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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龙凤斗:冷宫弃妃不受宠-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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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抢,他却又掠过酒壶,径自饮了一口,再一纵身,轻轻跃起,站在墙头,双臂迎风展开,袍袖在风中猎猎有声,上下飞舞,曼舞轻吟,不胜癫狂。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呀!”
  远处有一个聚会散了,人们纷纷离去,车辚辚,马萧萧,嘈杂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很远。不一会儿,几个步行的行人从旧城墙的不远处经过,他们的谈话声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话题都是围绕着昨天结束的琼华宴,说得最多的,却是那位来历不明,后来又神秘地不知去向的“状元”——欧阳洁。
  听到那些夸张的赞誉,欧阳皓洁不觉感到好笑。若他们真的知道了这位状元的真实身份,又会用怎样的词句来形容呢?
  “卢兄,你也是为了太后的琼花宴进京的吧?”若消息可靠,那日的榜眼,苏忆梅,正是自小被养在卢家庄的表小姐。
  “嗯。”
  卢渊的神思不属,根本没听进路人的谈话和欧阳皓洁的问话。
  剑池山,剑池山,如何能忘记剑池山?那是他二十八年生命的一个转折,是他毫无瑕疵的光明人生的一个污点,是他的良心上一块抹不去的疤痕,一个娇嫩鲜活的小生命正是在那里,从他的生活中永远地消失了。
  那张圆圆的粉粉嫩嫩的脸庞,一双晶晶亮亮的眼眸,曾经就那么一闪一闪地看着他,热切的目光中,是纯粹的依赖,“渊哥哥!渊哥哥!”
  他曾经刻意地疏忽她,他曾经那么希望她不存在,他曾经把她当作他十八岁阳光明媚的生活中一片甩不掉的乌云。直到最终,老天如他所愿地带走了她,从此,阳光就再也不曾照亮他心中最隐秘的一角。
  “渊哥哥!渊哥哥!”
  那魔咒般稚嫩的童音,随着剑池山三个字,此刻又萦绕在他的耳边。
  欧阳梅,自从他的名字和这三个字连在一起,似乎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卢兄?卢兄!!”
  卢渊转过脸来看着欧阳皓洁。月光从后面投射过来,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大片阴影,脸上明明暗暗的,看不清表情。
  “剑池山,你果真是来自剑池山的吗?”
  是这酒,是这月,是这夜,是眼前这个男女不分神秘的来者,让他恍惚了。好似月是十年前的月,他还是十八岁的他。这里却像是成了那个剑池山。那“他”呢?或者说“她”呢?可是他失落在剑池山上的“梅儿”?
  “谁是梅儿?”
  欧阳皓洁好奇地问道。
  她的脸侧着,眼中的妖冶尽去,宛如那十岁的欧阳梅般的晶亮。
  
  



☆、第三章 当局者迷

  
  “谁是梅儿?”
  一语惊醒梦中人,卢渊抹了下脸,摇摇头也站了起来。高大魁伟的身材一下子遮去大半的月光。那突然勃发逼来的男子气息让欧阳皓洁向后退了两步,重新回到亮光下。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真的有人以剑池山为家。”
  “诺大的剑池山,在山上谋生者不计其数,怎么会没有人以此为家?”
  “话虽如此,总觉得那种地方不太适合你生活。”
  欧阳皓洁哧得一声笑了,明白他的未言之意:她这样的一个人,实在不像是在剑池山那样的穷山恶水生活的人。
  “多谢卢兄如此抬爱。可我确实是在那里长大的。我自幼失怙,之后便和爷爷和婶婶,还有叔伯弟弟住在一起。”
  她算是只说了一半实话。如若抹去和父母在一起的那段如若隔世的幸福记忆,以及那两年炼狱般残酷的生活,以及无奈被拴在一起求生存的弟兄,她所说也无不实之处。
  至少,在她的意念中,“白茅”爷爷,“青衣”婶和小钩子,就是她世间仅有的亲人。
  “噢。”卢渊倒没想到他差点连家谱都快背出来,一时间倒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那原本有些恍惚飘渺的瞳光渐渐的聚合起来,变得开始锐利。
  剑池山,果然是他的命门。
  能让在江南的捕盗界乃至整个武林都闻名遐迩的“神捕”卢渊,如此愀然变色的人和事,只怕这世间已经极少了吧。
  想当年,年仅十八岁的他,在一个月内连挑十二山寨,歼灭俘获盗匪不计其数,至今依旧在江湖上广为传颂。
  而成名的那一役,便是在剑池山。一个月日夜间,他手杖一柄长剑横扫千军,连破三道寨门,攻克剑池山上八“天王”,血溅整个寨子,从前翻到后,却声言只为了寻找一个人。
  其后整整五年时间,剑池山附近的山贼盗匪们都隐藏起来,个个偃旗息鼓,夹着尾巴做人。
  他在找谁?有没有找到?没有人知道,也没人真的相信这个传言。
  那个人,是不是就是那个“梅儿”呢?
  月夜,醉酒,本是一个人防备最弱的时候,即使是老虎也要打个盹。而此时的卢渊,却像一只将要惊醒的猛虎。欧阳皓洁既然已乘虚而入,岂可再轻捋虎须。
  “卢兄,如此良辰,我们何必枯坐在这里说这些无聊事?既然你请我喝了酒,不如让我请你去玩两把吧?”
  欧阳把拇指和食指捻了捻,做了一个手势,狡黠地笑着。卢渊立刻想起了他在赌场中豪赌的情景,眉头不觉又皱了起来。
  “赌博不好!”
  “此赌非彼赌。”
  “有何不同?”
  “我要请你去玩的是赌棋!”
  卢渊暗暗发誓,这将是他最后一次陪欧阳来赌棋了。
  多年来培养的警觉性,让他渐渐有一种身不由己,落入圈套的感觉。虽然一路行来,他那敏锐的嗅觉,并没有发觉任何危险和阴谋的味道,可在他的心里,却隐隐觉得似乎哪个地方有些不妥。
  丢下苏忆梅在京城的左宰相府中作客,他先行打道回府,还可以说是因为他不耐烦陪着女眷的车辆在路途中慢慢消磨。进京的路上他已经是极其忍耐了。
  而当今左宰林文岳结发妻子卢夫人是他的远方姑姑,林府大小姐林紫棠,小名豆蔻,正是此次琼化宴的探花。让苏忆梅留下,似乎也无不妥。
  答应和欧阳同行,是因为两人都要由京城南下,同路同样骑马,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这也还说的过去。
  可是,既然已经接到了副手赵好龙的文书和父亲的家书,知道寻访多年的事情有了眉目,他却还陪着一个结识不久的“朋友”,在这里消磨时间,是不是有些奇怪?
  尤其是,“他”还将最高雅的棋,与最粗俗的赌,连在一起。
  自从那个八月十六的月夜,他们结伴同行,这已经是欧阳的第二十场赌局了,而今天,恰好是他们离开京城南下的第二十天。
  也就是说,几乎每一天,欧阳都能找到一位围棋高手,和他赌上一场。
  卢渊自幼喜爱这种黑白之间的对决,于无形间蕴藏着无穷的杀伐与生死的玄机。
  他虽然自觉棋艺不是甚佳,可是却非常喜欢观看高手对弈,而欧阳的棋艺也确实可用出神入化来形容。这或者就是为什么一路上总能找到愿意和他对弈并一搏输赢的高手,而且找到的对手越来越高段。
  就像眼前的这位,白发苍苍,长须飘飘,一身素衣葛服,神情悠然,超然物外,倒活似一位老神仙。他正是有第一国手“妙手老人”。曾经以一着妙招,破了一个百年无人能解的珍笼棋局,因而得名。
  原以为欧阳这次会碰个大钉子,因为天下的围棋手们都知道,“妙手老人”从不轻易和无名之辈对弈,更毋宁说赌棋了。
  而令人没想到的是,世外高人的“妙手老人”在听了欧阳皓洁不知天高地厚的提议后,却笑眯眯地捋着雪白的胡须,看了看欧阳,再看看站在他身后高半头的卢渊,徐徐地点了头。
  今天欧阳皓洁依旧穿一身白色的长衫,正好与身后卢渊那身玄色锦袍形成鲜明的对比。头上乌亮的青丝规规矩矩地梳拢在头顶,用一根绣着云纹的玉色软缎束紧。带子很长,垂落双肩,宛如洪云托月般,更衬得他唇红齿白。只见他眉色飞扬,举手投足间,散漫随意中难掩锋芒。
  相对于欧阳皓洁的嚣张飞扬,卢渊的气质自然内敛许多。可是那沉稳中隐隐露出的迫人气势,依旧让人无法忽视。
  “妙手老人”不觉暗赞一声:好一个妙人儿,好一对风流人物!看来那件烦心事,自然要着落在他二人身上。
  “好。这局棋我与你赌。可是,赌什么却要各自说了算。”
  “没问题!”
  “欧阳先生,不知你想要赌老夫的什么东西?”
  
  



☆、第四章 局外局

  卢渊也很是好奇欧阳皓洁这次想赌什么。他赌的东西向来独特,昨天他才刚刚赢了南洋的女国手“湘子夫人”的一条丝帕,而再前一次,他则输掉了前面赢来的半袋金叶子和一只前朝的朱雀玉冠。
  “好说,好说!”
  被一位比自己年长许多的老国手称为先生,欧阳皓洁却好像丝毫不觉得不安,他随意地摆了摆手,居然果真绕着屋子很认真地兜转,寻找了起来。
  那模样,仿佛他已经胜券在握,这屋里的东西随他挑选一般。
  “妙手老人”所居的是座竹楼,掩映在竹林山野之间,显得十分清雅,却丝毫不让人觉得简陋。
  屋中的摆放显然都十分用心讲究,尤其是依东墙而立的那个博古架,乌沉沉的木色,精致而别出心裁的花纹,显然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突然欧阳皓洁把两手一拍,指着博古架上的一对盒子叫道:
  “我若胜了,便要老先生的这副棋子!”
  那两只盒子红漆竹编,在盒盖上巧妙地编出两个隐藏着的隶书,一个盒盖似乎是“山”字,另一个盒盖上则好像是个“水”字。
  看到这两个字,卢渊不觉心中一动。
  “妙手老人”微笑着走过来,揭开那两个竹盒盖,顿时闪烁出一室的璀璨光泽。
  “欧阳小先生果然识货,我这盒‘山水’,确实算得上是棋界的圣物。”
  卢渊一听,不禁大吃一惊。
  据江湖传言,这副棋子可是大有来头,名为“山水”,是取义高山流水之意,据说传自西汉。
  白子由白玉制成,有一百八十枚,黑子由墨玉制成,有一百八十一枚。每颗棋子久经人手的摩挲,颗颗光洁圆润,好似活物一般。
  那棋盘,则是由来自天外的千年玄铁所煅造,经纬线均由乌金丝所刻,可分拆组装成四片,方便随身携带。而更奇的是,每颗棋子的中心,都暗藏磁性铁心,可帖服棋盘而不落。而那墨玉白玉的硬度也异常坚硬,在那铁质棋盘上丢来丢去的,却不曾破损过。
  如此宝物,欧阳却要人拿来当赌资,岂不是夺人所爱?
  卢渊是谦谦君子,从不曾窥伺过他人之物,尤其是对“妙手老人”这样的长者,当下觉得不妥,刚想要开口阻止欧阳,却见他冲自己挑挑眉,眨眨眼,以目示意,显然是不想让他说话。
  奇怪,两人不过萍水相逢,相处不过十数日,为何他就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呢?而自己又为何按耐不住,不只是安心做个观战的人呢?
  那样自然地就要开口阻止他,仿佛他是自己多么亲近和关心的人。
  他向来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现在却下意识地想要用自己的道德标准来要求他,是不是在内心的深处,已经不再把欧阳当作一个外人了呢?
  卢渊突然好奇:如果他开了口,欧阳皓洁会听他的吗?
  这样想着,他几乎有些忍不住开口的冲动。
  欧阳皓洁视线微垂,掩去了眼底的笑意。鱼儿已经开始咬钩了。
  他顺手捻起一枚晶亮的棋子,对着日影观看,赞了一声“好漂亮的子儿”。拿在手中反复赏玩,好像那棋子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妙手老人”依旧笑咪咪的捻着胡须,似乎对欧阳的无礼毫不在意。
  “好,既然欧阳先生如此喜欢,若是欧阳先生胜了,这盒棋子老夫自然双手奉送。但倘若是老夫能够侥幸胜的一字半目,却要二位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欧阳皓洁来了兴致。
  说着话,顺手把手中的棋子丢回那红漆竹盒中。那毫不留念的样子让人怀疑刚才的那爱不释手根本是个自己错看了。
  “自然是二位最最擅长的。”
  “最擅长的?”
  卢渊最擅长的,自然是查案缉盗,而她最擅长的,自然是
  欧阳皓洁的大眼睛骨碌一转,突然笑了。仿佛突然捡到了宝,那灿烂如艳阳的笑容顿时照亮的整间竹室,竟比那三百六十一颗“山水”的光泽更耀眼夺目。
  “老神仙好眼力,居然看出了我们二人的来历?”
  他目光炯炯,那灿烂“纯真”的笑容中,分明有着比刀子还锐利的意味。晓是“妙手老人”这样的世外高人,见多识广,也不觉感到有些心悸。
  “哪里哪里,老夫不敢枉加揣测。只不过老夫有件烦心事,对二位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若是两位能够一解老夫烦扰,这副棋子老夫照旧双手奉送。”
  “老神仙居然如此大方!好,我们就赌这个!”
  她欧阳皓洁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过偶尔玩玩解人之困,救人之危的游戏也不错,更何况还有意外的收获。
  而此行有卢渊陪着,只怕收获还不止一个。
  “欧阳小先生果然是个爽快人!”
  欧阳一回头,看到卢渊一径地盯着自己看。知道刚才对话中的“来历”二字颇为敏感,只怕他对自己的身份和刚才的赌约都心生疑窦。
  她心中不禁暗暗低咒了一声,凑近他低声解释道:
  “没什么的,估计是‘妙手老人’看中了你的神捕之名,有事相求。”
  卢渊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在一旁静静的观战。
  欧阳皓洁的棋风一如他的赌风,大开大阖,出手狠厉,气势迫人,却从不纠缠细节。
  这或者是他之前屡屡制胜的法宝,可是当面对如“妙手老人”这样一等一的高手时,胜负往往只在一分半目之间,自然是寸土必争,这时法宝却又恰恰成了他的致命弱点。
  “欧阳兄弟,不可托大!”
  眼见他弃边角于不顾,径直在腹地冲撞厮杀,攻城略地,挥洒自如,落子间更是不假思索。而对面的“妙手老人”却一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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