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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风卷而去-第30部分

小说: 风卷而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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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她的话冲击着他的耳膜,他已心智打乱,猛地怒气攻心,用劲一掌扇去,力道之大,使兰聆重重摔在地上。

右手剧烈颤抖着,覃陌央愣在那里,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和难以言语的苦楚,脸上微微有些扭曲变形。

兰聆被震的两耳发鸣,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左脸迅速的肿了起来,浮出鲜红的条条指印。眸子里有着无法掩饰的哀伤和无助,唇边不断滑下缕缕血丝,却又被雨水迅速冲淡着……

覃陌央快要被她凄楚倔强的目光逼疯了,气急败坏的指着她,声音颤抖的大声咆哮着,极力掩饰着心中的无所适从。

“今生今世!寡人不想再看到你!”

随后转身消失在飘摇风雨中,太监张安跟在他身后,一声声疾呼着,“王上!王上!……”

多么不真实的场景,兰聆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以为是在梦魇中,可是越来越深刻的刺痛却在提醒着她。

‘卷!对不起!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只要能够帮到你,只要能让你能远离,哪怕一点点的危险,我都愿意付出我全部的努力和智慧,哪怕是要翻越重重山岭,穿越荆棘河流,上天遁地,自己都会义无反顾的去牺牲!只为你能赢得这场权力的战争,这不止是我的信念,更是你的命运!

兰聆痛哭不止,瘫倒在覃陌城的怀里,为这一出戏剧,做着最后一分卖力的演出……

王宫中的女人们就是这么的可笑,可悲。

就像此刻的婉儿,正在仔细认真地为兰聆整理着一身狼狈。

“王上怎会下这么重的手……”婉儿看着她裂开的唇角,在上面细细擦上药。

兰聆不自然的别过脸,接过药膏,“还是我自己来吧。”对着镜子,抠出一点,点在唇边。

“太王太后都给我说了。”腕儿跪在她身后,幽幽开口,眸中含泪,楚楚可怜:“感谢娘娘跟能帮助武安君,奴家自知出身卑贱,绝不敢和娘娘争什么,只求日后娘娘能给我和孩子一席之地。”

听到她这样卑微的要求,兰聆心中不免一阵酸楚,转身扶起她,拉起她的手:“你多虑了,我不是容不下人的人,你快临盆了,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

腕儿温顺的点点头:“谢娘娘关心……”继续帮兰聆挽发。

未央宫

“张安!你还在门口站着干什么?”绥缇带领着几个虎贲近卫,大步朝未央宫走来,看到张安在殿前来回焦急的渡步,上前质问:“你怎么还在殿外站着,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进去侍候王上起床,文武大臣在大殿里都等了半个时辰了!”

“奴……奴才不敢啊!”此刻的张安又是紧张又是不敢:“卫尉长这几日不在王上身边,有所不知,自四日前,王上就不眠不休的处理政务,而且进的膳食也少,昨晚王上让奴才搬了几坛酒,就把自个儿关在殿里,不让人打扰,下令谁敢进殿,就砍了谁的脑袋!”

绥缇错愕不解,王上何时如此反常失态过,不免着急,担心得直想往里冲,大喊一声:“那你就不进去看看!”

刚冲出去几步,却又被张安拦住:“卫尉长,这几日王上心情不好,您不能硬闯啊!”

绥缇一把推开他,剑眉倒竖,持剑横在他面前,大吼一声:“王上有什么事,你担待的起吗?”对站在一侧的虎贲近卫,下令:“将他拉开!”

“诺!”虎贲近卫领命,将张安扯到了一边,可他口中还一直大喊着不可!不可啊!

绥缇根本就不理会他,径自推门进去。

一进殿内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香,再向内殿走,看到几坛酒稳稳的放在床榻边,见王上斜靠在软垫上,闲适得好似假寐,绥缇松了口气,王上做事一向稳重得体,想想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王上……王上……”轻唤了几声,没有反应。他刚想俯身伸手轻拍几下,却已经看到覃陌央悠悠睁开双眼,睫毛微颤着,眸子转动了几下。

“什么时辰了?”声音有着浓浓的疲惫之感。

绥缇礼貌退了一步,说:“回王上,已经过了上朝,约一个时辰了。”

“叫张安进来……”覃陌央没有动,又合上了眼睛。

待张安带领着太监,将早就准备好的洗漱用具搬了进来,对着仍旧靠在床榻上的覃陌央说道:

“奴才伺候王上洗漱。”接着蹲下身要为他穿鞋。

覃陌央坐起身,双目微睁,绥缇见他满色苍白,状态不佳,刚想上前扶起他,却被他抬手拒绝,之后他站起身,走到洗漱盆面前,动作迟缓却也沉稳。

他撩了点水在脸上,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用白帕子擦脸,突然脸色惨白,手扶上胃部,剧烈呕吐起来。

四天没吃东西了,也吐不出什么,绥缇扶着他,张安用帕子为他擦拭唇边的污秽,可就在这时,

覃陌央突然抢过帕子,捂住嘴又是一阵难受的干呕,到最后竟变成了剧烈的咳嗽!

两人将他往床榻上扶,这回覃陌央是全没了力气,体重尽数压在了两人的身上。

张安将靠垫移好,让他上半身能舒服的靠在上面,接过帕子,正准备再换个干净的。当看到帕子上的血后,浑身战栗,差点没跪地上,大声悲呼:“血!王上吐血了!”

“什么!”绥缇靠过来一看,也是心头惊栗,再看覃陌央,手捂住嘴,又开始剧烈的呕吐起来,血顺着修长的指缝向下淌,急忙上前扶住他快要歪倒的身子,急得对张安大吼起来:“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太医啊!”

“是!是!”张安迅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跑了出去。

太医在第一时间全都跑到了未央宫,却都被绥缇拦在门外:“王上交代了,只司徒太医一人进去诊治。”

太医群中让开一条道,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人背着药箱走上前,在绥缇的带领下进了殿。

“王上,老臣为您诊脉……”司徒太医搓着覃陌央的脉相半响,侧身问张安:“王上今早呕吐了几次?”

“到现在已经有五次了!除了第一次,次次都会呕血。”

“王上是空腹饮酒过量,胃部受到了大损伤,故有出血状况!”司徒太医对着覃陌央说:“王上,您需要好好的休息!按时服药!”

“既然不是什么大病,就不要声张了。”覃陌央简单交代了一句,便不再言语了。

“王上宽心,臣有分寸!”

司徒太医站起身,拉着张安走到外殿,交代道:“看王上的样子,胃里必然是有大的创伤,如果有发热的症状,一定要及时来告诉我!”

“是!是!”张安急忙答道。

栖梧殿,

兰聆刚吃完午饭,困得要命,身上随意盖了薄毯,躺在美人榻上睡下,窗外的花影铺了她一身。

“王后娘娘真是好情致,还能睡得如此安稳!”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兰聆猛然惊醒,果然!石像绥缇一动不动的站在床榻旁。

37破碎

“卫尉长真是胆大,连本宫的寝室都敢闯!”兰聆语气明显不悦,翻身面向里,又合上眼睛。

“臣是越矩了,但娘娘不去看看王上吗?”虽是这样说,却一点歉意也没有,反倒是多了几分恨意。

“不是说王上只是吃坏了东西吗?”兰聆没有动,却是睁开了眼睛。

“臣不知道娘娘和王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王上对娘娘如何,臣却是看在眼里!希望娘娘惜福!”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警告。

兰聆翻身坐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上从今早就开始吐血!”

“吐血?怎会这样?”兰聆皱起眉头,难掩担心之色,却又有点不愿相信:“可是太医说……”

“那是王上不让太医把他病重的消息传出去!”绥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字字咬牙:“王上已经四天没进膳食了,昨晚还喝了很多酒,重伤了胃!”

听到他的话,兰聆先是呆愣在那,像是没听明白话中的意思,复又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看不到此刻的她是什么表情,只是拉了拉肩上的毯子,掩饰着不自然的颤抖。

“臣言尽于此!请娘娘多斟酌斟酌!”绥缇观察了她半响,最后俯首一揖,隐身退了出去。

兰聆手握着一个白色瓷瓶,那是楚忧离给她准备的梨花散,对肠胃有极好的药效,在去未央宫的路上来回渡步,已经整整快一个时辰了,眼见太阳快要下山了,贝齿紧咬着下唇,蹙着眉头,左右为难着,不知自己该不该去看他!最后理智还是拗不过自己的真心,下定决心,朝未央宫走去。

华丽的未央宫就在眼前,几日没过来,熟悉中夹杂着陌生,这样的感觉让她眼前立刻模糊了一片。

兰聆吸了吸鼻子,掩饰着鼻腔中的酸涩,深呼了一口气,扬起头,扬起嘴角,走了过去。

张安和一群太监站在殿外台阶下,看到她走过来,面色忽然变的很难看,上前拦住了她,尴尬地说:“娘娘还是等等再进去吧!”

“怎么?王上在忙吗?”兰聆偏头挤出一个微笑。

张安干咳一声,答道:“王上现在是有点忙……”

“到底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殿中传来的声音就给她一个毫不留情的答复。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殿内传出,那是女人妩媚的声音,分外酥骨!似乎极力压抑着,却夹杂着柔弱急促的喘息,接着更大更煽情的声音又会再次响起,一声一断!

张安不安的舔着下唇,劝道:“娘娘还是先回吧……”

兰聆像是一下子接受不了现实,有些木然,正要挪动步子,里面的声音却又更加变本加厉的传来。

那女人在极乐和痛苦的边缘中挣扎着,哭泣着,呼唤着他,王上,求求您!……王上……

听到那声‘王上’,兰聆忽然笑了,眼中的湿气也消失了,将手中的梨花散交到张安手上,张安

几次想接过来,可是她仍旧紧握着不放。

张安无奈,叫了一声娘娘,兰聆这才反应过来松开手,艰涩的咽了一下唾液,语气平稳的让他把药转交给王上。

转过身,没有再回头的走了。

兰聆一步一步的走在石子路上,高高的木屐,都挡不住尖锐的触感,石子狠狠刺痛着她的脚心,

夕阳余晖灼伤了眼睛,终究还是落下泪来。

“你……”激情过后,覃陌央不可置信地看着紧贴在自己怀中不着一缕的睿妃杨芷颜,明明刚才自己抱在怀中欢爱的是兰聆,怎会是她!

再移目看向案上燃烧着的檀香,目光瞬间冷却,不想多看她一眼,厌恶的推开她,起身穿衣,对着殿外喊道:“张安!”

张安和几个太监进来后,先是看到的是已穿戴整齐的覃陌央,再是看到卷缩在床榻上的发丝散乱的睿妃。

“王上有什么吩咐?”

“谁让她进来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戾气。

张安抖索的跪下,答道:“是……是王太后送来的!让睿妃进殿服侍王上。”

“把她和被褥一起扔出去。”覃陌央扬了扬下巴,说道:“你!掌嘴五十。”

听到要将妃子扔出去,大太监也被罚掌嘴,几个太监都傻了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上……”不明白刚才还对自己柔情蜜意,宠爱备至的王上,为何会变得如此无情冰冷,难道他爱的真是口中所唤的‘聆’吗?浓浓的恨意顷刻之间淹没了她,眼中迸射出浓烈的恨意:‘为什么在他心里那个人是王后,却不是自己!自己付出了干净的身子,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待遇!’她好恨!好恨!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

几个太监不敢抗命,将睿妃裹在被子里抬了出去。

张安跪着蹭到他脚边,双手高举白瓷药瓶:“这是王后娘娘让奴才献给您的!”

覃陌央站在那里没有反应,眼中甚至没有焦距。

“你刚才说谁来过?”

“王后娘娘来过。”张安已经察觉不对,小声答道。

覃陌央的目光落在药瓶上,伸手拿起来,又握了握,微微闭上双眼,只说了句:“到殿外掌嘴。”

“谢王上饶命!”张安磕了个头,退到殿外,跪在台阶下,开始掌嘴,对自己丝毫不敢手软。

抽打声,声声传进殿里,更像是抽打在他的心上,覃陌央的一切伪装,所有的骄傲,彻底土崩瓦解,他蜷缩在床榻上,面孔埋在膝盖上,双臂环住曲起的腿,手紧紧握住白色瓷瓶,全身颤抖着,好似又回到在津国当质子的时候,让人痛彻心扉,心灰意冷!

‘你到底在哭什么!早就改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不是吗!’兰聆双手笨拙的擦着无法抑制的泪水,哭得狼狈,‘不哭了行不行!争气点行不行!这样就要退缩了吗,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我的捣蛋聆,又哭了吗?”声音如和煦的春风,飘入兰聆的耳朵。

兰聆摇了摇头,最近身体虚弱,怎么还出现幻听了。吸着鼻子,又用袖子擦了擦刚刚掉落的眼泪。

“呵呵……瞧你,真像个小花猫。”

兰聆又摇了摇头,脑袋里像有个钟来回晃荡,果然是出现幻听了!

“兰聆,抬头看上面!”

兰聆退了几步,退出假山的阴影处,手挡在眉毛上,抬头眯眼向上看。

楚忧离背光而站,晚霞将他周身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中,眉眼含笑,看着她。

兰聆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在喊了声‘离姐姐’后又哭了起来。

楚忧离从假山上一跃而下,落至她面前,心疼得捧起她的脸,为她擦着泪水“怎么了?”

兰聆摇了摇头,上前紧紧抱住他,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身。

看着耍无赖似的任性妄为,感到怀中抱着的还是云梦山那个感情丰富,倔强爱哭的小师妹,拍着她的背,哄小孩似得哄着她:“姐姐在,不哭了!不哭了!……”

兰聆趴在他怀里,心情很快就得到了最有效的抚慰,喃喃的说:“还好你来了……真好……”

此刻的楚忧离却是看向假山旁站着的那个人,不由的收紧抱着兰聆的臂膀,目光冷厉,如破碎的冰凌,直射向那人。

覃陌央看着相拥的两人,他的身形完全静止,眼神仿佛完全凝固住,晚霞在地面投射出他长长的一道浓影,自己本就是孤身一人,坐在这个位置上,注定不该拥有更多,又何苦奢望什么,这样也好!无所谓拥有,就无所谓失去。

手中的白色瓷瓶掉落地面,转身背对着他们,默默离开,留给对方的终究是一抹清冷的寂寥背影,这就是他们的命运吗?

“你怎么穿着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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