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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玉暖生烟-第21部分

小说: 玉暖生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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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寒端坐在书案前,想到深处便只有叹息:齐博臾啊齐博臾,玉寒若是早生几年,看在你那般心细如尘的份上,帮你夺下这天下也不是不可能,可如今大势已定,你偏生要行大逆不道之举,置天下百姓于不顾,这就怨不得玉寒与你做对头、斗智斗勇了。   
也是了,若是她早生几年,帮他夺了那皇位,玉暖的命自是从此保住了,没有先帝钦定的准皇后这一说,她自己也是要快活自由许多。可有些人注定了就是无缘,任你怎样强求也是一样。更何况凤臾她念及他饱满的唇角,心下便是暖了起来:罢了,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次日,卫公子得闲,四少自是陪着,二人在艳阳居里你一杯我一杯,好不快活。璃纱、丝露二人已是极其熟悉了,妙音琴和,搁在这屋子里说不出的悦耳。   
四少指着她二人,对着卫布耶便道:“我说布耶哥,你看璃纱姐姐和丝露姐姐住在一起久了,连颜面都有几分相似了,真真是越来越亲厚,越来越像姐妹了,你说是不是啊?”   
卫公子看向那二位佳人,真真是一样的温婉,又是一样的冷清,于是点点头,应道:“确是如此,从前不曾发觉,经你这么一说,果然看上去是越发地相似了。”   
四少侧首,笑问:“布耶哥可知她二人是如何相似起来的?”   
他这一问,不仅卫布耶好奇,璃纱、丝露也是觉得奇怪,这是什么说法?什么叫:她二人是如何相似起来的?难不成还有法子教两个没有半点关系的人变得越来越像?   
四少见三双眼睛盯着自己,笑眯眯地嘬了一口酒,道:“别拿这种眼神儿看着暖儿,暖儿慌得厉害,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卫公子一见他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还装!有话就直说,吊着旁人的胃口算什么!”   
四少摸了摸自己的头,两只大眼睛骨碌一转,又问道:“你们可曾觉得自家姐妹兄弟长得极像?”   
那三人点点头,四少便继续道:“姐妹兄弟长得相似不奇怪,那毕竟血脉相近,可是暖儿经常听到人家有夫妻相这一说,自己看过去也确实如此,夫妻二人看上去的确要比外人相似些,你们说呢?”   
那三人依旧点头,觉得也是如此,这时四少的嗓音又传了过来,“要说夫妻二人又没有血脉相似之处,那缘何看着就是相似呢?”   
他总是提及别的东西,就是不说正题,璃纱急道:“小暖,你就别绕弯子了,直说了吧!”   
四少对她那急切的模样很是满意,摆了摆手,意思是:别急别急。“璃纱姐姐、丝露姐姐二人相似的道理便和那夫妻二人一样了。”   
见他们依旧是满脸狐疑,四少又喝了口酒,接着道:“你二人吃穿住行皆是一道,久而久之,那穿衣妆容、步态举止也相互习惯适应了,外人看来便是你们有些形似;时日再久些,连神态气质也会相容,此时便是神似了。既然形神都相似了,看上去就如同二人生得相像,可对啊?”   
三人依旧回味着他的话,没有作答,那四少也不打算停下,“暖儿我之前也不明白原先那些没有夫妻相的人住在一起久了怎就生出夫妻相出来,琢磨了好些时日才弄清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顿了顿,起身走向丝露,在她的绿宝琴上乱弹了一阵子,又道:“人啊都是这般,与谁亲厚便像谁,明里看不出来的,往那深处看上一看也便知晓了。但凡遇上哪两个人物,有同一个相似的动作,那这二人若不是有缘,定是私下交往过甚。”   
他说到此处,卫布耶心头便是一震,他一直纳闷:玉暖是如何猜出锦煜姑姑与景荣侯有牵连的?经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头绪出来。将璃纱、丝露二人支开,他问道:“锦煜姑姑和景荣侯哪里相似,竟叫你一眼看了出来?”   
四少重新慢悠悠地坐下,叹道:“布耶哥就是聪明,一点就通。那日锦煜姑姑打发我来艳阳居的时候转身说话的神态与那齐博臾撞上我径直就走的模样一般无二,那时二人恰巧是一前一后,暖儿我看得分明,原本没想到什么,回去细想了才发觉:其中必有猫腻。”   
他未将与齐凤臾相商的事情和盘托出,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卫公子也已经明白了,不禁感叹:这小子果然是心如明镜台一般透亮啊!于是问道:“那你究竟要做什么?此事干系重大,一步错即是满盘皆输啊!”   
“暖儿也不想做什么,就这么看着陛下与侯爷二人相互斗着也未免无趣,更何况,天下初兴,一旦战乱必将民不聊生。暖儿虽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可眼见着天下百姓即将置身水火,于心何忍!因此还请布耶哥助暖儿一臂之力。”他此番言语甚是恳切,与平日里的嬉笑模样截然不同。   
卫布耶看着他这副样子,又想起那夜他在街边茶肆里搁下茶盏对着自己得意一笑。那笑不若平日里那边灿然生辉,只淡淡的,有些个稳操胜券的意味,向来灵光四射的杏眼尾端稍稍扬起,教人想起一句用烂了的句子: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此刻,他也是这般,恳切地说出该说的,淡淡地笑着等自己回答,卫公子敌不过那人的眼光,只得点头答应。想他卫布耶,将来的司天台监,本注定了一生淡泊宁远,与天地星辰相伴,谁想偏生在年少轻狂时遇上这人。   
四少得了他的承诺,站起身,撩起长衫,就地便是一跪,“暖儿这里代陛下和天下百姓谢过卫公子了!”他从未唤过卫布耶这三个字,一直以来,卫布耶于他就是兄长,是“布耶哥”,而此际他唤他“卫公子”,与天下人无二,卫布耶听在耳中,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那三个字就这么压在心头,重得喘不过气来,他将四少扶起,道:“你也别这么说了,行此大礼就真真是将布耶哥视作外人了。你既是为天下人,布耶哥定然是全力相助的,不过”   
“不过什么?”这一次,换作四少急不可耐了。   
卫布耶此刻已是换了副态度,潇洒一笑,带着三分狭促道:“卫公子将为四少做牛做马,四少是不是该有所表示啊?”   
四少见他露出那等神色,知道准不是什么好事,但想到日后许是再也没有这般嬉笑玩乐的时候了,便大方道:“布耶哥要暖儿做什么直说便是,何必多此一举?”   
得了四少这句,卫公子走到方才璃纱坐着的地方,拿起那把紫玉琵琶,悠哉道:“自璃纱第一次弹拨琵琶,本公子就一直盼着有一天可以听得小暖一曲,那也该算得上此生无憾了。”   
四少看着那琵琶,神色躲闪,不复平日的自如。   
“小暖难道不愿意为为兄奏这一曲吗?”卫公子见四少那般为难,佯作凄凉状,委屈问道:“为为兄奏一曲又那么难吗?”   
四少并不开口,只接过那紫玉琵琶,修长的手指拂过琴弦,却没有将它弹拨出声,良久,他才抬起头来,同时将那把琵琶搁在一旁,“布耶哥,实不相瞒,暖儿其实对琵琶一窍不通。”   
此刻,轮到处变不惊的卫公子愣在当场了。   
“布耶哥与暖儿一道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了,可曾听到暖儿弹拨过这等物件?”卫布耶摇摇头,算作回答,四少便接着说道:“不是因为什么真人不露相,实在是暖儿不会啊!”   
“那璃纱”卫公子还是不愿相信,四少只得老实招道:“举凡是个人,每日弹上五六个时辰技艺都差不了吧!暖儿所作的也就是将曲中意趣细说与她听罢了。”   
这下,卫公子彻底死心了,临了嘴里还念叨着:“臭小子,你骗得你布耶哥好惨啊!”   
四少观望着一脸愁容的卫公子,心里乐开了花,艳阳居内原先的一派肃穆就这么结束在卫公子的哀号里。   
第三十六章 踏莎行 
今年的大年过得与往常一般无二,玉暖似是因了那日去惠紫山欢喜得厉害,近日来兴致都格外的好。玉暖一高兴,玉寒心下没了牵挂,身子都跟着轻盈起来。   
大年初二早晨,洛慈不知打哪儿牵出一匹通体乌黑、四体踏雪的骏马来。   
“啧啧啧,这马俊得,要修成个人形怕是连昔日天下第一美男尉迟昊都比不上吧!”玉寒抚着那马儿的头,一个劲儿地赞个不停。   
洛慈把缰绳递给她,“陛下遣人送来的,说是还没驯呢,是个烈性子的畜生,猜着你会喜欢,就赏下来了。”   
玉寒吐了吐舌头,瞥了瞥嘴,道:“这畜生虽不及上次的翡翠琵琶金贵,可偏生就是讨我欢心!我正要出去寻些新鲜物来玩耍,凤臾此际送这个给我是再好不过了。”   
“那给它起个名字?”洛慈看得出来,玉寒是真的喜欢这马儿。   
“名字?”玉寒抚额,“一畜生还要什么名字啊!”眼见着洛慈的脸色暗下去,她侧首想了想,灵光一闪,道:“看它漂亮得紧,又是我家凤臾送的,干脆就叫:凤美人吧。”   
话音刚落,洛慈也抚额了。   
玉寒把缰绳重新塞回洛慈手里,笑道:“姐姐先帮我牵着,我去换身衣裳。”语罢,风一般钻进屋子,少顷又风一般钻了出来。   
她换了身天蓝的锦袍,外面是白色的夹袄,还有素日罩着的火狐大麾,然后夺过绳子,踱着方步便朝城西的马场走去了。街上虽是没什么人,可毕竟是没有受驯的马,玉寒也只有这么保持着“有马不能骑”的状态。   
直到马场在眼前了,玉寒才一下跃上马背。她身子才挨上那马儿,那畜生立刻就长鸣一声,前蹄高扬,几乎是瞬间就竖了起来。玉寒半点不敢大意,夹紧马肚,将身子紧紧地贴在那畜生的背上,手中的缰绳揪得更紧了些。   
那畜生见甩不掉背上的人,一个劲儿地乱蹦,跳得越发的癫狂了,玉寒全部的心思都在它身上,浑身的肌肉都绷着,那马肚两边的腿夹得越发的紧了,这一人一马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妥协。   
许久以后,那畜生依旧狂躁不已,玉寒却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她此际趴在马背上,内衫已是湿透了,心下不禁暗骂道:“果然不是个省事儿的畜生,和送你过来的那主子一个样,给你起名叫凤美人是半点都不错!”   
正骂着,忽而听得一声极响的马哨,身下的那畜生立刻就不跳了,渐渐就止了下来,紧接着便听得一把煞是悦耳的嗓音,堪比金石之声,“四少怕是未曾驯过马吧?这马叫你这样骑了,定然是不甘心的,你越是要挫它的锐气,它自然就越是不依。”   
伴着那声音,不远处的林子里闪出一个修长的人影,正是:景荣侯。   
他今日着了件墨紫色的长袍,虽然平日里玉寒也常穿墨紫色的锦衣,可今日看着齐博臾那一袭墨一般的浓紫感觉还是很陌生,不知怎的,那颜色着在他身上就是那般的妥帖,贵气十足却又不太沉重,衬着身上披着的灰白色披风反而有些淡雅的感觉,他站在远处与那灰败的雪景混在一处,教人看不太真切。   
玉寒跳下马背,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佯作咳嗽,道:“侯爷怎么也在此处?”   
齐博臾笑笑,走过来,道:“四少不也在此处吗?本侯就是在此处,哪有怎么在此处这一问?”   
玉寒顿时有了四少的自觉,立刻答道:“暖儿这是与侯爷有缘呐,不然怎么这么巧就在这儿碰上了呢?”   
齐博臾含笑点头,此刻他脸上的青白虚浮之色已是去了个干净,那薄唇微微地抿着,少了三分妖气,添了七分清丽。   
“看来侯爷深谙驯马之道,真是想不到啊!”四少就地坐下了,也不管地上脏不脏,齐博臾也随着他一道坐下,看着近处这马,不甚在意道:“本侯不就是纨绔一个吗?斗鸡走狗之类最是擅长,有什么可想不到的?”   
四少听他如此说话,也不好应答,只道:“陛下赏的马,性子烈,暖儿是粗人,不若侯爷这般通晓其中门道,也只有靠几分蛮力!”   
“四少定是听过大禹治水之说吧,强力堵水不如顺应流势,驯马一事一如此理,驯骏马就更是如此了。你越是想要压住它的傲气,它便越是强硬得厉害。四少这马毛色均匀油亮,体态上佳,四蹄修长有力,不是凡品啊,不如好生对待。”他说得头头是道,可四少听在耳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他这番说辞,看似在说驯马,可又何尝不是说的收服人心?四少点了点头以示赞同,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草屑,道:“不如劳驾侯爷指教指教暖儿,也好让暖儿与那畜生早日熟络起来。”   
齐博臾摆了摆手,“哪里的话啊,谈何劳驾?四少如此聪慧,必是一点就通的,哪里还用的着本侯指教啊!”他此刻也是站起身来,不着痕迹地收拾了衣裳,那般优雅从容的模样倒是与前几日所见的轻佻放荡全然不同,简直就是另一个凌风公子,真真是风度翩翩,看得四少一呆。   
回过神来,四少垂首道:“今日所见之景荣侯与平日截然不同,教暖儿好不适应。”   
“呵呵,这滚滚红尘,人生自是百态,怎可能只有一个面目?四少这话说得有些天真了。”说着,他将手搭在四少肩头,拍了拍,几欲离开时,四少倒是低声问了一句:“侯爷这般不觉得累吗?”   
“为何要觉得累?”齐博臾侧过头来,白玉般的面庞只一半入了人眼,可眼下那细长的眉目间没有了蛊惑人心的媚色,只有那淡淡的缱绻意蕴,凤尾般的眼角柔和的不得了,上挑的长眉梢头是一缕青烟般的从容。   
四少此间真是糊涂了,这人似有千般面貌,每一面皆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总教人伸出几分刮目相看,“侯爷带着面具吗?随手换上方便,所以才不累?”他这一问有些戏谑,可那人的眼色依旧古井无波。   
“四少这是说笑了,个人在不同的心境下自然要有不同的样貌,譬如:置身于花街柳巷,那一派谨言慎行岂不是坏了无边风月?再如:身居庙堂高位,却是一副嬉笑样貌,岂不是坏了纲常?”   
说道此处,他似是想起什么,转过头直视四少的双眼,玩笑道:“四少不记得本侯是怎么被贬到蟾都城外的吗?不就是那琼林宴上撒泼,坏了满园的风雅吗?”   
“侯爷说笑了。”此刻四少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眼前这人瞬间已是换了三种模样,先是个纨绔,不学无术;后又如那翩翩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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