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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腹黑在手,天下我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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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许”两个字吞没在嘴里,我说得慷慨激昂险些顺嘴将心底所想漏了去,想到那句“牺牲色相”,便急急拐个弯不假思索道:“金百万亦愿牺牲色相!”
  
  马车一晃,轩叶掀开帘子瞬间炸了毛:“金甚好你哪来的色相能牺牲?!想染指我家公子你早了五百年啊你听到没有”

☆、5突变
  我尴尬得在心中泪流满面。
  瑾瑜却忽地一顿,忍不住轻笑出声,眼中泛起温柔之色。我见他笑,便也傻傻的跟着笑起来,气氛一派和谐。
  这番变故倒叫我对自己的心意明朗了起来,诚然我是很喜欢瑾瑜公子的,只是不知他心中对我做何想。且凭他学识教养文采人品,出身只怕非官宦即名门,最次也是大富之家,让我一个镖局的小厨子如何高攀。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断断不是一个在乎身份位阶之人。我心中又欢脱了,金氏镖局与桃源谷相差何止一点半点,慕秋还不是说嫁就嫁了。我当对瑾瑜千好万好,教他喜欢了我才是。
  于是行至晌午,苍雪山涧道路窄小,荒无人烟。轩叶就地忙了许久才升起一堆小火,勉强烧了壶水泡茶暖身,至于午饭便除了剩余点心不作他想。
  我得意一笑,入了雪地,不多时便抓了一只寒鸡回来,掏出匕首在雪中洗剥干净,用净齿的盐巴细细涂抹,再将冬莲整朵塞进肚子里,用莲叶整只包好,裹些泥土上去,埋进火堆中。
  不多时火便熄了,我等过片刻,将泥土包扒出,向地上一摔,霎时一股肉香混合着冬莲的清甜飘然而出,我将荷叶拨开,鸡肉微微呈橘色,微微一扯便四散开来,十分鲜嫩松软。
  轩叶的眼睛直了,我将鸡肉分给他二人,极力掩饰自得之色。当初我半夜肚饿,又不敢私自在伙房开火,便与金慕秋在镇外林子里捉了野鸡如法烤制,每每都能饱餐一顿。
  瑾瑜斯文的咬了一口,目光转向我,我登时坐得笔直一副“我很贤惠吧”的表情望着他。
  “金姑娘心灵手巧,教在下见识了。”他淡淡一笑。
  我心下荡漾,却听轩叶边吃边点头道:“金甚好确实有两下子,不若来我们府上做个厨子,倒是极妥当的。”
  
  我十分想拿他练一套罗汉拳。
  当然,这二人以为我是金氏镖局的镖师,却不知我原本就是厨子。我想着镖师总比厨子听着金贵些,便也就隐了不说。
  一路天地虽寒,但马车内却暖气蒸腾。加之瑾瑜兴起教我指法音阶,除却轩叶的表情有些过于凶残之外,我是极为荡漾的,几乎便要忘了正事。
  行过两日半终见人烟,远远现出一个小镇的石碑。我顿时想起要办的事情来,据临远城的店小二说,苍雪山终年大雪弥漫,唯有半山腰一处名叫隐雪的村庄,再往上走莫说人烟,连道路也是没有的。
  故那青松客,定是在这隐雪村中。
  瑾瑜帮我询了一处茶馆,那小二却说从未听说此人。我本以为烫手山芋便要送出,一听找不到人未免有些沮丧,只好先寻个客栈落脚。
  这几日奔波下来,大家都累了。我饱饱的睡了一觉,再睁眼已是傍晚。窗外灯影昏黄,浅雪零落,说不出的安宁静美。我套上衣衫,将之前丢掉的包裹细软又置备了一套,在村子里缓缓踱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我循着循着,一抬头赫然发现了徐记糕点铺。
  原来是如意糕的香味,我忽然想起了慕秋,又想起抢过帕子那一瞬可怕的御临风,不知其中又有何缘故,也不知她二人现下婚事筹备得如何
  “金姑娘?”
  我回过身,瑾瑜身着白狐裘缎,青丝如瀑,容颜胜雪,不染半点凡尘之气。
  “公子。”我点头道:“天色不早了,公子不早些歇息么。”
  “雪色正好,便出来走走。”他微微一笑:“金姑娘不也未歇息么。”
  “我来买些东西,顺便打听下青松客”
  “可有消息?”
  我摇了摇头,恍然想起瑾瑜来这也是寻物的,便关切道:“公子要寻的东西可有下落?”
  瑾瑜淡笑:“我知它在哪。”
  他这般说了,我也晓得不好再问,便与他在那雪地中缓缓前行。彼时夜色初始,雪光朦胧,气氛虽沉默却不觉尴尬,我偷偷瞧着他清美的侧颜,心中只盼这路永远走不完才好。
  瑾瑜忽道:“金姑娘,你可还记得托镖的是何人?”
  我恍然回神:“啊?”
  “这镖既是他送与青松客的,两人之间多少有些渊源,若是知晓了他的身份,也许便可得知青松客的下落。”
  我觉得十分有理,便努力回忆:“他约莫三十岁年纪,左腿瘸了却不知他是哪门哪派的人,我们镖局的规矩,不贪金主财物,不问金主身家。”
  瑾瑜淡淡颔首应了,却不作答。半晌微微一笑:“有些起风了,我送姑娘回去吧。”
  俗话说,若想抓住夫君的心,首先要抓住夫君的胃。
  当晚我亲自下厨,用苍雪山特产的一种银鱼,加之参片、冬笋、川贝文火慢熬,直至汤汁转白,临出锅前放入几粒枸杞和香葱末,红红绿绿漂浮在奶白色的鱼汤上,煞是好看。
  轩叶对我这番利用美食诱惑他家公子的行径大是不满,然他自知多说无用,便闷头喝了满满的三碗鱼汤,仿佛他多喝一些,瑾瑜对我的赞美便能少一些。
  可惜他这番小算盘却打得不甚精准,瑾瑜浅尝一口,弯起嘴角道:“银鱼滋补,川贝止咳,人参御寒,金姑娘真是有心了。”
  我被夸得满面红光,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我心灵手巧吧!我贤良淑德吧!快娶了我呀!
  轩叶继而咂咂嘴:“果真是有心了,金甚好定能做个称职的厨子。”
  
  我默默的问候了他娘亲。
  此时不过九月初,要回靖边也就七日之程,但回去可就再难见瑾瑜了。我在心中算着日子,这几日过得安宁又惬意,倒叫我不愿寻到青松客了。
  “金姑娘?”
  我恍然回神,歉意的对瑾瑜笑笑,手指按在琴弦上。他信步过来,与我隔出一个守礼的距离,修长的手指覆上我指旁的琴弦,轻轻拨动。
  琴弦颤动,我的手指跟着飞舞起来,不时碰到他的指尖,细腻温润,连带着我的脸色也愈发红得通透。
  手下流淌出渐渐成型的曲调,大气沉稳复又情意绵绵,正是瑾瑜那夜在客栈所奏。
  “此曲名叫《长相守》。”他似是洞悉了我心中所想,淡淡一笑:“虽说入门便弹奏难了些,但姑娘天资聪颖,定可一日千里。”
  这一笑近在咫尺有如莲花初绽,我心头顿时奔过一群禽兽,又奔回来,复奔过去,再奔回来总之心动得无以复加,荡漾得不能再荡漾了。
  这种日子又过了几天,总觉得过于平静美好。经文在手中总是件烫手山芋,我思前想后,加了一件麻布披风,便往村子边缘寻人。
  一整日下来,我在荒山野岭中吃了些干粮,只觉着周遭有些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等到想寻只野兔的时候才恍然发现:昨晚大雪停了一日,地上理应有些动物痕迹的,且树距颇宽,我亦曾瞧见有猎户晨间回村,怎么连半个脚印也没有?
  莫非是有人刻意掩盖的?一个人的足迹毫不起眼,也不会引起怀疑,除非是很多人的脚印。
  难道难道是俞家追来了!
  我为了寻人走得甚远,雪地里凭我三脚猫的轻功也跑不了多快,待我连滚带爬奔回客栈时,天色已渐黑,整个客栈静悄悄的,看起来十分诡异。
  “掌柜?”我摇了摇趴在账簿上的老人,他却不动,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我惊魂未定的跨过横卧在楼梯上的店小二,火速奔上二楼,一把推开房门。
  瑾瑜坐在桌前,定定望着我,没有笑容。
  我反应过不对的时候已经迟了,身后房门啪地关上,同时一柄刀架上我的脖颈。屋中现出三个戴面具的人,一人持着浑身发抖的轩叶,一人用剑指着瑾瑜的后心。
  那面具白底银边,绘得似笑非笑,十分可怖。一股凉气从后背腾起,慕秋曾与我说过,我那村寨灭门定与九重幽宫脱不了干系。
  她还说,若遇见了面具人,有多远便要跑多远。
  刀刃的凉意刺入肌肤,冰冷彻骨。
  “经文在哪。”背后那人瓮声瓮气的道,覆着面具听不出原本的声音。
  见我不答,瑾瑜背后那人便将剑向前挺了挺,轩叶颤抖着道:“金姑娘公子他”
  “轩叶,君子岂可受他人胁迫。”瑾瑜朗声道:“金姑娘不必顾虑在下,快些逃罢。”
  我心中苦笑,罢了罢了。虽是想听慕秋的话赶紧跑路,但今日之事全因我而起,断不能教他们伤了瑾瑜和轩叶。
  “经文在此。”我掏出怀中的布包:“快放开他们。”
  身后那只手触及布包的一瞬,我身子一缩,用力将布包掷了出去。持着轩叶和瑾瑜身后那人立时纵身去接。
  “公子快走!”我掏出腰间匕首格开身后凌空劈下的一刀,心知就算经文交了出去,九重幽宫也决计不会留活口,能为瑾瑜争取一刻便是一刻。
  轩叶奔过来拉扯瑾瑜,他却不肯,抄起一把凳子便砸向一个面具人。那人轻易的格开,提刀便向瑾瑜砍去,我用匕首刺他下盘,又使其转过身来,我急道:“快走!”
  我这点微末功夫,对付一个面具人已是不易,对付三个便是各种拼命了。一个面具人趁我受制,回身便向瑾瑜杀去,轩叶当即挡在他身前,却被那人一脚踢开。
  电光火石间,我不假思索,纵身扑去。
  我曾在数个美梦间,肖想被瑾瑜抱着是何种滋味。却不想我第一次被他抱在怀中,竟是如此英勇壮烈。
  背后的痛楚从左肩一直蔓延至右边腋下,温热的血溅落满地,奇怪的是我却并不觉得难受。这般毫不留情的一刀,若是劈在瑾瑜身上,该有多可怕。
  幸好。
  幸好伤的不是他。
  我抬起头,瑾瑜望着我,颊边还沾着我飞溅的血。
  “快”我已无力再战,只得用尽力气推开他,自己踉跄着趴落在地:“快跑”
  周遭传来打斗声,我眼前阵阵发黑,他们可能跑掉么?两人都不会武怎会是九重幽宫的对手瑾瑜的衣衫下摆一直在我旁边,而打斗声也愈来愈弱,不消片刻竟然渐渐停息。
  我努力醒着神,挣扎着回头望去。
  那是我此生此世都不会忘记的景象。
  三个面具人已然倒在血泊中。轩叶手中提着滴血的长剑,与刚刚那个怕得颤抖的样子判若两人,他冷哼一声:“不愧是九重幽宫的杀手,爪子真硬。”
  说罢便俯身从一个面具人手中扯过我扔出的布包,几下打开了,将那两本经文翻了翻:“这两本经文伪造得甚是拙劣,不过换了张封皮。”
  我呆呆的瞧着他,这是那个与我一路斗嘴笑闹的轩叶?
  他察觉了我的目光,忽地伸手从下颚处揭过一张面皮,那满脸的痘子全然不见,现出一副少女的花容月貌来。
  “金甚好。”她靠近道,声音也不再童稚,而是十分娇软动听:“你揣了两本假经掩人耳目,却将真的藏在哪里?”
  我怔怔的望着她不说话。
  “真正的经文,在这里。”
  轻柔的嗓音响起,只听身旁衣衫拂动,我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狼狈的撑起头,顺着那熟悉的锦缎缓缓上移,直至望进那双清隽绝世的眼瞳中,终于寒彻入骨,心若死灰。
  瑾瑜蹲下身来,伸出修长的手指将我背上染血的衣衫拨开,拿出我临行前偷偷藏进夹袄中层的经书。
  “金姑娘。”他淡淡一笑,颊边鲜血却无损他谪仙般的姿容,眼中温文一如往昔:“这便是我要找的东西了,多谢你。”

☆、6瞿门
  大约在三年前的时候,我刚来到镖局,府上的丫鬟厌我得了慕秋欢喜,便总是恶语相向,处处与我为难。彼时我刚刚失了记忆,不愿与人结怨,便想着如若我诚心实意的待她好,她总会明白我这一番苦心。
  而后我饿了几天肚子没吃早膳,省下的鸡蛋蒸了一碗喷香的蛋羹,送了她面前去。然令我讶然的是,她只冷冷一笑,便高声叫着我偷了伙房的鸡蛋,伸手打翻了那碗蛋羹。
  当日我呆呆站在原地看着一地狼藉,不知该痛惜这几个来之不易的蛋,还是该痛惜自己这番被人肆意践踏的满腔赤诚。
  眼下这种情状,真真是当年的十倍百倍,疼的不止心,还有后背。
  我趴在软铺上,心思皆朦胧,便听身旁隐隐有声音传了来。
  “这刀口虽长,却不甚深,想来过个十天半日便行走无碍了。”
  “有劳大夫。”这是轩叶不,是那少女。
  我睁开眼,那大夫关了门,她正伸出手来将我背上的衣裳盖好。眼前皓腕肌肤白腻莹润,我忍不住向她面上瞧去,心下微微一怔。
  此前没有看清,如今细细瞧来,她冰肌玉骨,杏目桃腮,乌发只用玉簪挽起半数,桃色纱裙映着她眉目艳色,凭空生了十分清纯脱俗来,竟是个绝色的美人儿。
  她见我瞧他,淡淡的道:“你醒了。”
  这般高雅的神色,哪还有半分轩叶那顽皮狡黠的影子。我又瞧了她半晌,终于叹了口气苦笑道:“果真是风华绝代的琴童。”
  她听出我言语中的讥嘲,也不着恼,微微一笑道:“金姑娘也不必如此难过,我和公子并未骗过你。”
  是,她只是扮了琴童,也从未说过自己不是女子;他只说要寻东西,未说要寻的是甚么罢了。此番是我自己瞎了眼,怪不得旁人。
  她见我不语,复道:“金姑娘,你保的这经文大有来历。若不是公子与我一路替你清了一干宵匪,只怕你亦到不了苍雪山。”
  我心头巨震,难怪遇上他二人后这一路便如此安逸,原是有人暗中动作。思前想后许久,我开口道:“何时盯上我的?”
  “你被俞家追赶,何以那胡同便停了辆马车,还空无一人等你钻?何以你钻了之后俞家竟追不到了?”她望着我,缓缓摇头:“我头一次扮少年,故意行事浮夸些,生怕你瞧出了破绽,岂料你半点也没有怀疑。”
  她愈说我心中愈是惭愧,慕秋说江湖凶险,世人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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