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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东厢记(女尊)-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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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样的母亲,不知是邵含雨的幸,还是不幸?
  
  沈玠微冷的眸光在邵家众人悲切的神情上漫然扫过,忽而,他慢慢自怀里摸出一根细长的红绸,绝艳的喜红在细雨中迎风而舞,他的声音也带着几分飘渺,
  
  “家主,请开棺,我来为他挂绸。”
  
  舒妙烟心头一跳,脚步顿了一下,他该不会真打算开棺为邵含雨挂绸罢?人已死,哪有再开棺的道理?原本她以为他不过是意思一下,将红绸挂在棺木上而已,却没料到——
  
  “这”邵家家主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很是难看。
  
  “家主?”沈玠却似乎并未觉得不妥,良善温文的声音带着些不解,“怎么,可是有难处?”
  
  人群里,不知道哪里突然冲出来一个高壮凶猛的女子,义愤填膺地指着沈玠破口大骂,“你这个心肠歹毒的男人,少主都已经死了,你还要让他死不安生吗?借着为他挂喜的名目,实则巴不得对着他的遗体诅咒发愿,你这个不安好心的人,你滚,你滚!”
  
  “就是,人死了怎么能再开棺,苦命的少主”此起彼伏的附和声随之响起,邵家家主身后两名侍卫模样的女人已经握住了手里的长剑,只恨不能立时冲过来在沈玠的身上划上几刀。
  
  舒妙烟微微眯起了眼,大步走到沈玠面前,将他护在身后,低声道,“死者最大,别和她们计较。”
  
  沈玠冷嗤一声,不为所动地敛起眉头,这些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嚣张态度,不过就是仗着这个女人对邵含雨的宠爱罢了,她这般忍气吞声又低声下气地劝他,也不过是想息事宁人。如果他顺势而为,就这样给了邵含雨的名份,那岂不是正好遂了邵家人的意?那他特地跑这一趟又有什么意义?
  
  他来的目的,可不是如此简单,这个女人顾忌着邵含雨,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放纵邵家,他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一个死了都想作怪的人,——
  
  就在舒妙烟打算开口时,沈玠却突然侧身挽住了她的胳臂——有一丝淡如云蔼的笑意自他眼底缓缓淌过,他唇角却弯起了一抹冷诮的弧度,“家主可真是治家有方,手下的人——都这么护主心切。”
  
  “我本是一片好意,如此重要的侧君之仪,邵公子必定想亲身感觉才是,这样挂在棺木上,他必定是不喜的,既如此——”
  
  他淡淡扬起手,掌中的红绸眼见就要收回怀里,邵家家主却突然抬起了手,阴戾的脸上闪过一丝狠绝,“开棺!”威沉严厉的声音沉沉回响,人群中噪乱声渐渐安静了下来,有低低的饮泣声响起,几个粗壮的女人狠狠瞪了一眼沈玠后大步迈向正中的棺椁。
  
  四周寂寂无声,唯有零乱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舒妙烟摸了摸腰际的剑柄,转手牵起沈玠走了过去——
  
  她的手心里冰凉一片,没有半点暖意,沈玠气息一顿,回手握紧了她。
  
  沉重的棺木启动声,像是含着肃杀的鼓点,沉沉地敲在每个人的心里,有极淡的奇异花香自棺中慢慢溢出,葛花、娇杏、极兰等六种不同的香味混在一起,与那金丝楠木一道,混成了一种奇特的味道。
  
  扑面而来一股阴寒森冷的气息,舒妙烟下意识地顿住身形,微微倾过身看清了整个棺中的情形:
  
  金漆为侧,玉珠滚盘,各种琳琅满目的饰品满满地堆砌其中,而那棺中的人儿——脸似娇杏,芙生双颊,原本那双顾盼生姿的桃花目此时轻轻地阖着,似正酣甜而睡。
  
  嵌金淄红的薄被下,他双手交叠在胸前,神态竟是从未有过的安详。
  
  “含雨。”舒妙烟低低地唤了一声,踉跄着扶住棺木。像是无数次与他同游,他总是懒懒地赖在床上,等她去唤他——
  
  她直觉地想要伸出手,袖口却被死死地捏紧,动弹不得。那力道之大,让她忍不住回过头,正对上沈玠深若寒潭的眼神,
  
  “家主,你何以用个假的邵公子来骗我们?”
  
  一语激起千层浪,舒妙烟脑中嗡地一声,瞬间迸发出惊涛骇浪的怒意,倏地又变成空茫茫一片,“沈玠”你为何要戳穿这个事实,连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又为何如此苦苦不放?邵含雨去了哪里,如今与她何关?自他对她下咒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放弃了与她之间的感情,他是为了邵家也好,身不由己也好,与她何关?——
  
  而她,不过是个感情的失败者。沈玠,你何以如此狠心,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戳穿这个事实?
  
  她低头用力地闭着眼睛,死死地掐着沈玠的手心,直恨不能掐到他的心里去。为什么不放了他,为什么?
  
  “沈公子何出此言?”邵家家主强自镇定的回答响起,有难以掩饰的慌乱。
  
  沈玠笑得凉薄,强忍着手心里尖锐的痛意,他倔强地抬起头,温润的声音如针刺一般的扎进了某个深处,“这人应该是邵公子的贴身侍从棉棠罢?却不知邵家家主用个仆婢来换睿王侧君的身份,所图为何?”
  
  人群里的噪乱再度爆发,这一次却都是压抑着惊诧,抬头看向她们的主子——邵家家主。
  
  沈绯拨开众人,缓步走上前,手扶上棺柩边轻轻一按,那棺木‘崩’的一声,碎成了数片,哗啦啦一地流金碎银美玉滚落在草地上,清脆响亮。
  
  虞米跟随在后,温温地瞄了一眼沈玠,在得到对方几不可见的首肯后,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玉笛凑到唇边缓缓吹奏。一时,乐声起,婉转轻扬,如泣如诉,不知在诉说着离人的断肠,还是尘世里的凄然无奈——
  
  邵家家主步伐站立不稳,一时间竟急红了双眼,扑通一声跪在了舒妙烟的面前。
  
  舒妙烟沧然抬起头,正看到棺中美丽的少年七窍迸血,脸色恐怖,浑身华丽的绸缎被无数缕黑线刺穿而破,化为片片破絮——
  
  蛊虫破体,令人恻目不忍。
  
  血液渐渐流尽,露出了少年本来的面目。那是棉棠——那个总是怯弱低眉的清秀少年。
  
  “沈玠,我们走吧。”舒妙烟紧紧抓住掌心中柔滑的温暖,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软,甚至带了一丝乞求。
  
  沈玠的眉间漾起一丝叹息,他抬手抚上她的脸,温柔似水,“将军,今天痛了,以后就不痛了。”
  
  她不怕强敌环绕,也不怕沙场喋血,独独却怕面对感情的失败。这是她唯一的弱点。
  
  而这两年来,他做足了一切准备,就是为了陪她迎接这一天。
  
  走到了这一步,他又怎会任由那个人,一面去做不可告人之事,一面又霸着她的心?
  
  邵含雨,想不想知道,你悉心保护的邵家,她到底会如何对待?
  
  死——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了,长假来了,打滚,俺想出去玩





33

33、湮于尘埃 。。。 
 
 
  “怎么会这样?”如同被骤然抽去了支撑,邵家家主邵文蓝颓然长俯于地,素白的衣带隐在绿茵的草丛间,划出一道垂死挣扎的弧度,“邵文蓝有罪,求将军看在雨儿的薄面上,给邵某一次解释的机会。”
  
  “将军恕罪!”邵家一众人等纷纷惊惶而跪,齐声求饶,瑟瑟可怜的姿态如同一群凄惶无助的绵羊,随时等候着裁决。
  
  舒妙烟没有动,她微微仰着头,细凉的雨顺着脸庞滑下,神色莫测难辨。欺瞒之罪,公了还是私了,全在她一念之间——
  
  沉默——不过的须臾片刻,却难堪得令人窒息。
  
  ‘叮’的一声,玉石相撞的声音,于这凝滞的静默中份外的醒耳,一颗青色的玉珠顺着滴露的青草滚到了她的脚边,舒妙烟眸光一动,脸色瞬间变得寒凉。
  
  缓缓松开沈玠的手,她弯身捡起那颗青珠。微动的晨风里,那玉珠折出一道几近透明的莹色光芒,华丽而炫目。
  
  沈玠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却见她将那颗青珠拈到了掌心,指尖对中一握,顷刻间一团青色的粉末自指缝里流泻而下,随风而逝,隐入尘埃,再无痕迹。
  
  “既如此,我便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舒妙烟的声音有些微的暗哑,一向清雅含笑的脸庞此时正含着几许淡讽,几许嘲弄,还有一丝微不可见的苦涩。
  
  邵含雨,既然在这里,为何不敢出来相见?既然不见,又为何要放出这颗青珠?
  
  这青珠是前年她送他的生日礼物,他一向如珠如宝,随身而带,那么,他的意思是要她念在旧情放过他母亲?
  
  可是,他如此一次次的戏弄于她,真真假假,蛊毒杀咒,以死相挟,甚至还要瞒天过海以棉棠之死来讨要侧君名份,又将她置于何种境地?
  
  当着沈玠,沈绯等沈家人的面,他又要她颜面何存?一次次的要她相信他,一次次的说他爱的人是她,可是这桩桩件件事情,又有哪件是真当她是爱人?
  
  沈玠眼里的不赞同,沈绯神色中的叹息,还有虞米的侧目愤恨——邵含雨啊邵含雨,你可都看到了?
  
  如此境地,你居然用了这颗青珠,那便给你母亲一次解释的机会,那从今以后,就再也没有相欠了。你我之间的一切,情也好,爱也好,恨也好,都如此青珠——
  
  湮于尘埃。
  
  一步步,每一声脚步都像是踏在心底的弦上,沈玠闭着眼,清晰地感觉到她一点点的远离。
  
  那颗青珠——她还是选择了给邵家解释的机会。
  
  他感觉到腿下有些虚软,那种毫不可控的无力感,又一次从四肢百骸内蔓延了开来,是蛊毒要发作了吗?可是天色尚早,并没到两个时辰。
  
  这种虚无的乏力感熟悉得像是原本就埋在身体里一般,让他忍不住低头深深吸了口气——以藉此来冲淡那种酸疼,令人麻木的酸疼。
  
  两年前,当听到她在沧城与邵含雨相恋时,这种感觉便一直在与日俱增,每一天,每个时辰,随着与她相关的每个消息,渐渐在血液里一寸寸滋长,渐渐变成了一种习惯。
  
  沈绯心有不忍,大步迈到他身旁,刻意放暖了声音,柔声道,“玠儿,你这几日蛊毒在身,不如先去马车内休息一下。”
  
  沈玠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他离开的时候。他眼光在匍伏的邵家众人身上一一掠过,终而在其中一个身材瘦削穿着麻衣的白衣女子身上顿住,那人的手指纤长嫩白,搁在葱翠的绿草间突兀的亮眼。
  
  似乎感应到他的注视,那人微微扬起了头,蜡黄无神的眼里蓦然绽出一抹绝艳的笑,那抹笑稍纵即逝,几乎无人注意,沈玠却明显感觉到了两个字——得意。
  
  是的,得意,那人明显是得意和喜悦的,那看似卑微的姿态甚至暗含了对他的嘲弄和不屑,这一点成功地激怒了他,令他不由自主握紧了袖下的双拳。
  
  摒息了许久,他淡淡睨了一眼那伏在地上的人,又看向正紧抿着唇缓步而行的舒妙烟,忽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为何要被那人左右?两年的时间,足够他看清事实,而此时,他是应该给舒妙烟一点信心的——也许,她此时所做的,正是和那人之间的一个了结呢?她那样的人,有什么道理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制于人?
  
  舒妙烟走到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身后步步紧随的邵家家主连忙跟了上去,俯身低头不知在说着什么。
  
  不远的距离,却听不到邵家家主的半点话语——甚至于用上内力也不行,沈玠眼角的余光正撞上沈绯明显不愉的神色,不由微微勾起了唇角。果然,那邵家家主也是个深藏不露之人,连沈绯都听不到,可想其武功之深了。
  
  从他的角度看不清舒妙烟的表情,却能看到她负在身后的双手,正在紧紧地握起,那发白的骨节,掌心的血痕,无一不说明她处于盛怒之中。至于怒的是什么——
  
  沈玠笑了。淡而孤傲的笑。
  
  她们怎么也不会猜到,他是会读唇语的,为了能与她携手并肩——他学了太多太多原本并不感兴趣的东西。
  
  没有放过邵家家主脸上的任何一点变化,他将她的话一点点收纳于心:
  
  “将军,也许你已经猜到雨儿的身份,不错,他爹正是当年六国质子之一。可惜一直到爹离世,我都不知道他是哪国的质子。在他爹离世之前,我一直只有他一个夫郎,直至他生病去世——我才另纳了几名侧室,但是,也一直给他爹留着正室的名分。”
  
  “小雨自小身体不好,在他很小的时候我就向皇上上表,希望能给他寻得一门安稳的亲事,不求对方大富大贵,但求能一心一意待他。”
  
  舒妙烟的身形顿了一下,不知她说了句什么话,邵家家主的脸色有些讪然,停顿了一会,又道,“皇上对此事一直没有明确答复,直至他十一岁那年,我去沛国会友,顺道也带上了他同行,也不知怎么,他居然被沛国的怀王看中,那怀王趁我不注意就将他带走了,整整三天之后才将人放了回来,回来之后他一直郁郁寡欢,我曾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年他却一直也不肯告诉我。”
  
  “直到三年前,他忽然生了场重病危在旦夕。那时沛国虽然已经消亡,那怀王却并没有死,悄悄赶来看望雨儿,甚至带了许多齐国皇室珍药,才将他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自那之后,怀王便多次与我相求,说她要娶雨儿,但是,她也知道雨儿是质子身份,不可能嫁到齐国,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让雨儿假死,而她帮他安排好新的身份,此后——她便会带着他隐居于林,不问世事。”
  
  舒妙烟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她微微仰起了头,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雨儿待那怀王是否有意我并不清楚,但我却知道,自从两年前他与将军相识,便一直把将军放在了心上,若不是真的在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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