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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唐朝公务员-第192部分

小说: 唐朝公务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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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一圈又一圈,唐成最终只能废然一叹,“凌意,商贾贸易

不要再想了,至少从眼下来看咱们不仅是插不上手,T插手”。

说出这番话时,唐成真是又恨又不甘心,自打当日在山南东道道衙里从于东军的那份山川地理图上看清楚龙门县的位置之后,三千里的行程中他想的最多的就是借助龙门特殊的地理位置发展商贾贸易,这原是他预定的施政核心,本想着只等想办法解决了奚人的问题,实地考察了县内通往草原的道路状况后就开始着手修路,铺展贸易的,孰料今天却从来福口中得知了这么个消息。数月的憧憬与思虑瞬间毁于一旦,怎不令人恨而不甘?

没有了商贾贸易这条路走,即便是解决了奚人的问题,如此贫瘠的龙门县又该从那儿打开局面?

“大官人,属下还打探到一个消息”,说话的自然是来福。

唐成被他刚才那个消息撩拨的欲仙欲死,此时心情实难平静,闻言恨恨声道:“说”。

“我往白阳镇的时候听说了一个消息,广边军中许多军士的家人在关中生存艰难,距离亲人又远,遂有意迁来州,贾子兴为了此事已经跑了两趟刺史府,目前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进展”。

“嗯?”,听来福说完,焦躁的唐成渐渐停住了脚步,疑惑问道:“竟然此事?”。

广边军的家人竟然要迁往边境之地的州!这消息乍听之下真是匪夷所思,也正因为如此,来福当日听到这个消息后相关的一切就份外留心,现在可算是派上了用场,“我最开始听到的时候也觉得不可能,因就仔细打问过原委。其实不止是本朝,前朝里历来边患最重的地方就是在东北”。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这是唐代边塞诗大家高适的代表作《燕歌行》开篇之句,讲的是开元年间边镇大将张守珪“隐其败状而妄奏克获之功”的事情。唐人作诗素好以汉代唐,诗中虽言汉,说的其实就是唐朝当下的事情。而“汉家烟尘在东北”点明的就是唐代边防的现状,因为东北边疆少数民族最多且并无统一政权,是以东北边境上最易生乱,这一点唐成后世里在课堂上也听老师讲过。

见唐成点头,来福话语不断的接着道:“正因为东北边患既多又重,所以自从国朝初年起驻守此地的边军选的就是最精锐之师,这些人的家乡几乎都是在关中”。

关中就是指长安所在的关中平原,最是膏腴之地,当初李唐打下江山之后实行府兵制,其中在给立功最大的精锐之师们授田时就分在这块地方,这个唐成倒是知道,只是如此以来他就更想不明白了,“关中膏腴,那些个军士的家人又怎会舍得搬来此地?”。

“关中是好地方,可是那块儿田地太少啊”,自打跟了唐成之后,来福还真是很少看到唐成迷惑犯糊涂的样子,此时终于见到这景象,脸上虽然还绷着,心底其实早忍不住笑出声来,“从太宗爷爷朝到现在,要说天下人口增长最快,授田最少的地方就是关中,听白阳镇上那些个军士们说,关中要是一赶上灾年,就连皇帝也得往东都趁食”。

来福嘴里蹦出的这么个新鲜词儿唐成后世里在史书中看过,也有另一种说法叫“就食”,说起来唐朝的关中就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北京和上海,地方太好,所以极容易在狭小的区域内集中大量的人口,这时候的农业生产与运输能力又远远无法与后世相比,结果就是一遇灾荒之后,面积并不大的关中地区粮食供应就接济不上了,到这个时候皇帝就带着宫人及大臣往东都洛阳趁食,从高宗朝开始这样的事情就发生过,前朝就更不用说了,则天武后之所以几度欲迁都洛阳,除了个人喜好之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出于保障都城粮食安全的考虑。

至此,唐成已是恍然大悟,合着这些军士们的家人想迁往州的原因倒跟龙门县中的很多人一样。

“也不仅仅是为了这个”,来福一边点头一边补充道:“十五成丁之后,这些府兵户出身的边军就要开始服役,直到六十岁才算了结,这其间每三年里就有两年时间不是在边塞就是在往返边塞的路上,家人们实也是耐不得分离之苦,既然留在关中生活也艰难,倒不如搬过来好歹换一个家人团聚,这些壮年边军其实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住的近些也能给家里有个照应”。

嗯,这倒跟后世的随军一个性质,彻底搞明白之后,唐成再看来福那张说得兴起后眉飞色舞的脸就有些不舒服了,“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不早说?”。

“啊!”,来福闻言一呛,刚才你不是正跟夫人说话嘛,我能随便插嘴?咂了咂嘴,熟知大官人脾性的来福终于什么都没说,而且就跟变脸一样迅速的收起了那眉飞色舞的表情。

“不错,这次的差事的确办的不错,记你一功”,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将来福带来的消息完整的捋了一遍后,唐成再次抬起头时只觉天空都比前几天明亮了很多,而这些日子一直压在心中的沉闷铅云也悄然露出一线光明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闷气后,他转身之间大步向马车走去,“凌意,上车,咱们走”。

“去哪儿啊?”。

“到锁阳关见贾子兴”,脚步沉稳有力的唐成咬牙切齿道:“无论如何,广边军士的这些个家属本县是要定了,一个都别想跑!”。



PS:这章基本是九千字,二合一连昨天那章一起了。


 二百二十四章 贾都尉,咱们打个赌吧

 福带回的消息改变了唐成的行程,在焦躁了很长时间T|线光明后,唐成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迅速改向锁阳关扑去。

相较于来时平稳的车速,现在正驶向锁阳关的马车简直就是在飞奔,这时的马车又没个减震,在崎岖的山路上一跑起来之后其颠簸程度可想而知。坐在马车里紧紧抓住唐成的胳膊,郑凌意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被摇散了,当高速的马车硌上一块石子猛的弹起时,从不曾有过这种经历的郑凌意再也忍不住的惊呼出声。

这番颠簸直让唐成也是脸色发白,后世里从没晕过车的他现在只觉胸中发呕的往上翻腾,没有减震就是不行啊,这见鬼的马车一旦跑快些之后简直比坐拖拉机还颠人。

郑凌意的失声惊呼让唐成再也忍不住了,脚下重重一踩车厢内的踏板,车夫“吁”的控马声随即响起,待马车渐渐停稳之后,唐成揽着郑凌意的手紧了紧,“路况太差,我先骑马走,你坐马车缓缓跟上来就是”。

唐成说完之后安抚的拍了拍郑凌意的肩膀,自忖耽误不起时间的他下马车换上郑五的健马后,便带着来福向锁阳光狂奔而去。

这一路上若非必须要花时间停下来休息以蓄养马力,来福看唐成的架势真恨不得是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的赶路,大官人都拼了命,他这贴身长随即便是再疲惫不堪也只能咬牙忍着。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十一月初的龙门寒意冷然,在这倾尽马力的飞驰中,搅起的北风就如同千百把小刀子迎面剐来,唐成黑色的大氅如一面旗帜被朔风平托起来烈烈作响。

脸上早已被风的吹的麻木,进德冠下整整齐齐的头发也散出了几绺在额头上凌乱的飘飞,紧紧抓着缰绳的双手早已冻僵,而夹着马腹的双腿也如同被上了螺丝一样僵化的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这一切唐成都感觉不到了,脸上虽被烈风严寒侵蚀,但他那双眼睛却亮的可怕,直直的盯着前方的道路,除了快些,再快些之外,他现在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迎面而来的冷冽寒风就如同燥热夏日的一盆冰水,吹冷了身体的同时也浇熄了唐成压抑多日的郁闷与焦躁,还有那份无法与人言说的耻辱——当日迫使呼梁海做顶缸人的耻辱,虽然清楚知道自己当日的做法是最现实的,他耻辱的甚至也不是对呼梁海所用的逼迫手段,而是那种无能为力后不得不逃避的感觉。

不管是那种无力感,还是逃避本身都令他深恶痛绝,那怕这种逃避本身有一万个可以自我开脱的理由。

前面郁闷焦躁地时候越难受。现在心里地火烧地就越旺。唐成在严寒里如此拼命地赶路已不仅仅是了赶时间。他还是在跟自己较劲儿。耻辱从哪里来地就要从哪里还回去。唯有如此才能展眉吐尽当日地那口闷气。此前是没有办法。没有找到希望。所以他只能忍着憋着。现如今既然看到了光亮。那怕仅仅只是一线微弱地希望。唐成都不惮于付出百分之百地努力。

那怕为此受再多地苦。他也心甘情愿。

一定要赶在贾子兴与牛祖德达成协议前见到他。绝不能任由这一线希望就此白白溜走。

前面马车走了五天地路这次只用了两天不到地时间。终于。锁阳关到了。

当来福从马上艰难地爬下来时。他地脸上跟唐成一样苍白地吓人。嘴唇上满布着一个个裂口儿。整个人看来几乎没了人形儿。

大腿内侧地皮肤磨破后。下马每走一步都疼地难受。来福是以一种特异地螃蟹步“横行”到当值地军士面前地。

没过多久,他就又横行了回来,一脸苦色的对硬板板扎在马上的唐成道:“贾子兴不在这儿”。

“上马”,唐成的腰已经僵的弯不下去了,这使得他现在在马上的坐姿看来异常挺拔,“去白阳镇!”。

听见这话来福猛的一愣,随即伸出手去抓住了唐成的马缰,“一过锁阳关可就出了龙门县界”。

唐朝跟后世不一样,身为一地主官非特定时间及上官召见不得擅离辖境,否则便是渎职的重错,而这样的错误对于三年一次的吏部考功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来福的拦阻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明摆着那个牛祖德对大官人不感冒,这个时候实在不能不谨慎哪。

孰料在来福眼中素来沉稳的唐成根本不为所动,抬手用马鞭拨开他的手后当先向前驰去。

贾子兴真就这么重要?嘴里嘟囓了一句后,来福只能再艰难的爬上马背紧跟上去。

摊上这么个抽起疯来就不要命的主子,实在是苦哇!

行百里而半九十,这最后一段路真是要了来福的命,细数数从小到现在他就从没吃过这样的苦,也就是这趟路走下来,来福对于唐成又有了新的认识。

要说享福,这个主子可是比谁都不差。谁能想到他这样会享福的人还有对自己这么狠的一面!

紧赶慢赶终于在天色彻底黑定前赶到了白阳镇,当唐成听打探消息的来福回报说贾子兴就在广边军大营中后,在寒风中紧绷了两天的他总算放松了下来。

捡镇中最好的客栈上房住下,脸色苍白的唐成没吃晚饭,甚至连来福找来的那两个侍候沐浴的女子都没拒绝。

脱了衣服跨进齐腰高的吕风里,唐成泡进滚热的水里时再也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呻吟过后全身骨头就如同有无数蚂蚁爬着一样,痛苦的极点,也舒爽到了极点。等这股猛劲过去之后,温热的水汽中一股浓浓的睡意从全身各处不可抑制的升腾上来,在四只白嫩细手的搓捏着,体力严重透支的唐成泡在水中沉沉睡去。

他如此的表现只让两个侍浴女失望不已。在这满地大头兵的白阳镇上,像唐成这样好货色的客人好不好碰。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唐成强忍着身上的酸疼爬起身,梳洗停当后毫无半点耽搁的往镇中心的折冲都尉府而去。

昨天到时天已经黑了,镇中的景象根本看不到,此时左右看去,整个白阳镇就是一个大兵营,粗笨的镇子里来来往往的几乎都是穿着粗麻布老棉祅的军士,在这河北道最北的地面上通用着的

关中方音。

“贾子兴没什么背景,是一步步熬起来的带兵将领,他在这白阳镇折冲都尉的位子上已经六年没动窝了,不过他待手下军士着实不错,广边军也都服他”,来福一边带路,一边小声的说着贾子兴的一些基本情况。

白阳镇不大,边说边走,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已到了折冲都尉府。

趁着来福去递名刺的时候,唐成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贾子兴住处,说实话眼前这院房子实在不像是一个五品武将应有的住处,严格来说这根本就不能称作是“府”,充其量也就一个乡下土财主的住房水平。

五品武将,一军首领,又是在白阳镇呆了六七年,贾子兴怎么还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没钱?看他恶狠狠找牛祖德分红的架势,实在是不像;又或者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个?

从很多外在的事情上也能看出一个人的许多东西来,正在唐成揣测的时候,来福回来了,随他一起过来的是个瘸了一条腿的苍发老兵。

瘸腿老兵一走一拐的到唐成面前,也不说话的将他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遍,随后又从脚到头来了一遍,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好奇里带着不加掩饰的鄙夷。

从动作到脸上的神情,他这举动都实在是无礼的很了,就不说唐成,来福都看的火大,不就是个死瘸子的穷措大嘛,跩你二大爷的,只是大官人既没发话,他心中就算再不满也只能忍着。

急如星火的赶来,好歹也是一县主官却被一个残废老兵如此轻视,要说唐成不恼那是假的,然则越是恼怒,他越是提醒着让自己冷静下来,眼前的这一幕太反常了。此来干系太大,再没弄清楚这个老家伙为何竟会有如此表现之前,以唐成今时今日的阅历还不至于冲动到跟个残疾的老货当街计较。

瘸腿老兵眼神无礼的打量唐成,而唐成则是一眼之后瞅都不再瞅他一下儿,顾自思虑着,浑似眼前就是一团空气,根本没这个人一样,来福见状,有意无意的发出了一声很响亮的嘿嘿嘲笑,个老措大,就凭你那脑袋想跟我家大官人斗心眼,找不要脸吧你!

反正刚才里边传见的吩咐来福听的清清楚楚,还怕这瘸腿老门子搞鬼不成。

见他脸色猛然变的难看,大感解气的来福刻意的又是两声更响亮的嘿嘿讥笑。

“找死”,这瘸腿老门子甚是火爆,被笑的不堪之后转身之间一把住了来福的胸前衣裳,老是老劲道可不小,来福一个不防备之下竟被他单手举的脚离了地。

唐成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这个老门子在抽什么疯,他此前从未跟天成军接触过,自然更不可能得罪他们,这老家伙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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