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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被挂墙头的女杀手-第75部分

小说: 被挂墙头的女杀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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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这李大贾正住在冷夫人一行人斜对面,动静相闻,嫌疑倒又加重了一层。那毛大夫则住得远些,嫌疑则轻了些。只是冷夫人也不曾看见谁跟着她上了甲板,落水时更是惊慌失措,哪里晓得顾及周遭呢?真凶是谁也做不得准。

此外,我向那无毒和尚又盘问了一番,原来这和尚寒酸,住在散客大舱里,那里人又多又挤,气息浑浊,和尚晕起船来,也上了甲板透气,正要走到边栏上,就见耳边一声啸响,暗箭转眼要刺中跟前的妇人,他也就没多想,推着她一起跌下河里去了!

秦捕头还问他为何不拉着夫人,偏要推进河里?那和尚还讲了一番道理,说是这‘拉扯’,不得先停步再回力?怎如一‘推‘顺势?那暗箭凶猛得很,耽搁得一息之间也是要出人命的。秦捕头听了倒无话可说了,我也以为抓不出错处了。”

齐三公子只微微一笑道:“这无毒岂是寻常捉得住他把柄的。”

谢阿弱难得听公子有称赞之意,这会不由好奇道:“公子适才试了他武功,他底子如何?”

齐三公子道:“虽不能算江湖里顶尖人物,但他十六七岁就有这等修为,已是十分难得,恐怕不出十年就是个扬名武林的人物。”

谢阿弱听了只笑道:“那还要看公子愿不愿意多给他十年?”

林月浮也有心搅浑水道:“这小和尚既然要上魏园,齐兄何不成全他?我倒想看看他身处世俗旋流中,向佛之心到底有多笃定?”

谢阿弱亦厚颜无耻道:“公子莫忘了我还缺一位授业恩师,只望公子给这恩师指个路,让他自个儿送上门来,我也好虚心请教呢。”

齐三公子听了只笑道:“看来这无毒是非上山不可了?”

谢阿弱笑着颔首,却说不久之后,这无毒和尚在山道上风餐露宿时,断想不到自己是被几个心怀叵测的家伙施了暗力送上山去的。

且说三人行酒消磨长夜,近半夜时终于有些困意,林月浮便回自己房内歇息。此时船行愈北,急风刮得重,天忽而灰暗沉沉,一阵飘降大雪,雪粒子吹风浮动,时随风左,时随风右,轻渺时又上下招摇,乱雪洒得无声。船外岸边已驶到白茫雪岭景色,远山积雪里的村舍灯火,如繁星银河蜿蜒,近处屋舍顶上的夜雪同杉木林上的一样厚实,陷入雪原的奇峰峻岭已不如原先那般骇人陡峭,如转世般拥有柔和线条。一路的空江河面受寒欲冻,但不曾结冰,笼罩在朦胧如梦境的夜雾里。此时的河道已经波澜不惊,沉寂如湖,驶船已换了底舱船工推桨向前,缓行水面如夜云般轻而静,只听得见哗哗划桨的声儿。

这等雪夜令人贪恋不已,呵气寒白,谢阿弱不想惊动那小侍翻拣包袱里的寒衣,索性上床躲进被子里去了,齐三公子看她缩手缩脚的,也脱了鞋上了床,同她一处躺着,阿弱忍不住轻嗔道:“才捂热了一点,你一揭被,都是冷风呀!”齐三公子听了无奈道:“这倒比大难临头各自飞还势利了,一点暖热都要计较。”

谢阿弱枕边凝望齐晏,他嘴角边微微的笑意,很是令人着迷,她伸了冷冰冰手探进他袖底,握着他温热手臂,道:“公子是大方人儿,这暖意还了我就又是清平世界了,何须各自飞呢?”

齐晏缓缓拉着阿弱的手撤出袖里,道:“你倒是愈发精乖放肆。”

她以为公子小气,但公子又轻轻将她的手放进他衣怀里,藏在他心腹之间,碰着他的肌肤,哪有不热烫的道理?饶是为着羞惭,谢阿弱此时也不由得绯颜薄红。齐晏捂着她如珍宝,这会打趣道:“古诗说,但愿冰棱雪块在心胸,飘飘解做梅花赋。这会为了你不如改了下句,不必化雪成诗情,只道——但愿冰棱雪块在心胸,飘飘解做偷暖贼。”

谢阿弱听了亦笑道:“偷香窃玉,皆不如偷公子心头暖意来得高明,最难得公子是白白奉上的,我何曾要偷?”

齐晏听了淡淡一笑,道:“原来女子恃宠而娇时,口中岂止长出三寸不烂之舌,恐怕四寸五寸亦不出奇,直如长舌妇一般,不然怎有这等伶俐?”

谢阿弱听了,只倒是被他将了军,若再饶舌下去,倒真是四寸五寸长舌妇了,既没讨着好,阿弱索性就闭口不言,换了手上肆意取暖,用公子心怀上肌肤消寒,比之输了嘴仗,倒更是无与伦比滋味呢。

这静夜雪落时,二人且要相拥歇息,却听得一阵惊破的幼童啼哭声,几个人咚咚的脚步从舱外急走而过,哭声先是近了,又慢慢远了,似是丫环仆妇抱着那啼哭的孩童从门外经过。不一会,离得不远又传来哐哐敲门声,有个仆妇的声儿喊道:“毛大夫,我家小少爷受寒发高热了,您快给他看看。”

那毛大夫房里半天没有动静,那仆妇丫环自然急得如热锅蚂蚁,咚咚敲个不停,不久那毛大夫才懒洋洋答道:“休要再敲,今夜我若不好生睡个大觉,若精神恍惚、开错方子,岂不又要误了岸上约诊的病人 ?'…'再要被哪个糊涂县令问了罪,打上几板子,到时我连外城的生意也做不下去,这饭碗又向谁求去?”

这毛大夫推三阻四,含沙射影的,不过是故意难为这冷县令家人,正是怨怪冷县令打了他板子,砸了他饭碗!

那些仆妇也不是没眼色的人,只是求道:“本来也该由我家夫人亲自来请,但我家夫人落水也受了寒,卧在床上歇息,毛大夫医者仁心,见谅些呢!”

此时那幼童不解人心复杂,只懂得发热时晕闷疼痛,是而哭闹不已,倒将这天字号船舱里的人都惊醒了大半,但那毛大夫仍是铁了心拿捏道:

“一点受寒之症,明日自然会消退了,何必大惊小怪?可怜我一把年纪,长年奔波苦寒之地,年关之时都不能歇诊,这又是拜谁所赐?快散了罢,别扰人清梦!”

那仆妇们知道肯求无用,都慌了手脚,只好又商计着让个丫环回房扶夫人亲自来请这毛大夫看病,却说这冷夫人还不曾过来,那李大贾倒带着两个青楼女子赶来看热闹,原是专程要落井下石!

那李大贾立在门外,笑道:“这漫天大雪,真是天赐祥瑞,反正爷被人吵了睡不着,不如听你俩唱个曲儿,我也不是那小气人儿,你们且唱得声儿高些,给诸位房里睡不着的也拣个便宜,一块听曲作乐!”

那环翠年纪小,只认赏银,这会也不管深更半夜,更不管他人苦痛,只应了话,道:“爷且听奴唱一曲,”说着扯细了嗓子唱道:

“半夜儿颇怪,冷风儿能急,还疑是雨不成,是雾不成?教奴冰冷!只抬眼细看,却疏疏飘落,若同爷香衾枕里,璀璀到天明,本也是一番情怀,一番美意。可恼可恼,偏叫人惊扰,奴怨难了。

这曲子倒唱得意趣盎然,可惜环翠小小年纪,已这般无情凉薄,不过沦落风尘之人,多是自身难保,认钱不认人,也是难怪。那些仆妇听得这李大贾是专程来兴灾乐祸,不由啐骂几句,道:“李大贾你这般行事,小心损了阴德!”

那李大贾嘿然道:“你家县令断案难保没有冤错的,岂不是更损阴德!罢了罢了,我还是不同你们计较了,环翠你也是,别人家少爷啼哭,你偏生笑脸来唱,岂不犯冲?还是怜娘你来唱个调子悲些的,为这孩子哭上一哭。”

那些仆妇愈发气滞,骂道:“我家少爷还没死呢,要你们哭丧!快滚快滚!”

几个闹得愈发不可开交,但那李大贾是铁了心,不肯罢休,只强让那怜娘来唱,那怜娘倒是个有心的人,不肯开口,倒被那李大贾狠狠讽骂了几句,“既是沦落青楼,哪由着你清高,要扮好人心肠,怎不投胎做个大家闺秀?若再拿捏着不肯唱,小心我到那老鸨跟前告你一状,到时恐怕连勾栏地都容不下你了!”

那怜娘一听,终是顺从了那李大贾心意,不知是哀戚自个儿命薄,还是怜那孩童,悲腔儿唱了一曲,道:“枯叶寒梢,冷冷儿风。幼鸟无依,细细儿鸣。悲这世上无依人,被那风雪逼催,叹总有那狠心肠,常把梅花折销。”

此曲唱得柔婉,那孩童闻听,如有所安抚般,倒哭得不那么厉害了,此时又听了缓缓的脚步声,却是有人扬声打抱不平道:“世上虎狼之毒,看来都不如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昨日由于坐通宵火车,被新饲主接走的作者脾气不是很好。

饲主:我搞了两个超强的情侣口罩,咱俩一人一个……

作者:这么些年你娱乐了我,还一笑而过。

饲主:好大的罪名,给你一卡通,从魔都回帝都一定不习惯吧?地铁只要两块哦,公交只要四毛哦。你这一箱都是什么,重得吓人 ?'…'?

作者:新买的书。

饲主:有这钱去买衣服!既然生成了女人,就应该以打扮为第一要务!男人都是关心女人的外表然后才到灵魂的。

作者:你也算男人 ?'…'

饲主沉默良久:你在魔都被你拉拉虐了?脾气怎么这么差?

作者:滚!不要拿你的兰花指碰我。

饲主:那你不要走到车道上去啊!

作者:这里宽,我喜欢。

饲主:那你怎么不干脆横躺在上面!

今早,一片和谐。

饲主:我去上班了,水果在那,枇杷蜂蜜在那,帝都太干,要像我一样好好保养。

作者:喂,我去哪吃饭?

饲主:门外快餐连锁店,什么都有,钱在冰箱上。

作者:哦。

饲主:晚上就不用下去吃了,我给你带外卖。

作者:哦。

饲主:没事不要对着电脑,身体最要紧,娱乐是其次,你皮肤真差,我的保养品都在那,随便用。

作者:哦。

饲主:哦哦哦哦哦,你就会哦哦哦,哦你个大头鬼!!!!(新饲主仿声能力极强,听来有几分周星驰暴打唱ONLY YOU的唐僧时的那一段台词)真烦人,我去上班了,把我一天的好心情都给破坏掉了。

作者:哦。

在饲主重重的摔门声中,作者开启了新的一天,帝都的早晨真是美妙。

105夜半私语

但听得一声佛谒,原来是无毒和尚不平则鸣。从小他身处世外;不晓得世间光怪陆离;此刻见识这般悬壶儿来见死不救、唱曲儿来落井下石,当真是奇闻!

无毒上前去;略给那仆妇怀中的小儿诊了诊脉,又探看了额上高热;翻了翻眼睑,细细查看,安抚道:“无碍哩,吃几帖药就好了。”

那仆妇一霎喜色;一霎又苦道:“多谢这位尊者伸来援手;只是开出药方子来也是无用;这船上何来的药帖?也许这毛大夫带的那药箱里,有些常备的药材。”

无毒和尚笑道:“既如此,我正好请毛大夫赠药呢!”

那房内毛大夫只愈发不耐道:“一会妓子唱曲,一会和尚念经,真是愈发晦气了,我这什么药都没有,快滚快滚!”

无毒和尚听了道:“既是嫌小僧念经,小僧偏要念几遍大悲咒,但愿毛施主听了能发发善心,慷慨解药囊罢!”说着他就低声唱起梵文,“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他的声儿极轻极细,初时听来,仿佛一根丝儿上走露珠,摇摇欲坠,却愈迭愈高,半会儿也不曾断开,渐渐百转千回绕峰行云,将攀云顶时,骤时凌厉,一时周遭木板哐哐发震,人听了更是如针刺耳,门外那那些婆子听着不对头,忙抱着小少爷避远了,连那李大贾也听得这佛经头晕脑胀,直骂道:“这哪是念经,简直是杀人魔音!”亦带着环翠、怜娘忙不迭走了。

此时一直听着热闹的齐、谢二人亦是施了内功抵御这念咒般的唱经声,谢阿弱还有闲情揶揄道:“公子不是说此人武功底子难入武林顶尖?我看这一曲大悲咒,以一敌百呢!”

齐三公子亦是道:“他倒是深藏不露,心性愈见光明雪亮。”

谢阿弱道:“这无毒和尚在甲板上不肯唱咒对敌,是藏守,这会却肯念经救人,是佛心,这样的人儿做我的老师,我倒有些惶恐了。”

齐三公子笑道:“为了你这般谦逊,我也该引他上山了。”

二人闲议之间,那毛大夫在房里嚎嚷呼疼,终于开启门来,才要骂秃驴,那无毒却仍是低眉敛目,合掌静念,经咒如涓涓细流灌耳来,那毛大夫难逃笼闭,哎呀痛叫,终于服软道:“药箱随意拿去!小和尚莫念!”

无毒听得这句,双唇终于不再翕动,笑道:“毛施主大慈大悲,真是济世佛陀,既是诚心赠药,小僧就不客气了!善哉善哉!”说着他已利索进房,取了药箱寻幼童看病去了。

此时房内谢阿弱不由轻轻一笑道:“这无毒当真妙不可言,我也有心整治这毛大夫一番!”

齐三公子只握着她手腕,阻道:“你怎这般有闲心?又要留我枕孤衾冷?”

谢阿弱忍不住冲公子淡淡一笑,那笑意如含着轻灵光艳,慧黠道:“公子既是允了无毒和尚作我师傅,我一言一行当以他为典范,师傅唱经惩戒,我自是有心效仿,难道公子还要阻拦我一片向学之心?”

话未毕,谢阿弱撑着手绕过公子身上下床,一霎青丝拂面,一阵细香淡风,公子心意愈发留恋,忍不住揽手抱着她压在身上,阿弱一时不提防,被公子揽得紧怀,…NET小说下载同他脸儿挨得近,凝视诧异道:“你不松手,我怎么下床?”

齐三公子唇畔含着笑意道:“你真是愈发刁钻了,我的话都听不进去了,既然动口无用,自然动手。”

谢阿弱见公子眼底含笑,道:“古时有七不责,对众不责、愧悔不责、暮夜不责、饮食不责、欢庆不责、悲忧不责、疾病不责。此时我已悔过,公子不责,松开手罢。”

齐三公子听了好笑,道:“这七不责,是训童所用的典故,倒被你挪移到训妻上了?更何况我一松手,难保你还是要多管闲事。”

谢阿弱忍不住含嗔道:“那公子要如何?”

齐三公子微微一笑,又含着笑意凝视道:“你以为我要如何?”

谢阿弱被他揽紧了,挪动不得,愈发面红道:“难不成要在公子身上睡一夜?只怕公子发噩梦,如恶鬼压床。”

齐晏愈发淡然道:“既便是恶鬼,也该是个艳鬼。”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笼困着她,谢阿弱万般无奈,索性将头枕靠在他肩上,青丝滑落如散瀑,她定了心,闭上眼儿道:“这般静,倒有些似曾相识,好像曾几何时也这么枕着公子睡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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