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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以老娘之名!-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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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如何,”于寒卸了面上略微懊恼神色,转头冷冷看他一眼,“不死之身,三年未老,我要找的人,本来就是她。”
  “你就不怕她只是个圈套,若按我说的,早在洛城那池子里头将她了结了”
  只一阵飘荡的微风。
  于暖脖子一僵,竟是落在自家大哥手里,被扼得死紧,动弹不得。
  “我说过,”于寒凑着他耳畔,声音极轻,
  “我选择的人,不会错。”

  【改变】

  三年后的旖兰城,还是同三年前一样。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起来,都是如此叫人赏心悦目。
  临街随处可见的小摊小贩,琳琅满目的商品陈列,在街头巷尾,戏耍杂技的艺人
  方才是一时气盛,才从剑舞门跑了出来,如今再次用自己一双脚,站在这坚实的土地之上,如燕只觉一股久违的微酸情怀,从心里涌起。
  当年就是在这里,牵着如沐的手,走过多少个巷口街尾。只是自己分明都已经回到旖兰城了,却还是没有见到他?
  此时的旖兰城,正是下午最繁荣热闹的阶段,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朝着各自的方向而去,如燕立在来往人群之中,反倒觉得有些无所适从,竟不知自己双脚,究竟是要往哪里而去。
  “这位姑娘,来看看上好的胭脂吧,”
  摊贩见如燕呆呆地立了许久,连声地招呼她,“我们这胭脂,是专从西域进来的好东西,听说那宫殿里头的公主,日日用的,都是这上好的胭脂水粉,你看你皮肤这么好,若是再上些艳丽的颜色,定会让如意郎君对你倾心不已!”
  “如意郎君?”
  如燕应声转头,重复道。
  “是啊姑娘,你长得这样好看,上门说亲的媒婆,定是络绎不绝吧?”
  卖胭脂的姑娘家长了双圆圆亮亮的眼睛,很像是小时候的如沐,他比姑娘家还要长的睫毛,那时候还总是被同年龄的伙伴笑话。
  因为眼睛的相似,而让如燕禁不住心里柔软,变得亲切。她摇了摇头,对姑娘微微一笑,
  “我长得并不好看。”
  “谁说的!”姑娘家很是着急,“我赵若花从来也不说假话!我站在这街边卖了许多年的胭脂了,姑娘绝对算得上是我见过的人里头,数一数二漂亮的!你这样的姑娘,若不是被上门来的媒婆说破了嘴皮,那真是没天理的事情!”
  被人称赞外表,总是叫人心里欢喜,可这被誉为上品的长相,却也从未给如燕带来过任何叫人欢喜的益处。——
  带着太过突出的外表,人总是会对他人为自己做的事情,产生怀疑:你这样做是不是只是看中了我的身子、我的皮相?你是不是仅仅觊觎着我的肉 体?
  人的心思,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复杂的一种东西,即使是对同一件物事的看法,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也定会逐渐变得和以往不同。
  她本是生在好人家的姑娘,可惜父母一死,没有了家,又怎会碰上说亲的媒婆?
  要说号称要来娶自己的男人,眼前倒是有一个。
  如燕想到方才于寒面上,因为自己的拒绝而恼怒的表情,当真是和当初还是小叶模样的时候,如出一辙:他难不成是真要娶自己?
  “老板,这个怎的卖?”
  正想得入神,却忽地听到旁边卖首饰的摊位,传来个熟悉声音。
  想来也真奇怪,人来人往的街道,熙熙攘攘的小贩,为何偏偏会在这喧嚣之中,听到相隔并不很近的一句话?
  对方的声音,好似是个方才成熟的男子、却仍旧带着少年的稚嫩清透,该是有个伶俐剔透的巧心思。
  “小哥,是要买给你家媳妇?眼光真好,这簪子可是上等的百花石,老师傅磨了许久才弄炒年糕这样光洁白皙的。”
  从如燕的角度看过去,对方是个身高略微超过了自己的年轻男子,这样毫无遮拦地在大街上盯着个男子的背影瞧,是很不合礼节的。可从心底萌发的相惜之意,却叫她很想走到对面,去看清这男子的长相。
  “嗯,包起来罢。”
  几乎可以从对方略带了笑意的声调里,猜出他面上的笑容,小贩麻利地包装妥当,收了银子,这就点头哈腰,“小哥以后再多多来光顾啊。”
  男子拿了东西,离开摊位,如燕像是着了魔,加快几步跟上去,想从正面看到他的长相。
  对方的脚步不算快。
  可在摩肩接踵的街头,想要追上一个有些距离的人,如燕总是不能避免地、不断撞上迎面而来的行人,越是被阻拦,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越是拉开;越是拉开,她心里就越是腾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焦急:仿佛是就要归来身边的宝贝,又要被人夺了去。
  被挑着扁担的货郎撞上肩膀,东西虽然没洒,被尖锐扁担磕到的细嫩臂膀,却忽然破出条细细长长的口子,对方吓了一跳,忙不迭地鞠躬道歉,要看看她伤的如何,如燕却几声“不用”,单手捂住伤口,疾步跑起来。
  捂住伤口是为了阻挡血流得太快,也是为了让正在自己愈合的伤口,莫要惊扰到路人。
  呼哧呼哧的喘气,好似占据整个世界,如燕听不到自己撞到的路人的抱怨,听不到周围此起彼伏的买卖叫嚷,那个哽在胸口的名字,终于随着那男子的接近,到了嘴边——
  “如沐!”
  虽然已经三年没有见到他,可是血缘相连的感觉,却是从来也不会骗人。
  越是期盼了太多次的东西,到了嘴边的时候,就越是出人意料地胆怯。如燕的声音太小了,在喧闹的街角,根本无法传到对方耳朵里,那年轻男子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依旧超前而去。
  如燕想继续上前,可手腕一暖,却被人猛地拉住,力气之大,几乎让她一个踉跄,
  “如燕,你等等!”
  如燕懒得回头,用力地甩了一下手,可奈何对方捉得太紧,她竟一时甩不开。
  再回头看,才发现来的人竟是盛竹,“放开!”
  “如燕,我有话要跟你说,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看得出盛竹认真打扮了一番,瞎掉的左眼,被一块刺绣精致的眼罩挡在后头,多少掩盖了那让人心惊肉跳的丑陋面容,而细心梳理的头发,因为顶上玉束的装点,也让夹杂白发的苍老,褪去不少。
  更别提一身雪白的袍子,几乎将他衬得宛若当年,就连略显消瘦的面颊,也在阳光底下泛出恍惚的光彩。
  只可惜唯一美中不足,便是不久前抽在他面上的那五指印,还未消退,多少让这贵公子打扮的男人,显得有些滑稽。
  可惜如此精心装扮,却丝毫没有引起面前佳人的兴致,如燕不住地回头,挣了几下,眼见都挣不开面前人的手,而背后的那年轻男子,却逐渐走远。
  “如沐!——”
  不死心地又扬声叫了句,可对方还是没有回应,如燕心里愈发烦躁,却听得对面盛竹朗声笑开,
  “你瞎叫什么,你弟弟这两日该是还在外头替掌门办事,哪里回来得那么快。”
  虽然如燕面上的表情,已然是毫不掩饰地冷淡和厌恶,可盛竹不好使的眼神,偏偏就在这时候发挥作用。
  完全无视对方的不耐烦,他对着如燕微微一笑,“自从你回来,我还未好好同你叙旧,方才人多不方便,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好好喝上一杯?”
  见如燕还是一副冷淡冰凉的样子,只回他两个字,“放手。”
  盛竹唇角一扬,送出个自诩风流倜傥的笑,又自说自话,
  “其实我一直都想要问你,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当年是我不对,但是我后来又想明白了,王梓姗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两面三刀,只有你,才是一心一意地对我好,当初是我年轻气盛,所以一时冲动之下,才误会了你,当初看到你在那女人手下受伤,我也很后悔幸好老天有眼”
  “老天有什么眼,”一寸一寸,虽然艰难,但如燕,还是缓慢地将自己的手,从对方掌中抽出来,
  “竟让你说出这般不知廉耻的瞎话。”
  他这一番话看似甜言蜜语、掏心掏肺,可盛竹不是当年的盛竹,她邢如燕也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邢如燕。
  瞎了眼的事情,做上一回便够,而他口中那句“过得好不好”,如今听在耳朵里,更是显得讽刺。
  “如燕,你别这么说,我当真是心疼你,也知道你一个人在外,活得不容易,你看,凭借我俩当初的关系,你根本不用勉强嫁给那个于家的大公子,若说是了解,又有谁会比我更了解你的身世?你走了之后,其实我也挺关照你弟弟,你看,我们两个人,完全可以恢复到过往的关系里头去,和和美美的,岂不是再好不过?”
  盛竹面上的笑,若不是因为那个碍眼的眼罩,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真的看来亲切无比,风度翩翩。
  男人总是这样,就算已然是毫无瓜葛的女人,只要曾和自己有过情分,就幻想着她仍旧对自己存有依恋,好似只要自己招一招手,对方就会无比温柔顺从地靠回自己肩膀。
  这种盲目的、自大的、可笑的雄性自信,看在如燕的眼睛里,真叫她觉得恶心。
  “照顾得很好?”若是照顾得很好,当时问到如沐的时候,又怎会从他嘴里听到“不知廉耻”这四个字。如燕冷笑,终于完全抽出了自己的手,
  “盛竹,我告诉你,”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手指指着对面男子的面孔,丝毫也没有减少自己的音量,
  “我们唯一的关系,便是没有关系。”
  什么“过去的关系”,什么“全然的信任”,事到如今,在她“死后”再说这些,难道他就丝毫也不觉自己恶心?
  真没想到短短三年,当初风度翩翩的大师兄,丧失的不仅是一只眼睛,不仅是那年轻气盛的豪气云天,更是作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良知和道德感。
  盛竹显然没想到,自己准备了许久的一场告白,竟会等来这般回报,还要伸手去拉,却被对方全然闪开,
  “盛竹,你真叫我觉得恶心,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找上你。”
  这一句并没有咬牙切齿,也没有恶狠狠地怨怼,可就是因为如燕的过于平静,才更叫盛竹心里一沉。
  谁说邢如燕没有变,还是和三年前一样。
  没有人不会改变,不管是他,还是她,还是剑舞门里的每一个人。

  【强取】

  每个城市,无论繁华萧索,都必定有藏在阴暗处的角落和势力。王梓姗虽是武林世家的大小姐,在黑道里头认识的流氓之类,也绝不在少数。
  而与她相争,若是求一个鱼死网破,她真的可以全然抛弃自己的退路,将对手,整到一个女人可以恐惧的最深之处。
  “是你逼迫我到这个地步,邢如燕,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她比邢如燕的多的东西,不止是手段、不止是地位,还有更重要的,便是手里头白花花的银子,需知这世上有很多人,为了银子,就算要他们杀人放火,都丝毫不会退却,更何况,只是简简单单地一个强抢民女?
  若是这个民女被绝世高手保护着,自然就另当别论,可是
  丫鬟小心翼翼地给王梓姗红肿的面孔涂上清凉的膏药,看自家小姐自从大厅里回来,就一直默默坐在屋子里,泡了壶茶水,远远看着后院里头的于家二位公子。
  方才还见到一个颇似邢如燕的身影从院子里头冲了出去,如今只剩下二位公子哥,你一言我一语,隔了太远,也不知在争执些什么。
  膏药按摩了大半日,总算从面孔上褪去些,王梓姗换了一袭华美的裙,这才从梳妆台上起身,“我出去会,若是师兄弟来找,边说我心情不好,不想吃饭了。”
  “是。”
  丫鬟应了声,王梓姗便用了面纱将自己还有些不自然的面孔遮挡起来,匆匆离去。
  今晚,既然剑舞门同于家的婚事已成,于家两位公子,便必定要去参加剑舞门的宴会,而邢如沐尚且未从外头归来,邢如燕如今一人在外,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报复这样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女人,方法实在太多。
  “要怎么玩你,才能让我出了这口恶气”
  王梓姗脚下不停,那双平日里水灵灵的眼,如今被丑恶的嫉妒和恨意填满,如坠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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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甩开了盛竹,如燕还不死心地在大街上逛了半天,可惜老天不帮忙,方才那个神似如沐的年轻男子,果然是连一丝踪影也没有了。
  她未免有些失望,想来想去,或许也是自己对弟弟的思念太过强烈,竟大白天地,将幻影当做了真实。
  逛累了,总还是要回剑舞门去,如燕按照三年前走得再熟悉不过的路,往回走。
  路边的茶肆到了傍晚,生意总不若饭馆热闹,来来往往没几个人,朝向也偏僻,如燕信步慢行,正想得出神,猛一抬头,却看到路对面,茶客寥寥的茶肆里头,赫然坐着方才那被她认作了如沐的年轻男子!
  还是一样的衣衫,一样单薄的背影,只是此刻,他正低头,一手拿了方才购来的白石簪子,另一手,握着把小篆刻刀,正往那簪子上,刻着什么东西。
  即使无法看见他侧颜,但仅是一个宁谧不过的背影,却更是叫如燕的心,激狂地跳跃起来!
  她加快脚步,想要穿过挡在面前的半路车水马龙。
  “请问,你是如燕姑娘?”
  右肩被轻柔地拍打一下,如燕莫名回过头,背后是个全然陌生的中年男子,一身随处可见的粗布衣服,对她微笑。
  如燕防备地退了一小步,“什么事。”
  “是这样,我们家老板,想找你商量个事。”中年男子指了指如燕身后某个角落,那儿站了个尚算穿着华贵的男子,见如燕回头看自己,便对她微笑,点了点头。
  “我不认识你家老板”也不想和他谈什么事。
  拒绝的话语就在嘴边,可惜未说完,口鼻却忽然被沾湿了某种草药的白布牢牢封住,迎面而来的浓烈臭味,随着呼吸,夺走了她的神志
  “如何?”
  中年汉子轻易架在怀里的如燕,送到小巷子里头。
  方才那站在巷口的老板,伸出粗陋脏污的手指,从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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