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当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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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竹立马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不让她动，然后下巴一扬对着灵儿说：“还不坐？小姐的话你都不听吗？”
灵儿看看被按着动不了也不敢大力挣扎的玉儿，再看看小姐明显带着威胁的眼神，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坐下了。
还好还好，恋竹看着终于坐下来的两人，虽然开头有点小插曲，但这两人还算听话，预计接下来应该会比较顺利。
☆、第五章 摸底（上）
“是这样的，”瞧见姐妹俩都没动，“你们喝茶。”轻咳了一下，自己先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我有些事，想问问你们。”恋竹神色显得凝重起来，放下茶杯低垂着眼睛，用手摩挲着身上不知什么料子但是很舒服的衣裙，决定直奔主题：“你们知道我身体一向不好，这次神灵保佑，多年的宿疾终于痊愈，可不知是怎么回事，醒来发现很多事都记不得了。”
恋竹话音刚落，灵儿就惊得站了起来。
“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灵儿一脸的焦急，两只手不知道要往哪里摆，想要上前检查一番的样子。
“没有没有，我好得很，你不要担心，快坐。”恋竹被吓了一跳，这丫头反应也太快了。
玉儿看着也很吃惊，可是很显然比灵儿稳多了，将茶杯放到桌上，盯着恋竹，温柔地开口：“小姐，前几日您问玉儿您多大，是从那时起，您就发现有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吗？”
果然心细如发，这姐妹俩的个性差别很大，一个活泼灵动，一个温柔持重。
“恩。”恋竹故作苦恼地揉着额头，轻轻应道。
“小姐，您不要着急，谢谢菩萨，您病好了就比什么都好。玉儿这几日也是觉得小姐您有些和之前不一样了，还以为是身体未完全恢复。没关系的，玉儿和灵儿从小跟在您身边一起长大，很多事都知道，您不记得的，听咱们一点点跟您说。”玉儿走过来，轻轻给恋竹揉着头。
被玉儿这么轻柔地按着，恋竹难得有丝心虚，没想到会如此顺利，拍拍玉儿的手，示意她回去坐下，继续诱哄道：“我没事，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所以才告知，其实这几日我都在纠结。”
果然，两人一听恋竹这么说，马上都露出心疼的表情，也不知道小姐这几天一个人经历了怎样的煎熬。
“只是我心里当真着急，什么都记不起来的惶然让我寝食难安，我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不记得喜好或者厌恶什么，擅长什么或者哪方面技拙，我与你们是如何结识的，娘家如、至亲几许，我怎会嫁到王府，为何一直未见到王爷，还有老王爷和王妃，不记得现在是何年月，当今圣上是谁，这些，我全部不记得。有时着急想要记起来，却是想到头疼还是一无所获，所有的记忆都是空白。”
打铁趁热，在两人心下同情只是，恋竹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都说了出来，紧着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想要是有遗漏的等下再补充。
姐妹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恋竹，直至听她说完最后一个不记得，才不约而同地长出一口气。
听到现在两人稍稍放心了，虽然为小姐忘记了前事感到难过，但这跟小姐终于痊愈、不用再忍受从小到大如影随形的病痛折磨相比，实在已经是万幸。
“小姐，自您六岁之后的年月，玉儿和灵儿都陪在您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您刚刚说想要知道的这些，玉儿和灵儿都可以告诉您。”玉儿过来给恋竹添了热茶，看来真的要长谈了。
嘿，还真是找对了人，从小一起长大的，真是再坚实不过的感情了。
“好，我用心记着，你们说吧。”恋竹心情很好，一种即将揭开谜底的感觉，虽然只是她一个人的谜局。
花了近一上午的时间，终于从玉儿和灵儿的嘴里了解了这原主的大概情况。
原主与恋竹同名，京城人士，父亲林致逸是原本的翰林院掌院学士，现官拜当朝太子太傅，当年师从林大人的是当今圣上即原来的太子赵宸，现如今的静王爷赵硕，并且一直深得两位皇子的尊敬。
五年前先帝驾崩太子登基后，林老爷在朝中更是受人尊崇，林老爷虽不热衷于仕途，亲自言明不愿再高升加封，但也一心辅佐新帝，也因此机缘，原主才会在及笄后就嫁给静王爷为妃。
林家人口简单，林老爷现在只有正妻一人，已经过世的老夫人曾经给纳过一房小妾，后死于难产，林夫人进门之后与林老爷感情甚笃，林老爷再没添过姨娘，因此林家现在的两子三女均为林夫人所出。
林家老爷极其爱竹，这在京城都是出了名的，端看给子女取的名字便知。原主是林家二小姐林恋竹，上有大姐姐林初竹大哥林亦竹，下有二弟林慕竹小妹林妙竹，按说这样不尴不尬的中间位置最是不讨喜的，但是因为原主自小体弱多病，且性子淡漠，因此家中众人都极为疼惜。
林夫人怀林二小姐八个月的时候，不慎滑了一跤，导致不足月生产。老话说“七活八不活”，意思是同样是早产，七个月就能活，八个月就不容易了。是以林二小姐自生下来就常年是用药保着，许是因此缘故，养成寡言少语淡漠不与人争的性子，平日里甚少出房门，除看书之外也没什么喜好，跟同龄的闺阁小姐更是不来往，好在林家人护着，才无风无浪长大。
林二小姐十一岁的时候得封和安郡主，并赐婚于与当今圣上同为皇太后所出的静王爷赵硕，十五岁及笄后即被弱冠之年的静王爷迎娶为正妃。
静王爷是京城出了名的青年才俊，且为人生性不羁，最是洒脱豁达，深得太后疼爱及皇帝倚重。只是喜好交友，经常离京云游各处，让太后及皇帝很是头疼，总是想尽办法要把他留在身边。此次匆匆回京成亲之后就又走了，目前不知身在何处。
灵儿和姐姐玉儿是陪嫁丫头，自小跟着林二小姐一起长大。
说到一起长大，恋竹就多嘴问了一句是父母都在林府，属于林府的家生子吗？不怪她这么想，一般跟在小姐少爷身边的都是家中信任的得力老仆的孩子，这样从小一起长大的，对主子最是忠心。
可这么一问才知道，两姐妹居然是小小年纪就被父母卖进府的，签的是死契，而这还是对她们来说最幸运的归宿。
原来姐妹俩小时候家贫，爹娘就想把她俩卖到大户人家为婢。没料到姐妹俩自小长得水灵，被妓院的老鸨看上了准备买下，说是要好好培养，日后吃穿不愁云云。
玉儿小小年纪也知道那里不是好地方，大哭着求父母不要把她和妹妹卖到妓院，灵儿看着姐姐哭也害怕地哭。
怎奈见钱眼开的父亲根本不顾姐妹俩的哀求，而原本疼爱孩子的母亲也只是盯着那些银子默默流泪，被暴躁的父亲一骂，怯懦地不敢张嘴。
正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被难得跟着娘亲出来的同样刚刚四岁多的林二小姐看到。
隔着帘子看到人群中跟自己年龄相仿的两个小女孩，正被吓得坐在地上，清秀的脸蛋上泪水涟涟，一下子就让小小年纪的林二小姐动了恻隐之心，央求她娘上前赶走了老鸨等人。
自来民不与官斗，虽然那时的林老爷只是个翰林院学士，可林夫人想要处理这样一件小事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第六章 摸底（中）
林夫人也是个心善的人，自然见不得这样小的女孩子就这么被糟蹋了。况且是向来最疼爱的二女儿难得的要求，便连忙救下了。
可林夫人毕竟想得多，担心这一次赶走了老鸨，日后那无良的父亲怕是会再把两个孩子推入火坑。
看着两个小姑娘长得水灵又很伶俐的样子，加上跟女儿年龄相仿，又想到女儿自生下来就体弱，也没有办法跟同龄的孩子一起玩，性子又是有些孤僻的，连自家兄弟姐妹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病了她。今日显见跟这两个孩子有缘，左右一想，干脆就买了二人入府陪伴。
林夫人开口，玉儿父亲哪里敢不应，玉儿灵儿千恩万谢之后跟着回了林府，自此就一直陪在恋竹身边。两个丫头很是知恩图报，把夫人和小姐当成救命恩人，精心照料自是不必说，恋竹对两个丫头也是格外亲厚，吃的用的从来都少不了她们的。
一晃就是十多年过去了。
稍大一点的时候，姐妹俩也曾回去寻过父母，毕竟再有不是，也是她们的生身父母，更何况不知道弟弟妹妹们怎么样了。
可原来住过的地方早已换了人家，连着周围四邻也都搬的搬、走的走，竟无一人知道当年的李家去了哪里，及至这些年多方托人打探，也都没有消息，自此就再无家人音讯。
恋竹听得前面说的原主的娘家夫家之类的，还没有什么感想，毕竟不是自己的事，最多告诉自己不能白听，都要牢牢记住，至少在她还借用原主身份的时候。
只在听到两人身世的时候不胜唏嘘，没想到两个丫头身世这般可怜，卖儿卖女的从古自今就没断过，可血浓于水的，怎就狠得下心呢？
恋竹感叹，抬头见两姐妹似是也有些黯然，心头一热劝道：“过去就过去了，这么些年不都好好的，日后咱们尽心寻找，只要人还活着，总有相见的一天。”
玉儿听了展颜一笑：“小姐，这些年我们都想开了，也一直托人打探，若是有缘，总会得见。”
“这就是了，想通就好，只要努力，一切都有可能。”恋竹也笑了，总要有希望地活着，每一天才不致辜负。
“恩！”灵儿用力点头，“我们明白小姐的话，且有小姐说一起找，定会找到的。”说着嘻嘻笑，看着鬼灵精怪的样子。
“就你精怪！”玉儿笑着点了灵儿的额头，转头看向恋竹，神色郑重起来：“小姐，这个不急，只是有些事情，玉儿想着您若是忘了，还是要知道一些。”
“什么事？”诧异地看玉儿严肃的样子，莫非还有什么打击要来？
“就是，就是有些人可能要小姐注意，咱们这院子平日也没什么人来，清静得很，只偶尔有几位郡主小姐会来，恩，拜访一下小姐。”玉儿神色有丝不自然，仔细看还有一些疼惜和不甘。
一见玉儿吞吞吐吐的样子，恋竹便知道这所谓的拜访绝没有字面上那样简单，只怕是这些所谓的郡主小姐们看着原主性子淡漠，所以都上门欺负来了。
要她说，柿子挑软的捏最没意思，真有能耐就欺负厉害的去，那才叫本事呢。
果然灵儿气不过地说：“什么拜访，不就是看我们小姐性子好，整天上门耀武扬威的。我们小姐不过是不跟她们一般见识罢了，真当怕了她们啊。”
恋竹打量灵儿气呼呼为她打抱不平的样子，想这脾气这直爽的性子，当真是大有培养价值。
不错不错，把茶杯随手放桌上，准备好好问问灵儿，却不小心只碰到桌沿，茶杯直直落下。
恋竹原本身手不错，但是刚好是坐着的，且双脚不老实地交叉，等到反应过来已来不及，正暗暗惋惜要浪费一个好茶杯了，就见正前方的玉儿突然一伸脚，茶杯稳稳地落在她的脚面上。
恋竹瞪大眼睛探出身，看着玉儿从容地拿起茶杯轻轻放到自己旁边，估计是准备待会拿出去洗，一边说：“还好没有溅出来热茶烫到小姐。”
抬眼见她家小姐毫不掩饰的吃惊表情，玉儿低头看看自己，没有不妥呀，看向灵儿，灵儿也是不解，最后还是看着恋竹开口：“小姐，您怎么了？”
恋竹被这样一问反应过来，赶紧坐好，轻咳了一下：“玉儿，那个，你会功夫？”
玉儿一愣，继而明白过来，抿嘴笑了一下：“玉儿自小跟着师父学功夫啊，咱们跟在小姐身边，老爷都安排了师父教的，只是玉儿愚笨，学得不怎么样，灵儿要比我好很多。”
“没有没有，灵儿的功夫也就一般般，上次小林子还笑话我呢，说除了轻身功夫比较好，其它的都太一般，还说幸好只是跟着小姐在府里不出门，出去灵儿这点功夫根本不够看的。”灵儿赶忙摆手，对姐姐的夸奖不敢接受。
“那是小林子唬你呢，咱们林总管都说了，你的身手已经比府里很多护院强很多了，你呀，就别不好意思承认了。”玉儿看灵儿难得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就忍不住取笑一下。
恋竹听得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心下便明白了，原来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真是意外的惊喜。
以后做事定然方便不少，就说她人品如此好老天爷总该送点礼给她才对，忍不住感叹：“还好当初你们俩跟着我一起嫁过来了。”
听她如此说，灵儿接口：“小姐不只有我们呀，还有王妈妈，顾妈妈，小林子，贺航，还有四大护卫，在林府跟在您身边的也算聚齐了。”
“什么？”恋竹吃惊不小，什么小林子、贺航的稍后再说，她没听错的话，刚刚灵儿说四大护卫？“四大护卫？这是什么？”
灵儿被问得一怔，小姐忘的还真彻底：“就是老爷拨到小姐您身边的四个负责保护您的高手啊。”
“我怎么没见过？”莫不是都在暗中保护？
“小姐交代谁都不见，所以大家都未过来请安。且自小姐让她们去了李总管那里，便再未见过了。”灵儿有丝黯然，一起从林府过来的人，在她心里就跟亲人一样，可从小姐让他们去了李总管那里，就一直没有见到过了，想来他们也不会太顺利。
恋竹也知是前几日自己闭门谢客，才未与众人照面。只是说她让高手去别处听差，这就不知道了，是以没注意到灵儿的一脸黯然，只心思都在四大高手身上。
恋竹虽说也学了十余年散打，近身格斗之类不在话下，但跟这古代的飞檐走壁一比，便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细问之下才知道，这四人并不是普通的护卫，当年林老爷虽自己是个文人，可并没有重文轻武，及至孩子该进学的时候，认为不仅要从小饱读诗书，在武学上也不可忽视，方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既是要学，就要学得最好的，于是一狠心，让儿子拜在了武林名宿鹤舞山庄越千山门下，女儿也拜了越千山的小师妹为师，身边近身伺候的丫头小子自然也是跟着一起学，日后才好保护主子，当真是好生磨练了一番。
如今虽不能说是称霸武林，但林家大少爷和二少爷在后起之秀里也是排名前十的，像他们这样的朝廷世家子弟，有这样一身功夫的还真是不多见。
林老爷更让人称道的是，非但让自己儿子去了，还从家生仆从的孩子里，挑了十六个或机灵，或忠厚，或稳重的，一起去了鹤舞山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