗蒂的简爱?”他问。

“嗯。”我哼了一声,想起那句话好像在哪本书里有过。他望著我的眼光里有一丝感兴趣的微笑,还带著点鼓励的味儿。

“每个人都是一本难读的书,”他说:“你也是。”注视著我,他的眼光闪了闪。“你绝不像你外表那样单纯,你该有属于你的烦恼、哀愁和小小的快乐,对不对?每个人都一样

“你也喜欢研究别人?”我问。

“我研究得太多了,这已经无法引起我的兴趣。”他的笑容收敛了,声调突然变得沉重起来:“等你到我这样的年龄,你就不会研究了,因为你太容易看穿它。”

我们已经走到幽篁小筑的入口,我想到他的题款、雕刻和画。一个怎样的人呢?看穿世事的隐居者?一个哲人?一个艺术家?一个怀才不遇的学人?我又瞪著他出神了。然后,噗

“嗨!小东西!”韦白喊著,用手接过它来,让它停在他的指尖上。“这不是一个漂亮的小东西吗?”他对我说:“看看它吧!研究研究它,它比人们更值得研究,是一本美丽的

我有些眩惑,他震慑我而吸引我,怎样的一个人呢?怎样的一本书?我会有兴趣去研究的,这本书一定费读而又耐人寻味。走进竹林中的小径,一声尖锐的哭叫破空传来:

“我不知道,别打我!别打我!”“是秀荷!”我喊:“章伯伯真的打她了!”

“我们赶快去!”韦白说,向前跑去,玉无瑕受惊的扑动翅膀飞走了。我们加快步子走向幽篁小筑的大门口。寒烟翠12/49



到了幽篁小筑的大门口,我们就看到章伯伯、章伯母、凌云和秀荷了,只少了章氏兄弟。秀荷正在章伯伯的手中挣扎,章伯伯抓住她的两个肩膀,把她像筛雕似的乱摇一通,一面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她反复的喊著,满脸恐惧之色,一面把眼光求救的投向章伯母。

“好了,一伟,”章伯母伸出手去:“你放了她吧,她又不是有心的!”“别为她讲话,舜涓!”章伯伯厉声说:“你的慈悲心肠每年都要为我损失不少钱财,这些山地人是没良

“没有你就拿出来!老子花了钱用你来看羊,你还把羊看丢了,我用你做什么?是不是你把羊偷回去给你爸爸了?你说!你说!”“我没有!真的没有!真的没有!”秀荷哭得直

“还说没有!”章伯伯大叫了一声,劈手就给了秀荷一巴掌,打得秀荷的头都歪了过去,接著,秀荷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她的哭声更加引动了章伯伯的怒火,举起手来,

“去你的婆婆妈妈经!”章伯伯吼著,一面拉扯著章伯母。“我只问事实!我花了钱是为了保护羊群,羊丢了我就要找她算帐!你护在里面算哪一门?我看你巴不得把我的家当全

“好了,好了,一伟,为了一只小羊发这么大的脾气,何苦呢!你就饶了这孩子吧,她老老实实的,不像个会偷羊的!”

“哦,是你,韦白,”章伯伯看到韦白了,但仍然愤愤不平。“你也帮著秀荷说话!这孩子早就气得我要冒火了,去年冬天,她让一只小羊掉在河里淹死,没几个月,又弄丢一只

韦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显然被激怒了,他看了章伯母一眼,后者正用祈谅似的眼睛望著他,似乎在用眼光代章伯伯向他道歉,这无言的言语使韦白软化了,他转开头,长叹了

章伯伯翻了翻白眼:“我为什么要改我的脾气?”

“农场不是军队,”韦白的语气依然那样慢吞吞,把一只手放在秀荷的头顶上。他望著她说:“他们也不是你的部下,再这样下去,你会成为众矢之的。”

“我不必讨好他们,我又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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