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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部分

盛世重生之苓娘传-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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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我会帮你。”华苓平平静静地说。
    她不能看着大丹是由这样一个享乐主义者执鞭驱驰,特别是,在她的丈夫干着这样一份高危险性的工作的时候。
    她需要得到保证,以后与卫羿在边地的生活是愉快的,不能有太多战乱骚扰。那么,就必须要把来自中心的威胁降到最低。大丹朝不能倒,它必须一直平稳发展下去。
    她从不喜欢把主动权交给别人,为了确保能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她一定会竭尽全力。
    大郎的心已经被华苓说动了。
    ……
    “将军大人、军师大人,前方探子在五十里内并未发现大丹兵马!”
    哨探快步走进营帐,跪倒在朴南明、朴解摩跟前,高声回报。
    朴南明是个身长体壮的八尺大汉,面皮白皙,但蓄了满面的胡须,很是威武。他腰佩宽刀,背后还随身背着弓箭,随时预备着发出攻击,身上有凛凛煞气。
    朴南明听得此报,惊疑不定,粗声问坐在他下首的朴解摩道:“解摩军师,你看大丹人这是作的甚妖?你不是说,在江边,大丹人还留了五千多人在此等着伏击我们?往前再过四十里就到江边,过了江,我等就回到本国。如今天寒地冻,大丹人不可能发兵攻打,这个冬天,我等可以安心休养生息。等来年开春,他们大丹的京城爆发动乱,也就越发是无暇顾及我新罗,我国便可以发展壮大。”
    “我便是如此说。”朴解摩细细思索了一阵,微微笑了起来。他是如此俊秀清朗、气度怡然的一个男人,即使没有了左臂,依然只需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就能叫人信服。他道:“对面这股兵马的长官是卫羿,此人性情我十分清楚。他为人悍勇,也十分热血,十分自信。他绝不愿轻易放我等归国,定然是依照心目中所认定的,我等兵马将渡河的地点布了防。只是他还是想差了,我等照原路,从砾滩营地横渡,正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妙哉,妙哉,解摩军师当真是神机妙算,是将大丹那些个猪豚一样愚蠢的将领算尽了!”朴南明哈哈大笑,“如此,宜早不宜迟,便命大军立即启程赶往河边,渡河回国罢。——解摩军师,不不,论起来你是我血脉至亲的堂弟,容我呼你解摩弟罢,等我们回了国,这趟差事顺利交了,我定然为你奏请朝廷,加官进爵,你至少值得一个三品大员的名号。”
    “你在大丹的那些个牵绊都扔了罢,我是听说你在大丹还娶了妻?大丹女子那里及得上我新罗世族女子高贵,回头尘埃落定了,我亲自为你选一门良妻,再赠你十名美妾!解摩弟是还如此年轻,正该妻妾成群。”
    “那就先多谢了。”朴解摩含笑道。
    朴南明狠狠地将朴解摩的脸看了几眼,他毕竟是王族子弟,略有耳闻说,这个朴解摩的脸是被天神修整过,才会如此俊美。也是因此,朴解摩在大丹的任务也才能如此顺利完成。
    此人的一举一动看上去都是如此完美,因为太过完美,反而叫人觉得有些惊悚,似是整个人都套在面具里,叫人不愿接近。
    七千新罗兵马携带着大量从辽城州搜刮的粮米、金银珠宝、刀剑等物。欢欢喜喜地越过鸭绿水,一路往南。
    在大丹境内的时候,有朴解摩的神机妙算在,新罗人一直在与大丹军队捉迷藏似的移动着,从来未曾与大丹的大部队正面对上,是以也极好地保持了元气。人手折损了两千,也都是必要的,这点付出换回来了大量的粮米。
    是以进入了本国境内之后,新罗人已经放松了许多,甚至有军士高声唱起了家乡的歌谣。
    新罗多山,山路偏狭,只能容一辆车经过而已,是以新罗人往回运送资源的队伍就被拉得极长。
    大雪飘飞。
    忽然,一支长箭从覆满了雪的矮山上射下,将队伍中一名驱赶着马车的老兵士射杀,拉车的老马受惊,高高撅起了蹄子,又将前方的一名兵士踏倒在地。惊马的马蹄子踏下是能将人肠子都踩出来的,那兵士猝不及防,被马儿一踏,当即晕死过去。
    但一匹马儿受惊,已经不能再引起新罗人的注意了,越来越多的、密密麻麻的长箭从道路两侧的山上射下,仅仅一波攻击,就取走了过百性命,几波齐射,进入了这段山路的新罗军士几乎全数身死!
    “杀!”“杀!”“杀!”

  ☆、第171章 羊肠道一役

171
    新罗人的兵马越过鸭绿水后,原本也如他们在北岸那般,有许多条道路可行。但若是考虑到新罗人从大丹境内搜刮了许多细软粮食;这些定然要往南运进新罗人的都城;位于半岛西岸的熊津去的话,新罗兵马能选的路途就只剩下了两条。
    越过鸭绿水以后;新罗人的警惕性只会大大下降,这就是大丹的机会。
    两条路其中偏东的一条,要从不少山岭之间经过;道路格外曲折起伏,不适宜运送大批物资;也能排除;是以卫羿最后是将埋伏点选在了偏西的路线上。考察了整两日,遣出数百人进行探查,才最终定下了埋伏位置;又花了大力气布置,将队伍数千人安置在路途两侧的矮山上,伪装起来。
    大雪飘飞的天气是寒冷的;但它也有一个极大的好处,不论是什么样可疑的痕迹,只要下上一个时辰的大雪,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大丹军士的箭雨齐射之下,哀嚎遍野,几波弓箭齐射,卫羿麾下人马收走了至少五百性命。
    队伍已经经过了鸭绿水,在新罗人的心里,这不啻于已经远离了战争的所有可能,胜利班师回朝、队伍满载粮食珍宝,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千人中恐怕没有一个会真正打起精神来,再去警惕路途上的危险。
    在这样的心态下,新罗人骤然遇袭的反应,在卫羿眼中不过是一盘散沙。若非自己的手下因为在寒冷的环境中战力同样有所降低,他甚至有把握,在这条死亡山道上将这批敌人尽数吞下!
    “都尉,新罗狗贼的首领果然不在那主将车驾中!队伍前方敌军在后退,他们在尝试组织反击!”黄斗瞭望着曲折的山道后头,高声报告道。
    “是时候了!”两侧最高的一座矮坡之上,卫羿扔下用来伪装的、落满了雪的树杈,拔剑出鞘,高高举起,朗声道:
    “释放信令烟火!全体都有,下冲!弟兄们,今日此是我等猎场!想要富贵的,想要荣耀的,去罢!”
    “冲!”“冲!”“冲!”
    “杀!”“杀!”“杀!”
    卫羿身有内力,声音极其响亮。他所在的位置又高,声音在山道上传出了老远。又有卫旺等人连续点燃三四枚信令烟火,特制的红黑色烟火高升上天空,带出了让人耳膜发痛的尖啸,传出了极远极远之外,而后在空中炸成了无数微尘。
    为了在埋伏的第一波攻击中杀死最多的新罗人,卫羿将三千余人是布置在了近三里长的一段山路的两侧,战线拉得极长。
    原本这样长的埋伏线并不好控制,但这批大丹军士便如同卫羿自身的臂膀,多年训练,是极为可靠的精锐人马,信令一出,按照既定的命令,两侧埋伏的所有军士是都利剑出鞘,往矮坡下的山道冲杀!
    “冲!”“冲!”“冲!”
    “杀!”“杀!”“杀!”
    大丹军士冲锋的呼喊汇聚成了一股极大的、慑人的声浪,大丹军士冲锋的脚步踏得地动山摇!
    ——
    当箭雨骤然从毫无异状的矮坡上射下,后面的队伍之中惨呼之声此起彼伏之时,朴解摩脸色惨变。
    他们这些高级将领在队伍前半段,已经过了埋伏范围。若不是朴解摩深知兵不厌诈的道理,力劝将领们伪装出假的主将车驾,真身则隐在前方的话,就这一波箭雨,朴南明或者他自己就很可能身死!
    将领们身边的亲兵是这七千余人之中最精锐的一部分,并未混乱慌张。但已经有许多惊惶的士兵从后方亡命一般往前面奔逃,慌不择路,哭嚎不止,甚至有慌不择路往主将朴南明的马车上撞的。
    朴解摩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失误。在往前的相处之中,卫羿此人给他留下的印象是爱恶分明、极其忠诚于大丹,心性直率。这种人,他一眼就能看透。这种不善言辞、一心只追求武艺的人,若不是生为卫家子,怎可能在年纪轻轻的二十来岁爬到如此高位上。
    至于卫羿身边黄斗、卫旺、朱谦潮等人,虽然也都各有能力,但以他多日观察,这些人都不过有些小才罢了,不成气候。
    再加上如今连日大雪纷飞,十丈以外都看不清,山道上积雪都已经近尺厚,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卫羿到底是如何布置下的埋伏,如何让他的兵马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了战力?
    “此人竟有如此计谋!”朴解摩心中震惊。
    他心中对卫羿的畏惧隐隐又增加了些,左边断臂的伤口隐隐作疼。当时夜深,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卫羿一刀掷出,是几乎劈断了他左手小臂的骨头。他在冰冷的鸭绿水中漂流了数十里才寻到了机会上岸,断臂泡在水中太久,已经再无接续的可能。
    这股畏惧,让朴解摩隐隐不愿正面与卫羿对上,但他也知道目前最紧急的是阻止士兵溃散,组织反击,是以立即朝朴南明道:
    “将军!如今事态紧急,我等应当速速收拢士兵!敌军埋伏在两边山坡上,若是教他们挟下冲之势攻击,我方士兵怕是无法抵挡!”
    朴南明一掌将朴解摩打得飞出了马车,愤怒地喝道:“贱人!你不是说大丹人是埋伏在下游,不可能追击我等?!如今这是什么?你是不是早就背叛了我新罗,是早就打算好了,要在这里将我军尽数坑害!”
    朴解摩的左臂是被齐肘切断,距离受伤之时不过是短短两月,他其实并未完全恢复。缺了一臂,自然难以保持平衡。整个人重重砸在地上,他胸中一阵气血翻涌,嘴角涌出了血丝,立时就受了不轻不重的内伤。
    被大队人马踏过的雪地已经不复白雪覆盖时的洁净,泥泞且脏乱,朴解摩身上的衣裳很快被泥水湿了大半,狼狈不堪。
    他以仅剩的右臂撑着自己坐直身,神色镇定地昂起了头,也不去抹拭嘴边血迹,冷冷地道:“如今情势如此危急,将军不快快收拢军队,组织反击,还有心思责备于我?如今最要紧的,是尽量保存实力,摸清楚敌军有多少人,还有什么后手!此事确实是我料错,事后不论如何论罚都是应该的,但将军若是纠缠于此,是本末倒置了!”
    毕竟是那样一个面貌俊朗的男人,虽然形容狼狈,但依然没有人胆敢小瞧他,朴南明麾下其他将领是都劝主将镇静,如今将敌军杀散才是正经。
    “朴解摩,你好,你很好!误判军机,你是犯下了大错,坑害我新罗子民!军功你是不必再盼了,待此次事了,你就等着我王的审判罢!”
    朴南明怒声咆哮,猛地跳到了马车顶上,声嘶力竭地朝他的士兵们下令:“后退!后退!后军作前军,前军作后军,队伍往后退!盾手举盾抵挡箭雨,向前冲,其余寻物掩藏!弓手向山上齐射!向山上齐射!齐射!”
    ——
    卫羿手中握刀,站得笔直,如同一株矗立的青松,劲风吹不倒,急雪压不弯。他未曾亲身参与战斗,依然站在阵列最后方视野最广的矮山顶上,注意战事进展。
    山道上两军拼斗不息,原本覆雪的洁净景色,已经慢慢成为了一片混杂了雪水和血水的泥泞,尸横遍野。
    大丹的兵马毕竟作了多时的准备,出其不意,自上而下冲锋优势极大,所以虽然人数略少,却所向披靡,很快杀得新罗人溃不成军。
    但新罗人还是很快地重新组织了起来,进入了埋伏段的残存人马尽量寻找遮蔽,携有弓弩等远程攻击器械的尽力反击,而队伍后半段的远程弓弩手,则是迅速调往前方压制敌军,近战的枪兵剑手紧随其后掩上,章程法度都有,慢慢止住了溃颓之势。
    卫羿道:“新罗人这岁集结来的近万兵马倒也都算得上精锐。若是两军于平地上交锋,我等人数少了一半,未必能如此顺利。”
    “我方形势如此有利,也还是叫他们在一柱香内收拢了残兵。”立在卫羿身边,朱谦潮也是有些心惊。
    但朱谦潮的情绪是极其振奋的:“我等耗费足足两日时间布置埋伏,让将士们在冰天雪地里硬熬了近两个时辰,是值得的!先是一波箭雨,再是自上而下一波冲锋,就这两拨,我方已经杀敌千余!至今已经怕是已经破两千!”
    “我等吃不下这许多人。”卫羿道:“再追一波,杀散了敌军便鸣金收兵。”
    要放这团肥肉离开,朱谦潮有些不愿,但也知道卫羿的选择是正确的。虽然如今他们这方情势大好,但在冰天雪地之中熬了足两个时辰,人马都有些元气不足了,不能久战。更何况,敌方怎么说都还有近五千人,时间拖的越长,敌军就有越多的时间组织反击,这般对耗下去,他们这方的耗损也会迅速增加。如今他们要做的,是在尽量保住元气的同时,尽力杀伤新罗敌军。
    “剩下的,就留待来年开春再行收剿罢!”
    ——
    随着战事进展,在朴南明的指挥下投进后方的人马在以极快的速度折损,朴南明麾下的将领都焦急了:“将军,将军!我等抵挡不住!这山道狭窄,太难挪转了!大军不若先撤往前方修整,再行反击,十里以外便有一处平坦宽敞地带!”
    但也有的是更担心带回来的宝贝的,反驳道:“若是我等此时撤了,队伍后面那些宝贝如何是好!都是我等辛辛苦苦带回的战利品,若是就此撤了,岂不是渣都得不回来了!”
    朴南明有些犹豫不决,朴解摩却是走到了将领最前,高声道:“金偏将说得有理!此时如何撤?如何能撤?若是我等此时撤了,是将我等在大丹忙活许久的成果又还给了大丹人!须知一鼓作气,再而歇,三而竭,你们细想想,他大丹人是埋伏在雪地里,如此寒冷,埋伏时又不能挪动,他们其实已经冻得半僵了!他们不过是占了一点地利!我等兵马依然比敌军多,惧他个甚!正该拼死反击,将大丹人杀得溃败,才能保住我新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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