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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君心应犹在-第83部分

小说: 君心应犹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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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岚早料到,来此处,定会见到这般若即若离的淡漠,她心中虽闷痛,面上仍是温柔一笑,望着王樊的目光透着脉脉情意。
  “我的身子早已无碍了”说着话锋一转,“今日园中的白梅开得甚好,我让雁儿趁着露水未干,采摘了一些,熬了夫主最喜爱的白梅粥。”
  话落,她唤了身后名唤雁儿的侍婢,接过那盛放着粥点的描花食盒,软声道:“夫主尝一尝可好?”
  王樊眉头微皱了下,刚要开口婉拒,陆岚已拎着食盒盈盈上前,“熬煮了两个时辰,梅瓣化入粥中,据说这般比较清甜。”
  陆岚的举止利落却不失优雅,打开食盒后,一股幽香四溢,白皙娇嫩的双手,小心翼翼的自食盒中捧出一个甜白瓷釉青花炖盅。
  可当她将炖盅往王樊身前摆放时,目光扫过几上栩栩如生的画中人——
  “哐当!”
  “啊——”
  捧在手中的炖盅陡然滑落,砸在几上,滚烫的白梅粥四溅,糊了画,伤了人。
  “夫人!”
  雁儿大惊失色,急急上前替她拭去泼在手上的米粥。
  打翻的白梅粥虽四下飞溅,但大部分泼在几面上,王樊的衣袍也沾染了少许,却因寒冬,所穿衣物厚实,并未烫着,反倒是陆岚,纤细白皙的十指,已红去了半数。
  “夫,夫主!”蓦地回神的陆岚,面色倏忽一白,顾不得手上的伤,攥着干净的锦帕便上前替王樊拭衣,“是我不好,竟未端牢瓷盅,夫主可有伤着?”哽声说着,她便回头唤人,“雁儿,快去寻郎中。”
  “我无碍。”王樊的目光瞟见那泛红的手指,眉头上的皱褶拧紧了几分,然而当目光触及满是狼藉的几面,两条剑眉几乎拧成了一团。
  他制住那双仍在擦拭衣袍的手,“还是唤郎中来诊治一下你的手罢,雁儿,照看好夫人。”
  吩咐完侍婢,王樊再度瞥了一眼被白梅粥尽数毁去的画卷,拂袖离去。
  直至他的身影跨出门槛,消失在屋外,
  陆岚僵硬的身子骤然一软,若非雁儿搀扶及时,定然就这般栽倒在地。
  “夫人,您怎么了?”雁儿看着她脸上惨白的面色,不由急急说道:“奴婢去唤郎中。”
  “不必!”陆岚忽的大喝一声,惊得雁儿脚步一僵,惴惴的看着神情不复往日温雅的主子,“您的伤……”
  陆岚扶着几上干净之处,阖眼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心中默默念道:不会的,不会的,阿莞分明已经死了,死在山匪手中,是了,她亲眼所见,阿莞死了,死了……
  而且方才那一瞥,画中的容貌虽熟悉至极,但人却是一名束发戴冠的少年,应该不是阿莞。
  这般碎念片刻,陆岚终于勉强压下心头的惊骇,她缓缓的睁开眼,面色虽白,但神情已恢复了原本的温和,“无事,一会儿回屋,取来膏药擦一擦便好,没得唤来郎中,又让夫主忧心。”
  “是。”主子这般说,雁儿也只好应下。
  缓过神,陆岚抬眼看向几面上的画卷,可惜白梅粥粘稠,泼在画上又晕开了墨,即便拭去稠粥,也看不出原先的墨迹了。
  不过,方才王樊走得匆忙,那张漆金邀帖未能收走,此时正摆放在长几的右侧上角,恰好避开了溅出的白梅粥。
  她伸手拿起邀帖一看,字迹陌生,可最终的落款,仍是让她心中一颤。
  崔挽。
  崔莞。
  莫非真是……
  陆岚盯着刺目的二个字,紧紧咬住下唇,飞快的记下设宴之处,将邀帖原样放回,吩咐雁儿将屋内收拾干净,转身便匆匆出了屋,不久,一辆马车行出了王氏大宅。
  这场初雪纷纷扬扬落了三日,大地一片银装素裹,巍峨的建康城此时看上去,白雪红笼,少了几分古朴,多了几分妖娆。
  雪后第二日,乌衣巷,朱雀桥,朱轮华毂,踏雪而行,建康城中的世家郎君,衣着华贵得体,乘着马车缓缓向一处行去,一路上,相识之人纷纷含笑见礼,朗声交谈。
  一时间,引来路上行人百姓纷纷好奇侧目,小声议论,也不知这些好似天人一般的郎君,相约好了是要去往何处?
  “意然兄?”
  王樊正倚在车厢中,手持简册,慢慢细读,忽闻一声轻唤,他略撩起窗帘,一张清秀的面容落入眼中。
  “裴兄。”
  唤他之人,正是裴清。
  世家出行的车马之上,均会挂又名牌,车厢则绘有家族特有的纹饰,故而就算见不到人,凭着马车或多或少也可猜出车中之人的身份。
  “不知阿挽何时到的建康,竟瞒得这般严实。”裴清一脸灿笑,对崔莞,他是真心交好,当初在临淄匆匆而别,多有遗憾,此次接到邀帖,得知故友到了建康,心中岂会不悦?
  王樊笑了笑,却未接话,他也想得知,崔挽究竟是如何无声无息的抵达建康,又悄然备下了这般盛大的宴席。
  需知,那一辆辆华贵马车中坐着的,可绝非一般的世家子啊!

☆、第二百三十章 故人相聚绘心园(中)

    玄武湖畔,长堤岸边,一辆辆华车的到来,划破了隆冬的清冷萧肃。
  “绘心园。”王樊下了马车,一抬眼便望见高悬于两扇紧闭朱门上的长匾,凝重朴拙的三个大字,一别时下酣畅潇洒,笔墨臻微入妙,浑然天成,透出一股返璞归真的韵味。
  移眼看向右下的落名,非但裴清等人,便是王樊的面色均微微一变。
  匀子。
  那匾上的提名,竟是匀子亲笔所书!
  到访的世家子们面面相觑,他们大多在开春之际得入稷下学宫,自是知晓学宫门前三问,匀子亲改学规,以及诸子台上群士致礼那令人心神震撼的一幕幕,但崔莞扬名之后,却又悄无声息的退出了世人的目光之中。
  此一别,半载有余。
  这个辉煌灿烂的世间,最不泛声一鸣惊人,声名远扬的之辈,今日有子满腹经纶,明日有士德才兼备,渐渐的,崔挽二字就似蒙尘的明珠,慢慢敛去了本身耀眼的华芒。
  可偏偏这时,一张邀帖,使得崔挽之名,重入世人眼中。
  而且此时此刻,人还未得见,光凭一张门匾,便足以让人收起心底的散漫与轻忽。
  为显礼数,赴约向来宜早不宜晚,还未到时辰,绘心园的大门前,已排满了各式华美的马车,熙熙攘攘,甚是热闹。
  面对崔莞这么一个突然冒出的“外来户”,这般大张旗鼓的广散邀帖,一向行事粗中有细,外宽内紧的世家,应邀之前自是会差人暗中彻查一番。
  如此一来,有意无意之下,绘心园背后的主子,便隐隐约约露出了半分面容。
  虽似是而非,却也可令那些人老成精的世家掌权者心神领会。
  故而,得了邀帖的世家郎君,无一推拒,这是一种重视之意,亦是对崔莞身后之人的表态。
  原本一个个中孤高傲然的士族郎君,竟能在寒冬中耐心的候在一园门外,若传出去,定会叫世人惊得呆若木鸡。
  不过,只略等候片刻,那两扇厚重的朱门发出一声闷响,缓缓敞开,六名莫约十四、五岁,容貌清秀,举止得体的青衫少年,鱼贯而出,分列立于门前,齐齐欠身呼道:“客自远方来,心中甚乐也,今特扫榻倒屣,以此相迎。”
  说着少年们又是齐齐抬手一引,朗声道:“诸位贵客,请。”
  一门内外,仿若两方天地。
  一行华服郎君,随着引路的少年跨入门槛,一股融融暖意裹着若有似无的幽香迎面而来,令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惬意。
  如此还不算,待回了神,众人方惊觉,这园中的景致,竟是如此的……春意盎然。
  绿树红花,溪水潺潺,衬着青瓦白墙,显得十分清新,仿若一瞬间严冬褪去,春回大地,可恍惚回头,门外依旧是皑皑白雪,滴水成冰。
  “这,竟是……”
  即便在场之人,皆见识不凡也为眼下之景怔惊不已。
  冬日里绿树红花,却也不难,几乎每座世家大宅中皆有此景,可这方寸之间片雪不见,依旧绕在庭园中潺潺流动的清澈溪水,才是令人惊叹之处。
  此情此景,让心直口快的裴清忍不住唤住人,出口询问,“屋外滴水成冰,何意一门之隔,溪水长流?”
  被裴清唤住的青衫少年微微一笑,道:“此间妙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过,我家郎君言,诸位郎君风姿飘逸若仙,又言今日仙客临门,凡尘俗景岂能入君眼?这才特意置下此园,以待仙客。”
  青衫少年的声音清清朗朗,好似这潺潺溪水,淌入心扉,这一席高捧之言,雅而不俗,明知是奉承,也令人心中生不出一丝反感。
  王樊的眸光轻闪,扫了一眼四下之景,唇角不禁微微翘起。
  他常年游历在外,眼界之开阔,在场的世家子中无人可及,自是一眼看穿了崔莞布置下的小把戏。
  入门之后,暖意融融,十有**乃是地下埋了火道之故,园中片雪不见,溪水潺潺,不过是屋暖雪自融,而白雪融后便化为了清溪。
  这些都是取巧之举,并非令人难以探明,疑惑不解,无非是众人入门后一时惊怔所致。慢慢的,除了王樊外,也有不少人看穿明悟,裴清亦然。
  至此,众人不由讶然失笑,但却未因此低看崔莞,反而因方才那青衫少年的留颜之举,心中愈发舒坦。毕竟,如此浅薄的旁门取巧,他们却未能一眼看穿,怎么说都有失颜面。
  一旦被人直截了当的点明,好意便成了落脸。
  青衫少年引着众人行过宽敞的前院,一入后园,白雪红梅,跃然入眼,可那随之而来的寒冽再度笼罩而下,令众人脚下不由一顿,实是舍不下那股如三月阳春的暖意。
  “入了梅林,便是宴席之处。”少年们纷纷抬手,却止步于院门之前,接替他们引路的,是六名身姿窈窕,花容月貌的妙龄少女。
  “席已暖,茶已香,贵客何故踌躇乎?”
  随着少女们清脆悦耳的娇呼,王樊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浓,他缓步行出,身姿飘逸,慢慢走入皑皑白雪中,有人先行,后人自是起步相随。
  踏入梅林之后,有细心者发觉,梅林小道两旁,各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白玉沟渠,回头顺渠一看,竟延绵至前院之中。
  原来前院潺潺流动的溪水,竟是从此处流出,怪不得入门时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那分明就是梅香。
  一路穿花佛雪,不多时,梅林深处一抹碧色渐渐显露在众人眼中。
  那是一座极为普通的竹屋,不过落在此处,白雪,红梅,碧舍,秀丽雅致,已然入画。
  引着众人行到竹舍前,那六名少女优雅的行礼,褪去。
  一道修长的身影立于屋前,含笑相迎。
  这人一袭白裳,面容算不上多俊美,眉宇间却流转着一股独有的清气,仿若一株山谷中怡然自绽的君子兰。
  且,眼前这人,几乎建康城中的世家子,皆不会眼生。
  “百里兄,你怎么会在此?”

☆、第二百三十一章 故人相聚绘心园(下)

    百里氏虽没落,但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却未断传承,比起庶民,身居高堂的士族更在乎生死存亡,因而各大世家对百里无崖,无论心中何感,面上均是一片和睦。
  不过,百里无崖为人清高,与人相交一向行君子之礼,寡淡如水,从未有过厚此薄彼之举,各家宴席上,更是不曾露过半面,可没想到今日竟会被崔挽邀来到绘心园,甚至担当待客之人。
  以至于一些尚未见过崔莞的世家子,心中愈发好奇起来,而裴清王樊等与她有过几分交情的,面容上却是一副不见不怪的神情。
  他们可不曾忘记,崔莞在稷下学宫那一抹恣肆豪恣,想着想着,又有人忆起了高悬在门前的长匾。
  连匀子这个天下第一贤士,都愿题字落书,请来百里无涯做陪客,有何不可?
  隐隐的,众人对接下来的宴席,多了几分期待。
  “诸位,请。”百里无涯未多言,抬手引着众人入屋。
  乍看之下,这座竹舍平平无奇,入门方知内有乾坤,宽敞雅致自不必说,一入门,袅袅茶香扑鼻而来,和暖春意缓缓临近,候在屋中的十数名少女盈盈上前,为众人褪去身上厚重的裘袍。
  这竹舍之下竟也埋了火道,如此一来,众人一袭轻衫薄衣,居于竹舍之中,入眼却是满目的白雪红梅,这别致的景色,令人如梦似幻。
  事实上,在座的世家子,皆出自显赫贵族,布置这等景致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罢了。然而,在今日之前,谁也不曾想到这等新奇之意。
  这便是崔莞落的第一枚棋子,胜在一个奇字。
  “百里兄。”王樊的席位恰好就在百里无涯身旁,他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笑问道:“怎么不见崔兄?”
  百里无涯笑而不语,移目自敞开的窗棂望出,悠远的目光落向争相怒放的梅林。
  见状,王樊不由顺其目光望去,另一侧的裴清也抬眼同望,不消片刻,几乎竹舍内的人均侧首抬眸,凝望屋外的梅林。
  人未见,耳旁却如一阵清风忽起,渺渺琴音,随风飘来,随即,两道模糊的身影飘然而至。
  一白一墨,一温婉一冷冽,手中各持着一柄竹剑,踏着悠扬的琴音,竹剑轻击,衣抉翻飞,两人的身姿皆灵巧飘逸,剑过之处,枝头上的红梅如雪,片片飘落。
  琴音时而舒缓如泉,时而急越如瀑,梅林中的交缠的身影亦随声而动,温雅时仿若拥花飞舞,**缱绻;凌厉时又似生死相争,刀光剑影;这一幕幕淋漓尽致的双剑合璧,痴了人,醉了心。
  不知何时琴已止,人已去,直至听闻一声清脆的青瓷碰击声,竹舍中的众人,方醒过神来,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王樊慢慢敛下眸光,长叹道:“方才抚琴之人,是崔兄罢。”
  他虽是问,可语气中却含着无比的笃定。
  百里无涯这回倒是没有否认,迎着众人的目光,颔首朗声应道:“正是。”
  “比起在临淄时,崔兄的琴技,又进一步,似行云流水,潺潺不绝于耳。”
  论琴,竹舍内一干人,无人可及王樊,被他这么一赞,即便今日崔莞言行出了差池,也无损于明日扬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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