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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怪客书店-第32部分

小说: 怪客书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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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耘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顺手接过她的公文包,关上门,向电梯走去。

每每穿梭于华灯初上的城市之中,嘉桐的脑海中就更有一种相信命运的错觉。

“我有一个问题。”她瞥了身旁的董耘一眼。

后者给了她一个“请”的眼神。

“你没有朋友吗?我是说,那种无论什么事都可以说的朋友,就算再忙也会一起吃饭的朋友。”

董耘意外地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看看你,每天都有约会,各式各样的女人,但我从来没听你说要跟男性朋友一起去喝酒,难道你连一个可以说心事的朋友也没有?”

董耘看似认真地想了想,说:“康桥算吗?当然,她是女人——尽管在我看来她不算女人——但我们认识大概也有十几二十年了吧,我很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也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仅此而已。”

“……”嘉桐不太确定这话要是给康桥听到了会发生什么。

“而且相信我,”他一副很肯定的样子,“就算再亲密的朋友,也不是无话不说的。如果你到了这个年纪还喜欢把自己一股脑儿倒给别人,那么我只能说你——很幼稚。”

嘉桐只用了几秒钟思考就对他举起白旗:“好吧,我承认,也许真的没办法无话不谈。可是最起码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朋友会尽可能地支持你。”

“那么我有你就够了,要是我有麻烦你会帮我搞定的不是吗。”

董耘答得异常坦然,就像是不需要经过大脑思考一般,然而听在邵嘉桐耳朵里,却有一种错愕或者说……震撼的感觉。

他们之间的“友谊”什么时候发展到这么牢固、坚固的地步了?

“至于说心事,”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笑,“我觉得说给心理医生听比较好。”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高架两旁路灯的灯光显得有些刺眼。嘉桐踩下油门,得出结论:

“好吧,我的老板是一个没有朋友的男人。”

周三下午嘉桐安排了会议室,继续周一没有开完的会。这一次她提前把董耘的日程表清空,并且从中午开始就督促他一定要参加这个会议。

“我要是出现的话那女作家一定又会缠上我的!”董耘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露出凄苦的表情。

“但你要是不出现,她的律师会说所有的条件你都已经答应了——所以你必须得去。”

“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不亏本,她想要多少都可以——”

嘉桐忍不住打断他:“这跟钱没有关系。如果我答应了她的条件,其他签约的作家会怎么想,那些销量和口碑远在她之上的作家会想:啊哈,才华和努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爬上老板的床。”

董耘皱起眉头看着她,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着嘉桐:

“你……你该不会是在嫉妒吧?”

嘉桐深深地叹气,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转身:“反正你今天要是不来开会的话,哪儿都别想去。”

于是下午三点,董耘终于乖乖地坐在会议室的主席位子上,百无聊赖地盯着灰白色的天花板吊顶,假装没有看到女作家汹涌而至的秋波。

“可以开始了吗?”嘉桐问。

“等一下,”女作家看着董耘说,“我的律师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有个男人从门外走进来,嘴里毫无歉意地说着“抱歉我来晚了”,然后径直走到女作家身旁,坐了下来。

嘉桐抬了抬眉毛,这家伙可不是好应付的小角色。

“那么,”律师一边整理手上的资料一边抬起头说,“我们上次谈到版税和付款时间,还有几个问题需要先确认……”

他忽然停了下来,不止是嘴,还有正在挪动的手,一脸错愕:“……董耘?”

嘉桐疑惑地看向董耘,发现这两个男人脸上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

他们怔怔地对望了几秒钟,然后律师率先打破沉默,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继续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一共有五个问题需要先确认一下。”

“……”嘉桐还愣在那里,没有反应过来。

“邵小姐?”律师看着她,神情极其专业。

“啊,是的……”她只能一边找回自己的思绪一边应付,“我们可以先把之前的几个问题对一下……”

于是会议正常进行,只不过偶尔,一有空档的时候,嘉桐的视线就会在眼前这两个男人之间兜兜转转,试图从他们脸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但直到会议结束,她还是摸不到什么头绪。

“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送走客户,嘉桐回到董耘的办公室,隔着巨型书桌看着他。

“Absolutely,”他也看着她,“Not!”

嘉桐眯起眼睛,根据她的经验,董耘嘴里如果下意识地蹦出英文单词——那么他肯定在说谎。

“好吧,”她起身,决定不再为难她的老板,“下班了,今天晚上我要去书店,你去吗?”

董耘摇头:“I have a date with somebody……”

嘉桐挑了挑眉,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出去了。

回到办公室,她从手中的一堆文件里抽出一张名片,上面工整地印着几行字:某某律师事务所,陆治民,哥伦比亚大学法学博士。

嗯,她不禁在心里想,这名片的确跟他那种高调而且咄咄逼人的性格很相配。

坐着发了一会儿呆之后,邵嘉桐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疑问,整理好所有文件,下班了。

十五(下)

推开书店的玻璃门,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只木质的大钟,时针刚刚超过数字“7”,分针则指向“10”。

天气渐热,齐树正爬在梯子上擦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小玲则一边招呼客人一边招呼他,至于老严,仍旧不出意外地躲在收银台后面算帐。

“你来得正好,”孔令书对嘉桐说,“我没办法决定到底把哪一本书排在推荐书的第一位,《泰戈尔诗集》、《纪伯伦诗集》、还是《普希金抒情诗集选》?”

嘉桐看着他手里的三本书,毫不犹豫地说:“《纪伯伦诗集》。”

“哦,不错的选择!”孔令书就像是刚刚获得了神谕的选择性障碍症患者一般,“不过我不知道原来你喜欢纪伯伦。”

“不,”嘉桐坦白而简短地回答道,“只不过比起墨绿和深紫色的封面,我更喜欢土黄色的。”

“……”孔令书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呆滞起来。

“康桥在吗?”她问。

“在,”回答的是小玲,“在楼上书吧。”

“谢谢。”她立刻拎着公文包上楼去了。

康桥果然仍旧坐在靠角落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面堆满了书和图纸。

“嗨。”康桥抬起头打了声招呼,然后继续用木质铅笔和直尺在纸上作画。

嘉桐走过去,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康桥面前:“你认识这个人吗?”

康桥看了一眼,停下笔,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嘉桐抬了下眉毛:“我想,你有这种反应的意思是……认识?”

康桥接过名片,又看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说:“没错。”

“他跟董耘有什么过节吗?”嘉桐直截了当地问。

康桥竟然笑着吹了一声口哨,略带嘲讽地答道:“过节?有段时间我甚至觉得陆治民会杀了董耘,当然还有秦锐。”

她顿了顿,又说:“要是你告诉我他们两个一起请职业杀手暗杀董耘——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不过么……”

“?”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好多年前的事了。”

“到底他们两个有什么过节?”听康桥这样神经质地絮叨了一番,嘉桐终于忍不住再次切入主题。

康桥拿着名片,叹了口气,说:“我们曾经是,‘曾经是’非常好的朋友,就是那种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在学校里他们三个几乎总是粘在一起。”

嘉桐试着在脑海里想象董耘和陆律师穿着学生制服手拉手站在教室黑板前的样子……然后不禁打了个冷颤。

“当然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康桥垂下眼睛,“他们翻脸了。”

“发生了什么事?”

康桥笑着扯了扯嘴角:“你觉得有什么事会让男人翻脸?”

嘉桐想了一秒钟,回答道:“女人。”

“答对了!”

“……”

康桥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是不是要把事情说出来,不过最后她还是坦白地说:“他们大学毕业之后有一年,秦锐和陆治民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爱得很激烈,最后……”

“?”

“最后,那个女人跟董耘结婚了。”

“……”嘉桐错愕地张了张嘴,似乎能看到自己额头上的三根黑线。

“这个故事很好地诠释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康桥略带嘲讽地说。

“听上去很惨……”

“我觉得最惨、最无辜的是我,”康桥把名片还给嘉桐,“我不得不选择一个阵营,是鹬蚌,还是渔翁。基于人数上的公平原则,我选择了董耘,然后十几年的友谊土崩瓦解,从那以后我好像偶尔会在那些无聊的政治聚会上碰到他们……不过从来没有说过话。”

整个故事都让嘉桐感到惊讶,那好像是另一个她完全不认识、没见过的董耘。

“我一直以为,”她忽然想到前几天她和董耘还讨论过关于朋友的话题,“你是董耘唯一的朋友。”

“不,我们本来应该是四个人……”说这话时,康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原本强硬的脸部线条忽然变得柔和起来。

“……”嘉桐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会有陆的名片?”

嘉桐把今天下午两人见面的始末简短地说了一下,她想起董耘说谎的样子,心底竟然闪过一丝心疼。她很少对这个男人有这种心情,大部分时间,他都嬉皮笑脸,好像什么也不放在心上——尽管事实并非如此。也许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从来都不习惯把心事说给朋友听,因为他是一个……自尊心这么强的人,不想被任何人窥视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啊,”康桥挑了挑眉,“至少他们没有打起来,就算不错的了。”

嘉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而且……”

“?”

她顿了顿,才苦笑道:“女主角已经死了,不是吗。”

那天之后,嘉桐再也没有见过陆律师。本来根据谈判的进程,他们应该再碰一次面的,但有意无意之间,她总觉得陆再也没有碰面的意思,往来的电话和邮件很多,可是一旦她说要约个时间坐下来谈,对方都以沉默应付。

合同签完之后,嘉桐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去律师事务所走一趟。陆治民似乎很忙,当他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邵嘉桐时,不由地愣了一下。

“你没必要亲自送来,”他伸出手,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我有点受宠若惊。”

嘉桐微微一笑:“只是正好来附近办事,就顺便送过来。”

“谢谢。”

“你不请我喝杯茶吗?”她看着他。

他抬了抬眉毛,这个动作简直跟董耘如出一辙,但就说话的方式上,他比董耘直接得多:“也许我没有请秘书送茶进来是因为我不希望你在这里久留。”

嘉桐听到他这样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好笑。

“?”他盯着她,像是对她的反应感到疑惑。

于是,嘉桐决定也像他一样开门见山:“你们是成熟的男人,为什么不能像成年人那样坐下来好好谈谈?”

陆治民怔了几秒钟,然后露出一种含有掩饰意味的笑:“董耘叫你来的?”

她看着他,摇头。

他又一次露出疑惑的表情:“你知道些什么?”

“大致的故事。”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下,轮到嘉桐惊讶了:“什么也不要。”

“……”他没有说话,眼神却透露着警惕。

“我只是觉得,你们没有必要像小孩一样互相忌讳,就算有‘梁子’,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

“如果我们真的握手言和,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嘉桐觉得这段对话听上去很荒唐。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跟我说这些?”陆治民的目光很锐利,仿佛在他面前,任何人都无所遁形。

“因为董耘是我的朋友。”她看着他,认真地说,“董耘和徐康桥都是我的朋友。”

“……”

“我觉得董耘需要朋友。”这句话,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你不是他的朋友吗?”陆的眼神渐渐失去了尖刻,连口吻也不那么咄咄逼人了。

“我是,”嘉桐点头,“但有时候我帮不了他,他需要更多的朋友。”

说完之后,整个办公室安静了足有一分钟,两人都沉默地看着对方,直到陆治民桌上的电话响起。

他接起电话,说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

“邵小姐,”他开口道,“我很忙,现在有个会议在等着我,你可以把文件放下,我的客户签完之后,我会把文件再给你送过去的。所以现在……我可以送客了吗。”

嘉桐垂下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

陆治民也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经过门口的时候,她听到他客气地说了一句:“谢谢。再见。”

“从某种程度上讲,”这天晚上,在二楼书吧靠墙的沙发上,康桥如是说,“男人比女人更记仇。”

嘉桐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她,于是耸了耸肩。

“你会因为十年前有个朋友抢走了你最喜欢的衣服然后生气生到现在吗——重点是,你现在有了许多漂亮的新衣服,而那个朋友也因为那件衣服失去了很多其他的东西。”

嘉桐眯起眼睛:“虽然你的比喻不太恰当,我是说,这毕竟是关于一个人、一份感情,跟物质的东西还是不同的——不过我还是想说——不会!”

康桥摊了摊手:“男人就是这么幼稚。”

“也许这跟男人或是女人无关,也许只跟个体有关。”

“也许,”她抿了抿嘴,“但我实在想不出陆有什么理由到现在还在记仇。”

“那么还有一个人呢,‘鹬蚌’的另一个?”

“秦锐?”康桥想了想,“去年在某场婚礼上我们又碰面了,现在偶尔会通电话,不过根据他的说法,经过了那件事之后,他和陆也很少联系,毕竟他们都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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