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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君子匪如玉-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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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心里暗自冷笑着,老妇人果然是老了,看事情居然糊涂成这副模样,如果真依你的将李瑾瑜杀了,陛下怎还会给孙家生路?填进你的命?你以为你的老命还真的这么值钱?
  
  *
  
  赵良从眠月楼里走了出来,嘘了一声,抹去了额头上的汗珠,他身后这座楼正在装修,只是距离开业还有一段时间,眠月楼扩至郴州的事业进程开头倒算是顺利,只是这两天在郴州城里买姑娘的事情出现了一些小问题,从同行的楼子里挖姑娘,虽然仗着李氏三公子和田家小少爷的威势,顺利无比,怎奈何却没有请到几位红倌人。
  
  每每思及此事,赵良便有些头痛,郴州女子多娟秀,是出了名的,怎么却找不到一些像样些的姑娘?难道都是被人藏起来了?本来还有其它的途径,他也曾经去牙行里看过,只是牙婆们热心介绍的姑娘都是从楚国内乱之后逃难来的可怜女伢子,虽说是父母在卖,但身条都没有抽出来,赵良总有些下不了手,也害怕李瑾瑜生气。
  
  说到那位门师李瑾瑜,赵良的脑袋就更大了,真不知道那位小爷心里在想些什么事情,前天从内库回来后,便一头扎进了竹林雅意里,整日介的闭门不出,连马上要到来的内库开门招标一事也似乎没有做什么准备。
  
  赵良今天穿着一件棉袍,虽然如今是商人的身份,却依然脱不了十几年寒窗苦读所养出来的读书人作派,他的手抚在马车光滑的厢壁上,却没有上车。
  
  车旁的侍卫好奇地看着他。
  
  车旁无数行人走过,就在这车水马龙的郴州城大街上,赵良忽然走神了起来,他望着那些面色安乐的郴州百姓们。微微皱眉,回思起这一年来的过往,对于自己的选择忽然多出了几丝惶恐之感。
  
  在一年多以前,他和同窗诤友董千行、杨谨益新科及第,一同拜入当时还是文坛的一代新秀年轻无比的李四公子的门下,成了师徒。
  
  董千行在帝都那番谈话之后,虽然这些人依然以李瑾瑜为首,坚定地往着那个不可知的将来迈去。但是赵良与那两位同窗不同,他已经淡了仕途的念头,开始为李瑾瑜打理一些隐秘的事情。也知道了一些隐秘的消息,所以越发觉得李瑾瑜这人有些难以捉摸——自己这些人是想济天下,养万民的,可是门师大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他心里明白,眠月楼的扩展一方面是为了方便李瑾瑜在监察院之外,有第二个探知天下消息的途径,当然,也许,门师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消息来源。但更重要的目的,却是为了方便李瑾瑜日后洗钱,门师的所作所为或许是为了一个良好的目的,但是在达到这个目的的过程中间。或许却要牺牲许多,比如无辜者的性命,比如读书人一直禀承的正道,以及比如似乎每个人都应该有的良知?
  
  到了今天,赵良当然知道,李瑾瑜已然是一位权臣,而不是自己期望中的明臣,但他更明白,如果要做一位能够青史留名的明臣,攫取权力,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在这个过程中,“明”字就会显得太愚蠢了。
  
  这是一个哲学上的两难命题,赵良陷入其中。却找不到任何答案,只好沉默地上了马车,将赌注压在了自己对门师的信任上。
  
  马车是开往孙氏钱庄的,最近他一直在那处调银子四处使用,那足足五万两银子的份额,实在让他有些惶恐,李四公子的银子,未免也太多了些。只希望他将来拿够了足够的权力与金钱资源之后,还能记得当初所想的事情,为这个天下做些什么。
  
  “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李瑾瑜满脸平静看着面前的董千行,从内库回到郴州之后,他将董千行传了过来。虽然按理讲,董千行不能擅离职守,李瑾瑜属于乱命,但是有个钦差大人的身份,想必董千行任地的官员,都不敢对董千行多加指责。
  
  董千行叹息说道:“老师,学生只是担心,这官场险恶,而且极能诱人以奢华权欲”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在当初拜入她门下的三人当中,李瑾瑜最喜欢的其实就是董千行,因为这小子说话够直接,而且一直牢记童年寒苦,刚正不阿不论,清廉自持也属异类。李瑾瑜虽然不是个清官,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清官的欣赏,而赵良虽然心中自有清明,但却只肯将事情闷在心里。至于另外的那个杨谨益,过于中庸求稳了些。
  
  他挥手止住董千行有些过了头的担忧,笑着说道:“我之心性坚定,又岂用你来担心?不要总怕我滑向邪恶的深渊,习惯了黑暗,便看不到光明。”
  
  董千行微怔,复又想到自己的门师是何等人物,怎会那般不济,自己的担忧或许真是过头了。
  
  “金钱,只是工具。”李瑾瑜说道:“但凡贪欲之辈,总是需要用金钱来换取某种生理或是心理上的快感,而对于一个足够有钱的人来说,贪钱如果不是为了数银子,那么一定是为了某种目地。”
  
  董千行摇头说道:“欲壑难填,世上太多这等事情。”虽然李瑾瑜经常蹦出些有些奇怪的词语,但董千行已经习惯了,反正听得懂大概地意思。
  
  “我又不是太监。”李瑾瑜笑着说道:“对于银子这种东西,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董千行苦笑,心想您若不爱银子,那何必用赵良的名义经营青楼?尤其是此次针对孙家与内库的行动,很明显是要截银子下来,而到时候交回朝廷手里的,又有多少呢?
  
  李瑾瑜根本不理会学生的腹诽,很直接说道:“这次喊你过来,是有些事情要向你交代一下。”
  
  董千行虽然对于李瑾瑜的某些行事手法极不认同,心里有些抵触情绪,但对于李瑾瑜交待下来的事情。只是不违律乱法,执行起来是极为用心用力。
  
  “请大人吩咐。”他看着李瑾瑜一脸正色,以为是政务上的事情,所以改了称呼,极为严肃地应道。
  
  李瑾瑜看了他一眼,斟酌着说道:“马上京中会来任命,将你调到工部。我事先通知你一声,免得你有些摸不着头脑。”
  
  董千行听着这话一惊,还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自己现在做的好好的,依惯例明年就能入州,仕途看好不说,而且这也是正途。他虽然是个忠恳之辈,却不是不明白官场之中的纠葛,对于老师的任命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李家在京都的势力已经足够雄厚,所以需要在外郡有些助力,这就是董千行会被发到一个小县城——冬隐县的缘由。
  
  Chapter52
  
  所以此时听着自己要被调入工部,董千行便有些不明所以,以自己的品秩,在京外还可以帮门师做些事情,回京之后,官卑位低,连话都说不上门师大人这个安排不知道有何深意。
  
  看出了他的疑惑,李瑾瑜轻声解释道:“从地方入工部,依惯例会上调半级,你不要以为这又是我做的手脚。至于为什么让你进工部,你也不用多加猜疑。”
  
  董千行疑惑地点点头。
  
  “工部下有四司。”李瑾瑜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当初新政时,水部司被改作了都水清吏司这次。你要进的就是都水清吏司。”
  
  董千行微微张嘴,以为自己能猜到门师准备做什么事情,一张嫩脸涨地通红,说道:“大人,虽说河工修葺耗银无数,但是这个银子可是动不得的。”
  
  李瑾瑜一愣,转而又十足一个老油条的样子,笑骂道:“你生的什么猪脑子?当初赵良的那通骂,还没有骂醒你?”
  
  董千行这才回过神来,想到门师就算要贪银子,放着屁股下面的郴州孙家与内库不管,怎么会将手伸到河工之上,自己肯定是想差了,极为羞愧地连声叹息。
  
  李瑾瑜没好气地瞪了他两眼,叹息着说道:“你这个莽撞性子,也得改改。在我面前倒好说,入工部之后,对着那些奸滑无比的官员,还是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去?”
  
  董千行一咬牙说道:“听老师的话,学生日后一定沉稳些,请老师交代。”
  
  李瑾瑜微一沉默,缓缓抬起头来,盯着董千行的双眼,一直盯到他的心里有些发毛了,才平静说道:“都水清吏司负责审核发放朝廷拔往沿江治河所需的银两,数目十分巨大,尤其是去年大江决堤,死伤无数,今年朝廷只要国库状况稍微一好转,陛下一定会拔足实银。而我,让你去都水清吏司,就是要你看着这笔银子。”
  
  董千行愣在了椅子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河工?大堤?洪水?洪水一般的银子?世人皆知,河运一项乃是国计民生中最耗钱的事务,尤其是齐国这十几年来,年年修河,年年决堤,银子像洪水似地往里面灌着,却没有听到半个响声。
  
  一方面是天老爷不给面子,另一面自然就是人祸了,从京都的工部,再从河运总督府往下的各级官员,都不知道从这笔数量庞大的银子里捞了多少好处,贪腐之祸,甚于洪水。
  
  先帝陛下当然也心知此事,四年前大河决堤,监察院详加调查之后,当朝诛杀了那一任的河运总督,据说那位河运总督家中积产累国,而且背后的靠山是太后。只是齐国皇帝如此厉杀,依然止不住河工这路的贪腐风气,而河运总督的位置也已经空了四年,没有人接任。
  
  如今小皇帝年幼,位子还没有坐稳,哪有他老子那股整治河工的铁腕?
  
  加上最近几年内库的收益一年不如一年,两线征战,国库空虚,大河两岸的水利设施年久失修,这才造成了去年大江决提所带来的可怕后果。
  
  连先帝在时都没有办法完全解决的事情让自己去做?
  
  这个事实由不得董千行不傻,他有自知之明,自己治一郡一州的能耐或许是有的,但要治河,涉及天下万民生死,可不敢讲这个大话。
  
  于是他惶恐拜于李瑾瑜身前,连声请辞。
  
  李瑾瑜看着他,摇摇头说道:“慌什么呢?只是让你去看银子,又不是让你上河填土。”
  
  “为保大江之安,千行便是上河填土又有何惧?”董千行苦笑应道:“只是老师既然想着河工。便知道此事干系甚大,稍有差错,便是水淹万民的悲惨事情,学生实在不敢应下。”
  
  李瑾瑜冷笑说道:“不是想做一位青史留名的清官吗?我这便是让你去咱大庆朝最黑的贪官窝子,你却不敢去?”
  
  董千行面色一红,缓缓低下头去。
  
  李瑾瑜也不再说话,只是冷漠看着他。
  
  良久之后,董千行终于勇敢地抬起头来,咬牙说道:“便依大人。”他心里想着,就算到时候被阴死在河运衙门。也总能出些力,正如门师所言,既然要为天下谋利,又何用惜身?
  
  李瑾瑜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和声说道:“舍得一身剐,敢把咳咳,总督拉下马。”
  
  董千行一愣,心想这句话有些古怪。
  
  李瑾瑜掩饰着笑道:“更何况如今河运总督地位置一直空着的,有我李家与监察院看着你,河运衙门虽然深如龙潭。但那些贪官们如果想用阴私手段对付你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董千行一想,对啊,自己有门师这么个大靠山。还怕那些人做甚?他倒也是心绪转变的快,面上马上浮现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似乎这时候就准备冲回京都报道,然后赶紧赶往大江之畔,去盯着朝廷地银子是不是花到了实处。
  
  李瑾瑜看着他这神色,忍不住笑了起来,旋即正色说道:“但有一句话,你得记清楚了。”
  
  “请老师吩咐。”
  
  “你只能管银子。不能管河工。”李瑾瑜十分严肃地看着他。
  
  董千行微愣,心想修河之事利国利民,为什么自己不能做?
  
  李瑾瑜盯着他地眼睛,极为认真说道:“修河,自然有专业的工部司员们去做。你只要保证银子用到了正途上,河工万万不能管这世上。最害怕的就是外行管内行,你以为修河就是将堤岸填高这般简单?”
  
  董千行脸上露出理所当然的神色。
  
  李瑾瑜心里叹息一声,叮嘱道:“我让你去工部,只是用你之清明诚恳,眼里容不得沙子,却不是倚重你连半吊子都没有的治河本事。”
  
  他看着董千行虽然应下,但依然似乎没怎么听进去,便寒声冷笑说道:“莫要以为我这话是在说笑董千行,你给我听清楚了!”
  
  董千行下意识里站身了身子。
  
  李瑾瑜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如果让我知道,你敢对河工修葺的具体事务指手划脚,敢仗着我的名声乱出主意我马上派人来将你斩成三十六段。”
  
  董千行被李瑾瑜寒冷的眼光一逼,身子一颤,知道门师是极为认真地在交待,赶紧端正态度,诚恳应下。
  
  二人又交待了一番赴任后的具体细节,以及在河运总督衙门里可以信任的事情,这时候李瑾瑜才真正地相信董千行并不是自己以往印象中那般愚鲁,对于自己交待下去的事情,应该能比较圆滑地解决,便开始说出今日谈话的重点。
  
  “我让你去都水清吏司,其实并不指望你能消除掉河工一路陈年已久的贪腐蔽风。”李瑾瑜若有所思说道:“监察院在那边也有不少钉子,但是官员数目太多,与朝中的瓜葛太深,牵一发而动全身,总是不好处理。”
  
  董千行虽然有些讶异,但这个时候也终于学聪明了,没有发问,而是静静听着。
  
  “所以说,朝廷拔到大江的银子到最后,总是会不够的。”李瑾瑜嘲讽说道:“不管你信不信,但总之到最后都是会形成这种局面,就算陛下拔下两百万两银子,工部依然会喊不够。”
  
  “本来如果徐徐图之,也不是完全不能扭转这种局面。”
  
  李瑾瑜眯眼说道:“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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