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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yingzhuanqinglj-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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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药过去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余晓亮像是每一个从睡梦中苏醒的清晨一样,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如果不是鼻息间尽是医院里消毒水的刺鼻味道,他几乎会恍惚的以为自己正躺在他柔软的席梦思床垫上,等待余丹急三火四的来叫早。

“鱼蛋,我饿了。”余晓亮觉得自己的肚子正叽里咕噜的叫着。

“刀口疼不疼?”余丹正在吃一碗刚泡好的热气腾腾的泡面,她半眯着眼睛,说话含混不清。

“不疼,但是我饿,我也要吃面。”言罢余晓亮可怜兮兮的张开嘴巴等着余丹喂。

余丹白了儿子一眼,将泡面碗拿开了一些,说道:“你要空腹,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

“我不干!欺负人!饿死我了!我不干!”余晓亮一听不让吃东西还不让喝水,立时恼了,开始不管不顾的撒起泼来。

“再吆喝!”余丹把碗往床头柜上一搁,腾出手来结结实实的敲了余晓亮的脑袋一下,“医生说了,你现在吃东西,整个肠子就会全烂掉!别以为我吓唬你!”余丹眼睛一瞪,装模作样的说道。

余晓亮闻着床头柜上剩下的半碗泡面所散发的香味,觉得死的心都有了,如果放在平时,这碗泡面他肯定瞄都不瞄一眼,可是现在他饿的前胸贴后背,早已经慌不择路饥不择食,“卡宝呢?”他有气无力的问道。

“上班去了,你这突然一病,折腾的她一晚上没睡,今天又要上一天班。晚上卡宝来的时候记得跟她说谢谢,听到没?”

“跟卡宝又不用这么见外”余晓亮扁了扁嘴巴。

急性阑尾炎并不是什么大病,但是住院的这一个星期的血泪史却远比手术的过程更为难熬。

首先是不能吃东西,仅此一条就基本上要了余晓亮的小命。他原本是个很挑嘴的孩子,对事物的种类和口味要求很高,但是随着那种百爪挠心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他的要求已经直线下降到负值。

“鱼蛋,我好想念你包的茴香饺子啊”“现在就算让我吃牛肉芹菜馅的我也认了”“求求你了哪怕给我个韭菜馅的饺子也好啊”

余丹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叹了口气,“我真想把你说的这些话录下来,将来再敢跟我说不吃这个不吃那个就放给你听。”

第二件让余晓亮崩溃的事情就是必须无休止的下床走动。为了防止肠粘连,哪怕刀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也必须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一开始,余晓亮赖在床上不动,余丹和唐卡也心疼他,不舍得紧逼,后来被巡房的江容止发现了,一直和颜悦色的江医生瞬间拉下脸来,一点情面不留,直接把余晓亮从床上拎了起来,盯着他从门口到窗边,来来回回走了三趟,这才放心的离去。

第三件崩溃的事是打针。由于不能进食,所有的营养都要靠输液提供,晓亮的手背像蜂窝煤一样布满了针孔,最后手上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血管了,只能打脚。

“鱼蛋!我的脚肿了!”余晓亮指着自己正扎着吊针的左脚,兴奋的说道,“你看,一只脚肥,一只脚瘦,像不像一个猪八戒一个孙悟空?”

“这孩子倒真会苦中作乐。”正在换药的小护士笑眯眯的说道。

“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余丹莞尔。

一个星期后,到了晓亮出院的日子,他掀开衣服,平躺在床上,江容止正弯下腰来,细心的帮他拆线。

“我能吃茴香饺子了吗?”余晓亮仰着脸,笑眯眯的问道。终于熬到了出院,这一个星期简直让他生不如死。

“可以了。”江容止说。

“江医生,这次真是麻烦你了。”余丹轻声说到。

“余丹,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叫我江叔叔好了。”江容止将剪刀和镊子放进托盘,直起腰来,微微一笑,“对了,修远今天下午到青岛,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你们也很多年没见了吧?”

余丹的脸色在听到江修远的名字的时候瞬时变的惨白,她的手一抖,手里拿着的钥匙哗啦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第五章 狭路

江容止在一家叫蜀香园的川菜馆订了位置,他提前开车接余丹和余晓亮到了那里,接着驱车去机场接江修远。江容止一离开,复原能力超强的余晓亮就坐不住了,他在前庭装满各种观赏鱼类的鱼缸那边左晃右晃,伸出指头,用指腹在鱼缸壁上滑来滑去,鱼儿以为有人来喂食,从鱼缸的四面向手指的方向聚拢过来。

“鱼蛋!你看这些鱼!像不像瞎子!”余晓亮玩的很开心,扯着嗓门喊道。

余丹失魂落魄的坐在座位上,对儿子的召唤充耳不闻。江容止盛情难却,再加上她一时犹豫,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江容止拉上了车前来吃这顿饭。

她怎么会同意?怎么能同意?此时,她早就悔的肠子都青了。

手足无措的时候,她拨通了唐卡的电话,声音颤抖,冷汗直冒:“唐卡,怎么办,我想逃跑”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人家江医生有你的电话和地址,你跑的了这次跑不了下次。”唐卡安慰道,“鱼蛋,其实我早就觉得,逃避不是办法,你都带着晓亮逃了8年了,有些事,总归是要面对的。”

“可是,可是,可是,怎么面对啊!”余丹觉得自己就快哭了。

“你都有胆量18岁离家出走把孩子生下来独自养大了,难道没胆量把你的劳动成果拿给孩子他爸看看?”

余丹彻底无语了。

“你听我说,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去厕所,洗把脸,补补妆,容光焕发,保持微笑,见到江修远的时候千万别怯场,别吓的尿裤子,腰板挺直点,拿出我们女人的气势出来,听到没有!”

沟通无能,鸡同鸭讲,满头黑线的余丹直接挂断了电话。

余丹将洗手间的大门反锁,撩了很多凉水在脸上,总算让混沌的大脑略微清醒了一些。

她依照唐卡的建议,拿出粉底眼线笔和唇膏,在脸上补了淡淡的一层妆,再仔细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除了脸色略微苍白了些,比起方才的失魂落魄果然精神了很多。

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镜子里自己的脸庞,和8年前她离开北京的时候多了一丝成熟少了些许稚气。

时光和青春都是不可逆的东西,在8年前的那个冬夜,她义无反顾的选择留下晓亮独自离开的那刻起,无疑就已经彻底将她的青春丢到了现实的火里,它们被她亲手烧成灰,化成烟,自此飘荡远去,无处可寻。

4岁的余丹和6岁的江修远的相识颇具有戏剧性。用江修远的话来说,这真是一个灾难的开始。

彼时余家和江家刚刚成为邻居,余家住在4楼,江家住在3楼。余丹从小身体就不太好,经常犯些头疼脑热的毛病,余福久是中医,从来不许女儿去医院吃西药打吊针,总是开些苦的难以下咽的中药汤强逼余丹喝下去。余丹拗不过爸爸,一腔怨气只能憋在肚子里无处发泄。

有一次,余福久又熬了一碗黢黑恶臭的中药汤,用瓷碗盛着,摆到了余丹面前。余丹的小脸因为高烧而有些浮肿,两颊有两朵病态的酡红,她闻着这股令人作呕的中药味就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的仿佛要炸开了。余福久急着出诊,没有看着余丹喝下去就急急忙忙离开了。

余丹端起药碗,捏着鼻子,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张开嘴巴,最后,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拉开窗户,把汤药倒了下去。

修玲正在家里洗衣服,厕所里洗衣机正轰隆轰隆的运转着,阳台的横栏上正挂着一排刚洗干的衬衫T恤,像旗帜一般迎风招展。

江修远从小就很懂事,再加上修玲教子严格,断不会像一般家庭让独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修玲洗好的衣服都是江修远一件一件的晾起来的。他踩着小板凳,拼命伸长手臂将衣服挂到横栏上,突然觉得头顶一烫,一些湿乎乎的液体沿着脸颊就这么滚了下来。

疼归疼,江修远却没喊没叫,他抬起头,只看到一只稚嫩的小手,手里拿着一个白瓷药碗,抖了抖,仿佛要确定倒的是否干净。

然后,残留的几滴汤药就这么径直滴到了可怜的小修远的眼睛里。

小修远眼睛一痛,下意识的用手去捂,这一折腾脚下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便从小板凳上稀里哗啦的摔了下来,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刚才还准备挂在横栏上的衣服被摔倒前的修远一松手,就这么掉到了楼下的——

下水沟里。

愤怒的修玲带着儿子找到楼上的时候余福久还没回家,余丹踩着小板凳通过猫眼看着里面有些变型的陌生的阿姨和小男孩,将嘴巴贴近铁门,“我爸爸说,陌生人来敲门,不给开。”

“废话少说!我儿子都烫成这样了!你们家今天必须给出一个说法!”修玲必然大怒起来,脾气犹如火山爆发,完全不顾门那边只是一个4岁的小女孩。

修玲的“废话少说”四个字吼的字正腔圆,又拥有犹如爆破般的力道,余丹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左晃右晃,也从板凳上掉了下来。

门外的修玲和江修远只听到噗通一声,紧接着就传来了一个女生的嚎啕大哭。

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事情的结局和开端一样让人始料未及。

回到家后知晓事情始末的余福久为了应付找上门来的邻居,当着修玲和江修远的面把余丹大骂了一顿。修玲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挂着泪、像粉团一样可爱的小女孩的时候,母爱却骤然爆发,怒气全消。

这种母爱,在知道余丹竟然是自己的大学同学的遗孤的时候,简直达到了峰值。

修玲说,这是缘分。她从见到余丹第一面,就觉得喜欢,她从怀孕的时候就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生个女孩,将来可以给她梳妆打扮,可以带她逛街买衣服,可以搂着她讲知心话,可惜天不遂人愿,打她肚子里横空出世的偏偏是这个世界上最别扭内向的江修远。

从回忆里回过神来,余丹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平心而论,无论结局如何,其实她和江修远并肩走过的那十几年时光中的大多数还是很美好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比起成人后太多的欲望与欺骗要单纯的多。他给过自己那么多回忆和感情,充沛到足够她抱着他们回忆一辈子,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她走出洗手间,却到处找不到儿子的影子。

男孩子果然不让人省心,皮的要死,一刻不盯着就恨不得上房揭瓦。余丹慨叹。

“鱼蛋!来跟米老鼠照相!”

余丹循声望去,看见余晓亮一脸兴奋,红光满面,身边站着一个真人扮演的米老鼠,穿着厚重的衣服,头上带着大大的米老鼠头罩,将整个脑袋罩的严严实实,大概是因为衣服很沉,那人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步履维艰。

“余!晓!亮!”余丹大迈步的走上前去,一把揪住余晓亮,“不能这么不懂事!”她低喝到。

“没想到你的新花样打动不了我,竟然打动了这个小朋友。”一旁走来一位身材高挑戴着墨镜的美女,她掩嘴偷笑,拍了拍米老鼠的肩膀,“你就和小朋友照张相吧,我有相机。”

余晓亮可怜兮兮的扯了扯余丹的胳膊。

余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正准备退后,把地方留给米老鼠和儿子,没想到米老鼠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到不容她缩手。

“鱼蛋,一起照!”余晓亮蹦到米老鼠和余丹的中间。

美女掏出相机,莞尔一笑,“来,孩子妈妈,笑一个!”

余丹笑容僵硬,身不由己的被米老鼠半揽入怀,她的手在不动声色的拼命挣扎着,却无奈怎么也挣扎不过对方的蛮力。

“perfect!”美女摘下墨镜,露出妩媚精致的眉眼。

她记下了余丹的邮箱,允诺今晚就会把照片发到她的邮箱里,紧接看了一眼腕表,面露难色,扭头对身后的米老鼠说,“陆非,我等下还有工作,你送我去Daisy那做造型吧。”

余丹觉得自己一天之内受到的刺激有些多的过分了。她一把搂过余晓亮,像是活见鬼一样盯着那个憨态可掬的米老鼠。

lufei,这不是一个少见的名字,可以是路或者陆,也可以是非或者飞,不会这么巧,一定不会。

虽然自己安慰着自己,但是余丹的心跳却突突的已经变了速。

米老鼠摘下面罩,甩了甩满头满脸的汗水。这种面罩很厚,完全不透气,带上几分钟免不了要大汗淋漓。

浓眉斜飞入鬓,桃花眼,鼻梁高挺,嘴唇很薄,笑起来有些邪气。

“鱼蛋,好久不见。”陆非微笑。

“余丹,晓亮,你们怎么不去座位上等?”

余丹的身后传来江容止的声音。

她回过头去,在逆光中,她的眼前只剩下那个高大清瘦的身影。

眼睛细长,目光平静,脸上是一片没有表情的空白。和八年前相比丝毫没变。

她下意识的抱紧了偎在自己身侧的晓亮。

陆非和江修远在看到彼此之后,目光逐渐冷却。而余丹站在他们中间,感到自己仿佛正在被往日的时光一刀一刀凌迟成碎片。

绝望没顶,她忘记了呼吸,只有余晓亮,是她唯一的依靠。

第六章 饭局

“陆非,我赶时间。”美女无奈的苦笑着,试图打破莫名僵化了的气氛。

陆非回过神来,摸了摸余丹的脑袋,余丹感觉鸡皮疙瘩正沿着自己的头皮蔓延到全身,她本能的后退了一步,不露声色的拉开彼此的距离,有些戒备的问道,“怎么了?”

“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

余丹从包里拿出手机,递到了陆非面前。陆非接过电话,噼里啪啦的按了几下,过了一会儿,米老鼠的上衣口袋里便传来了嗡嗡的震动声。

“我找电话。谢谢。”陆非坏笑着将手机还给余丹。

余丹心知上当,没好气的白了陆非一眼。

“鱼蛋,今天我有事先走一步了,我们以后再联系,你儿子很可爱。”陆非摸了摸余晓亮毛茸茸的脑袋。

江容止带着嘴挑的余晓亮去大厅点菜,包房里只剩下余丹和江修远两个人。余丹浑身僵硬的坐在那,尴尬的不知如何自处,江修远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喝着青岛特产的崂山绿,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现在是医生了吧?”余丹小心翼翼的挑起一个无害的话题。

“嗯。”江修远放下茶杯,“你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没什么常性,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现在在医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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