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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部分

少女太妃:恬妃传-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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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项?”真意下意识喊了她最喜欢的老五的名字,即刻坐起了身子,“又出什么事情了?”

好月解释道:“好像没什么事情只是过来看看皇后。方才奴婢瞧见五殿下已经走了,但皇贵妃留下来陪皇后娘娘过夜。”

真意满腹狐疑,嘀咕道:“三更半夜,皇贵妃干嘛带杰项过来?”遂问好月,“你既然看见他了,他脸上什么表情?”

好月的眼睛转了转,形容道:“和前几日完全不一样,好像……好像那日您躲在福园里哭,五殿下哄了您之后轻松的模样。”

“真的?”真意不信,毕竟这些日子杰项那张脸上就一直写着一个“愁”字,看得自己心焦。

好月十分肯定,笑道:“刚才都听见娘娘屋子里传出一回轻轻的笑声,您不信问西林和白芷呀。”

真意脸上绽出难以言喻的快活,抓着好月道:“皇嫂真的笑了,你没有骗我?”

西林亦在一旁欢喜道:“好月姐姐没骗公主,刚才全喜和白芷都偷偷在院子里朝天磕头呢!”

真意当真开心极了,抓着好月的手不知该说些什么,善良如她,是多麽希望自己所爱的人都能幸福。

“你想做太子么?”

真意忽而记起那天和杰项一起拣桂花时问他的话,又想起杰项那日的表情以及所做的回答,再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小心地串联起来,不禁心头一热。

“老五,加油!”真意在心内暗自喊了一句,随即抬头要对西林和好月说话,却看到好月的眼里,也有一丝隐隐的快活。这样的神情自韩柔出现后,从好月的眼睛里消失好久了。想起那日杰项对着好月时嘴角淡淡的笑,小丫头忽而心中一动,莫名地想起了另一个人,才发现,其实喜欢一个人,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翌日,九月初一,定山公的妹妹韩柔被刑部正式过堂提审,据韩柔提供的证据,宸亲王在马场的意外坠马与户部尚书的一对子女极有关联,但顾氏姐弟的本意仅仅是想作弄韩柔,却误害了大皇子。人证物证俱备,顾氏姐弟无从抵赖。

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显然是皇室的刻意安排,一来是给大皇子的死因定一个结论,二来,就是要震慑户部从而彻底挟制顾伟江,并警示所有大小贪官。

但是乾熙帝并没有要置顾伟江一干于死地,他虽依律惩处了顾继志姐弟,而对于顾伟江仅是带罪留职,正如他之前说的,掌控天下,并非仅仅是除掉几个贪官污吏那么简单,制衡,才是王道。

真心真意

仿佛尘埃落定,仿佛痛苦过去,唯一遗憾的,是西郊马场必须从此停业,但这也预示着,韩柔与臻昕的婚事既定。

虽然皇宫很压抑,但被闷在姑姑的府邸也无法让真意快活,眼下别人的事情都解决了,可她心里那些疑问却没有人能解答,而最让她矛盾的,就是到底要不要告诉哥哥。

本是哥哥让四姐姐开口把自己接出来的,可西郊马场忙着和每一个客人商讨马匹的去留,于是哥哥一定会去帮忙,所以直到出宫的第二天,真意还是没与哥哥打过照面,心里自然有几分醋意,却是甜甜的滋味。

若珣见真意坐立不安,心疼她这几日也跟着大家辛苦,便派了几位家丁跟着,把真意送去了西郊马场让她散心。

臻昕与韩柔见到真意自然喜欢,只是实在忙碌便无暇照顾她,渐渐落单的真意又觉无聊,竟独自牵了匹马,堂而皇之地从众人眼皮底下晃了出去。

一通策马狂奔,竟到了津水河畔,真意牵着马儿走到河边,想起那日自己在此醉卧,不禁莞尔,忽听身后草丛有“唏嗦”声,转身来看,竟是牵了一匹西域马、穿了一袭白色骑马装的闻人渊。

真意瞪了他半天,一直把闻人渊的脸都瞪红了,方没好气道:“你怎么不穿紫色的衣裳了?”

闻人渊大窘,等了半天这位刁蛮的公主竟只想了这个问题出来。自己是接到韩柔的告知去马场处理自己那两匹西域马的,没料到竟从几个师傅口中得知真意独自骑了马出来。他当即跨马追了出来,一通瞎闯,竟让他发现了真意的踪迹。

“那天,谢谢你。”真意忽而变得温柔,面上带着甜甜的笑,“嗯……那件事可不算啊,我都没见到想见的人,所以你还欠我一件事情。闻人世子,你不会反悔不认吧!”

闻人渊大喜,连声道:“那天本就说了不算入咱们约定的两件事的,渊绝不反悔。”末了低声道,“公主以后不必称呼我为世子,我已经没有世子头衔了。”

真意一愣,脱口而出,“你被废了?”才觉得甚为唐突,低声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闻人渊遵守着她和真意的约定,虽没有二十步远,却和真意也有些距离。

他不以为忤,竟席地而坐,爽朗地笑道:“这样才好,我可不想坐我父皇的王位。”

真意也就地盘腿坐下,撑着脸看着闻人渊,这个帅气的少年认真起来还是极富魅力的。

“我的母后很早就去世了,新王后对我一直都不甚友善,但是我是父王的独子,除了我可以继承王位,再没有别人。”闻人渊脸上没有不愉快,仿佛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我厌倦了王室生活,但不能违背自己身上所肩负的使命,直到新王后怀孕,我才发现新生活在向我招手了。”

“招手?”真意因闻人渊本身轻松自然的心态,也跟着进入了这个故事,且一点也不抵触。

“新王后被诊断怀孕后,我就离开了嘉兰国开始四处游历,我相信神明一定会保佑我让她生下一位王子。”闻人渊说着,脸上的笑更灿烂了。

真意笑道:“是不是新王后生下王子了?”

闻人渊用力地点头,“从现在起,我不再是嘉兰国世子,而是嘉兰国的使臣,以后都会留在京城,因为这里有……”

真意尚未察觉闻人渊脸上神情的细微变化,竟好奇地问:“有什么?”

“有……你。”闻人渊鼓足勇气,却还是说得极轻声。

但似乎这样轻的一个“你”字还是被真意听到了,闻人渊只觉得眼前的刁蛮公主瞪着自己的模样几乎要吃人一般,心想此番定完蛋了,也许以后不仅仅是要距离真意“二十步”这般便宜。

可是真意并没有生气,她只是用瞪着闻人渊来掩饰自己慌乱的心跳,仁贵妃跟自己讲过,如果将来有了夫婿,千万不好随便把情感表露出来,因为男人是比女人还要狡猾的动物。

但是,人终究是敌不过自己的,脸上“怒容”渐淡,真意别过头没有再看闻人渊,而是从怀里摸出荷包,将里头的琥珀拿在手心里摩挲。

闻人渊见真意不再看自己,反更慌了,鼓了勇气试探,“公主,你生气了?的确是我太唐突了,如果冒犯了你……总之,我以后可以永远不说这样的话,但请您千万不要讨厌我。”

真意“噗哧”笑出了声,转过来看着闻人渊,娇蛮地问:“为什么喜欢我?”

闻人渊呆住,但立刻清醒过来,认真道:“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理由,如果喜欢的那一点将来消失了,难道就不喜欢了?”

“仁贵妃说的没错,男人的确更狡猾。”真意低声嘀咕了一句,但不可否认心中的甜腻,她停了停,极低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闻人渊没有听清楚,却能感到真意没有对自己产生厌恶,且似乎……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因为我的母后而喜欢我,她们总是把我当作母后的影子,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喜欢我真意呢,还是为了报答我的母后。”真意打开了话匣子,感慨道,“我知道这样想有些没心没肺,但大家对我的喜爱里,一定是有这份情愫的。端靖母妃也好、慈悫母妃也好、四姐夫也好、甚至是缘亦和哥哥……他们看我的眼神,有时候,并不是在看我。”

闻人渊忽而插进一句,“但是我没有见过你的母后。”

真意愣了愣,继而掌不住闻人渊有些痴傻的坦率而开怀大笑,但笑着笑着却又呜咽起来,如是许久方平复。

闻人渊这一次却没有犯傻,而是静静地问了句,“你手上拿的东西,是不是和你想见的人有关系?”

真意用丝帕擦拭了眼泪,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不再去一次呢?”闻人渊没有开玩笑,“那天驸马显然因为我在一边才说那番话的,我觉得,你想见的人一定还在那座宅子里……”他说着却见真意睁了一双红红的眼睛看着自己,随即更认真道,“如果我是你,就还会再去。”

“那如果我不该告诉一个人,却很想告诉他呢?”真意问。

闻人渊停了停,答:“我会告诉他,如果他值得我倾吐的话。”

真意忽而沉默了,十五年来并非仅自己沉溺于对父皇和母后的思念,哥哥一定也很难过。虽然这份猜测不切实际、毫无根据,仅仅是思念过度才有的幻想,但眼下种种现象都朝着自己所猜测的方向发展,那为什么不让哥哥来证实这一点?自己单凭画像无法确定夫人和先生的身份,但是哥哥可以,他一定不会忘记母亲的模样!

“世……”真意方想喊闻人渊,却想起他如今已不是世子身份,遂一壁起身一壁对闻人渊道,“闻人大人,谢谢你的提醒,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闻人渊没想到自己真的能帮到真意,但才要继续他们的对话,却见真意已利落地上了马要离开。

“你要走了?”他情不自禁前进了几步,忽想起与真意的约定,又后退了回去。

真意见状莞尔一笑,扬着手里的马鞭子道:“那个约定取消,既是我定的,我就有权利让它消失。也算作是对闻人大人的报答。”

“啊!”闻人渊大喜,在真意即将扬鞭的那一刻问道:“我还有一匹西域马,能不能……能不能送给公主?”

真意帅气地甩了马鞭,双腿一夹马肚子,便见马儿朝前奔腾而去,但秋风将真意的答复送到了闻人渊的耳边,她说:“给我配一副好鞍子。”

今天,本是赫臻和茜宇最后逗留在寸草心的日子,杰宸的事既已过去,他们相信臻杰夫妇会更好地面对以后的生活。而臻昕也有了心爱的女子,真意也以另一种方式和他们俩度过了快活的一天。应当说,不该再有牵挂。可他们并不知道真意身边会有一个真情实意率性爽朗的闻人渊,但似乎这一切,又是早就注定好的。

臻昕从知道“琥珀”的存在起,就一直对妹妹的说辞抱有怀疑,只是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他将这份疑惑暂时放下了。直到今天真意将一对琥珀手串摆在面前,且其中一串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母后从不离手的饰物,又听真意讲述这些日子她所经历的一切后,臻昕才发现,原来他兀自猜测并矛盾了十五年的事情极有可能是真的。

“柔儿,跟我来。”彼时臻昕拉着韩柔和真意就往外走,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他最希望让娘亲看到的人,就是韩柔。

当闻人渊骑着马慢悠悠走在回程的路上,遥遥便看到三匹骏马往那天自己和真意所去的地方奔跑着,虽然看不清马上的人,但是闻人渊知道,最前面的那个一定是真意。

兄妹三人赶到寸草心时,宅子外面已有马车在搬运东西,显然宅子里的人要离开了。

没有看到夫人和先生的身影,真意急忙拽着哥哥和韩柔不顾一切地往里头冲,如果这一次错过了,她一辈子都无法安心。

此时茜宇正与赫臻临水而立,他们要把真意留下的那尾小鱼放生,忽听得身后急促的脚步声,继而便是叫茜宇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女儿的声音。

“夫人,我是真意,我又来了。”真意几乎颤抖着说出这句话,“我……我带哥哥和嫂嫂一起来了。”

茜宇倏得转过身来,她眼里所见的,是长身玉立的儿子,是亭亭纤袅的女儿,是那个善良美丽的韩柔。

眼泪迅速占据了眼眶,茜宇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她是多么多么想冲上前将一双儿女搂入怀中。

可是……最后一分冷静还是克制了自己的冲动。

赫臻似乎更镇定一些,此刻既然避无可避,他亦转身过来正视自己的一双儿女,另一只手则轻抵茜宇的后腰示意她冷静。

虽然双亲的模样有了改变,虽然臻昕几乎记不起父亲的面容,可他绝对能够肯定,此刻立在面前的,一定是他的父皇和母后。

他无法遏制内心的慌乱和兴奋,眼前的一切是那么不真实,沉稳如他也无法辨别自己是否在梦境中,或者说这样的梦,他已经做了整整十五年。

韩柔从头至尾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对赫臻和茜宇并不陌生,他们曾经见过,在真意醉卧的津水河畔。不晓得臻昕有没有在另一边牵起他妹妹的手,但她真实地感受到臻昕的颤抖,和他难以遏制的激动。

终于,真意打破了这份寂静,她转身大声问臻昕,“哥,这就是我说的送我琥珀串子的夫人和先生,你们见过么?”

所有人都在等臻昕的答案,茜宇贝齿紧咬,她知道,如果臻昕一旦点头,她所有的隐忍都会崩溃,甚至完全不会去考虑以后将面临的问题。彷徨不安之际,耳边忽听赫臻极低一声,“不要怕,他们是我们的孩子。”

茜宇方冷静下来,终于在脸上绽出笑容,她决定尊重儿子的选择,如果臻昕点头,她就要从此出现在孩子的生活里,和他们相伴一生,绝不退缩。

韩柔的手被臻昕牵着,就在所有人等待他的答案时,她感到爱人的手渐渐停止了颤动,而他眸中的神情更舒缓下来。

“夫人,先生!”臻昕展开笑颜朗声道,“意儿一定要带我来见你们,很抱歉这样唐突地闯进来,但我也一定要谢谢你们对意儿的照顾。”

真意愕然看着哥哥,哥哥现在所说的话,是不是等于告诉自己,先生和夫人不是他们的爹娘,这完全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测?

臻昕伸手揉了揉真意的额头,笑道:“你看夫人和先生都要走了,该更早带我来才对。哥没有见过夫人和先生,和你一样,之前从没见过。”

真意带着几分失望仔细地读着哥哥眼中的神情,当她完全确定哥哥没有骗自己后,亦释然地笑了,毕竟父皇和母后的逝世是十五年前就定下的事实,自己对于这一切本就是猜测。

而臻昕的心思比妹妹细腻多了,他不会让真意再想起什么来回头又质问自己,于是拿出刚才真意交给自己的琥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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