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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部分

官途-第3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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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我只能呆在这里了,要一直呆到发烧感冒好了才能出去。

她说,这里很闷,只有一台电视,你知道,我是很少看电视的,很少能静下来的。现在一下子要我静下来,要我在这里呆好多天,闷都要闷死了。

李向东说:“你会天天来陪我,每天下了班,我就来陪我。”

她说:“是吗?你不会哪一天找个什么理由不来吧?”

她说,我在里面,你在外面,谁知道你会去干什么事呀?我太信不过枝子了。你这个人,别看着好像很让人放心的样子,其实,我最清楚你,你一刻也离不开女人,只要我不在你身边,有个女人诱惑一下,你就会去干坏事了。

李向东说:“我会是那种男人吗?你别把我看成那样好不好?”

她说:“你要管住自己,别以为外面的女人都喜欢你。她们真会喜欢你吗?她们还不是看中你那个市委书记的身份,还不是想要你给她什么好处。”

她说,我没事的,真的,我一点事也没有,只是碰巧了,在这个时候发烧感冒了。你知道吗?一个人,每年有那么一两次发烧感冒是好事,应该属一种新陈代谢吧!

她说,我很快就可以出去了,最多也就三四天,你要管住自己。三四天,你总可以管住自己吧?我出去后,还不就满足你了,还不就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那话里的意思说得很明显,李向东不可以不知道。

杨晓丽很少主动跟他谈这种事,她却总是羞于启齿,此次,她却一点羞涩也没有,倒是有泪在眼眶里滚动。她说,摸摸我好吗?就把脸贴在玻璃上,李向东就隔着玻璃摸她。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轻轻地说,你的手很厉害,你知道吗?你的手很厉害,就是隔着玻璃,我也感觉得到你的手有多厉害。这么说着,就有泪从她闭着的眼睛流出来。

她说,我很害怕,真的,我很害怕。

她说,我很害怕我真的传染了非典,我知道,非典有多厉害,非典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

她说,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以前,我们在岩洞里的时候,我也曾害怕,但那时候,我们是在一起的,一起合力去战胜死亡。现在,我只是一个人,一个人在与死亡抗争。

李向东说:“我不是在这吗?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这时候,他感觉到她一个完完整整的女人,很虚弱很无助,就像当初,他们在岩洞里,她叫他不要扔下她,对他说,我还不想死。他想,女人就是女人,女人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就会表现出一种软弱。

他看着她,仿佛又看到岩洞里的那个杨晓丽,其实,他心里更喜欢岩洞里的那个杨晓丽,更喜欢她在他面前表现出一种女人的软弱。

李向东说:“你没事的,你自己也知道,你得的只是普通的发烧感冒。”

他说,你如果真得了非典,我会不被传染吗?我现在还会一点事也没有吗?我早就也应该有发烧感冒的症状了。

他说,其实,我们是连在一起的,你要得了非典,我也逃不脱,我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你就也不会有什么事。

她笑了笑,很有些弱智地说:“我也这么认为,我也觉得我不会这么容易传染了非典。”

她说,好像还没有哪个地方官员在阻击非典中传染非典的吧?我不可能就是那第一个,我哪有那么好的运气。

她说,你听说过买彩票吗?我要传染了非典,就等于中头彩了,好几千万人,好几亿人才一个呢,我哪有那么好的运气?

枝子也来了。杨晓丽一见枝子,脸色就变了,就有一种见了仇人一样的感觉。她问,你来干什么?枝子说,我来看你呀!杨晓丽说,你是不是看我死了没有?枝子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狠狠地看了李向东一眼,虽然,她知道他不会把他们的真相告诉杨晓丽,却不知说了她什么坏话。

她说:“姐呀!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她说,我枝子得罪你什么了?你怎么就这么说我呢?

她说,你是不是还怪我请李书记吃饭?我请他吃饭不也是请你吃饭吗?他会不和你一起来吗?他会瞒着你吗?你要是那么不高兴,以后我不再见他了,他就是再帮我办了多大的事,我都不感谢他了。

她说,我枝子是好心好意来看你的,不信你可以看看,我都带什么来了?我把放在家里的板蓝根都带来了,我是希望你的病能治好的。

枝子从她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一大包板蓝根冲剂给杨晓丽看,然后,就把那袋东西都交给了李向东。她说,你既然这么讨厌见我,我就回去了。

杨晓丽说:“你走吧,我不留你。”

李向东站在一边,只听见枝子说话,却听不清杨晓丽在说什么,见杨晓丽脸上的神情不对,又见枝子扭头往外走,才意识到杨晓丽是在骂枝子了,忙就追了出去。

他在后面喊枝子,对她说:“你别怪她,她心情不好。”

枝子站了下来,回头瞪着李向东,说:“我一点不怪她,我要怪也只能怪你。你怎么什么事都要告诉她呢?”

李向东说:“我没说什么呀!”

枝子说:“你当然不敢说什么!但你肯定把今晚要去我那的事又告诉她了。”

李向东哑口无言。

枝子说:“你觉得这样好吗?你把我们的关系搞得这么僵好吗?”

她说,我真想不到,你竟是这么个人,竟一点也不像个男人,男人做事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要总找个女人给自己当挡箭牌。

第七零四章点到为止

老邝对追查北海湾开发区那主任的事很上心,真像李向东估计的那样,他清廉得一贫如洗,见了一点贪污腐败的蛛丝马迹会轻易放过吗?他不贪不占的,会放过那些又贪又占的人吗?以前,没有市委书记支持,他可以低调,可以装不知道,现在,他要重拳出击了,谁倒在他手上,算谁倒霉!

这天,他打电话给李向东,先是关心地询问了几句杨晓丽的情况,然后说,要去他办公室向他汇报那主任的事。李向东没让他过来。他说,这些天,他谁都不见。他说,杨晓丽还呆在观察室里呢,也不知我会不会呆进去,你们还是不要来见我吧,有事在电话里说就行了。

老邝“哈哈”笑,说:“你真要有什么非典,我早还不传染了?”

李向东说:“还是小心一点好。”

老邝说:“小心也不能小心得草木皆兵呀!”

他说,昨天,我们不是还见面吗?不是还在一起喝茶谈了大半天吗?还有那主任,他也到你办公室去了,昨天下午,我和他又谈了大半天,这互相交叉传染的,也不能传染了多少回了。

他说,你现在没发烧感冒吧?

李向东说:“没有。”

老邝说:“既然没有,还担心什么呢?”

李向东依然坚持,说:“你还是电话里说吧!难道你还怕电话里装了盗听器?”

老邝说:“我觉得,还是一边喝茶,一边说自在,这么对着个话筒长篇大段地说,总觉得别扭。”

李向东说:“非常时期嘛,非常时期只好采用非常办法了。”

老邝沉默了一会,说:“昨天下午,我又到开发区去了,事情基本弄清楚了。”

他说,其实,那小金库也没多少油水,每年也就十几二十万的,当然,有些真是送给领导了,有些也进了那主任的腰包。不过,这些年累积下来,数目也不少,也有百几十万的。

他说,那主任开始不承认,但也没太坚持,几句话吓吓,也就说了,说那钱只是挪用了。当然,他有他的说法,我们有我们的看法。他说那钱挪用去炒股票了,都被套牢了。还说会马上退还,希望我帮他隐瞒这些事。

他说,这话谁相信?不过,我也没太追究,只要他认了就行,挪用也好,进了自己腰包也好,总之是他拿了。不过,我就觉得奇怪了,怎么就那么容易攻下来了,难道他就不怕我定他的罪?

李向东说:“这个好理解,你是分管领导,是在向他了解情况,是在跟他谈工作,他并不认为你在查他什么贪污腐败,他承认了,再把钱还回来,放在小金库里,也就没什么事了。”

老邝笑着说:“有这种可能,但是,问题还没那么简单。我在和他的谈话中发现,那小金库还不是主要的,他那么做只是放了个烟幕弹,想要掩藏更大的阴谋。你可得坐稳了,别吓得掉倒地上。”

李向东问:“没那么严重吧?”

老邝说:“最大的阴谋其实在建筑公司那。他那有一笔帐,那主任在他那得到的好处远比在小金库得到的要多得多。所以,那主任玩的是丢卒保车的把戏,说得严重一点,是丢车保帅的把戏。”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老邝找到关键点了。

老邝说,北海湾开发区搞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一点效益也没有,却还要投资,还要搞呢?问题主要在那建筑公司的总经理那,是他要搞下去,他不想让它停下来,这项工程对他太重要了,他要想尽一切办法不让它停下来!

老邝说,他用什么办法不让它停下来?用钱,用行贿的办法,让所有与北海湾有牵连的人都得到好处。因此,那主任放了一个烟幕弹,情愿自己倒霉也要保住他身后的人。很显然,那个烟幕弹不是他自己放的,他们是默契的,与那总经理默契,与他后面的人默契。

老邝说,其实,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后面的人应该是谁。

李向东试探性地问:“你是说,这个人是老钱?”

老邝说:“你觉得不可能吗?他一直分管这项工作。”

李向东沉默了片刻,想不能不向老邝点明了,不能不让他知道事情会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他说,你觉得,这么大的工程,每年市财政投入那么大,只是老钱的能力可以办得到吗?

老邝说:“你是说,还有可能比老钱更大的官?”

李向东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说:“你这个老邝,你在装糊涂,其实,你比我还清楚,你是在套我,想要我说出你想要说的话。”

老邝便在那边笑,说:“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李向东收敛了笑,问:“有确凿证据吗?”

老邝说:“现在还没有,只能算是推理,不过,这个推理是完全成立的。”

李向东也知道这个推理成立,但是,在没有证据前,这个推理仍然不成立。没有确凿的证据,那总经理会承认吗?贪污受贿的人会承认吗?不承认的人当然有自己的说法,道理是人说的,各人站在各自的角度都能说得振振有词。

他说:“这事应该放一放。”

老邝问:“为什么?”

李向东说:“你觉得,就我们两人的力量可以查得清楚吗?我们要请示地级市,没有上面的点头,谁也动不了,也不能动。”

老邝说:“我们并没有查呀!”

他说,我只是以分管这项工作的身份与他们谈,向他们了解情况。

他说,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他说,那总经理和我有一定的交情,以前,他在我手下干过,他去那建筑公司总经理,还是我集力推荐的。他应该不会对我有什么隐瞒。

李向东摇着头说:“你别想得那么天真,他以前和你有交情,就算是你的铁哥们,什么话都对你说,但现在他还会说吗?这种事他会对你说吗?”

他说,就算他对你说了实话,你又能怎么样?你能定他们的罪吗?等你要定他们罪的时候,那总经理完全可以否定他说过的话。这可是生死之争呀!还有那些得到好处的人,他们也会垂死挣扎,那时候,你和我都未必能抵挡得住!

他说,你应该知道我的用意,我并没想要查出什么贪污腐败,我只是想否定北海湾,你也只是想要否定北海湾,只要我们能达到这个目的就够了,别去招惹其他麻烦,记住“穷寇勿追”这句话。

他说,我们可以把我们目前了解的情况向上面汇报,至于上面怎么处理,那是上面的事,他们要查,我们积极配合,他们如果不动,我们也就不要动。

老邝说:“难道就这么眼瞪瞪看着他们贪污腐败?”

李向东说:“你是抓行政搞人事出身的,你会不比我更懂得这其中的奥妙吗?会不知道这有多大的难度吗?我想要否定北海湾难度已经够大的了,我们再掺和这事,那就不是否定前任的某一个发展思路了,而是有可能要致前任于死地。”

他说,你想要致人于死地,人家会怎么样?人家会反击,人家会在你还没查到证据的时候反击。

他说,有这么狠的后任吗?前任和我有天大的冤仇吗?这种事说出来,谁都不会站在我这边,谁都觉得我这个人太可怕。

他说,这事就这么点到为止了。那主任的事,只要他把钱退回来就算了。但是,我们不松这个口,我们让他们去紧张,让他们不敢招惹我们,不敢阻止我们否定北海湾。

老邝在那边叫了起来,说:“哪一天,我老邝也贪污腐败了,你管不管?你是不是也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向东笑了,说:“你说呢?你是要我睁一只眼还是闭一只眼?”

老邝说:“那好,我也去依法腐败。我太有理由贪污腐败了,我那一大家族子都眼巴巴等着开饭呢?等着我贪污腐败呢?我要让他们过好日子,我要把我们在非典的损失捞回来。”

李向东说:“别说负气话?”

老邝说:“我说的不是负气话,我真会那么干。你信不信?我真会那么干!”

李向东说:“我知道你不心忿,我又心忿吗?

此时,他还不能明确确定那些贪污腐败的都是些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贪污腐败了多少,但是,有一点是很清楚的,那主任竟能答应退还小金库的百几十万,可见,这对他来说,只是个小数目。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非常喜欢的那个复合式单元,想自己一个市委书记还住在十多年前分配的旧房里呢,想要买下那个单元还手紧呢,想那小倩,一个小女人,竟就敢开口叫他弄个套间。妈的,我李向东心忿吗!

然而,他能查这事吗?他的力量能掌控吗?

既然不能掌控,你就不能硬拼。

李向东说:“好了。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事了。”

他说,你也别感情用事,别去捅那个麻蜂窝。哪一天,我向地级市领导反映,再听他们的指示精神。

李向东知道老邝在想什么吗?他真的只是说说负气话吗?这时候,许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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