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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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我问。
“要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可传千里了。”他说。
“有多坏了？我可说的是实话？”我倒入了他的怀里，浓浓的酒精味混着他那熟悉的味道，像是雏鸟找到自己窝的感觉。
“这个社会，实话不是随处可以讲的。小傻瓜。”他说。
“那我们以前的世界呢？能不能给我讲讲，我好想知道。”我缩进他的怀里说。
“我们的世界啊，大家都不爱讲话的。特别是无关紧要的话。因为话讲的太多会浪费很多很多的能源。”他说。
“那若是彼此相爱的两个人怎么交流呢？”我抬头看着他。
“那个世界，爱是一直奢侈的东西。”他端着酒杯，看着落地玻璃窗外，夜色天空中挂着的一弯明月。
“没有么？”我问。
“有，但是只能藏在心里。”他说。
“就像现在？”我离开他的怀抱，头搭在他的肩头。
他揉着我的短发：“有时候说你傻的时候，你挺聪明，有时候说你聪明时，你总是傻傻的。”
“你这算是个什么回答？”我问。
“过去的世界，没什么好的。”他说：“至少，我现在在你身边，这比什么都好。”
“能多久？”我望着他。
“能多久是多久。”他回答。
几分钟后，我躺在他的怀里。他默默的喝着红酒，一声不吭。他很爱喝红酒，却怎么也喝不醉，这使我曾经打算把他灌醉后，套点话出来的计划成了泡影。他说，他曾经喝过这辈子，味道最糟糕的红酒，却是他在喝过的所有红酒里最难忘的。每次他说这个，我总会问，是不是，那时候，我在你身边，他回答，不在，正因为不在，所以，才，忘不了。
“国庆，你的生吧，我们一起去海边玩，好不好？”我说。
他点了点头。
那一夜，我在他的怀里睡着。红酒的芬芳，比不过他的味道。我不幸，沉醉其中。一种百年的相思，一种千年的牵绊，也许无论在哪个世界爱都是这么奢侈，幸福时不懂珍惜，失去时不懂争取，当一切脱离了轨道，不可控时，才会发现，爱，已经再也不会回来。
一个星期的军训终于过了，一个个像去非洲晒了日光浴，军训完了后就是排的紧紧的课程，大一趁着大家还有点劲学习，安排了很多的门课程。我把一叠书扛回了别墅，就很少出现在了课堂。
忙完工作的家伟看到赖在家的我总会说：“你是来北京读书的，还是来别墅里养猪的？”
“书的东西，我这只猪都已经懂了！需要一只猪去好好教下L大里的一窝猪么？”我总会这么回答。
他一听，总会无奈的笑。
于是，我我决定了，每天只做猪的做的工作，吃饭，睡觉。
终于，临近国庆的一天，我在面对电脑忙了一天的家伟身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把搂着他：“终于要到国庆了。终于猪要离开猪窝放风了。”
“真可怜。”他拧了拧我的鼻子：“我们去哪里的海边？”
“就海南吧，你不是有套别墅在那里？”我说：“我喜欢住自己的房子。”
“好。”他点了点头：“记得先跟你爸妈打个电话说下你国庆假期的安排。”
“知道了。”我点了点头。
那天，趁着他出门时，我偷偷上了街，最好的店里，选了一款后面挂了N个0的表。刷卡时，想了想，虽然用他的钱给他买礼物，至少我有认真的思考。于是，我给了自己一个恶俗的理由，表是有价的，心意是无价的。
登飞机时，我带上了这款表。过安检时，我一阵庆幸，幸好这次换成了表。昨夜做了一宿的“功课”，在网络上搜寻来的所以送礼物的方式，我选了一个最俗的——海边给他。
8
8、正七 。。。
正七
十月的海南，正是它的旺季。密麻麻的都是出来旅游的人群。还是一辆霸道，安静的停在了机场。
他接过车钥匙，行李一放，开着车，保持悠闲的60码，让我有空趴在窗边慢慢的看着沙滩边一道道风景。
“看的这么入迷啊？”他一边开车，一边转头问我。
“是啊。”我回答。
“都来好几次了。”他回答。
“也许每一次来的感觉都不一样。”我回答：“我们以前的世界有这么美丽的景色没？”
他听了摇了摇头。
“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甚至包括你的觉得自然的阳光、空气、海水，对那时候的我们都是一种奢求。”
“也包括你么？”我问。
他点了点头。
我离开窗，靠在了他的肩膀，他伸出了一只手，揉了揉我的短发。
“明天我们出海？”他问。
“好。”我点了点头，手伸进包里，摸了摸包装好的手表。
突然间，他手上的戒子，开始飞速的旋转。
“古镜！”我忍不住出声。
他急忙把车子停在了马路的一边。戒子在车子狭小的空间里一个古镜出现：“明天，十点，和杨君月出现在海南大亚湾别墅。”
当古镜的光芒慢慢消退，车厢里谁也没有说话。我看着他，他望着我。我等着他的决定，他期待我的回答。没人可以违背古镜的要求，一个大家知道的结果，却谁也不忍心开口。
直到，他的手机响了。
君月的电话。他接了起来。
“嗯。”他回答：“知道了。我现在就赶回去接你们。”他一边回答，一边揉着我短发。
“不用？我们在海南汇合是么？”他继续说：“明早的10点的飞机到，好的…。我来接你。……。涛涛也来了？他怎么也来了？…他自己想来的？…。好吧。亲爱的，明天见，嗯…。嗯…好，我也想你……。”
挂了手机，他看着我：“回北京么？”
我摇了摇头，假装轻松的又趴在了车窗旁：“给我定个酒店吧 ，在别墅附近。我想看看海。”
“嗯。”他没有多说什么，甚至一句安慰都没有给我，古镜的要求从来他都是一丝不苟的执行。
“至少今晚，你会陪我对么？我听你电话里说，在海南等他们。”我说。
“嗯。”他勉强有了点笑容：“晚上，有什么打算？”
“来前有很多打算，现在没有了？”我说：“为什么我们听古镜的？它是个什么东西！”
他微微的叹了一声气：“古镜，我们来这个世界付出的代价，没有了古镜就没有我们，我们会消失的。”
“也许消失了也比现在好。”也许这是我的气话。
“小傻瓜！”他笑了笑，继续开着车。
车到了别墅，我选的地方，海湾的一排连体的别墅，我没操心过价格，只是觉得这里看日出最美，所以就定了下了来。
我下了车走在前面，他领着一堆的东西，走在后面。
别墅近了，门栏上坐着一个人。
“涛涛！”他在我身后惊讶的说：“我刚跟你妈通了电话，你不是明天才来么？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背包往身上一搭：“我自己开车先过来了。”
王海涛，王家伟的儿子，生理年龄比我还大一岁。跟家伟一个模子刻出来。十几年前那个很臭屁的小男孩，真的很能长，好多年不见，居然比我高了两个头。
他走到我面前，低这头，瞄了我一眼：“你就是父亲这几年，照顾的养女，一点点大，没吃过饭么？”
“爸爸。”他转头对家伟说：“妈明天要过来，你好好陪妈吧，我来陪你这个心肝宝贝。”
一句心肝宝贝，听的我别扭，我头一扭，转身向车走去：“我不要你陪，你想找人陪，沙滩上自己找去。”
“帮我定间酒店吧。我现在就过去，免得打搅你们一家天伦了。”我对家伟说，口气真的很像
一个吃醋的小三。
“那也顺便帮我定一间吧。”海涛忙说：“我也不想打搅你跟妈的二人世界了。”
“你！”我回头瞪了一眼海涛：“最好离我远点！”我接过家伟手里拎着的我的行李。一个人拉着行李往外走。
我以为这次我的小性子，家伟会跟出来。没想到，马路上，车子慢慢的跟在我后面，开车的不是家伟，却是海涛。
“上车吧。”海涛开着车，冲着在路边拉着行李的我喊：“最近的酒店，离这里两公里。你想减肥的话，我可以开着车在一旁陪你。”
我脾气一撅起来，整整把行李拖了两公里，海涛也好性子的，跟了我两公里。那一夜我住进了一家普通的酒店的情侣房间。成双成对的东西看着格外的刺眼。我站在阳台，沿着漆黑的海岸线的另外一头，点点的灯光里，有一盏灯一定是他亮的。
我握着包装好的表，走在沙滩上，聆听着寂寞的潮水的声音。他一个电话也没有来。从五岁以后认识他，知道现在，十三年的日子，我们之间感觉若可以称□的话，也是一种若即若离的爱，我们像手拉着手分别走在两根平行线上，我们之间隔着一个古镜，我穿过古镜看着他，他穿过古镜望着我。
我坐在沙滩上，涨潮了，水慢慢的漫过了我的膝盖。夜色正浓。远处的灯火正亮，热闹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你这个傻瓜。找死啊！”我突然被人提出了水面。
“不知道涨潮了。”声音凶的厉害。
我回头一看，是海涛。手里还捧着一个椰子。插着两根吸管。
“喝点。”他递给了我：“败火的。”
“不想喝。”说完，我准备离开。
走了很久，才发现，他还在我后面。于是索性，停了下来：“你是不是有事情跟我说。”
他找了间海边的露天酒吧。
“想说什么直说吧。”我捧着一杯咖啡。
他笑了笑，回答：“没什么，只是单纯的想找你喝杯咖啡。”
“那就是没什么好谈的了？你买单。”我起身准备离开。
起身的时候，他一把拽着了我的手腕：“考虑下，做我的女朋友？”
“正确来说，如果你爸把我当干女儿，我就应该是你的妹妹。”我回答：“别寻你妹开心了，今天烦着在。”
“问题在，我那个父亲不把你当他的干女儿，而我也从不把他当我爸。”他说。
“那是你的事情。”我说。
“你觉得你和王家伟有未来么？”他看着我。
“你是站在哪个角度来说的？受害者的男子角度？你老爸情敌的角度？”我说。
“还有没有其他角度，比如一个认识了很多年很多年的老朋友，一个把对你的爱藏了很多年很多的人。”他说。
“我们认识了很久？”我心里有些疑惑，却又不敢直说，他的手上并没有戴着只有我们才能看到的戒子。
“很久吧。”他回答。
“多久？”我问。
“很重要么？”他问。
“嗯。”我点了点头。
“十三年吧。”他想了想回答。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你还真的是很早熟！”
“彼此彼此。”他回答：“家伟这个人，一根筋的。跟着他很痛苦吧，不如跟着我吧。你手里一直握着那个礼物是给他的生日礼物吧，他不懂这些的。你的生日他一定记不得吧。”
我一听，默了。
“他这个人很讲原则，他绝对不会为了你放弃一切。他永远只会遵从着规则规矩做下去，越矩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所以，他只会陪在我妈身边。”他说。
“那你是来解决你家庭危机的？”我说：“你的意思我已经很明白了，不过你不用牺牲你自己，因为我对你一点点感觉也没有。”
他笑了笑：“像以前一样做朋友也可以。”
“我不记得我跟你以前有过交集。如果一定要有的话，我只是在五岁的时候，抢过你的游戏机。”
“五岁？”他重复了一句：“那时候我应该六岁吧，可惜那时候的事情，我什么也记不得了。我的建议你好好考虑下，虽然你也许觉得，我这样提出了很儿戏，但是，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王家伟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他离开了咖啡厅，他的背影很像他的父亲，只有面对他们背影时，我才能感觉到他们是父子。
回到酒店是夜里的十点，走廊尽头，家伟正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我伸手开了门。
他跟着我走了进来。
“我定了明天回北京的机票，你明天回去吧，我过两天就回来。”他说。
“古镜的要求，一定要遵循么？”我抬头问。
“一定。”他很坚决的回答：“不然我们都没有明天。”
“没有明天又怎样，今天赚够本了就行。不是么？”我说。
“小傻瓜，你当做生意啊。”他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拿起了手里的包装盒递给了他：“生日快乐。”
他接过了包装盒，没有拆开，直接放入了口袋：“明早，我叫人来接你！”
“王家伟！”我大声的叫了一声。
他看着我一脸惊讶，没有明白我为什么突然的这么大声吼他。
“我决定跟王海涛做朋友！”我回答。
“朋友？哪种朋友？”他一脸茫然。
“当然是男女朋友，你给不了的。”我回答。
“胡闹！”他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