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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第123部分

小说: 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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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歆的喉头滑动了一下,探出纤细的手,轻轻拍起了赫连笙肩膀:“殿……殿下,别怕……乖,没事的……”
赫连笙浓密的睫羽颤了颤,眉宇间露出一丝倦意,不多时,在王歆的柔声劝哄下睡了过去。
王歆为赫连笙松了绳子,又解开他衣扣,帮他脱掉了外衣,尔后对温女官吩咐道:“你去凤栖宫看看皇后怎么样了。”
“是。”
温女官走后,王歆关上房门,坐下,给华珠倒了一杯茶,她们之间,一直很平等地相处着:“对了,你们昨天又去了哪里查案?”
“去了襄阳侯府。”华珠把襄阳侯府的事跟王歆说了一遍,王歆听到余斌被杖责时,长长地舒了口气,直叹活该。打黑心官司,又算计廖子承,真是报应。但听到强。暴者另有其人时又迅速绷紧了神色,“怎么会这样?”
“一头雾水呢。”华珠鼓了股腮帮子,拿出小册子,把从入京开始的见闻挨个儿浏览了一遍,她不比廖子承过目不忘,所以打小,廖子承就教她做笔记,久而久之,便养成了细心的习惯。真要说她多么聪明,好像也不是。她能办常人办不到的事,不过是费了常人费不得的心罢了。
翻到“东宫厌胜之术”那一页时,王歆凑过来,看到上面画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唯独下巴光洁美丽,不由地问:“你画的谁?廖子承吗?”
华珠定睛一看,弱弱地吸了口凉气:“咦?你别说,还真有点儿像呢。”
“像?”王歆捕捉到了华珠话里的敏感词,“难道你画的不是他?”
华珠摇头,又握笔,画了一顶轿子:“颜婳与颜姝诅咒圣上并诬陷你的那天,我去了趟玉湖,当时,有一顶八人抬的大轿从我面前经过。我只看到一个下巴,雌雄莫辨,然后我闻到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香味,跟廖子承身上的有点儿像,但又不完全一样。他还在汉白玉观音那里停了一会儿,奇怪。”
“轿子边跟了谁?”王歆问。
“一名眼生的太监。”
“只一名太监?在皇宫,有资格用八人大轿的只有太后、圣上、帝后、太子和我,但我们在宫里走动的话,身边不可能只跟一名宫人啊。直觉像个男人,会不会是廖子承啊?”
华珠再次摇头:“我问过他了,他没在宫里坐过轿子。有没有可能是圣上?”
“我想想啊。”王歆仰头,“唉,实不相瞒,我入宫这么久,连圣上的面都还没见过呢,他总是在自己的寝宫炼丹,不问朝政也不理后宫,所以他子嗣单薄啊。不对,不可能是圣上!我确定!”
“怎么说?”
“你是离开东宫后才去的玉湖,对不对?”
“对。”
“那就是了。”王歆拍了拍桌子,笃定道,“你走后,我去陪皇后用膳,凤栖宫的宫女告诉我,皇后去龙阳宫了,而且当晚皇后还歇在了那里。所以我确定,轿子里的人不是圣上。”
浮出水面的有四个方面的疑惑。
一,强。暴染如烟的人是谁?余老太君为何替他遮掩?强暴动机,恋慕(暂定)。
二,借血泪诅咒的名义,杀了五名宫妃的凶手是谁?杀人动机,不清楚。
三,轿子里的人是谁?入宫何事,不清楚。
四,这三件事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其中,强。暴染如烟的人,应该是染如烟的恋慕者。可单凭这一个条件无法缩小搜索范围,因为染如烟太美丽、太优秀,恋慕她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那晚又恰逢宫宴,男宾云集。
这边华珠在纸上做着分析,那边,王歆凝思着开口了:“如果……是发生在颜婳的事情败露之后,我大致……有个猜测。”
“你说。”华珠停下笔,认真地看着她。
“颜家被免除被株连的厄运,想来是太后看了你跟廖子承的面子。至于襄阳侯府,我觉得,那个轿子里的人,有可能是入宫觐见太后,并向太后求情,让太后饶过襄阳侯府的。”
王歆话落,华珠猛地记起在余二老爷房间时,透过窗户看到的一幕:余侯爷牵着马,长乐公主笑呵呵地骑在上面……
余世子与长乐公主年纪相仿,余侯爷……会不会真的就是长乐公主的父亲?
“想什么?”王歆晃了晃华珠的小手。
“哦,一些与案件无关的东西。”就算余侯爷是太后的第三个男人,那也不干她什么事。华珠将垂在脸颊的秀发一绕,用簪子固定好。
这时,温女官叩响了房门,手里拧着皇后赏赐的荔枝。但华珠注意到,她拧荔枝的手微微发抖,就问:“怎么了?”
温女官打了个寒颤才回答:“凤栖宫死人了。”
原来,是凤栖宫的地下储藏室里闷死了一名小宫女,那小宫女失踪了三天,大家以为她跟之前的医女一样,犯了什么错儿便伺机溜出宫了。谁料今日温女官奉王歆之名前去探望皇后,皇后心中宽慰,就着赵嬷嬷把荔枝拿出来赏给王歆。可赵嬷嬷打开储藏室时,才发现小宫女死在里头了。刚好廖子承在太和宫陪太后下棋,皇后便请他去验尸。验完,得出结论:窒息致死。
华珠用笔在小册上敲了几下,凤栖宫的储藏室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它会否就是宫妃们的第一案发现场?
如果是,那牵扯就大了,因为凤栖宫的主人……是皇后!
离开东宫后,华珠找到了廖子承,廖子承在太和宫与太后下了一个时辰的棋,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熏香的味道。
华珠的脸一沉。
廖子承捏了捏她脸蛋,轻轻一笑:“又吃飞醋,那是太后,年纪都能做我祖母了。”
太后也是女人,但凡雌性生物靠近他,哪怕是只苍蝇,华珠都觉得不舒服。尤其冷战期,这种不舒服被无限放大,可华珠又不能跑到太和宫找太后较真儿,只能把气都撒在他头上,冷冷地拂开他的手,说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就算回家整三五个姨娘出来我也不会说什么。”
廖子承的眸光微微一颤,似将什么复杂的情绪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压回了眼底,又云淡风轻道:“太子的事你听说了吧?”
“嗯。”
“我留在太和宫下棋不是为了下棋,我探了太后口风,她似乎……有废黜赫连笙的意思。”
华珠眉心一跳,如果连太后都同意废太子,那么东宫可能真的要易主了……太后与圣上的母子关系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冷淡吗?
廖子承抬起手,习惯性地要去牵华珠的,顿了顿,又堪堪收回,负在了身后:“凤栖宫的储藏室与第一案发现场的各项特征吻合,去问问皇后吧。”
凤栖宫内,皇后正扶着栏杆恶心干呕,上午太子打死朝臣已够令她糟心了,怎生转头又死了一个宫女?
赵嬷嬷奉上清茶:“囡囡,喝口水。”
囡囡是皇后的。乳。名,赵嬷嬷叫了几十年,从未改过口。
皇后捏着帕子的手捶在胸口,惊魂未定道:“为什么她会死在地窖?为什么最近这么多事儿?”
赵嬷嬷见皇后不喝,便把茶杯搁在了一旁的茶几上,语重心长道:“娘娘放宽心吧,太子的病会好起来的,圣上与太子的身体里流着南越皇室的血脉,慕容锦一日是皇帝,他们的地位就一日不可动摇。”
真的……是这样吗?为何她觉得不安呢?
皇后揉了揉晕晕乎乎的脑袋,把手递给赵嬷嬷,由赵嬷嬷扶着在藤椅上坐了下来。
“启禀娘娘,定国候与侯夫人求见。”一名小宫女在门外禀报。
廖子承刚走,怎么又来了?皇后眼神一闪,挥了挥手:“宣。”
宽敞明亮、典雅别致的素兰轩,皇后会见了廖子承与华珠。
二人朝主位上的皇后行了一礼,皇后意味难辨的眸光自廖子承脸上一扫而过,随即温声笑道:“坐吧,天热,尝尝御膳房的冰镇酸梅汁。”
廖子承与华珠坐下,从宫女手中接过半透明的琉璃小碗,廖子承客气道:“多谢皇后娘娘。”语毕,看了宫人们一眼。
皇后会意,打了个手势。赵嬷嬷领着一众宫女太监退出了素兰轩。
廖子承开门见山道:“我验过李美人、惠嫔、栗贵人、薄良娣、陈太妃的尸体,断定她们乃窒息而亡,但她们生前没有溺亡或有外力导致呼吸不畅的情况,由此,我推断她们全都是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地方闷死的。而这个地方,与皇后娘娘的储藏室非常吻合。”
皇后的身子动了动,扬起食指,表情非常意外:“你说本宫的储藏室是凶案现场吗?这不可能的。像这样的储藏室,宫里有很多。”
廖子承一瞬不瞬地盯着皇后的脸,余光扫过皇后的肩:“娘娘,你在说不可能时,右肩膀不自觉地动了动,这是一个撒谎的动作。还有,娘娘你刚刚的眼睛看向左边,食指却指向右边。人在陈述事实的时候,眼神和手指的方向会完全一致。娘娘你为什么要撒谎?”
皇后的脸色就是一变,语气冷了下来:“廖子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指责本宫撒谎!你知不知道本宫现在就能治了你的罪?”
“微臣知道。”廖子承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俊美得天怒人怨的脸上透出一股孩童般的倔强与坚定,“微臣只想查明事实真相,哪怕对方是天子,微臣也照样要进行这样的询问。娘娘您可以继续否认,但微臣向您保证,不出一天,微臣就能查出五名宫妃死前都曾经与哪些人打过交道,届时,怕是还得查到凤栖宫来。”
皇后不是个怒形于色的人,若在以往,她的表情与动作不会有什么破绽,毕竟入住中宫这么多年,该练就的本领全都练就出来了。今儿是赶巧,先是太子出事被百官弹劾,再是失踪三天的小宫女突然死在了储藏室,她一颗心都是乱的。
她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胸腔仿佛皮球一般剧烈地膨胀了起来,膨胀到极限时,廖子承用指尖轻轻一刮,嘭!破了……
皇后身形一晃,靠在了椅背上,单手捂住眉眼,痛苦得接连喘气:“我……是杀了那些宫妃!但那又如何?本宫是皇后,要杀谁杀不得?告诉你也无妨。”
这段话听起来语无伦次,好几句甚至没有意义。但廖子承的眸光动了动,显然,已经听出了她极力想压在心底的声音。
华珠瞪大了眸子,看向廖子承。
廖子承缓缓地眨了眨眼,面色不变:“为什么杀她们?还在杀完之后滴上血泪伪装成诅咒?这很迂回,不是吗?”
一连三个问题,兜头兜脸朝皇后砸来。
皇后苍白的脸色又变了变,阖上眸子道:“她们都是罪有应得之人,李美人与御前侍卫私通,怀的根本不是圣上的龙种;惠嫔倒卖宫中物品,栗贵人在宫里传播邪教,薄良娣为固宠给太子下助兴的媚药,陈太妃还是太后的父皇的妃子,终日辱骂太后与圣上。本宫相信以定国候的本事,一定能查出本宫所言不虚。”
华珠看了廖子承一眼,见对方点头,便笔走飞龙,记下了皇后的供词。
廖子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问道:“娘娘还没回答微臣,为何要在杀了人之后给汉白玉观音滴上血泪以伪装成哼诅咒?”
“呵呵……”皇后拿开手,似笑非笑的眸光掠过华珠稚嫩的小脸,“有男人撑腰,女人要对付那些莺莺燕燕,总得剑走偏锋的。”
皇后的意思是李美人、惠嫔、栗贵人、薄良娣分别是圣上与赫连笙疼爱的妃子,要动她们,圣上与赫连笙大抵不会同意。至于陈太妃,圣上孝顺,不舍得对一名七旬老妇动手。华珠挑了挑眉,似乎说得过去,可就是觉得哪儿不对劲。
廖子承又看向皇后:“染如烟当年被人强。暴,皇后娘娘知道内情吗?”
一听“强。暴”二字,皇后好不容易缓和的神色再次紧绷了起来。
廖子承根本不给她思考的余地,趁热打铁道:“皇后娘娘既然知道,还请向我们提供一下线索。”
皇后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廖子承,似乎想看透他无懈可击的表情,直达他心底:“既然你已经查到这一步了,我也没什么不敢告诉你的,只是,在那之前,我郑重地问你一遍,你所要面对的可能一不小心让你粉身碎骨,即便如此,你也依然要彻查吗?你有了你爱也爱你的妻子,很快也会有你们的孩子,你想好了,可否真要为了替一个死去的人鸣冤而失去你所拥有的一切?”
廖子承搁在桌面上的手指猛地屈了起来。
皇后明白,这个不畏强权、不惧危险,从棺材子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男人,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但年华珠的呢?他会否舍得?
“娘娘请讲。”
是华珠的声音。
廖子承的瞳仁一动。
华珠不看他,只面向皇后说道:“娘娘无需吓唬我们,已经查到这个地步了,不管我们是否继续都无法抽身而退了。请娘娘,告诉我们二十二年前的真相。”
皇后定定地看了他们良久,这丫头真是看得透彻啊,她什么时候变得连一对孩子都瞒不住了?皇后幽幽一叹:“你们啦,初生牛犊不怕虎,也罢也罢,你们非得自寻死路,休怪本宫没好心提醒。”
说着,皇后站起身,走了出去。一刻钟后回来:“我最后问你一次,真要跳进火坑吗?真相一旦揭开,便永远没有退路,等待你们的……很有可能是万劫不复。”
华珠从容地行了一礼:“请娘娘告知真相。”
皇后皱了皱眉,撇过脸道:“染如烟……被人下了药,如果不与人交欢就会死去。那个强迫她的人……是非无奈之举。”
华珠感觉廖子承的身上猛地爆发出一阵冷意,喉头滑动了一下,问道:“给她下药的人是……”
皇后拉过华珠的小手,在她掌心写了一个字。
……
出了凤栖宫,华珠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天热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越接近真相,越觉得自己走在了悬崖之上。
深吸几口气,华珠轻声问:“你怎么看?”
廖子承深邃如泊的眸子里浮现起了丝丝阴翳:“她撒谎。”
“嗯?”华珠杏眼一瞪!
廖子承神色冰冷地解释道:“我问她,为什么在杀人之后给汉白玉观音滴上血泪?这句话我问了两次,她居然都没想起来,血泪是先被滴上,然后才发生凶案的。”
华珠张了张嘴,难怪她刚刚觉得哪儿不对劲了。
“那……她说娘被下了药,是真是假?”华珠用笔在小册子上把皇后写给她的字写给了廖子承,“你看,这是皇后给的答案。”
“这就是我之前说的第三种可能。”廖子承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深远,仿佛望到了天际的界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皇后没杀人,但她知道凶手是谁,愿意替对方顶罪。”
华珠眨了眨眼,思绪混乱得满脑子乱窜,一会儿蹦出一个,都不知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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