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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部分

为君-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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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恒虽然一贯随性,到底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出生高贵的世家公子,他有自己的骄傲,也有抱负和志向。因此,在这个时候,埋藏心头的那段往事,方子安的忠告,以及崔彧的担忧忽然涌上心头。卢恒转身看着背后的九重宫阙,神色晦暗不明。
  方子安的估计一点不错,三日后大朝会,楚昭召集大臣议事,而头一件就是郭全上表引退的事。楚昭再三挽留,郭全却以年老体衰为名,态度很坚决的请辞。楚昭看着下面跪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臣,想到二十多年来,他为江山社稷,为自己做的那么多事情。如今,他就要辞朝而去了。
  楚昭觉得又失去了一位可亲可敬的温厚长者,禁不住心中黯然,恋恋不舍:“既然爱卿决心已定,寡人便不再留你。你不要回湖北老家了,寡人在上方山赐你一套宅子,那里风光也好,又近佛门。咱们君臣也可以时常见面……”
  郭全伏在地上,老泪纵横:“主上如此垂怜老臣,臣焉敢不以垂暮之年,为主上、为大楚聊尽绵力,以贺升平。臣这就去了,望主上多多保重。”
  “且慢,该保重的是你,你上了年纪,衣食住行,自然需严加注意。苏溪,传旨,加封郭全为太傅,叫御膳房抄出几样老年人吃了有益的菜单交郭全带走,日后也可作为传家之物留与后人。”
  这年头家传食谱是一个家族传承是否深厚的重要评价指标。看来郭全这么一退,反而更得圣心。群臣一听不由为之侧目,尤其是一些老臣,心里都多多少少有些嫉妒郭全这个老小子。
  “臣谢圣上恩典。”郭全涕泪交流地叩了头,随着苏溪走出了太极殿。许多年前,他才走进这里的时候,尤是少年,唯愿以热血酬国家,并没有想到最后能够全身而退。
  不得不承认,郭全这一次走得很及时。他的离开不仅给崔景深腾出了位置,也让从西北归来的陈参得到名额,成功进入了南书房。
  这个陈参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他妹妹是楚昭唯一的妃子,诞下今上的独子,虽不是皇后的兄弟,却也算是名副其实的国舅。陈参身为外戚党,半点没有李家当年的张狂作风,反而无比低调。退朝就关上大门,跟别人也没有来往,和崔景深这权臣还有很大的矛盾,并且三番五次拒绝了显贵甚至世家要结亲的意思,俨然要做朝中的隐士,陛下的直臣。
  不过陈参虽然做人低调,做事却半点不低调,他以前做吏部尚书的时候,抓住机会就把世家,尤其是崔家安置到三省六部的人全都给换了,连明升暗降这一套都不搞。
  世家自然恨他恨得牙痒痒的,可是陈参身为国舅,背后有皇上撑腰,而世家这边,谢家早就交出了兵权,王若谷那个二傻子常年在外作战,崔景深虽然是崔家人,世家却隐约有些畏惧他,加之也根本使不动这尊大佛,卢恒和事佬一个,只会打圆场,滑不溜手,绝对不会真正和皇上决裂,如此,世家又能如何呢?
  官场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世家当初退了一步,之后便只能步步退让。而改革由世家子牵头,总还算留了一线,不至于像一些寒门酷吏一般半点脸面不要。世家心内不甘,到底还有些想头,目前为止并没有撕破脸的打算,更无鱼死网破的决心。
  处理完郭全致仕的事情后,楚昭打了个呵欠,目光在群臣的脑袋上溜了一圈,正想无事退朝回去小睡片刻继续工作,就见一个看着很老相严肃的臣僚上前一步,大声说道:“臣有本上奏。”
  楚昭有些累,不动声色地变换了一下坐姿,问道:“是张庭呀,卿有何事要奏?”
  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抽空查看这个张庭的信息——清廉90,私心20,文23,武35,野心57。不是什么济世之才,但也的确是元嘉初年间楚昭不得不用的那一类臣子。
  说起这个大清官张庭,和楚昭还有一段渊源在其中。
  张庭最为著名的清官事迹不是他的工作业绩和理政水平,而是他在安靖朝时,作为一个六品低级官吏,居然敢抬着棺材进宫去骂安靖皇帝。
  楚旭当时气得要发疯,把张庭的奏书才读到一半就气得大喊道:“快派人把这个混蛋抓住,千万别让他跑了!”结果当时楚昭正在旁边玩耍,随口就说:“皇伯父,这人是抬着棺材来的,根本没打算跑。”楚旭听了这话才冷静了些。
  楚旭不疯的时候是拼命想做一个好皇帝的。因为小侄儿在,楚旭的情绪还算比较稳定,就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教育侄儿明君之道的机会,所以没杀张庭,只是把他给下在了大狱里。刑部上书认为张庭大逆不道,应该论斩。可楚旭这个素来睚眦必报的人居然把张庭的案子压下来不批。
  楚昭小心伺候半疯不疯的伯父,自然很是给面子,当下就称赞伯父能够虚心纳谏,实乃明君楷模,堪比尧舜禹。把楚旭哄得非常开心,为了给侄儿做好榜样,下回再遇到张庭,也就高抬贵手了。免得让小侄儿失望。不过后来随着楚旭病情一发严重,楚昭为了保留大楚的元气,还是找准机会把自己看好的一批官吏派出都城去做地方官,张庭也在那批官吏之中。
  按说张庭的大难不死全是楚昭的功劳,但是外头人不知道啊,结果就让张庭出名了。加上他一贯对世家显贵,甚至是皇族都十分严苛,不容私情,一下就成了天下闻名的大清官。等到了元嘉朝,楚昭登基,为了恢复生产,尽快充实国库,张庭这类被楚昭保护下来的人就得到了重用。
  一看到张庭,楚昭不免想起了被犬戎捉去的皇伯父。也是天佑大楚,自从两年前犬戎爆发大规模内战之后,就分裂为南北两部。
  南戎势力较弱,但与大楚关系极好,而北戎更加强大,却不知何故只往西昆仑一带迁去。楚旭和楚悼也随之失去了消息。更有传言说楚旭已经死了,可楚昭每次仔细一想此事,心口就疼,太阳穴也突突直跳,只好放下不想,暗中却派了不少墨门中人前去犬戎打探消息,楚昭甚至还考虑派陈参带着人马通西域。
  楚昭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执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寻找什么,或许他只是比想象中更在乎这两个仅存的血脉至亲吧。
  想到这里,楚昭不由用手撑着额头轻轻按压,耳中只听张庭大声念道:“臣张庭奏请崔景深贪赃枉法,结党营私,误国害民折。”
  此言一出,不但刚才神游物外的楚昭,就连崔景深,陈参等政斗高手也全都愣住了。
  啊!崔景深还没动手,张庭居然先发制人,这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等满朝文武转过神来,张庭声若洪钟般地朗朗读了下去。这个奏折,洋洋万言,历数了崔景深的十大罪状,接着又弹劾了陈参等人,最后还捎带了崔景深的一个叫做刘岩的学生。
  这个刘岩是谁呢?他也不算是什么无名小卒。科举制之后座师关系取代了家族传承,此人乃是元嘉元年的进士,当时的主考官就是崔景深,说起来刘岩算是崔景深的学生,所以自然是崔派嫡系了。他自己也时常用自己和皇帝师出同门夸耀。
  不过崔景深主持科举取士之后,这样的学生实在太多了,只有楚昭才能算是亲传,其他的连外门弟子都算不上。这个刘岩现在虽然是户部侍郎,但也够不上和崔景深以及陈参相提并论。他最出名的地方,乃是在元嘉三年仲春时节,担任了担任了徐斨所领西征军督军一职。
  那时节刘岩初上任不久,正好碰到犬戎内部爆发大规模混战,名将李卫国立即决定率部深入草原,伺机攻打犬戎王庭,这一战最后大获全胜。刘岩是崔景深的得意门生,乃是文官一系的代表,作为督军自然功劳不小,只是不知为何,却与李卫国成了死仇。李卫国见他一次打一次,并且扬言迟早要搞死刘岩……以及崔景深。看在崔景深和黑骑军嫡系的面子上,楚昭年初的时候,不得不同意把李卫国派去镇守陇西。
  总而言之,刘岩算不上什么大人物,顶多是崔景深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楚昭遥遥头,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看到这个刘岩就厌恶。说起来也是一个文武数据都上了六十五的臣子,或许是因为此人清廉值太低吧。作为一个穿越者,楚昭对清官有天然的好感。
  御阶下,张庭已经念完了他的奏折,正在砰砰砰地磕头,请皇上对崔景深等人“立即罢斥,明正典刑”。
  楚昭不甚在意地挥挥手,并不打算按照崔景深的意思将张庭罢官,反而考虑把张庭这个刺儿头先调去世家势力盘根错节的江南。垃圾其实是放错了位置的资源——
  听张庭折子里的意思,主要目的是参倒权倾朝野的崔景深,且又认为崔景深身为世家子弟,有徇私的嫌疑,要求换一个寒门出身的人主持变法工作。比如林轩,比如方子安,他自己也很愿意为陛下为大楚聊尽绵薄之力。也就是说,此人对于变法的态度,反倒不是阻止,而是认为力度不够大,推进得不够快。
  张庭虽然名声在外,也的确清廉,但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能力不行。整天只知道关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要么如何节约办公用纸,要么清查手下有没有人拿回扣,要么就整天在田间地头视察看有没有豪强兼并土地。只要是他审的案子,一定是穷人胜,富人输。这当然说明他有不惧权贵的公正之心,但也说明他骨子里有一种强烈的仇富心理。
  作为地方官,你想的应该是如何让辖内百姓共同致富,可张庭就像一个江湖侠客,只干杀富济贫的事儿。所以他到哪儿上任,当地的世家豪族就紧闭大门,连富裕的商户也不敢私下做点什么你知我知的交易。
  这种人,用来做刀就最合适了。
  在犬戎南下,陇西豪族和都城世家乱斗的时候,南方豪强的地产、财物一直没有受到任何触动,实力依旧非常强大。江南太湖一代,以顾,朱二姓为首,吴兴一带,最强盛的则是沈,丘诸族。而且这些南方豪强都是天师道的狂热信徒,楚昭很担心这群人和都城某些反对势力联合起来分裂国家。把张庭这样的人派去恶心一下南方的世家,到是一举两得的妙事。
  不过在下决心之前,为着崔师父的面子计,还是该先问问这位首辅大人的意思。
  “崔相有什么要说的吗?”
  崔景深并没有因为张庭毫不客气的弹劾折子生气,听楚昭问询,反而温柔地笑了起来,只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这一番从容气度,倒把脸红脖子粗的张庭衬得有些不堪。
  在一旁的刘岩,刚才听见这奏折中捎带了自己,也是吃了一惊,可是他看崔景深这么坦然,也不能装熊啊,更意识到这是一个讨好座师的好时机,于是立即跳出来反参了张庭一本,说他“为政苛猛”“嫉贤妒能”。
  虽然楚昭下意识不喜欢这个刘岩,却也得承认他作为一条走狗是很合格的——
  张庭这个人也算是奇葩了。他和同僚和下属的关系都处不好,因为他有个毛病,就是从来不会说自己下属的好话。在他手下的县丞,每年考评都是良等以下,美其名曰严格要求,但是却人为给下属升迁制造障碍。而且不分场合给下属难堪,想骂就骂,半点面子都不给。所以刘岩的回击倒也算得上反应快,说的也是实话,只是并不算切中肯綮。
  果然,张庭丝毫不见畏惧之色:“二位大人,我张庭本来就是有名的强项令,今日冒犯二位相爷,罪责不轻。不过公道自在人心。”说着他又转向刘岩,骂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当年因你贪污军资,瀚海一战害死了大将军,若不是崔景深护着你,只怕黑骑军早砍了你十七八回。”
  楚昭只觉脑袋一疼,有些迷迷怔怔地想着:大将军……大将军是谁?
  被系统篡改过的记忆终究是圆满无缺的,楚昭很快回忆起这是自己极为信任地部下,被派去镇守陇西,在犬戎的混战中孤军深入,却因为后勤线拉得太长,终究埋骨大漠,其副将李卫国带回了他的头盔和左贤王的头颅。据苏溪说名将的头盔有镇邪的作用,所以现在还放在楚昭卧室里。
  陈参原本木木呆呆地平视前方,就算被刘岩点名也不为所动,听了张庭提到大将军,却像突然活过来一样。
  他身为尚书仆射,虽然在南书房建立之后,手中实权减少很多,一举一动都受皇帝及其秘书班子的辖制,甚至当年比他地位低的方子安都率先进入了南书房,这几年一直有传闻陛下是打算遏制外戚,甚或去母留子。陈参一直表现得非常识相,不与崔景深争锋,还主动疏远了所有的朝臣,而这一切都只是明面上的,事实只是因为陈参暗地里已经接掌了未尝楼。其受楚昭倚重的程度比之崔景深也不遑多让。
  因为看不惯崔景深平素为人,陈参本来不打算掺和此事,此时却抬头看了御阶上扶着头神色迷茫的少年天子一眼,然后突然做了一个手势,最末就有一个不起眼的小臣突然出列,上本弹劾张庭,说他宠妾灭妻,逼死了自己的正妻。
  听了半天无聊的掐架,突然来了一点内宅八卦,楚昭不过一介凡人,也不能免俗地起了八卦之心,莫名低落的情绪也高昂起来,很感兴趣地问道:“哦,覃宏,这是怎么回事?”
  那小臣不过从六品,上朝都站在殿外,也就是几年前的殿试见过皇帝一面,再没想到陛下居然知道自己名字,当下忍不住热泪盈眶,赶忙低下头擦眼睛。
  这覃宏颇有些讲故事的天赋,当下便绘声绘色地讲这张庭一家子的奇葩事。
  却说这张庭乃是个大孝子,非常孝顺母亲,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到了什么地步呢?张庭三四十岁的时候,还跟母亲睡在一个屋里。一旦他的老婆跟母亲有矛盾,他就无条件地休妻。第一个老婆上吊死了,第二个灰头土脸地被休掉了,到了第三个老婆更不得了,被张庭一家子为了嫁妆给害死了。
  张庭再没想到这些人会把家中私事于此时掰扯开,气得脸色煞白,大骂覃宏血口喷人。只说自己和母亲同住,乃是因为他从不接受贿赂。只靠公务员那点工资当然就不够用了,所以家里房子很破,不得不与母亲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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