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之守护-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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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起来时间似乎过得很快，不一会就到了家门口，我的心里都快失去了时间概念。
　　下车，付钱，转身，抬头，家里似乎没怎么变——
　　门口那棵老槐树郁郁葱葱，新生般；门楹上还挂着过年时候贴的春联，有点褪色，断成几片，露出的部分随风飘扬；红色的大门虚掩着，透过门缝看得出院子里的树叶和塑料袋，似乎很久没人打扫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吱吱”的门响看起来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第二十六章　噩耗（下）
更新时间2012…4…25　23：56：37　　字数：2470

　客厅里没有人，电视机静静地呆在那里，没有一丝声音，蒙上了淡淡的灰尘，沙发上杂乱地放着一些衣服什么的，还有一个织到一半的毛衣，应该是之前妈妈说要织给姐姐的。
　　当时她还说现在卖的毛衣都不保暖，姐姐在哈市读书，那里冬天那么冷，自己亲手织的才不怕女儿被冻到，本来，冬天来临前是可以完成的。一切历历在目。
　　我转身走到了他们的卧室，推开门，眼前的情况——妈妈躺在床上，胳膊上插着吊瓶的针，她的眼睛微闭，想来是睡着了，父亲坐在旁边，嘴里叼着一根烟，旁边的烟灰缸里放满了烟头，地上还落了几只；他们看起来都苍老了很多，甚至母亲的脸上还有泪痕，父亲的白发明显激增。
　　“爸。”我忍住泪水喊道，心酸的几乎无法自已。
　　闻声他抬起头，伸出左手取下口中的香烟，看着我，小声缓缓说道：“你怎么回来了？”
　　说罢他回头看了看摆放在柜子上的盒子——很明显是骨灰盒，上边还有张姐姐的照片，黑白的。
　　“她喜欢彩色的。”我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口，不过感觉得出她的灵魂已经离去，回到鬼界或者真正消散。
　　不论如何，一个亲人已经离去，一个可以称之为我真心爱的人并且爱着我的人离我而去，不再出现。
　　念及此，我的泪水再次蓄满眼眶，强忍着不让落下。
　　“哦，嗯，她喜欢彩色的。”爸爸重复道。
　　之后的几天我都和父母在一起，安慰他们，安慰自己，这时候我才发现哪怕拥有了超凡的力量在很多东西面前我还是无能为力的，而且感觉到无能为力的事比作为一个普通人能意识到的多得多。
　　我不能让死者复生，不能夺取最亲近的人的情感，也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平稳，换种方式来说，随着能力的增进，我更变得像冷血动物，不喜不悲，恐怕这也是如同每一个他者对理想如此坚持的最主要原因——他们怕被某一单一欲望控制，我则怕自己变得冷血！
　　麻木不仁，对啊，麻木不仁，这就是魔障！
　　总之，父母的情绪好了很多，妈妈也吃得下饭了，早晨的院子被她打扫了一遍，客厅和房间也被收拾了，除了那个织了一半的毛衣被放在原处；父亲抽烟的情况少了很多，不再那样剧烈的咳嗽，也打算开始上班。当然，有我刻意为之的成分。
　　我们把姐姐葬在秦岭山上的一处主峰上，那里有遍地野花野草，彩蝶翩翩，还有一条小溪流从旁边蜿蜒而下，最主要的是，哪里看的见日出日落，这是她生前一直想去的地方。
　　她的墓碑是大理石的，镶嵌了一张十八岁时候的彩色的照片，笑盈盈的，乖巧，美丽，青涩，昭示着世人有这么个美丽的女孩曾经短暂地存留在这个世上；上边刻着的大大的名字“李英”，也在告诉别人这个惹人喜爱的叫“李英”的女孩永远活在爱的人心底。
　　参加葬礼的人很少，除了父母和我，还有她的几个朋友，两男四女，大都是从小的玩伴，我一一通知的，看得出他们也很难过，如此，我总算安心了些。
　　葬礼上母亲再次大哭了一场，父亲也落了泪，其他人也是，可我怎么就是哭不出来了，心底依然掏空了般。
　　看起来一切像是走向了正轨，只有我自己知道没完。
　　一个人不可能好端端的死掉的，校方那样“从楼上误摔了下来”的卑劣借口不足以让任何人相信。
　　“能怎么样呢，我们无权无势，怎么能和人家学校较劲？”父亲的话一直像一根刺穿在我的心底，我很想说，“您儿子可强过他们很多！”却终究没能说出口，一种固执的薄膜让我不愿说。
　　既然如此，我自己去调查。
　　离开长安前我去了次从前的中学，见欧阳然，他算得上我当前仅有的几个朋友中的一个。
　　像从前那样，我们席地坐在教学楼顶，落日，余晖给我们身上染上一层金黄，像是圣洁的佛。
　　“我最近才听说的，节哀吧。”他最先说道。
　　“好很多了，现在就想查出真相。”
　　“所以，要走？”
　　“当然，总不会留在这里？”
　　“我的意思是很快就走？”
　　“嗯。”
　　他伸出左手弹了弹沾在裤脚的灰，看了眼夕阳才说道，“不论如何，希望你看开点，要知道，像我们这样总会眼睁睁地看着亲人离去而无能为力，不用太难过，三生三世，说不定还见得到。”
　　三生三世，我知道，一个普通人会经历三生三世，之间或许有幸成为他者脱离人类范畴，或者灵魂消散，回鬼界重铸。我不知道这样的规则是怎么来的，一无所知。
　　“遇到了还能认识吗？”我问。
　　“也许，”他说，“大概。”
　　我们两人继续沉默不语，我想着他的话，思绪却飞驰到我也不知道的地方，前世，前世的我怎样呢？我突然对此有了强烈的好奇，浑浑噩噩地过了十多年，觉醒那天起我就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什么一样，一无所知，却，一无所知！
　　或许，来自前生也不一定。
　　“一块去喝酒？”他邀请道。
　　“好。”
　　一醉解千愁！
　　我们去了从前最常去的酒吧——一家临街长安市中心湖的酒吧，里边空荡荡的，稀稀落落地放着一些桌椅，一个驻吧男歌手翻着乐谱，随即歌声伴着电子琴的声音响起：
　　沉默是一种回音来自你很深的心底
　　重复著我要离去我要离去
　　可是我不想伤害你
　　微笑是一种逃避来自我很深的爱情
　　假装著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我们一定能撑过去
　　
　　第一次点了最烈的酒，服务生看着我们两人总算没多说什么。
　　“歌词不错。”欧阳然说，举杯和我共饮。
　　“何以见得？”
　　“呃，感觉，就是感觉。”他笑了笑。
　　我们一杯一杯地喝着酒，我感觉脑袋开始发晕，歌声继续转变到这首歌：
　　原来爱情的世界很大
　　塞了多少幸福还是有空虚
　　原来爱情的世界很小
　　被一脚踩过就变成废墟
　　沉默是一种回音来自你
　　微笑是一种逃避来自我
　　一些些间断的片段开始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姐姐的笑脸，那年开学，临走前，她说，“今年暑假我要去打工，明年回家，姐姐给你买衣服。”电话那头她又说，“哈哈，我弟弟真不错啊，都考上都城大学了。”不知觉间，泪水沾满我的脸庞。
　　我陷入了沉沉的梦境，先是姐姐回来了，她巧笑嫣然地站在那里，告诉着我之前的都是梦，一切不美好的，都如梦幻的泡沫般一触即碎，现实是美妙的；接着，又梦到了王鑫，这个很久不曾想起却依然躺在我心底的名字，她说，“嗨，李诺，我喜欢你。”那么顺其自然，我却摇了摇头，并没有抓住她伸出的手，再然后她的脸竟然变了，变成了肖薇，满脸泪水，委屈地看着我，我差点就要不忍地将她拥入怀中，却再次变幻，变成了很多人，很多人
　　我醉了，像个普通人一样，那么无力！在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都有点发胀，是在家里我自己的卧室里，身上还有酒味，衣服完完整整，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来的。
　　一无所知！
　　

第二十七章　水落石出
更新时间2012…4…26　14：38：04　　字数：2367

　到达哈市是在一个明媚的清晨，机场坐落在郊区，四周都是花草树木，也难怪会有“花园机场”的美称，总算给很多满身疲惫的旅客一丝安慰，我的心情依然沉重。
　　“去哈市大学。”招来一个待载客的出租车，我说道，“尽快。”
　　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也不多说话，开车疾驶而出，由北郊的机场奔向南郊的大学。
　　绕着环城高速，到达终点只用了一小时多点，我递给他三百刀，说了声“不用找”便离去。
　　哈市大学比起都城大学年轻了很多，至少看起来如此，参天的大树很少，新建的楼宇倒是很多，大都是几十层的，充满了现代化的气息，却给人浮躁的感觉；学子来来往往，明媚皓齿的美女，衣着光鲜的男生，让我本能地觉得不舒服；到处张贴着的海报突然使我怀念起都城大学来，大学，都是大学，都是我不喜欢的东西。
　　大概是功利性太强了些，美好的东西少了些。
　　我并没有观察多久，径直走向了办公楼。
　　“校长办公室在哪？”我问一个穿着西装左胳膊肘夹着文件的中年人。
　　“808。”他机械般回答道，待我走后才发现他一边回头看我一边用另一只手挠着自己光光的头顶。
　　808，金黄色的门牌上写着校长办公室，门并没锁着，我左转了下把手四十五度顺势推开——
　　里边只有一个身穿正装、年龄三十左右的女人整理着东西，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束起盘在脑后，精明，干练。
　　“楚中天在哪里？”我问道，并没有加持任何法术或者用到一丝能量。
　　“啊，”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似的沉下脸说，“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楚中天在哪里？”
　　“你预约了吗？”
　　“楚中天在哪里？”
　　说完这句话我已经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想到自己的姐姐，本该是如外边的那些学生一样，微笑着和每一个人打招呼，生气了给亲近的人发脾气而如今，烟消云散，无疾而终。
　　愤怒，我的眼前几乎有点发红了。
　　静，静，我暗暗告诉自己，这个人大概并非罪魁祸首，一切待到水落石出再做决断。
　　她在我的压力下终于忍受不住坐倒在地，嘴唇发抖，几乎是断断续续地说：“校长~去~开会了，我~是他的~助理。”
　　“多久回来？”
　　“在都城，大概明天。”她的话马上变得急促起来，还是那样佯作楚楚可怜地看着我。
　　“哼！”我转身走出。
　　步伐缓慢的散步在校园中，我自嘲地笑了笑，来来回回，倒是和他擦肩而过，不过，或许这个校长也是无辜的，心急出错倒也有可能。
　　静，只有静下来事情真相才会真正明朗。
　　不知觉间漫步到哈市大学的女生宿舍楼下，全部四个年级在同一个楼宇内，宿舍，舍友，对，她的那些舍友该知道一些东西的。
　　事实上对于她的那些舍友我心存怨念，发生这样的事之后从没听到过她们的消息，难道人情真的冷漠到如此？
　　女生寝室903，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其中，鬼魅般的身影先是让几个最先发现的张大嘴巴想要叫出来，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她们睁着惊恐的眼睛，张着大大的嘴巴，活像一群小丑。
　　我却不能取笑，也没什么心思取笑，既然不喜欢，我第一时间就在她们身上加上了魔法封印，不同于禁言术，这个全然用的是我的能量，我并不心疼或不舍得，即便这样会对她们的灵魂产生永恒的创伤，且当做惩罚吧。
　　细看——六个床铺只有一个略显空荡荡，被放置了一些行李箱之类的东西，看到这个，我的怒火更甚了一些，加大能量输出，她们无法动弹；五个女孩都在，一个对着一面小镜子正涂着睫毛膏，此时手半举在空中，那张面孔任我怎么看都觉得恶心；还有一个上身只穿着bra，手里拿了件短袖T恤，应该是正要换衣服；其他几个人都分别坐在自己的电脑桌旁，或看着肥皂剧，或玩着一些无聊的游戏，相同的是都看着我——睁大眼睛，张大嘴巴。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定格，只有外边传来的吵闹声和电脑里的音乐声将时间推进。
　　两分钟之后，我收回一部分能量，并尽情吸收着她们的恐惧、好奇，即便吸收到底线对她们有所伤害也不住手。
　　逐渐补充来的充盈能量让我的身体好受了些，心情也平复了些。
　　“我是李英的弟弟，找你们只想知道一些关于我姐姐死因的可能线索，希望你们配合。”我毫不客气地说道。
　　闻言，加上我对她们的控制减弱，她们的表情逐渐恢复正常，只有恐惧在每个人的瞳孔里深藏。
　　我把目光转向离我最近的一个，瓜子脸，大眼睛，薄嘴唇，尖下巴，从她的心中我感觉得到对于我姐姐的敌意，没有一丝同情，幸灾乐祸倒是有，哪怕此刻！
　　“我不知道。”她仰起脸看着我，似乎对于自己之前的表现很不满意，她又换了个姿势，把右腿搭在左腿上，说道，“再说了，关我什么事！”
　　“呵。”我冷笑了一声，看着她，颜色在七彩之间连番转换，她的脸色也随之变幻，终于大叫一声抱头蹲在地上，再次抬起头来时已经没有任何神色，木偶般。
　　她的生命也算临近终点，三个月后灵魂自然消散，没有轮回的可能，我没有一丝同情。
　　显然，其他人也看到了她的不正常，都吓得脸色苍白起来，有一个女孩甚至哭了起来。
　　“我说，我都说。”她边哭边喊，像是要告诉自己一样。
　　“说吧。”我看向她。
　　“是我对不起小英~是楚萧然，一定是他干的！”她一边“呜呜”地哭着。
　　“楚萧然！”我重复了一遍。
　　“继续说。”
　　“他追求小英，被小英拒绝了好几次，一定是怀恨在心才这样做的，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认识小英，都怪我~可我真的不知道他会这样做~”那个女孩哭着道。
　　我的怒火更甚了些，几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眼睛里却染上一丝狂热，好在她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说吧，肯定不止这些，你们什么也没说。”我强压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