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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锁宫墙之如妃当道-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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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如贵人还没说够么,可惜本宫已经听得腻歪了。”皇贵妃不预备停下,却不得不立在如玥面前。

“臣妾不会耽搁皇贵妃太久的。”如玥上前一步,犹如当年在钟粹宫里拦下诚妃一般,都是自信满满的样子。“沅琦是小孩子的脾气,我知晓她并不是真的这般心肠歹毒。皇贵妃娘娘对如玥不满,只管冲着我来就是,饶过沅琦吧!”

“本宫有没有听错?”皇贵妃蔑视的瞪了如玥一眼:“一向高傲如斯的如贵人,也会祈求旁人么?当真是可笑之极,若是旁人瞧见你此时的样子,你说她们心里该有多痛快!”

“娘娘错了。”皇贵妃这边还没有笑完,如玥便冷声道:“这并非祈求,不过是如玥希望您高抬贵手。但是倘若娘娘不肯,别怪如玥把丑话说到前头。恩贵人若有事,臣妾必然会向娘娘讨还索偿!决不姑息纵容!”

“钮钴禄如玥,你真心晓得你在与谁讲话么?”睿澄的目光阴冷的犹如常年不见天日的地窖冰窟一般,就连一向胆大的沛双也着实被她唬住,半天张不开嘴。

“当然晓得。”如玥坦然,没有丝毫畏缩。只是动作轻柔的抚了抚自己衣襟上,一朵银线绣成的水仙。面容上的微笑缓慢的渗透开来,淡雅又不失端庄。“我在与皇贵妃娘娘您说话呀。可您晓得,自己在和谁说话么?”

“你……”睿澄被她气的险些扬起手抽过来,只死命的攥紧双拳,尽量让自己不要恼羞成怒。毕竟好些日子,后宫里都没有她震怒的话头传出来。越来越宽和,越来越仁慈,是她希望做到的表象。起码这样,皇上便会对她多一份尊重。

“臣妾钮钴禄氏,如玥。入宫的第一日,便住进了这钟粹宫的院落。时隔四载,恍如昨日一般清晰。臣妾在这里拦下了诚妃娘娘,接着诚妃娘娘的帮衬才有幸跟在先皇后身侧学着。先皇后对臣妾有帮扶提携之恩,如玥一时也不敢忘记。

如今皇贵妃娘娘继位宫,不久便要成为大清朝的皇后。臣妾必然要懂得分尊卑,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

如玥的话点到即止,皇贵妃的神色阴晴不定。

沛双首次不敢多言,只乖顺的沉默不语。石御医站在众人之后,远远听着,只作不觉。

一行人堵在钟粹宫门内,不出不动,只是互相睨着对方的眼眸,许久没有人说话。

忽然抚了抚自己的腹部,如玥动容不已:“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玥心一直感念先皇后恩德,以至于不得不如此冲撞皇贵妃您了。当旁人都不知晓,边神不知鬼不觉么,日日送去二阿哥寝殿的汤饮里搁了什么好东西,如玥心知肚明。”

这话激的睿澄膝盖一软,险些站不稳。“你胡嚼什么?”

“是不是如玥胡嚼,皇贵妃心有数。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并非只是为了保全二阿哥,提防您又使出别的什么手段来。还因为皇贵妃娘娘,您是如今的宫,您的膝下还有三阿哥绵恺,倘若绵恺有事,想必娘娘您也会发疯。将心比心,希望往后的日子里,娘娘当真能有先皇后一般广阔的心胸,否则如玥必然不会客气。”

“当真仗着皇上宠爱你,就肆无忌惮的叫嚣么?”睿澄忽然转怒微笑,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皇后当初何尝不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且还是少年的夫妻,最好的情分。莹嫔何尝不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可如今不还是一样清冷孤寂。后宫里,从来恩宠都不会长久,要争也就争一点皇家血脉罢了。可惜你和春贵人一般,从来没有这般的好福气,有的不过是寡薄的缘分罢了。”

偏就是朝着如玥心灵深处最软最痛的地方刺下去,皇贵妃的话,犹如一把尖刀猛烈的穿刺进如玥单薄的身子。如玥的手不自觉的朝着腹部缓缓拂过去,平坦如斯,仅仅是因为,腹那条无辜的小生命,早已故去。

“不错,如玥的确是福薄之人。可皇贵妃娘娘您却不同了。正因为如玥福薄一无所有,才不至于惶恐不安,才不至于瞻前顾后,凡事单凭自己的心意。可娘娘,您要顾忌的,要维护的,要争取的,甚至要保住的太多太多了。难免顾此失彼,狼狈不堪,这一点无可厚非。

只怕有些事人力不能及,虚是要尽天意的。多行不义必自毙,若是天命也不顾全,娘娘岂不是比臣妾这福薄之人,命数更为堪虞么?”

如玥一福身,礼数依然周到:“臣妾不敢耽搁娘娘思量盘算,先行告退了。”言罢,便带着沛双与石御医先皇贵妃一步踏出钟粹宫。

“好一个如贵人,只怪本宫当初没有狠下心将她除掉。否则何时轮到她在本宫面前叫嚣!”睿澄的话好似说给小旦子一人听得,以至于声音并不算大。

小旦子这些日子多少有些疏失,不少落进皇贵妃的眼,就是十足十的罪过。他也不是不害怕,可如玥掌控着石御医,而石御医却掌控者冷宫里茉蕊的命数。

如此,便只有夹着尾巴为人了。小旦子只觉得心里憋屈的慌,纵然是皇贵妃身边最的脸的公公有如何,一个不小心,丢了性命也是寻常事。可总得想法子救出她来才好,那是什么鬼地方,她怎么挨得住呢!

“许是今日操劳过度,这会儿我自觉头疼不已,还请石御医前往永寿宫细细为我诊治吧!”如玥这样说,并非全是因为自觉不适。或多或少,她也要弄明白何以石御医会突然出现为她解围。

石黔默一早便预备对如玥说明,反倒是如贵人先开口,他心里难免有些荡漾。

落座永寿宫内寝,如玥便伸出玉手请石御医诊脉。细长的腕子上,一串碧绿的翡翠珠子格外抢眼,更衬得如玥肌肤胜雪。石御医将丝巾覆在如玥腕上,才谨慎开口:“臣才出皇城两日,便在途被人拦了回来。

说来贵人可能不信,拦臣返回宫的人竟然是镇宁大人派去的人。他以镇宁大人随身携带的信物为凭证,让微臣务必返回宫帮衬如贵人一把。只说是御药房的楚原,正与恩贵人是旧相识。”

“楚原?”如玥问了一句,袭儿忙道:“是专职照顾钟粹宫各位小主的御医,入宫的时日不算长,大约也就三载。”

如玥“哦”了一声,慢条斯理道:“是在恩贵人入宫之后的事了,既是旧相识,这个楚原说不定就是冲着恩贵人来的。”

石黔默微微颔首,赞同如玥的话:“楚原平日里沉默寡言,唯独对着钟粹宫派遣来的常柔很是和善。起初御药房里个人以为他是上了恩贵人的丫头,这么来,必然是……必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说到这里,石黔默有些结巴,情不自禁的红了脸。这明显的变化如玥倒是没放在心上,还以为她说了些“非礼勿言”的话罢了。

“既然这个楚原是冲着恩贵人来的,那记录册又是怎么回事儿?他怎么肯将那册子交给你,让你无端的破坏了春贵人的苦肉计?”如玥不明白的便在于此,即便是石黔默入宫的时候不短了,可到底也是寻常的御医,怎得有这样的法子。

“不瞒如贵人,这册子也是镇宁大人交托给微臣的。一路上返回宫里,臣细细了个遍,这才猜测到钟粹宫的事宜。镇宁大人派来的人,话并未说全……”石黔默稍微抬头,正瞧见如玥卷翘的睫毛扑闪了几下,那样细微的动作竟然如此美妙。

且了一眼,便再也拔不出来了似的。他整个人都呆住了,被自己这样的错觉搅乱了心绪。

“若此,必然就是镇宁与这楚原有交情了。这交情还深厚到能撇开自己心的情缘。”如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真有些头疼了。“我也乏了,你先回去吧!”

“是。”石黔默微微一愣,方才光顾着眼前的女子,竟忘了细心留意她的脉相。应该是无大碍了吧?石黔默被自己这样波动的心绪唬的不轻,一时间也不敢将诊断的结论告知,便委婉道:“小主的脉相依然有些虚弱,待明日臣再来细细诊治。今日便不再耽搁您将息了。”

如玥不住的颔首,只觉得眼皮沉重的有些睁不开:“沛双,送石御医出去。”

石黔默不舍的睨了如玥一眼,却是端正的神色,即便是袭儿也未瞧出什么不妥来。临行前,还不忘嘱咐如玥一句:“贵人的身子尚未痊愈,平日里尽量放宽心怀。微臣还是那句话,养好了身子,小主必然能如常所愿。”

“知道了。”如玥感激一笑,便无力的就着袭儿的手,转身朝着床榻而去。石黔默后退两步跪安,随着沛双缓缓的走了出去。

他的脑子里,此时此刻,唯有如玥美妙明媚的笑颜而已。

第一百五十三章:安之若素

如玥这一病,就是些许月。一入冬,身子便越发沉重,病也好的极慢。

许是先前滑胎的损耗伤了身子未彻底复原,再加之后宫冗繁细密的明争暗斗,令她心情焦虑。

大到谋害皇嗣,打压宫嫔,小到一枚耳针,一颗玉珠。但凡是有心人想要谋害,谋害便无处不在。如玥不得不小心提防,犹如走在刀刃上,步步为营。纵然屡屡逢凶化吉,可难免觉得疲惫不堪,心力交瘁。

沛双见如玥病怏怏的总精神不济,却还要苦心筹谋,只能恼极了自己帮衬不上忙。

好在石御医是最细心的,所用的药材最是最为普通却有效的温性药。有他如此精心的调治,再到入春时,如玥的病才总有了些起色。

就在永寿宫终日弥漫在汤药苦涩与冬日冷清的没落之时,永和宫却是一派截然相反的乐景。

春贵人一举将淳贵人挤了下来,摇身一变就成了皇上心尖儿上的人。且这一得宠,便是专房之宠,风头无二。

就连如玥昔日圣宠最盛时的夺目,也不能媲美眼下春贵人的独占鳌头光辉。

后宫的恩宠一变,奴才们的嘴脸也跟着就变了。送来永寿宫的花再不是什么玉台金盏,素冠荷鼎了,不过是些矮松盆景,只瞧见满眼的苍翠。

好在如玥的心思沉得住,便叫人搁在了房里。

倒是袭儿不过眼,少不得拉着芩儿怨上几句:“小主病了不过小半年罢了,皇上也时常来瞧。这帮跟红顶白的破落户便这样目无人,当真是岂有此理。也亏得小主脾性好,换作是我,早早便教训了去。”

芩儿总算是能忍住气的,见袭儿这样说只是笑道:“姐姐是跟在皇宫娘娘身边的人,皇后娘娘可是最宽和不过的人了。”

“宽和又如何,这些年还不是受尽了计算。为着皇后娘娘性子谦和,我可是没少在她身旁着急。索性咱们小主是有脾性的,忍得住一时的气焰,却不会宽和到委屈自己。”袭儿低下头,似满腹惋惜:“如若皇后娘娘也能凌傲绝决一些,可能就不会……娘娘多么希望能着二阿哥成才啊!”

“皇后娘娘所愿,也真真是如玥的心所愿。”如玥难得走了出来,正听见二人的谈话,便这样插了句嘴。

袭儿随即收起满腹的伤悲,欢欣道:“小主今儿个精神不错呢,脸色也红润了不少。来石御医给的温补药膳方子确实有效。比一味的喝那苦汤汁子可好多了。”

“良药苦口么!”芩儿恬淡一笑:“眼下小主好了,咱们总算也安心了。”

“这些日子,也真是辛苦你们了。”如玥柔和一笑,双眼殷殷流转着暗淡的光华:“只是我这一病才知晓,原来宫里的人心竟如同这天气一样,说变就变,全然没有半点情分在。”

“小主……”芩儿幽幽唤了一声。

如玥却竖着五指示意她听着,才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其实变也无可厚非,奴才们择了主子来伺候,也无非是为了自己的日子好过点。苦熬岁月,宫里本就是难捱些,吃得好穿得好都是次要,身心俱疲才是最折磨人的。

想开了,我便不会再让自己头疼了,你们也实在不必跟底下的奴才计较太多。好的坏的,总归是靠咱们自己争取来的。”

袭儿微微颔首,倒也是赞同:“小主说的不错,只春贵人如今的势头便是最好的样子。咱们有样学样,怕是也能平分了她的恩宠。只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与其争得头破血流给旁人可乘之机,倒不如由着春贵人做大,咱们也省了不少功夫。”

如玥脸上的微笑由明澈转为苦涩,像是心里聚集的苦滋味一下子翻滚了上来,瞬间蔓延至全身。从她绝美的笑容里一点点的渗透出来,也滴进了旁人心里。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与皇上的恩情竟成了后宫里的一笔账了?

如玥有些茫然,有些无错,更多的便是无能为力。她很想站在顶峰的位置,排山倒海一般的扫净面前所有的障碍,为的不是权势,而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她的夫君而已。

“小主,您没事儿吧?”袭儿见如玥愣了神儿,怕惊了她的心,不由得轻轻问了一句。

“无碍。”如玥敛住心里的苦涩,好不容才让自己松乏了些:“日子还长着呢,咱们不能急在这一时。姑且让春贵人一枝独秀,也不算枉费这样好的初春明媚了。各宫里有什么动作,咱们只管着也就是了。能帮衬的时候,稍微帮把手,也不枉费春贵人对咱们的援手。”

如玥心里明白,春贵人是为了自己而争宠,可无形也帮了她许多。

这些日子,能过上较为舒心的日子,安心静养,多半也是因着春贵人顶着风头有关,永和宫那样盛世,偏显得永寿宫寂寥不堪了。

就连芸常在也鲜少敢踏出宫门,想来是她怎么也料不到春贵人竟会有这样一日吧。

“方才小主也说了,初春明媚,这春日不过才刚刚开始。咱们实在不必着急,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往上爬,才不会半路滑下来。何况这些日子,皇上一得空不是也会来咱们宫里坐上一坐么?可见皇上待小主,不是一时半会儿的新鲜,必然是有真心在的。”芩儿最懂如玥的心思,即便是着急,也不会贸然犯险,稳妥准没有错。

“我要见镇宁。”自从如玥知晓,石御医半路折回来救她完全是镇宁的巧妙安排。心里便对镇宁多了一份好感。从前她以为他,只是一味的莽撞,一味的冲动,便有意无意的将他撩在一旁。

现下再想,镇宁知晓先皇后故去的真相并未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反而一直在留意后宫的大小事儿,当真是难得的有心人,如玥便也松了口气。“总归他是帮过我的,眼下皇上膝下为有二阿哥与三阿哥,二阿哥已大婚,而三阿哥尚且年幼。我必然要镇宁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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