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浪漫言情电子书 > 一别百年 >

第16部分

一别百年-第16部分

小说: 一别百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干些什么好了,于是呆呆一人坐在殿外头的廊下。

太后身边的领头女官绿绾客客气气过来,冲我说道:“太后且要睡一会子呢!福晋在这岂不冷清。万岁爷带着各位阿哥们在边上紫光阁比试射箭呢!不如福晋倒去看看,凑个热闹也好。或是到苑子里逛逛,不必在此处干陪着。”

我站起来朝她微一俯身,她忙躬身让开。我便也不再客气,答道,“既是姑娘如此说,我便去逛逛。太后醒了叫我,我再回来。”

说完,便下团城来了。下了城,看见春妮一人立在城下等我,又不见了凝雪。春妮见我下来,忙上来扶,怕我踩着旗鞋走石阶,会不小心摔着。

“福晋想往何处去?”春妮问我。

我想着去看看射箭也不错,就答道,“去紫光阁吧。听说皇上在那领着皇子们射箭呢!”

“是。”

一路由春妮带着往紫光阁走,待走到阁前,老远就看着人山人海的。不过多是宗亲,女眷们却少见。故问春妮,“女眷们呢?”

春妮指着琼华岛方向,说,“女眷们都在岛上水榭里边话家常。”

我一向不爱跟女眷们凑在一块,遂想想,还是决定走近了去看皇子们射箭。还好,扫视了一圈,旋即找到了人群里的爱兰珠,她穿着银红的貂鼠大氅,好是显眼。

我走过去拿腰顶了她一下,冲她一笑。

她一转头,见是我,脸上立刻划出灿烂的笑容,说,“哟,是小荷花啊!”

我微嗔的蔑了她一眼,“切,你也来打趣我。”

她摸摸我的手,问,“你冷不冷?怎么不穿斗篷来?”

我道,“不冷。放心吧。”踮起脚往场地中间看,只见一个个红心箭靶立着,阿哥们轮流上场表演,遂问爱兰珠,“哎,射箭好看吗?都谁射了?现在轮到谁?”

爱兰珠笑着抿抿嘴,说,“刚才是小阿哥们,现在轮到大的了。适才射的是九弟、十弟、贝勒爷。下面就是四哥、十二弟、十四弟了。”

呼——居然被我赶上那么精彩的桥段。但见场上,四阿哥已经先做好了准备,站立,开弓,发箭,动作一气呵成。水平么,一般般,不咋样。

十二阿哥不知道还在一边磨蹭什么,也不上场。十四阿哥远远瞥见了我,眼睛里面尽是笑意,原地松了松肩膀,转着手指上的碧玉扳指,在一边的长案上挑了一把金色的巨弓,昂首阔步走到场上。他左手持弓,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哈了一口热气在上,方立到靶前,还故意向后退了两大步,侧身,举弓搭箭,拉弦,缓缓用力,待到弓弦完全张紧,又持了一会,才发箭出去。只听得“澄”的一声,那箭飞驰而去,“啪”,深深扎进靶子,未中红心。人群里鸦雀无声,寂静片刻后,欢呼声四起。我向前探探头,终于看清,十四阿哥的箭正对着四阿哥刚才上靶的那箭,将前箭均匀的劈开,直至站定箭心,扎于靶上。

□裸的挑衅!

爱兰珠却是兴奋异常,随着人群欢呼着。

我不想再看,也觉得站在这里不合适。转身要走。爱兰珠一把拉住我,问,“不看了?去哪?”

我指着北海东沿上的长廊,说,“想沿着那逛逛。”

“行,我陪你吧!”她向一边的侍女白哥招招手,白哥会意的走过来跟在她身后。

我们两个沿着东沿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哎,前几天我让下人们去请你,你怎么不来?老四不让来,是吧?”她推了我一把,问。

我摇摇头。唉,是我自己怕见十四阿哥,所以不愿去,不过四阿哥害我罚跪,又罚我写那么许多字,这个骂名就让他担着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的。

她见我不说话,又说,“十四弟白白在我家等了好些时候呢!”

果然如我所料,所以说,不去是对的。

我说,“我忙着呢!忙着练字,写佛经中的偈语。”

她不解,问,“抄那劳什子玩意儿干嘛?”

我无奈的苦笑,答道,“四阿哥责我罚练字。”

她听了,先是一愣,随即跟我会心的笑起来。笑了一会,方道,“偏想出这么个怪招来。呵呵。”

两个人又无语走了一会。走着走着,竟然已经到了北岸的佛寺门口。抬头看水边的杨柳树,已经半黄了枝条,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的。

水上刮来的风还真是冷,吹得我脸冰凉凉的,凉的已经有些发麻,手躲在狐狸皮手筒内,倒是暖和的。我把手筒甩给春妮,抽出手来,对搓了几下,捂上自己冰冷的双颊。一瞬间,觉得脸上有了温度。

我站在东首,对着爱兰珠,见她只是笑着看我,亲昵的骂道,“也不多穿点,冻得小脸煞白。”

她正说着,忽然提步带着白哥往我身后走了。我回身刚想叫住她,却冷不防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十四阿哥。一时间愣愣的保持原来的动作,傻了眼。

他大约是之前走的很快,脸颊有些微红,气息微带急喘。身上穿着秋香色貂鼠滚边皮袍,外边罩着褐色游龙马褂。神采飞扬。

“干嘛拿手捂着脸?”他朝春妮摆摆手,示意她走远一些。

春妮不好忤逆,低头走了几步,到佛寺的墙角跟站定,却再也不往远了走。

我把脸上的双手拿下来,放在嘴前,边哈着热气边来回搓,等手热了一些,再捂到脸上,说,“风吹得脸好冷。”

他眼里尽是笑意,问道,“那这样,手就不冷吗?”

我答,“当然冷咯!”

复又拿下手来重复刚才的动作,再将手贴回脸上。

谁知他竟也学着我的样子,把手放到嘴巴边哈着热气来回搓了几搓。只是,他并没把手放去自己脸上,却捂到了我贴着脸颊的双手上。

原本冰凉的手背一下子温暖起来。甚至于有些火热。

他仍旧带着笑意看我,问,“这样手还冷吗?”

我痴痴道,“不冷了。”

突然,一阵大风刮过来,吹得我发髻上垂下的络子都乱晃起来。我条件反射的原地双脚交替的跳起来,哆嗦着嚷道,“好冷好冷!冻死我啦——”

他放声笑起来,忽而,过来怀抱住我,却未抱紧,温暖的大手,轻轻搓着我的背,跟着我嚷,“好冷好冷!冻死了冻死了……”

两个人竟似两个大顽童一般。一边的春妮也跟着学我们双脚交替哆哆嗦嗦的原地跳着。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放开我,伸手往怀里摸索了一阵子,掏出一串碧玺翠珠手串来,挂到我腕上。

我定睛去看那手串,它由十八颗粉色碧玺珠子穿成,珠子晶莹圆润,手串中间串有两颗翠质佛头,一佛头下接一佛塔,系着一个珊瑚杵,再下面连着翡翠盘肠背云,背云上下各系一颗小珍珠,再下边还有两个果实形深绿色翠坠角。整个手串颜色柔和清澈,可爱耀目。

他看着我戴着手串的腕子,欣赏的拿起来仔细打量,说道,“见你老是戴着那碧玺的络子,定是喜欢上了碧玺。我好不容易寻着这个手串,送给你。”

“好漂亮的物件!”我感叹,刚想说但不能收。就被春妮的行动打断。

但见春妮惊慌失措的过来拉了十四阿哥,就往佛寺里边藏。嘴里诺诺道,“张谙达来了。在长廊上呢!”

我遥遥的眺去,果见四阿哥的近侍张起麟弓着身子,在长廊上快跑。他一路跑着,手里还托着什么东西。他跑到我跟前,我才看清,那物件却是一只掐丝累金小手炉。

张起麟捧着手炉向我微一请安,道,“福晋,王爷说今儿天冷,福晋穿的不多,让奴才送了这手炉来给您,怕您冻着。另说,若逛够了,就快些回去。一会太后就该醒了,回头要找您了。”

春妮赶紧接过手炉来,拿手筒垫着,递到我手里。又向张起麟一躬身,谢道,“张谙达辛苦了!”

我脸色却不冷不热。我跟四阿哥,自那日他责我罚跪,又罚我练字,便没有说过话,就是迎面遇着了,我也就向他躬身请个安,嘴上连吉祥都不道。偏这会,他又来装好人。

心里想着,嘴巴就忍不住说道,“何必这巴巴老远跑来送个手炉?难道这一时半会的,就生生冻死了我?!那日秋风里,我在水边石地上跪了半晌,也没见冻死!”

春妮在一边扯了扯我的衣角,低声叫道,“福晋。”

张起麟倒是好耐性,就当是没听见。朝我打了个千,退走了。

春妮拽着我,也跟着张起麟往南边去,口里催着,“福晋,咱们也回吧。太后醒了,该找您了!”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佛寺门后的十四阿哥,但身子却由着春妮推着往南边回去了。

☆、第十二章    坐待红颜老(上)

十月三十。

今儿是四阿哥生日。

因太后尚在病中,故而各府的喜宴都只能从简。而四阿哥,本来也不是喜欢大操大办的人,况且不过是个不逢五不逢十的小生日。王府里,不过是请了些平日里相睦的阿哥、女眷们,大家小聚热闹一番也就罢了。

宴席摆在花园子里假山上起的楼阁里边,隔着小小的湖,正对着我住的二层小楼。阿哥们坐在中间,女眷们的宴桌则设在左侧的边厢。我站在二层,开了窗户,便可将对面的情形看个一清二楚。当然,他们看我,也是一清二楚。

爱兰珠老早便打园子的东角门进来了,直奔我的小楼而来。

她裹着暗红蝶恋花面羽缎斗篷,手里还抱着攒金镂花小手炉,一边叫着一边小跑进我的院墙里来,“好冷啊好冷啊!今年里怎么冷得那么早,冻死人了!”

我开了厅门,招呼她进来,“快些里边来,生着炭盆呢!”咋一看,原是八阿哥站在她身后的院门口,天哪,八阿哥居然也跟着她走角门,真是让人大跌眼镜。我透过开着的小院门,往山上阁子里张望了一眼,里边还没开席,只有几个奴才在忙碌,没见主子们,觉着八阿哥此刻坐在我这里,也不甚合适,故向八阿哥道,“贝勒爷前边去坐吧!阿哥们在前面呢,前面热闹。”

八阿哥嘴角边带着千年不落的浅浅暖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爱兰珠,道,“好。”未进院门就拔步往西边去了。

爱兰珠脱了斗篷,挂在衣架上。站到火盆边来搓着手。我从风炉上倒了碗热奶给她,我每日都要吃药,故而屋里是没有茶的。

“给,我这没茶,喝碗热奶暖暖吧。”我把小茶碗塞给她。

她接过奶去,道,“我本也不爱附庸风雅,喝什么茶,这个倒好!”

我也不招呼她,自管自理着一边几案上的物件。

她凑过来,问,“这都是什么呀?”

“是我嫂子从西北差人送来的礼品,给四阿哥贺寿的。”我打开两个紫檀匣子给她看,一匣子自小到大的一套“寿比南山”金锞子,一匣子文房四宝。

爱兰珠讥笑着戏诌,“哟,你们年家那么些个金银财宝呢!怎么就送这么份薄礼,也不怕失礼了王爷。”

我捂着嘴苦笑,瞥了她一眼,复开了一边的另一个看来十分朴素的小木匣给她看,“看,这是给我的。”

“咝……”她抽了一口冷气。探指进匣子里,摸着紫檀木笔筒,象牙雕花笔杆子,玻璃水盛,玛瑙笔架,玛瑙镇纸。同样是一套文房四宝,这套相较之下,光彩夺目。

我又抽出压在箱边的银票,打开给她看,“看,还有这个。”

她放下手里的茶碗,接过银票,一张,一张,仔细看了一遍,脸色诧异非常,说道,“你嫂子对你好是大方。”

我不以为然的说,“这只是这两个月的。”

不论是在热河,还是回到京城。每一到两月,年家便会有人奉了嫂子的命,送东西送银子来。原来年映荷在王府里办私事,是要花钱的。可我现在并花不了这许多银子。于是,就月月让凝雪把碎银子拿出去,融成银锭子,存到钱庄里,全部换成银票,与嫂子给的其他大额银票放在一道。

爱兰珠吐吐舌,回去坐到桌边的圆凳上,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阁子里便有奴才来请赴宴,我拉着爱兰珠站起来就欲去。爱兰珠一把扯住我,问道,“今儿可是你家王爷的好日子。你就穿这身啊?太清淡了吧?”

我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天青色锦袍。心里冷笑,奶奶的,他罚我抄的那五百遍偈语,到现在,我才写出不到两百幅,天天的,就泡在这个事儿上了。老娘今儿不给他穿孝,他就该烧高香了。

“挺好的。”我抖抖袍摆,拉着爱兰珠出院门,沿着抄手游廊,直往假山上的阁子里去。

如果说,今日席上有什么新鲜事的话,那就是,我第一次看见了十三阿哥和十三福晋。之前,在热河,在西苑,都没有能够见到他们出宴的。

“精于骑射,诗文翰墨亦佳。谨度遁礼,恪慎有加。不立党援,不邀名誉,……公私政事,一无扰累。”我们在后世的史书中看见的怡亲王胤祥,可以堪称一个完人。他的四哥几乎用尽了世上所有美好的词句来形容这位十三弟的文才武略、敬谨持身,廉洁立品。

此刻看他,不过是一个憔悴的青年。且,格外的显得苍老。四阿哥大他许多,看来却比他年轻不少。他削尖的脸上挂着不同旁人的潮红,许是因病常年吃着驱湿行血的药物。然而,即使如此,病态也仍未掩住他剑眉星目间的赫然神采。

十三阿哥的话不多,席间也不怎么喝酒,只是随着一众兄弟略略说笑。他的福晋兆佳氏惠心,与我坐在一桌。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她与十三阿哥一样,话不多,或者说,基本没有话。

我原也没有兴致在席上多坐,撤了席,便就回自己的小院来。静不下心来练字,只是木然站在西窗边,遥遥看着不远处的国子监屋顶。想我余星辰,当年大江南北、欧美澳亚,天下之大任遨游,闲来无事,至少也要开着车,到南京汤山泡个温泉,再往栖霞山进个香。可日下混的叫一个惨,眼前天天看着的国子监、孔庙,都不能随意去看看。

“福晋看什么呢?福晋又不考状元。老盯着国子监看个什么劲?”凝雪过来关了窗户,扶我到南窗下的软榻上坐下。

今日席上,不知为什么,十四阿哥没来。这样的日子,他与四阿哥又是一母所生,不来,似是不妥。可究竟他为什么没来呢?我思索着,下意识摸了摸左腕,触手之处,温润圆滑。低头看时,才发现,戴在那的,已经不是什么精工男表了,而是粉色碧玺珠翠手串。

摸左手手腕是我多少年来的习惯性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