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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穿越好事多磨1-303-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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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静姝到来(粉红票780加更)
    沈箴换了件崭新的宝蓝色的五福捧寿妆花直襟(jin)见了时静姝。
    时静姝按照内侄女的礼数给沈箴请了安,问了好。
    沈箴请她坐到了下手的太师椅上。
    沈穆清亲自给她上了茶,沈箴就问了时子墨的近况:“每天早上什么时候起来?饭可用的好?有没有什么地方感觉不舒服的时静姝恭敬地一一回答了,又问了问沈箴的身体状况,最后拿了一封信来给沈箴:”祖父绕过我给伯父的。”
    沈箴收下了信,又和时静姝说了几句“不要拘束,当自己家里一样”的客气话,就让沈穆清带着她去了绿萝院。
    时静姝对绿萝院的布置非常喜欢,沈穆清让绿萝院的粗使婆子来给时静姝请了安,又领着她前前后后走了一圈,柳妈妈带着箱笼过来,大家互相见了礼,约定好了吃晚饭的时间,沈穆清就告辞了——得把时间留给时静姝主仆。
    她刚在出绿萝院,陈姨娘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沈穆清一怔,陈姨娘已附耳道:“老爷请姑奶奶快去趟书房。”
    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跟着陈姨娘疾步去了书房。
    书房的大书案前正摊着一封信,沈箴面色沉重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子。
    看见沈穆清进来,他沉声吩咐陈姨娘:“让人都到外面守着,没有传唤,不许进来。”
    陈姨娘一怔,应了声“是”,遣了屋里服侍的小丫鬟,自己帮着沈箴父女关上了书房的门,守到了院子外面。
    沈穆清看着这阵势,心里发慌。等陈姨娘一走,她急急地问道:“老爷,出了什么事?”
    沈箴,没有作声,指了指画案上的信:“静姝带来的,你看看。”
    沈穆清三步并用两步走到了画案前,拿起信读起来。
    信是时子墨写给沈箴的。主要内容是说自己一时考虑不周,鼓励时静姝读书做文章,以至于耽搁了她的终身。如今他年事已高,时静姝却依旧孑然一身,所以想把时静姝托付给沈箴,让沈箴把时静姝留在京都,不要再回南京了。如果可以,最好帮着找个好人家嫁了,也算终身有托了。如果实在是没有合适的,请沈箴临终前取了时静姝,让她百年之后,也有个供奉牌位的地方。
    信里言辞恳切,辞词悲惋,一看就知道是在心情十分感伤的情况下写的。
    不仅如此,信里还有一份时子墨按了手印、加盖了私章的“说明书”。说自己把时静姝托付给了沈箴,以后婚丧嫁娶,均有沈箴做主,时家的人不得干预。
    沈箴苦笑:“我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沈穆清心里很不是滋味,默默地望着时子墨的信,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南京的时候,时静姝进进出出仆妇成群。就是穿了男装去茶市,也有家丁小厮前呼后拥难怪这次来只带了两个贴身的丫鬟和她的乳母柳妈妈并十来只箱笼。
    “穆清,”沈箴斟酌地道,“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沈穆清有些惊讶地望着沈箴。
    “难得你们投缘!”沈箴沉吟道,“而且静姝也是个能干的人。把她留下,你也有个做伴的人”
    原来是担心她不同意!
    “老爷多虑了。”沈穆清笑道,〃我只是没有想到,时家的人真的容不下静姝姐”语气里有几分唏嘘,“正如您所说,如果她能留下了,我也有个作伴的。”
    沈箴点头,欣慰地笑道:“那我就给时大人回信!”
    沈穆清给沈箴磨了磨,待信写好后,又亲自吩咐周百木派人去送信。
    沈箴吩咐她:“你什么也别对静姝说——陈姨娘那里也不能透点风声。”
    沈穆清点头。
    回到听雨轩,她好半天也没有缓过气来。
    晚上,沈箴在花厅设宴款待了时静姝。
    大家说说南京的风土人情,京都的趣闻轶事,气氛很是热烈。
    沈穆清望着灯光下的沈箴银白的鬓角和时静姝白皙透丽的面庞,偷偷低下了头。
    吃过饭,沈穆清陪着时静姝回绿萝院,时静姝却提议去沈穆清的听雨轩歇夜。
    在南京的时候,两人常常秉烛夜谈,更何况时静姝曾经写信给她,说要到京都来看看有没有合宜的地方开了酒楼——她肯定是为了这个商量自己。
    沈穆清自然是欣然应允。
    沈穆清和时静姝一左一右斜歪在临窗的大炕上,炕桌上瓜型羊角灯发着莹莹的光华,照着两人的脸如羊脂玉般的光洁。
    沈穆清端起素净的甜白瓷茶盏浅浅地呷了一口,笑道:“开酒楼的事,姐姐可有什么好点子?”
    不同于在外人面前的严肃端庄,私下的时静姝是个活泼甚至有点俏皮的人。她娇笑道:“怎么?我还没坐稳,你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问我怎么开酒楼。是不是怕我知道了 些什么啊?”
    沈穆清一怔。
    难道时静姝猜到了时子墨信中的内容?
    她不禁大汗淋漓。
    时静姝见沈穆清脸色大变,已掩袖而笑:“老实交代,藤笸里的鞋是给谁做的?”
    原来说的是这件事。
    沈穆清松了一口气,脸上却飞起两道连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绯红:“胡说什么?那是受人之托做的鞋?老爷也是知道的!”
    “哦!哦!哦!”时静姝一本正经地点头,眼底却是戏谑,“原来家里人也算知道的!”
    沈穆清脸上不禁热烘烘的。她强作镇定:“正当的交往,家里人自然是知道的!”
    时静姝哈哈大笑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这件事不正当了?”
    沈穆清自觉失言,脸上闪过懊恼之色,时静姝已语带调侃:“赶明我也求求沈伯父,让你也给我坐几双鞋。”
    “那有什么关系?”沈穆清嘴硬道,“你说说看,是要做平底绣鞋呢?还是要做高梆的高低鞋呢?因为我没有缠脚,我屋里的丫鬟最会做梆鞋了。”说完,还弯腰从炕前的踏脚上拿起自己的绣鞋,“不信,姐姐看看!”
    时静姝有事一阵大笑,惹得应纷撩了帘子朝内张望。
    沈穆清在心里把萧飒大骂一顿时静姝看着沈穆清一副不自在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眼中才有晶莹闪烁:“穆清,你比我幸福!”
    时静姝是什么人?独掌南京最大茶场达六年之久,精明干练不在话下。如果家里没有变故,时子墨怎会无欲无故把自己这个最喜欢的孙女推到沈家来?在看时静姝眼里含悲沈穆清不由心底长叹一声,佯装不满地道:“姐姐休要羡慕我。殊不知,我的苦恼多多!”
    时静姝被她逗笑:“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苦恼?”
    自己有什么苦恼?
    怕哪天沈箴不在了,自己没有了保护伞?怕哪天大舍长大了,容不下这个离经叛道的姐姐?怕哪天生意失败把本钱亏完了,生活无着落说来道去,都是对未来感到迷茫和不确定。可自己的这些苦恼,何尝不是静姝苦恼!
    沈穆清怎么说的出口。
    特别是在时静姝的担心全部变成了事实的时候——时家的人不是已经弃时静姝于不顾,在时静姝为时家茶场的发展尽心尽力地奉献了六年之后她脸上闪过一丝傍徨。
    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时静姝看着她忐忑不安的样子,又想到自己看到的那双男子的布鞋她目光流转,倾身俯在炕上,轻轻地问沈穆清:“是不是在为那个穿鞋的人苦恼?”
    没想到时静姝会这样猜测沈穆清不由汗颜。
    时静姝看着她尴尬的样子,以为自己猜对了。掩嘴而笑:“你说给我听听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个诸葛亮呢?说不定,我有办法解决你的苦恼呢?
    沈穆清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一定为你保密?”时静姝看沈穆清的眼睛亮晶晶的。
    沈穆清突然间有种回到大学时代在寝室开熄灯会的感觉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时静姝能理解自己那些刻在了骨子里的思想她心念一动,把自己和萧飒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时静姝听。
    时静姝嬉笑的面孔渐渐变得严肃,就像她在为一桩关系生死的生意谈判时的表情。
    “我很喜欢他。我也知道他喜欢我别人听了一定觉得我很傻。就是萧飒,我也没有当着他说实话不过是个通房而已,嫁过去后找个理头是卖是死都随自己心意可我就是做不到正如老爷所说的,如果是上长辈所赐,我还可以懵这心安慰自己:那是他年纪小不懂事可二姐不同。有时候,我想起她,就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不被主流社会所认同,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你说,如果换成了你,你会放弃争取自己即将得到的利益吗?”
    沈穆清把自己的感觉和担心一股脑地说了出来,也不管时静姝能不能听得懂。
    在心里闷得长出了苔藓。她需要一个倾诉的场合!
    “不能!”时静姝看沈穆清的目光很认真,“如果是我,我不会放弃,你做了萧飒的正妻,又不能让萧飒纳妾,那就是挡了她的生存的路。如果是我,但凡有一口气,都要和你斗到底。”
    还是时静姝能理解自己的感受。
    沈穆清幽幽地叹了口气。
    所以说,我如果想手不沾血地或者,就不能嫁给萧飒你能明白我每次看到萧飒时的那种遗憾吗?”
    时静姝没有作声,好像被沈穆清的这一句话勾起了万千心绪般地发起呆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静姝之见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羊角灯里的烛火,不是噼里啪啦地爆灯花。
    过了良久,时静秼才轻轻地道:“穆清,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年都没有过完就起程来了京都?”
    沈穆清正想问她。
    闻言立刻点头。
    时静秼目光有些茫然地望着烛火。
    “年初,我查出四叔家的三哥管的几家铺子账目有问题,当时私下和三哥谈了谈,三哥说,因为三嫂娘家哥哥生意上出了点问题,他私下拿去转账了。亲戚间借账,也是常事。我当时用公中的钱把帐平了,嘱咐他如果年前不能把钱收回来,跟我说一声,到时候再想别的办法——九月份的时候,他还钱没有多久,我去镇江清帐,船行一半的时候,突然翻了。”
    沈穆清惊愕地望着时静秼。
    “船翻了!”时静秼望着她苦笑着点头,“长三丈有余,头阔五尺的船,竟然翻了。“沈穆清口干舌燥:“难道是你三哥——““我不知道!”时静秼眼底闪过悲怯,“我去镇江查账的事,只有我大伯知道。负责行船的,是我六婶娘家的一个侄儿——上船之前,我并没告诉他握去哪里。而且更奇怪的事还在后头。十月中旬的时候,我七叔生辰,家里唱戏。我当时和几位婶婶一起坐在水榭里听戏,偏偏我起身去净房的时候,一盆月季花从屋顶落了下来——要不是紫荆在一旁推了我一下,那花盆就正好落在了我的头顶。你说,月季花怎么就上了屋顶了?”
    沈穆清没有办法回答。
    “我事忙,所以每年的十一月下旬就会去给舅舅送年节礼。暖轿行至狮子桥时,突然有一帮打群架的人冲了过来——要不是我长了一个心眼,临时把家里身手最好的一个护院叫着随行,你恐怕就见不到我了!”
    “会不会是巧合?”沈穆清言不由衷地安慰着时静秼。
    时静秼自嘲地笑了笑。
    “我也希望是巧合。”她端起面前的茶盅,低头望着茶盅里三三两两簇拥在一起的绿色嫩叶,“我舅舅住在夫子庙旁边,去狮子桥,是因为我二伯让我帮他带那里鸭油酥烧饼——”
    “可这也太明显了——”沈穆清不禁道。
    时静秼对沈穆清的话置若罔闻,低着头,继续低声道:“问题是,夫子庙也有鸭油酥烧饼,可二伯偏偏点着要狮子桥的——我也知道,这些事如果是个阴谋,要么主事的人太蠢,要么,就是有人想要嫁祸于人——”
    沈穆清已有些明白。
    “我要祖父帮我做主,查清楚事情的缘由,可祖父却给了我一万两银票,问我,愿不愿意到京都来,借沈伯父之力做点小生意。”她眼角终于有了晶莹的泪珠,“时价在南京三百年,是钟鸣鼎盛之家,老一辈的,也有终身未嫁的姑奶奶,寄养在家庙,安安生生的过了一辈子——却偏偏要送我到京都来——我从类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离开时家,通身家当不过两千两银子——母亲抱着我大哭,说,谁让我是女儿身?谁让我太能干?”
    时静秼的眼泪落下来,滴在黑漆炕桌上,灯光下,只看见一片水光。
    沈穆清想到了时子墨托付沈箴的事。
    时静秼,恐怕永远不能再回时家了吧?
    她轻轻地握住时静秼的手,“静秼姐,我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孩,有时候遇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嘴羡慕别人家有姐妹。你做我的姐姐吧?“时静秼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
    ——沈穆清一直相信经济独立的女人思想才能独立。
    第二天一大早,给沈箴请过安后,沈穆清和时静秼回到听雨轩,就开始商量开酒楼的事。
    时静秼先说了自己的意见。
    她准备开一家以卖野菜为特色的酒楼,并且把自己对酒楼的设想谈了谈。
    沈穆清听她话里的意思,是想开一家比较高档的酒楼。
    她不由犯起愁来。
    要开高档的酒楼,就必须在路段繁华的西大街,可那个地方都是老字号,一铺难求。就算你用重金砸,估计也很难让那些东家动心——时静秼来之前也做了功课。看见沈穆清皱眉,她也能猜出几分。
    “我现在手里的本钱不多,看能不能再靠近西大街的地方盘个铺面下来——“沈穆清却另有想法。
    “要不,我们不开酒楼,开个一般的饭庄。”沈穆清沉吟道“开酒楼,鱼龙混杂,我怕那些无赖来捣乱。”
    时静秼笑道:“恰恰相反,大家都知道京都的水深,你越是开饭庄,别人越是欺负你势薄,越是有人来捣乱;你越是开大酒楼,别人不知道你的深浅,我们再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的,别人越是不敢轻易上门。万一真的有人来,凭你、我两家的人缘,想办法一次打个码头下来,应该还不是什么难事。”
    不知怎地,沈穆清就想到了萧飒。
    那家伙也是,常干些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的事。
    时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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