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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惑君-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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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中回到王府,珺瑶犹自沉浸在愁思中久久不能自拔。很想要掌控住自己的命运,最起码该去争取应有的尊严,但现下来看,仿佛难以做到。
她自己怎样都好,可家人的期待成为了重重负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进了穿堂,见到了母亲,她在那一瞬间泪水决堤。
母亲的环保依旧温暖,仿佛可以为她散尽所有的烦恼,她还想再做争取,呜呜咽咽开口道:“娘,您是不是也想要送我进宫?”
王夫人话语之中充满了无奈:“珺瑶,你长大了,好些事情不必娘来说,你该当自己想明白。如今看似风平浪静,实际牵一发而动全身。咱们家的女儿从来都不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不单单是你,尊贵如同太后,当年入宫,又何尝是心甘情愿的呢?”
她轻抚着女儿的鬓角:“其实这些年你心里的惦念,娘多少也知道,只是该绝的心思且不能心软。让你做不情愿的事,娘也有很多不忍之处,但还是要狠下心来要求你。家族的荣宠才是至关重要,你总该为你爹爹哥哥着想。”
珺瑶强子压抑了眼泪,娘亲的一番话让她醍醐,却又生出许许多多的抗拒。她已然这样说,便是在她心里再没了转圜的余地。自己再任性,反而更加伤害母女感情。
独自一人回到内室,不理会旁人劝谏,她想独自一人冷静。身心疲惫之下,反而更加无法寻到解脱的岔口,就这样浑浑噩噩,竟也度过了漫漫长夜。
第二日照例依着太后的吩咐进宫。在寿康宫中觐见时,文闻知娘娘今日凤体有恙。她想要近前服侍,尚宫却执意不肯,她也不好过多坚持,带着自家侍婢在外殿静候。
终还是没有传召的指令,问过了掌事,说是今日大体见不到了,请她回去。她本就心里揣着事情,如此两下里倒也能清净。让人带了话给太后娘娘请安,变出了寿康宫准备离宫。
她对皇宫不熟悉,隐隐约约竟像是走迷了路。明明该是循着后苑出宫,却不知怎的渐行渐远。值得去问路过的宫人,说是走错了方向,就近的一扇门直往东走不多远也就到了。
天色渐黑,当下也不能再做其他考量,就这样匆匆忙忙往东去了。
这方出宫的门显然并不属于后苑,依稀瞧见有身着官服的男子从旁经过。她不愿招惹是非,出示了令牌,放快了脚步低头走过,却冷不防没看清路,脚下有石阶,就这样被绊倒,膝盖磕在石头楞上,鲜血染红了裙摆。
随她一道的丫头们慌乱了手脚,想要搀扶她起身。可她疼得厉害,即便有人扶着,却也难以再挪动步子。
旁边陆陆续续还有人烟经过,丫头们无计奈何,只好向人求救。
一袭俊朗的身影回转过身,关切地望向她,声音朗朗,如若浩瀚星空。珺瑶感到这声音是如此熟悉,仿佛就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她忍不住开口问:“请问这位大人,可否告知您名讳?”
她很紧张,害怕听到的结果令自己失望,却又隐隐担忧,如果真的是他,命运捉弄之下,自己又当如何选择?
那人眉眼之间尽是温和,朗朗道:“在下陆双祺。”
珺瑶再不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情,她变得很激动,甚至不能够估计到周遭这不合时宜的环境:“陆家哥哥,真的是你?”
这样的称呼真是久违了,而他的样子却在自己的心中变得越来越明晰。珺瑶欢喜地想要流泪,在最后的关头终究没能控制住情绪,泪水纷纷:“你还记得我吗?那年碧柳桃树下,我们一起放纸鸢,葬桃花。你还记不记得我?”
认真打量她片刻,陆双祺也是相当意外:“碧瑶,是你?”
这样的重逢实在太出乎意料,欣喜之余,却是满满的遗憾。为何命运如此安排,在她好容易决定要屈服的关头,送来这迟到的相遇。
“早前我便听人说起,你在太学里当值。很想打听你的消息,但是家规森严,我终究还是无能为力。真是没想到,竟会在今天见到你。”
看她腿上伤的不轻,陆双祺上千相扶,又温语问道:“你今天怎么会入宫?”
明明答案很容易便能够揭晓,可她存了私心,就是不想承认:“太后娘娘近来凤体有违,故而家里人派我进宫代为照料着。”
陆双祺颔首,却不再有其他言语。半晌方道:“你腿受了伤,终究行走不便,我让人派车马过来送你一段路吧。你家车舆停在哪里?”
“也没多远路程,若是不赶时间,你能不能扶着我走一程?”
她羞涩难为情,心里却止不住起了这样的心愿,一旦萌生,便已烈火燎原的势头熊熊燃烧起来,无法克制。
他身量高,与她的侍女左右不能协调,索性让人跟在身后,让珺瑶身体所有的重量搭在自己肩上,就这样相扶着一路向前。
终究还是要分别,却已然有了最好的牵绊。陆双祺主动开口:“好容易见到了,咱们是打小时候起的玩伴,若是以后试了联络实在不妥。”
他不再继续说,大体是顾忌着王家的规矩,女儿家到底不似男人,能够随着心意往市井中会亲朋旧友。
但她依旧爽朗答应着:“是啊,能够再次见到是咱们的缘分。如果我能有机会出府来,就让亲信的丫头去给你传信,咱们约好了见面的地方,你带我在京城中好生逛逛,可好?”
陆双祺没想到她竟有这样恣意随性,点头应了。两人相互告知了联络的方式,方告了别各自上了自家车舆。
再次进宫已是三日之后。这次宫门前有寿康宫尚宫亲自来接迎。一路上不做言语,气氛颇有些冷凝。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直到见到太后的一瞬间才醍醐灌顶。
太后声口十分严厉,见到她二话不说,让身边随侍的所有人退出去。等到人走的干净,方徐徐转向她,神情之上满是失望:“跪下,哀家有话要问你。”
珺瑶隐隐猜到了所为何事,故而再不敢有分毫违逆,恭恭谨谨跪倒,迎接太后的泼天震怒。
“说,那日哀家身体抱恙,你自行出宫,在返家的路上遇见了谁?”
她不敢应,生怕错说一句便会害死陆双祺。
太后一声冷哼:“你倒是会替人遮掩,若不是旧识,怎么会这样包庇?”
珺瑶再不敢沉默,急急应道:“娘娘,求太后娘娘恕罪,珺瑶并不认得那位大人,那日珺瑶心中惦念着您,心里不得安宁,脚下也不稳健,不留神没注意到石阶,就这么不小心跌到了腿。实在走不动路,随侍的丫头们年龄小,力气不够,这才情急之下求路过的大人们帮忙。后来为表谢意,也就多说了两句话,旁的,真是再没有了。”
真实情况究竟为何,提示太后心里早有了算盘。今日召她入宫之前,便派人将那陆双祺前前后后差得一清二楚。甚至当年珺瑶与他幼时的交情,她也知道了个大概。再结合眼下她一番急急切切的反应,两人之间的关系便昭然若揭。只是她实在不能够容许,不能够容许自己的计划因为这么点小小的变故而出了枝节。
“旁的哀家没空同你理论,只一点,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怎么能这样不子衿。你说是陌生人,那陌生人可以随随便便与你拉拉扯扯?这次也就罢了,哀家可告诉你,再有下次,不单你,哀家决计不会轻易饶过,那位同你牵扯不清的,他也决计不能够活命!”
这话说的太重,让珺瑶心里惊栗。她呜咽着应了,再不敢有丝毫忤逆。
两厢里说了太严重的话,太后也有些讪讪,又让人扶了她起身,拉到自己身边:“珺瑶,听哀家一句话,如果又朝一日你能够母仪天下,不单你的家族会因你而容,你自己也会一生受用。哀家是你的姑母,这事一切听哀家的安排。”
珺瑶连连点头。自己是不是在不应该做无谓的坚持。此刻的情境,即便她知道太后或许抱着不知名的目的,只拿自己当一枚过度的棋子,却也不敢再有丝毫抗拒。因为现下的抗拒,不单单会让自己命途堪忧,最重要的是她决计不能因此而连累陆双祺。
她想要劝自己私心,可止不住念想化作了藤蔓,萦绕在心间,竟成了梦魇。
她还是忍不住叫心腹侍女去按照陆双祺那日交代的方式去联络,最终如愿在京城一方隐秘的酒坞见到了他。
他同上次相见时有了很大的不同,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她并能分辨清楚。
她有些担忧,温声道:“陆哥哥,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题?”
陆双祺瞧向她的神色之中带上了许许多多的退避:“没什么。”半晌,说出了略显无情的决定:“珺瑶,原本今天,我并不想要再同你相见,但我还是来了,只想想要亲口跟你说,你该去做好你该做的事情,那样对你对我来说,都好。总之,今日,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珺瑶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然这样说,疑虑脱口而出:“为什么?”半晌反应过来:“是不是太后娘娘察觉了什么,给了你旨意?”
陆双祺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只简短应着:“不尽然。”
这是什么意思,珺瑶想要问清楚才能甘心:“陆哥哥,如果是太后娘娘施加了压力,那便是我给你增添了麻烦,是我不好,我会进宫去同她说明,那日不过是一时情急,同你绝无半点关系。但其它……”
快刀斩乱麻,这样纠缠不清,的确对两人都没有好处。陆双祺沉静开口:“太后娘娘的确是召见了我,但最大的理由,是我眼下有了极为要紧的事情要去做,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应付其他事情。”
他说应付,让她很伤心,却还是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是碰上了什么麻烦难以决断的事情吗?我虽然并不能帮上忙,但愿意解你烦忧。”
才说过,她便有些后悔。自己总感觉与他是熟识多年的旧友,仿佛分享心事再自然不过,他是总能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之中,可自己于他来说又算什么呢?
隐约之中,她生出了一种猜测。瞧向面前之人,他眉眼之间依旧冷静沉稳,但却隐约能够感受到他的欢喜。这份欢喜同自己那日处处见到他时的样子很像,仿佛是久别重逢遇上了最希望能够见到的人……
很想知道答案,却强自克制住不去问出口。在他的面前,她在意自己的样子,她希望自己是洒脱的,而不是揪着无谓的话题辗转纠缠。
陆双祺安慰着她:”你别想太多,横竖就是官场上不得不应对的琐事。你心思单纯,知道了反而感到糟心。只是最近实在有些抽不出闲暇,再者,我也是为你着想。”
如果真正是为自己着想,该去想办法帮助自己逃离这方苦难的生活吧,他不这样想,是因为他不在意。
珺瑶心中哀戚,面上却并不显露:“好,陆哥哥,你尽管去忙。你说往后都不要再见面了,如果你觉得这样很有必要,那么,好,我不会再让人打扰你,不会再同你见面……”
她想要让自己带上笑容好好地同自己这段初初纯澈的爱恋告别,却依旧做不到,泪水盈在眼眶子里,仿佛再多一秒就会倾盆,再也不受控制。
她不愿让他看见自己流泪,爱已然不可能再去拥有,又何必将自己脆弱难堪的以免让他知道。珺瑶率先起身,倾尽所有力气扯出一抹笑容,凄美动人:“陆哥哥,我还有事,这就回去了。往后既然不会再见面,那便不同你说后会有期了。”
陆双祺心中一阵酸涩,想要上前稍作挽留,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见她转身就要离去,从后唤道:“这酒阁台阶高,你穿着裙子不方便,我送送你吧。”
“不必。”
珺瑶答得坚决,再没有必要了,心里这样乱,何必再生枝节,给彼此无谓的烦恼。
她心里凄凄惶惶,在回府的车舆中再不能够控制情绪。终究没有再坚持下去的理由了,连带着最后的一点期冀也破灭得彻底。还有什么负隅顽抗的理由?太后说的对,生在这样的家族中,身不由己,从来都不是自己能够选择命运。再不需要犹豫不决了,一切听天由命,能够保留住内心深处一点点坚持,也就尽够了。
再次听闻陆双祺的消息,已经是数月以后。噩耗来的有些突然,让她胆战心惊。
她想尽办法各方打听,终于听府中一位弟弟在宫内当值的知客说,他是因为触犯了天颜,这才被去官削职。甚至有传闻说,原本连性命都保不住,却在最后关头不知怎的,赦免了死罪。将来前途未卜,能活命已然是万幸。
珺瑶听得心惊,他在太学供职,官品不高,怎么会突然惹了天颜震怒?他现在该是如何的心情,十数年苦读诗书,如今一瞬之间化作了虚无,他心里一定十分难过,将来要何去何从?
她央求奶娘成全她最后一次,替她在府中周旋,自己想方设法乔装混进了陆府书斋。
他还是一副沉静的样子,只是精神明显不济。听见她进来,以为是奉茶的书童,淡淡一声“出去吧”,让珺瑶心疼莫名。
他终究还是察觉到了异样,抬眸去看,随后大吃一惊。她穿着家随仆从的灰布衣裳,帽子压得低低的。他起身去闭了书斋的门,重新回到她身边:“珺瑶,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不答她话,见不会再有旁人看到,匆匆忙忙摘掉纶帽:“双祺,你还好吗?”
这样的称谓有些陌生,却不知为何在情急之下能够脱口而出。陆双祺凝眸望着她:“我挺好的,还好好活着,可你不该来。”
有太多的话想要说,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终究变成了满满的柔情关怀:“我不知道其中缘由,但实在想要劝你,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一刻,你有才华,今上圣明,终还是会有机会的。”
她不懂,陆双祺无奈地摇头:“我这辈子只怕在不能够有所作为了,我获罪,并不是因为差事上出了纰漏,这件事情牵扯太多,同你说,反倒对你不好。”
珺瑶沉默颔首,并不强求,半晌才道:“横竖我已经混进来了,现下天色尚早,我就这么回去怕是更容易被人发现。你心里有苦闷,总该想办法纾解,不如咱们就在这书斋之中以酒和诗,如何?”
他有太多的苦闷,的确很像寻个途径发泄。她有这样的提议,明明意识到有诸多不妥,却还是忍不住应道:“好。”
让人送来了酒菜,就在这书阁中摆了简单的席面,待到人都退出去以后,珺瑶从内间盈盈走出:“就咱们两个了,真好。”
她长相甜美,尤其笑起来给人熨帖柔婉的感觉。与她对面而坐,陆双祺率先提了酒杯:“珺瑶,不论如何感谢你,谢谢你来看我。”
珺瑶笑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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