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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野性的证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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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泽只回了回头,没去理会,照旧往前走。四个流氓打扮的家伙追上来。味泽以为是醉
鬼前来纠缠。就决心不理睬。
    “喂!让你等一下,你听见了没有?”
    又是一阵恐吓的声音。
    “哦!是叫我呀?”
    味泽再也不能佯装不知了。
    “除了你能有谁!”
    对方的声音里好像还带着一丝笑意。
    由于是星期六的夜晚,街上行人已稀稀拉拉,人们大概早已回到家里,和家人欢度
周未了。味泽的眼前突然浮现出赖子心神不安、孤零零地盼着他离开的样子。
    “有什么事儿吗?”
    “你刚才刨根问底地打听了奈良冈联枝的事吧?”
    “那那是在金门夜总会。”
    味泽明白了,这些家伙是从那里盯上来的。
    “真是斗胆包大!你来打听联枝的事究竟想干什么?”
    这帮家伙显露出一股凶暴的杀气直朝味泽逼来。看来他们是中户家的流氓恶棍。
    “我并没打听什么!只是聊聊金门夜总会的皇后是什么样的女人。”
    “你这个人寿保险的外勤小子!干嘛把鼻子伸到联枝的身边来?”
    原来对方知道味泽的身份,他不由得全身紧张起来。
    “我是想碰巧也许能请她加入人寿保险。既然是金门夜总会的皇后,我想会是个好
主顾。我这一行干惯了,对谁都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请诸位也考虑一下怎样?”
    “别罗嗦。少废话!”
    话音未落,拳头就到了,味泽一下子就被打翻在地。这些家伙看来惯于打人,根本
不给倒下的味泽再站起来的机会。围着他一个劲地殴打。四个流氓把根本没动手抵抗的
味泽打得趴在地上,就像锤打一块破布似的。
    四个家伙看到味泽动弹不得了才住手。
    “你听着,要想活命,以后就不要到处刨根问底地打听那些无聊的事!”
    “下一回再干这种事,可就不会这样轻饶你了!”
    四个流氓临走说了一句恐吓的活,吐了口唾沫。扬长而去。味泽趴在人行道的石板
上,一面听着他们离去的脚步声。一面心里暗暗肯定自己追查的方向是正确的。
    刚才,他们追问人寿保险的外勤员干嘛要刺探联枝的情况,这就是说,他们一开头
就把人寿保险和奈良冈联枝联系在一起了。
    单凭味泽去了趟夜总会,是根本不足以使二者联在一起的。而他们竟然把二者联系
起来,这说明他们事先就准备下了联系起来的媒介。
    味泽想要刺探的情况,想不到竟由对方暴露了出来,如果联枝和井崎之间没有联系,
中户家的打手就不会来袭击味泽。
    “流了这么多的血!”
    “快去叫警察来!”
    味泽的身边吵嚷起来。不一会儿,过路人和瞧热闹的人就聚了一大椎,他们可能是
屏息静气、不声不响地在等这场行凶风暴的过去。要是流氓在行凶时。有人冒冒失失地
叫警察,下回便该轮到他自己吃拳头了。在这个城市里,警察也和流氓一个鼻孔出气。
多年的经验使市民们懂得,尽量卑躬屈节,不去顶撞。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法宝。
    味泽想爬起来,但感到胸部一阵剧痛。虽说身体锻炼得很棒,但四个人一齐上来毒
打,可能使肋骨出了毛病。使过路人惊惶失色的那滩血。是从鼻子和打破了的嘴唇里流
出来的,倒没多大关系。
    “味泽,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啊?”
    他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原来是朋子站在自己的身旁,看来她还没有下班。
    “噢,是朋子,我挨打了。”
    味泽眼望朋子的脸,松了一口气。就像小孩儿淘气被人发现了似地笑了笑。
    “这是怎么了,怎么打得这么狠?”
    朋子话里带着要哭出来的声调。
    “遇到中户家的流氓了,没什么,伤不重,躺一两天就好了。对不起。给我叫辆车
来吧!”
    “不行!不到医院去治一治哪行,我去叫救护车来。”
    “已经去叫了。”
    过路人搭话说。个一会儿,救护车来了,朋子一直陪着味泽来到医院。
    幸亏伤势不重,正像味泽自己诊断的那样,右侧第五根肋骨有轻微的骨折,所以,
医生只是嘱咐他好好休息几天。
    自从这次遭到袭击以后,味泽和朋子又恢复了来往。味泽冒着危险去调查井崎明美
的交通意外,似乎唤起了朋子的好感。
    味泽把大致的情况告诉了朋子。
    “据我推测,明美肯定是被井崎杀害的,你看吧,等风波平息下去,早晚他会和奈
良冈联枝结婚的。”
    “不过,即使弄清了井崎和联枝的关系,也不等于明美是被杀的呀!”
    “是联枝把井崎介绍给我的,要是弄清那时候他们俩就有了关系,这就是相当有力
的证据。我还想。掉进花魁潭的是不是光是汽车,明美也许是在另外一个地方被弄死,
而把尸体掩藏起来了呢?因为只要警察一签发事故证明,即使没有看到尸体也得付保险
金。现在就已经付了保险金。”
    “那么,奈良冈联枝也可能知道明美的尸体藏在哪儿!”
    朋子紧张得脸色发白。
    “只要明美的尸体在别的什么地方一出现,那就是不容抵赖的证据。”
    “不过,如果井崎确实是把明美的尸体藏在了哪儿,他肯定会挑选一个不易发现的
地方。”
    如果发现了尸体上留有杀人痕迹,这种犯罪就完全没有意义了,因此;对犯人来说,
藏匿尸体当然要选择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我还想冒一次险。”
    “冒险?冒什么险?”
    “我了解到在汽车出事的前一天,明美一直在金门夜总会露面来着,如果是被杀害
的,那也就在第二天事故发生前的二十几个小时以内。即使在另一个地方杀害她,把尸
体掩藏起来,也不会跑到太远的地方去。我想,作案时用的汽车就是掉到湖里的那辆车。
    “你想调查汽车吗?”
    朋子马上就察觉到了话里的含义。
    “对!那辆汽车从湖里打捞出来,经警察检查以后,还扔在警察署的后院里呢!调
查一下那辆汽车,也许会发现点什么线索。”
    “要是有什么痕迹。警察早就发现了呀!”
    朋子觉得,不管警察怎样与流氓集团关系密切。也会放过杀人的罪证。
    “不!警察是抱着明美的尸体已沉到湖底的概念而检查汽车的,所以一开头的着眼
点就不对。与其说警察漏过了犯罪的痕迹,莫如说他们压根儿就从观察的对象上排除了
这点。而这点给我们留下了。”
    “你只是刺探了一下奈良冈联枝的情况,就被人家毒打了一顿,要是中户家知道你
又去调查井崎的汽车。还不知道下回会于出什么事情来呢!
    朋子脸上泛起不安的神色。那种担心的样子,是把味泽当成自己亲人的表示。
    “在警察署里,总不会干出前几天的那种勾当来。”
    “也不见得,他们都是一丘之貉,不过,嗳,味泽,你对工作的责任心可真强啊!”
    朋子稍微改变了对味泽的看法。在警察也认定是事故,公司也信以为真付了保险金
之后,味泽还要单枪匹马、冒着危险、自掏腰包去继续进行调查,其他外勤员没有一个
能做到这一步。
    “也不单单是对工作的责任心。”
    “那还为什么?”
    “那帮家伙的所作所为叫人忍受不了!”
    “哪帮家伙?”
    “就是中户家和他背后的大场家族。”
    “那么,你是”
    朋子的眼睛闪闪发光。
    “我想揭露他们贪图保险金而谋财害命的真相,回敬他们一拳!当然,这么一点小
事可能动摇不了大场家族的权势,但是。如果谋财富命一经证实,以此为导火索,就有
可能把中户家的其它一些罪恶勾当抖搂出来!中户家肯定也参与了这次谋杀。”
    “我也尽量协助你。”
    “谢谢!不过。我不愿意让你身临险境。”
    “我没关系,如果掌握了犯罪的证据。我就想方设法登报!”
    “哦?能办到吗?”
    现在的《羽代新报》,已经完全变成了大场家族的御用报纸,凡是对他们不利的消
息,就休想上报。”
    “有办法。可以利用编辑回家以后的空子塞进去,编辑不在,就没有核对了,稿件
一定会采用。”
    “要是在《羽代新报》上登出中户家的干部谋财害命的特快消息,可真是大快人
心。”
    “味泽,干吧!一定要把证据抓住,咱们俩一起干吧!”
    朋子感到,父亲传给她的热血冷了一阵之后重新又沸腾起来。      


  第四章 作案现场的碎渣     
 羽代警察署座落在市的甫郊,以前曾在市中心的布店街,但由于房屋窄小.便在南
郊新盖起一座大楼搬了过来。
    不过。许多市民都认为,警察署的迁走,是因为布店街一带属于中户家势力的老巢,
就有意“回避”了。警察和暴力集团无论怎样串通一气,若是接邻而后,也不能遇事总
是装聋作哑。
    警察搬家的时候,就像证实市民猜测似的,中户家的大批人马都前来帮忙。在庆祝
新楼落成的仪式上,中户家还向警察署的全体人员赠送了外国制造的高级圆珠笔。警察
“回避”到郊区以后,即使市里闹出什么案子,也就越发姗姗来迟了。
    市的南郊还没有用推土机全面平整地面,警察署大楼突出地显现在田野的当中,光
看一下楼房,就知道规模和设备都要比旧址高级得多。
    这座四层的现代化大楼是用钢筋水泥建的,里面有可以和宾馆媲美的食堂、浴室、
醉汉保护室等。
    院子也相当宽敞,就是停放上巡逻车、职工的汽车和外面来的汽车也还绰绰有余。
井崎汽车的残骸从花魁潭打捞上来后,就放在停车场的一角。
    这里员说是个院子,却没有同外部隔开的墙和栅栏。工程都集中在大楼上了,还没
有腾出手来修整院子。
    所以。从哪儿都可以进入警察署的院里。不过,也不能因为要检查汽车,在大白天
就大摇大摆地闯进去。
    等到夜静更深的时候,味泽潜入了院内。大楼窗户的灯光十有人九都熄灭了,看样
子只剩下值班人员,四周一片寂静。
    由于大场家族的独裁政治搞得很彻底,市内还算稳定。这是一个和警察串通一气的
龌龊的和平。在大场家族和中户家的压力之下,羽代市也不会发生大不了的案件。
    警察的太平无事实际上意味着这个城市的堕落。井崎的汽车打捞上来以后,警察便
检查过了,并准备最近把它卖给废铁收购商。
    汽车是从百米高的悬崖上滚下去的,由于滚落的冲击,车身严重损伤。挡风玻璃摔
得粉碎,右前门已不知去向,车身前头发动机部分摔得面貌全非。前保险杠,车大灯、
挡泥板、散热器隔栅、马达罩等都摔断的摔断,压扁的压扁,变形的变形。车后半部比
前头好一些,基本上保持着原来的形状。
    味泽一边留神大楼方面的动静,一边用带来的钢笔手电筒仔细检查。
    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杀人的痕迹。其实,即使有些蛛丝马迹。在湖底泡了好几天,
也许早就消失无遗了。
    在黑洞洞的夜里,只凭着钢笔手电筒的一点微光,还要时刻留神四周的情况,这样
的检查,很难说面面俱到、没有遗漏。
    味泽正要死心走开,就在这时,汽车残骸旁边高高隆起的泥土堆绊了他的脚。
    ——咦?这儿为什么堆着土呢?
    他很奇怪,低头一看才明白,原来是警察检查汽车时,从车里掏出来的湖底的泥沙。
因为汽车陷进了彻底的淤泥里,车里便灌满了湖底的泥。
    那些泥,警察果真检查过了吗?也许检查过了。可是如果还没检查的话从跑进
汽车里的湖泥中有可能发现破案的线索。
    于是,味泽就给守在家里等候消息的朋子挂了电话。
    “你发现什么了吗?”
    朋子的声音团有所期待而抬高了,那种口气就像要和味泽手拉着手一起扬帆出海,
冒险航行一样兴奋。”
    “发现一堆泥。”
    “泥!”
    味泽解释了“泥”的来历。
    “你的着眼点很对!”
    “所以,我想把泥全部偷走检查一下。可是,数量相当多,要是有汽车就可以装进
尾箱里,可惜我没有汽车。朋子,你能找个嘴严的人,给我借一车辆吗?因为这要从警
察署的院子里偷出来呀!”
    “报社里有辆吉普车,我借口采访把它借出来。”
    “吉普车当然好极了。不过,我要再返回报社可要耽误时间。”
    “我开去不行吗?”
    “啊!你会开车吗?”
    “我最近刚领来驾驶执照,一个新闻记者要是不会开车,怎么能到处采访呀。
    “那太好啦!我以前也有过执照,到期也没去换新的就扔掉了。不过。即使没有执
照,轻易也发现不了。你会开车,那就再好也没有啦。”
    “你等着,我马上就去。”
    “你从家去报社时,一定要叫辆出租车,要是再发生上次那种情况就槽了。”
    “放心吧!别的不说,要是走着去,天就亮了。半个钟头就到。”
    不大一会儿,朋子就开着《羽代新报》的吉普车赶来,车上插的社旗早已卸下去了。
    “这样的话。即使警察叫停下,也不会怀疑。泥就在那里,由于放在露天地上都干
透了。”
    “我带来了铁锹和帆布。”
    “太好了!我忘了告诉你带来。”
    “我也来帮助你弄。”
    “你先上车,做好随时可以开动的准备,那些泥我一个人就行了。”
    味泽让朋子上车作好准备,自己用铁锹把那堆泥铲到帆布上。土堆里面还有点潮湿。
那堆土刚好把帆布装满,重量足有七十公斤。味泽把它搬到吉普车上,大楼那边没有任
何动静。
    “很顺利。走吧!”
    “这回可真成了‘泥贼’了!”
    “讲得真妙!从警察那里偷泥。也只有你我于得出来呀!”
    “要是被抓住,是否也要被判成盗窃罪?”
    “是啊!因为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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