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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最毒夫人心-第26部分

小说: 最毒夫人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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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顿时不吭声了。
    这世子是不是把她当五六岁的小娃娃了?为什么要送她拨浪鼓?她看起来有那么幼稚吗!
    陶嫤捏起来左右转了转,两边的檀木珠子撞在鼓芯上,发出欢快的咚咚声。她扯了扯嘴角,觉得这世子品味真是奇怪,没想到那么大的人了,外表看着挺冷淡稳重的,内里居然如此有童心。
    陶嫤把它放回盒子里,想起段淳问她喜不喜欢时,她还点了点头,真是悔不当初……
    无奈归无奈,谢词还是要写的。反正现在没事,倒不如亲自动手。陶嫤让丫鬟拿来纸币,铺在翘头案上,她执笔开始拟写谢词。
    然而面对着这个礼物,她实在说不出什么喜爱的话,坐在桌后苦思冥想,面对着院外的飞雪,她决定把刚才写的那句话揉成一团,扔到窗外。
    陶嫤呆坐片刻,玉茗进来通传道:“姑娘,周大夫求见。”
    陶嫤侧头,忙从桌后站起来,“人呢?”
    “在正室候着。”
    她搁下宣笔,往屏风外走去。想了想,又重新把纸笔拿上,走出屏风看到外面立如松柏的人,唤了一声:“周大夫。”
    周溥朝她看来,唇边含着浅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待她走到跟前后,他伸手递给她一样东西。
    陶嫤定睛瞧了瞧,是一个青釉绘月季花纹的小瓷瓶,她禁不住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周溥身后的侍从崔夏答道:“回姑娘,这是周大夫近来研制的药丸,里面共有十颗,能在姑娘心悸发作时救您一命,请您妥善安放。”
    这可是能救命的药,对陶嫤有大用处。她忙收好,对周溥感激地看去:“多谢周大夫一片心意。”
    周溥摇了摇头,见她手里还拿着笔纸,便指了指,问她能不能借自己一用?
    陶嫤递给他:“给。”
    周溥接过来,在纸上写下几个字:“一生长乐。”
    原来他一直记得今天是陶嫤的生辰,特意等她所有事情都结束后才过来。她什么都不缺,唯一的遗憾是心疾难治,他便一直为她钻研这方面的药理,希望有朝一日能救她痊愈。
    陶嫤盯着那几个字,抬头朝他真诚一笑:“谢谢你。”
    雪容玉白,她笑时眉眼弯弯,明亮耀眼。
    周溥收回视线,温和地又写下一句:“不必客气。”
    他想帮她,全因自己心甘情愿。或许过阵子他就要被家人找回去了,前几天扬州送来一封书信,是扬州刺史周敬伯命他尽早回家。至少在那之前,他想多为她做些什么。
    陶嫤见他出神,忍不住问了句:“周大夫在想什么?”
    他恍惚回神,犹豫良久,终于决定在纸上写道:“听说夫人今天回来看望姑娘了?”
    陶嫤笑着点头,“嗯。”
    他又写道:“我见令尊已有悔改之意,姑娘为何没想过让他与夫人复合?”
    这句话试探的意味十足,他确实想知道,这一世的陶嫤,是不是上一世的陶嫤。
    只见她看后一怔,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第35章 雪仗

这个疑惑在周溥心里搁了很久,从殷岁晴跟陶临沅和离开始,他便有所怀疑。这段时间变化的所有事,很可能是陶嫤的所作所为。
    如果她没有重活一辈子,为何能改变那么多事?
    她奉劝两人和离,正是因为她知道殷氏最后的下场,所以她要改变这结果。至于她不让两人复合,应当是不想再让殷氏受到伤害,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死。
    当然,这都是周溥的猜想。
    陶嫤果然被他问住,却没多想,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只要是我想,就能让他们复合吗?照周大夫这么说,几年前我还想让他们恩爱和睦,可是最后呢?阿爹跟阿娘的事,从来不是我想便有用的。”
    周溥眼中的希望转瞬即逝,他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浅笑着在纸上写道:“是在下多嘴了。”
    陶嫤看出他有些不对劲,“你是不是还有话想说?”
    他却摇摇头,做了个告辞的动作,跟着崔夏一起离开了。
    陶嫤看着他的背影,视线忽地停在他的手上。原来他手里还握着一个纸团,正是方才她从窗户里扔出去的那个,陶嫤一窘,该不是砸到他了吧?
    可是他只字未提,难道是顺手捡的?
    那他留着这个干什么,为何不扔?
    她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让白蕊去把谢词写出来,她到一旁研究周溥送的瓷瓶。拔开软塞,里面果真有一颗颗红褐色的药丸,她倒出来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十颗。
    周溥说这是能救她姓名的东西,她一定要保管好。
    *
    与此同时定陵侯府,何玉照愤怒地回到自己家。
    她耍起性子来,十步开外没人敢靠近,丫鬟都退得远远的,生怕被她揪出来撒气。以前并非没有这种事,彼时有个丫鬟无意冲撞了她,正值她在气头上,当即便命令把那丫鬟笞三十,撵出府外。
    其余的人受到教训后,再也不敢惹怒她。
    走了一路,何玉照还是没有消气,她愤愤地踢倒了廊庑下的落地花瓶,只听哗啦几声,彩绘精美的腊梅花瓶转眼成了一堆碎瓷。后头几个丫鬟见状,均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恨不得再往后退几步。
    何玉照一路来到正堂,听下人说定陵候和宜阳公主都在那里。她迈过门槛,尚未看清里头光景便跺脚抱怨:“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正堂内除了定陵候和宜阳公主外,还有另外一人。
    宜阳公主蹙了蹙眉,对她任性鲁莽的行为十分不满:“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没看到你舅舅也在?”
    何玉照往左边看去,果见江衡正坐在椅子上,手肘随意地搭着云纹扶手,正在睇向这边。
    “舅舅……”
    她从小跟江衡的接触的不多,在她心中,江衡是十分具有威严的。听说他在松州带兵,击退过无数攻城的敌军,铁面无私,骁勇威武。她从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哪怕是她的亲舅舅,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江衡端着茶杯随口问:“怎么了?”
    何玉照不知道他在,不太想告诉他怎么回事,奈何他亲口问了,总不能不说:“我方才从陶府回来,今天是陶嫤的生辰……”
    说罢一顿,后面的事说不出口。
    江衡喝茶的动作微滞,那个小不点的生辰?
    他嗯一声,惯有的发号施令的口吻:“继续。”
    何玉照唯有闷头往下说:“她为了一个商家女让我难堪,我跟她闹了矛盾,便先回来了。”
    江衡想了想,实在想不出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刁难人时是什么样子,他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茶,没再追问。
    倒是宜阳公主好奇道:“哪个商家女?叫叫设宴,都邀请哪些人?”
    何玉照瘪了瘪嘴,一脸的不屑,“还不是那京兆尹的女儿。”
    说实话京兆尹孙知礼为人不错,朝廷命官有许多都跟他交好,偏偏他娶了一个商贾出身的妻子。别人明面上不说,私下里却没少议论,尤其这些个自命清高的命妇姑娘,各个都对孙家母女不屑一顾。
    宜阳公主倒没怎么瞧不起她们,只是也不多喜欢罢了,“你们小姑娘家,闹矛盾还不是常有的事,过几天自然而然就好了,哪里值当生这么大的气。”
    何玉照不服气地反驳:“阿娘,这次不同!”
    宜阳公主好笑地问:“哪里不同?”
    在她看来都一样,还不是因为互不相让,争强好胜?过几天准有一个先低头认错,当初她跟殷岁晴便是如此,这么多年过去了,关系还不是非常亲密。
    当着江衡的面,何玉照不好多说什么。可是这次她明显察觉到不一样了,陶嫤对她不如以往那般上心,相反还总是冷落她。何玉照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唯有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倒孙启嫣身上。
    都是她抢了自己在陶嫤心中的位子,她凭什么?
    何玉照愤恨地捏了捏拳头,向父母和江衡辞别:“阿爹阿娘,舅舅,我先回屋去了。”
    宜阳公主摆了摆手,大度道:“去吧,好好歇歇,改日再跟叫叫和好。”
    宜阳公主喜欢陶嫤是毋庸置疑的,她总觉得陶嫤比自家闺女懂事,又讨人喜欢,总想让何玉照向她多学习一番。可她不知道的是,这样的话说多了只会弄巧成拙。
    何玉照没有说话,沉着一张脸出去了。
    走出正堂一段距离后,她气愤地踢了踢院里的迎客松,树枝抖动,簌簌落下来一大块雪,精准无比地砸在了她的头上。她更加窝火,胡乱拨下头上的积雪,“都怪孙启嫣,都怪她!”
    语气中夹杂着愤恨,几乎咬牙切齿。
    几个丫鬟惴惴不安,想上前安抚她,又怕被殃及无辜。踯躅许久,才慢吞吞地上前说道:“姑娘……”
    何玉照脱口而出:“滚!”
    那丫鬟登时抖了抖,毫不迟疑地往后退了几步。
    *
    从定陵侯府出来后,江衡牵着骏马,闲庭信步地走在长安城大街上。
    仆从李鸿跟前跟后地问:“魏王要去哪儿?”
    江衡只管往前走,却没有个准确的目的地,“哪都行。”一壁说一壁时不时地看向街边。
    再往前就是西市了,那里有许多商铺和摊贩,卖的东西琳琅满目。江衡想了想,走入西市,仍旧只顾走路,却没有个目的地。
    李鸿哭丧着一张脸,虽说这阵子是没什么事,可魏王您一会不是还要去见忠武将军吗?选在这时候闲逛真的好吗?
    江衡不知他心中所想,走了一圈还是没有头绪,最后他翻身上马,对李鸿道:“回去吧。”
    李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魏王这是什么意思?
    他跟着上马,却识趣地没有多问,一路跟江衡来到忠武将军府。
    *
    冬至之后,又下了几场大雪。
    陶嫤下雪天坚决不会出门的,但是她喜欢一觉醒来之后,在院子里踩出第一个脚印子。每当此时,她都吩咐丫鬟不准跟她抢,谁要是先踩出了脚印,便会被她狠狠惩罚一顿。
    这天她正在院里搓雪球,抬头便见孙启嫣由丫鬟领着过来了,她笑吟吟地招手:“快过来!”
    孙启嫣不明所以,潜意识觉得她笑得这么热情准没好事,没想到果真跟她想的一样,她还没走近,陶嫤便毫无预兆地扔了一个雪球过来。
    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雪球已经扔进了她的斗篷里。冰冰凉凉的雪花冻得她一激灵,没好气地道:“你……这就是你叫我来的目的!”
    陶嫤见她果真中招了,捧着肚子笑歪在一旁,声音脆如铜铃,在满院的雪景中迅速传开。
    末了她擦了擦泪花,真心诚意道:“启嫣姐姐你太笨了。”
    孙启嫣比她大一岁,上辈子陶嫤一直叫她启嫣姐姐,这辈子改不了口,便一直这么叫着。
    话音将落,孙启嫣已经揉好了一个雪球向她扔来。
    她眼疾手快地躲了过去,站在石阶上得意地叉腰,哈哈一笑,“你打不着我!”
    孙启嫣咬了咬牙,眼中却含着笑意,“你别得意。”
    陶嫤挑衅道:“我才没得意呢,我说的是实话。”
    两人你来我玩,很快混战一团。孙启嫣放下了平日的端庄淑静,跟陶嫤在院里打起了雪仗,只见重龄院中雪球纷飞,连丫鬟也加入到其中。笑闹声一直传到院子外头,隔得老远都能听见。
    陶嫤得手了许多次,却一次都没被砸中过,她的鼻子简直要翘到天上去了。这让其他人都恨得牙痒痒,一致决定连手对付这个小淘气精。
    数十个雪球一齐朝她飞过来,她边跑边威胁道:“谁敢打我,我就罚她这个月的工钱!”
    于是所有丫鬟都收手了,唯有孙启嫣例外。这个威胁对她没用,她原本就不指望她吃饭。
    陶嫤走投无路,往重龄院门口躲去,恰好从影壁后面走出来一个人,她呜哇惊叫两声,忙藏到来人身后:“哥哥救我!”
    陶靖来是想跟她商量上元节的事,未料想尚未看清院内光景,陶嫤迎面就撞了过来。
    他下意识把她拽到身后,正要张口,却被一个雪球结结实实地砸中了。
    他掸了掸肩上的雪花,掀眸往前方看去。
    孙启嫣来不及收回手,一脸窘迫地站在原地。

  ☆、第36章 围猎

第三十六章
    经过上回陶嫤的提点,殷岁晴私下里找过陶靖一次,询问他是否对孙启嫣有意。
    打从一开始,陶靖并未往那方面想过,他对孙启嫣的印象仅限于陶嫤的闺中密友。被殷岁晴这么问过之后,两人见面反而尴尬起来。
    他还记得当时是怎么回答殷岁晴的,“阿娘……我跟她只说过两回话。”
    眼下或许是应了那句话,他不止跟她说过两次话,还会被她用雪球砸了一次。
    那边孙启嫣从怔楞中回神,惊慌失措地来到他跟前,道歉不迭:“都怪我一时失手……请陶大公子见谅,我、我本是想……”
    边说边往他身后看去,奈何陶嫤躲得严严实实,根本瞧不见。
    面前的姑娘眸中带慌,神情关切,两颊晕出薄薄一层粉色,许是刚才跑动的缘故,微微有些喘息。她黛眉远山,明眸皓齿,向他身后看去时,表情既懊恼又无奈。
    陶靖轻咳一声,道了句:“无碍。”然后伸手把陶嫤从背后揪出来,揉了揉她的头顶责问:“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
    这句话无疑把孙启嫣也说进去了,只见她脸上更行通红,后悔得不得了。
    陶嫤哎呀一声捂住脑袋,撅了撅嘴抱怨道:“这不是天天在家里,实在闷得慌么……况且启嫣姐姐也玩了,哥哥怎么能这么说呢?”
    陶靖下意识向孙启嫣看去,只见后者已偏过头去,露出脖颈那一处白皙泛红的肌肤。
    她大约不想影响他们,便提议道:“我去那边看看。”
    说着不等两人有任何回应,已牵裙往院里松树下走去。
    *
    那里正卧着一只熟睡的小豹子,将军对他们的混战视若无睹,兀自沉睡得舒适。孙启嫣看到它后,停在几步之外踟蹰不决,虽然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知道将军不会轻易伤害她,但她还是不敢上前。
    那边等孙启嫣走后,陶靖收回视线,恰好对上陶嫤促狭的目光,他面上浮起一丝不自在,“日后不得再做这种事。”
    陶嫤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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