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魔幻玄幻电子书 > 哑舍 >

第19部分

哑舍-第19部分

小说: 哑舍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躺在床上,年轻苍白的脸容就像枯萎脆弱的花。 
    他放下手中的《长门赋》,这首花费千金买来的《长门赋》,却仅仅换来汉武帝对此赋的赞赏。他甚至,没有再来看过她。 
    他伸手抚上她冰冷的面颊,以她最爱的那个男子的面容。 
    她已经不能再笑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看到过她真正的笑容。她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不再笑了。 
    他以为,独占她可以让她过得更幸福,可是她却清楚地知道一切不过是幻境。 
    她出身显贵,自幼荣宠至极,从不肯屈膝逢迎,放下骄傲,更未曾尝过被如此对待。移居长门宫五年里,她郁郁寡欢,他使劲浑身解数,都无法让她再展欢颜。 
    “阿娇,其实巫蛊并不仅仅可以给人以幻境,巫蛊最重要的作用,其实是诅咒。”他开口,温柔地看着这个冷宫中快要死的皇后。 
    “我知道你不会让他有任何意外的,就算他如此对待你,你也没有想过要害他一丝一毫。” 
    她虚弱地看着他,目光却依然清醒得叫人心疼。 
    “没关系,我不会诅咒他短命,他可以活得长长久久,然后亲眼看到他所有最亲近的人都会背叛他,他也会亲手杀了他所有在乎的人,孤独地死去,就像你一样……” 
    “阿娇,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他的身影在慢慢淡去,就像是融入了空气一般,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气息,迅速地在这偌大的宫殿里蔓延着。 
    最后的最后,他终于倾身在她的额前印下一吻,“阿娇,我叫厌胜,如果……我们还能再次见面,请你千万不要叫错了名字……” 
    宫殿内最阴暗的一处角落里,一个木制的人偶,无风自落地跌倒在地。 
    与此同时,一缕芳魂也随之消散在冷宫之中。


    “希,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在家里不是很好很好吗?我不太想出门。”她眯着眼睛,很不适应外面明媚的阳光。 
    “偶尔也出来走走嘛。”他带着她朝商业街走去。他算出来,那个穆希,今天阳寿已尽,若自己可以趁着他魂魄刚出窍时夺身而入,那么他便可以真正地成为穆希,顺理成章地陪在她身边。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卑鄙,他想她幸福,想给她幸福,如此而已。 
    上辈子他错过了,这辈子他再也不会放手。 
    阳光下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他伴着她身侧,低头看着她的影子。
    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堂堂正正地站在她身边,当一个真正的、活生生的、会永远爱着她的穆希。 
    正恍惚间,他忽然感觉到她甩开了自己的手臂。 
    “希!”她撕心裂肺的喊声,听上去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她不是在唤他,而是冲向了要被货车撞上的穆希。 
    他呆呆地站在阳光下,一点点地看着自己的世界崩塌。
    历史在无限循环,上一辈子,阿娇没有挽回刘彻的心。这一辈子,裴颖也没有挽回穆希的心。但她却宁可自己去死,也要救他。 
    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他永远是个替身,永远是个人偶,永远是个戏子,演一场只有一个人所看到的戏。原来,一直沉浸在幻境中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咦?这个人偶怎么还回来了?”医生坐在柜台前,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锦盒里的桐木人偶。他凑过去一看,惊讶不已,“怎么裂了?那个女生没有好好保存?天啊!这不是汉朝古董吗?她怎么那么不小心?” 
    老板手里正轻柔地擦拭着一只釉里红的花瓶,淡淡地瞥了一眼道:“听说是车祸,这个巫蛊偶替她挡了一下,就裂开了。” 
    “车祸?” 
    “是的,听说又是某个富家子弟酒后驾车,闯了红灯。不过人没事,两个人都平安。只是这个巫蛊偶裂了。”老板平静地叙述道。 
    “真可惜……”医生不知道为何,有些伤感。也许是在哑舍呆得时间长了,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里的古物大多都有自己的生命。 
    当日这个巫蛊偶刚拿出来时,他分明感觉到那种历史沉淀般的悸动,但现在,却荡然无存了,只剩下一种无法言明的悲伤。
    身边还有一个人比他更伤心——拄着拐杖的馆长唉声叹气:“这可是陈阿娇的巫蛊偶啊!这可是媲美玉雕汉八刀的雕工啊!这可是千年的桐木所制啊!这可是……” 
    “给你了。”老板直截了当地打断了馆长的唠叨。 
    馆长立刻喜形于色,自越王剑那事之后,他常常来哑舍里坐坐,为的就是能搜罗些好东西。
    “咳,裂了虽然可惜,但粘合好了之后还是看不出来的。喏,你看,这巫蛊偶的背后还刻着刘彻的生辰八字……哎呀呀,看来汉朝展厅里要腾出来一个最大的地方来摆放这个巫蛊偶……”
    医生听不下去他的唠叨,不解地问老板:“这巫蛊偶,就这么捐给博物馆了?你之前不还和我提起过,这个木偶其实很不简单吗?好像还有名字,叫什么来的?”
    老板垂下眼帘,淡淡道:“偶人厌胜。不过,现在,也只是个人偶而已。”
    


第九章  哑舍·虞美人

    虞翠第N次腹诽自己的名字。
    虞翠。这名字,看起来很俗,读起来很郁摧,也不知道当年她父亲怎么想的。
    她不是没跟父亲抗议过,也哭闹过几次想要改名,但她父亲就是不允许。传说,他们家是历史上那个大名鼎鼎的西楚霸王项羽身边的虞姬的旁支,而虞家的人,其实是不允许女孩子起名叫虞翠的。
    因为“翠”字分开来,就是“羽、卒”二字,意为项羽死亡。这条不许虞家女孩子起名叫虞翠的规定,居然还标明在家训中。
    这都21世纪了,谁都没把这个家训当回事,而虞翠的父亲更是身体力行,生了个女儿,说什么也要叫虞翠。
    这个倒霉的女孩儿,也就是她。
    虞翠眯起眼睛,无奈地放下手中关于西楚霸王的书,因为她姓虞,又被起了这个和项羽有关的名字,按理说她应该对那段秦末汉初的历史很感兴趣才是。但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这段历史都会很头痛。今天的历史课正好学到项羽,她听到项羽的名字就头疼,又受不了那个唠叨碎嘴的历史老师,直接逃课了。
    可恶!都怪老爸给她起的这个破名字。老爸偏还说,她长得越来越好看了,看来是和历史上的虞姬很有缘。
    有缘个鬼啊!
    初冬的阳光没有什么热力,照在身上只有微微的暖意,虞翠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伸了一个懒腰,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觉得差不多是时候回去了。
    今天又不是休息日,她这个年纪此时在外面闲逛,一看就是逃课的,虞翠一路上已经接收到好几个路人向她投来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她只好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装作看不见。
    “啪嗒!”也许是走路不抬头的缘故,正巧看到一个东西掉落在地,她蹲下身捡起来,发现竟是一个刺绣得精美绝伦的红色荷包。
    虞翠快走几步,赶上前面的两个人,把荷包向前一递道:“你们的东西掉了。”
    虞翠抬头端详了一下这两个人。高一点的男人带着时尚的眼镜,头发染成了棕色,穿着黑色及膝的羊呢大衣,身材标准,相貌英俊,就像是时尚杂志里的模特。而站在他身边的那个男人,稍微矮一些,却在很冷的冬天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中山装,左胸上绣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赤色红龙,龙头龇牙咧嘴地对着他的脖颈,长长的的龙身盘踞在他的腰间,身上的鳞片反射着日光,透着七彩,竟像真的一样,美轮美奂,让人移不开眼。
    高一点的时尚男人轻笑道:“老板,没想到你居然像一个女人一样用荷包啊!”
    虞翠被那条刺绣的红龙所吸引,没注意这男人究竟长什么样子。这时才抬起头朝那个被称为“老板”的男人看去,只见他肤色苍白,黑发柔软,凤眼淡漠,在看到她时眼中划过一丝惊异。
    虞翠眨了眨眼,惊异?难道是她看错了?
    “你叫虞翠?”那个穿中山装的老板问道。
    虞翠一惊,正想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却顺着他的视线,发现自己的胸前还别着学生胸卡。怪不得一路上那么多人在看她……虞翠的嘴角一抽,默默地把胸卡摘下,藏好,“是的,我是虞翠。”
    那个老板默默念了几遍她的名字,用他那对狭长幽深的眼眸打量了虞翠片刻,才勾起嘴角,高深莫测地笑道:“这个荷包与你有缘,你就收下吧。”
    有缘什么的,最讨厌了!虞翠真想把手中的荷包摔到对方脸上,她虽然不识货,却也知道手中的这个荷包材质柔软,绣工卓绝,肯定不是普通机器所制的。她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暴躁因子,直接把荷包塞进对方手里,扭头就走。
    现在坏人很多,她可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等等。”对方忽然唤道。
    虞翠本来不想停下脚步的,但她发现那个老板开始唤她的名字,那种叫魂似的缥缈唤法成功地把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唤醒起来,只好停下来。
    “我是附近古董店的老板,就是那家名叫哑舍的店。”那人如此说道。
    虞翠不说话,看着那个老板从荷包里倒出来一个圆滚滚,瓜子大小,坚果似的东西,交给她道:“这是虞美人的种子,和虞姑娘你也是有缘,这颗种子便作为虞姑娘你捡回荷包的谢礼,回家的时候可以找一个花盆种下。”
    有缘个毛线!而且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管人叫姑娘?不过只是一颗种子,应该还可以接受。
    虞翠见过虞美人那种花,很似罂粟,但却并不是那种魅惑人心的美,娇媚楚楚,灵气动人,非常的绝艳。
    虞翠握着这颗种子,呆立在那里,等回过神时,那两人已经走远了,远远的风中还传来他们的对话。
    “那是真的虞美人种子?不会有什么古怪吧?”
    “是真的虞美人种子,不过是两千多年前的种子。”
    “……你真会开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



    虞翠醒过来,发觉自己不能动了。
    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很陌生,很像做梦的时候,被梦魇住了,或是俗话说的鬼压床。但鬼压床总不会连四周都是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吧?如果是梦的话,总会有醒过来的时候吧?
    虞翠静静地等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始觉得渴了。这种渴的感觉,和平时的感觉不同。以前渴了还能忍耐,现在她就感觉好像干渴得想要死掉。
    虞翠不安地呼喊起来,但她发现她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这若是个梦的话,未免也太过于真实了吧?
    虞翠很想动动手脚,但她发现他感觉不到任何回应,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包围着,一动都不能动。
    这到底是怎么了?虞翠郁闷地回想着,她昨天逃课回家之后,脱大衣时,那颗虞美人的种子掉了下来,被她随手埋在了玄关虎皮兰的花盆里。之后……之后她好像和平日一样,看书写作业上网洗漱睡觉。等再有意识时,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虞翠正苦思不解外加干渴得要死时,忽然感觉一股清凉的水当头浇下,立刻浑身舒爽。她想张开嘴喝水,却发现她全身都在吸收着水,很快就缓解了她濒死的干渴。
    她到底怎么了?虞翠再迟钝也发觉了自己并不是在做梦,这种梦未免也太诡异了。
    “多喝点水,早点发芽哦!”一个年轻温和的男声忽然出现,吓了虞翠一跳。
    发芽?发芽!发芽发芽发芽……这个声音像复读机一样在虞翠的脑中回响着,虞翠直接被刺激得大脑死机了。
    怪不得被黑乎乎的东西紧紧包围着,原来她干脆就被埋在了土里!怪不得她渴得要死,根本就是发芽的需要!
    难道她变成了一颗种子?!虞翠彻底抓狂了……


    人总是会向命运屈服的。虞翠深刻地认识到了这点,在变成种子的第三天后,她终于认命了,决定当一颗好种子。
    因为她埋在土里,偶尔能从土壤的缝隙中察觉到外面丝丝的光线,便以此来判断日夜交替。她知道给她浇水的那个男人和他的叔父住在一起,他的叔父管他叫籍。籍大概也就十几岁,和她差不多大。哦,准确的说,是和她前世的年龄差不多。
    虞翠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才转世投胎变成了一颗种子。但她也不能忽略其中的诡异之处,例如……为何那个古董店的老板刚刚给了她一颗种子,她当晚就变成了一颗种子?她记得那个老板说过,给她的是虞美人的种子,那么她现在可能也是虞美人的种子?
    虞翠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毕竟虞美人只是一年生的草本植物,也就是说她的植物生涯就只有一年而已,挺一挺就过去了,也许下辈子阎王爷能给她安排个靠谱一点的投胎。
    所以她安心地当起了种子,种她的籍每天都会按时给她浇水,她无聊地混喝等死时,还能听听籍和他叔父的对话小剧场解解闷,例如现在——
    “籍,叔父给你请了师父,教你书法诗歌,明天就去上课。”叔父大人严肃地说道。其实虞翠听到的是半白半古文的说法,这是她直接翻译过来在她脑中的白话。她严重怀疑自己不仅变成了种子,而且还穿越回了古代。
    “好的。”籍温和地答应了。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怎么能这么温吞?要有气势!”叔父大人不满意地吼道。
    “好的!”籍也学着叔父大人说话的语气说道。
    叔父大人好像很满意,转移话题道:“籍啊,你也不小了,怎么像个姑娘家一样,老在摆弄些花花草草?成何体统?”
    籍没有作声,虞翠瞬间感到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这位叔父大人该不会想怂恿籍把她拔掉吧?虽然做种子的命运很惨,但她也不想立刻就挂掉啊!没有籍给她天天浇水,她立刻就会渴死啊!
    幸好叔父大人并没有说什么,但没过几天,叔父大人便暴跳如雷,因为籍不光不愿意去学书法诗歌,连后来叔父请人教他武艺都不去学了。
    叔父叫嚣着要砸光他屋里的花盆,虞翠感到身体一阵摇晃,知道自己可能被籍抱在怀里。
    “学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