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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永不永不说再见-张小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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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幸福的境界 
  在《世纪末之诗》的终结篇,已经走到人生尽头的老教授说:
  “ 有所爱的人,有吃的东西,有睡觉的地方,便是幸福。”
  这句话的次序也许应该倒转一下:有吃的东西、有睡觉的地方、有所爱的人,便是幸福。
  先要温饱,我们才有力气去追求爱情。基本需要得到满足,也找到了爱情。那么,我们最终追求的 ,是自我实现。爱情并不是终极的理想。有一天,我们能够为理想而舍弃爱情,同时也尊重我们所爱的 那个人为理想而离开,这是最幸福的境界。
  什么是幸福?你的幸福和我的幸福是不同的。
  彼此相爱,你的幸福便是我的幸福。
  一天,我们分开了。你的幸福,说不定是我的遗憾。我的幸福,也许是你的痛楚。
  幸福是相对的。我们跟别人比较,跟从前的自己比较。
  老教授说:“爱是荒废的灵魂遇到幸福的邂逅。”
  这句话也应该倒转过来吧?幸福是荒废的灵魂遇到爱的邂逅。
  我和你,谁比谁更幸福呢?幸福是没有形态的。幸福是一种境界。
二十一
  ◎过去了,都过去了 
  要从失恋的痛苦中复原过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学习去接受事实。事实是:这一段情已经过去了。
  无论这个人有多么好或坏,无论那些日子多么快乐,现在已经过去了。只有接受这个事实,你才可以忘记一个你应该忘记的人。
  有些人看来很理智,他会在失恋后不停分析自己为什么会失恋,又努力想和分手的情人再做朋友。 他自以为已经复原了,其实,他做那么多的事情,只是没法接受爱情已经消逝了。
  当我们还去挽救,还去苦缠,还去找藉口,那只是我们不肯承认对方已经不爱我们。
  有些人无法振作起来,一天比一天憔悴。他抓住身边几个朋友不放,他们是他的救生圈。无论朋友 怎样劝他,他只会重复地说同一句话:
  “ 但是我真的很爱他!我没办法把他忘记。”
  你有办法的,只是你不愿意。你害怕当你忘记他,他也会忘记你。 什么事情都会成为过去,我们是这样活过来的。
二十二
  ◎不可能爱你 
  最难过的事情,是你很想爱一个人,却不可能爱他。
  你知道,代价太大了。
  你可以不在乎自己失去一些什么,却不能不在乎她所失去的。
  当她失去了现在拥有的幸福,你能够给她同样的幸福吗?
  当她失去将来的生活保障,你能够保障她以后的生活吗?
  你自信比她现在的男人好吗? 爱一个人,原来不是盲目的。
  相反,你会很理智地为她着想,也想想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
  她现在活得很好,一旦你向她示爱,她承受得住吗?
  你不怕她不爱你,只怕你自己爱她不够深。
  假如她投奔了你,而你又让她失望,她会怨恨你。
  你本来是个很潇洒的人,碰到了她,却潇洒不起来。
  你本来是个不顾一切的人,遇上了她,你却犹 豫起来。
  你竟变得愈来愈婆妈,愈来愈没有勇气。
  爱情是有所谓不可能的吗?
  在你的字典里,本来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
  认真地爱过之后,你才领悟,有些爱,的确是不可 能的。
二十三
  ◎被爱比爱人幸福 
  一个老生常谈的理论是: 被爱比爱人幸福。
  真的是这样吗?我不觉得。
  假如你不爱那个人,被他所爱又有什么幸福可言?除非你这个人对感情已经没有要求,只需要有一个人对你好,对你千依百顺。
  被爱和爱人同样痛苦。
  被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所爱,有时是痛苦的。你不爱他,但是,你爱的那个人不爱你,你只好留在这个你不爱的人身边。他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甚至可以骂他、打他。你更可以骄傲地说:“我不爱你!”你想哭的时候,可以借他怀抱一用。你需要赞美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吝啬。你凄然问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他也没法回答。
  这个时候,你会感到幸福吗?还是你会痛苦?
  被自己不爱的人所爱,你起初或许会有点飘飘然,日子久了,你开始害怕自己只能得到他。难道你不配找到一个不爱的人吗?为什么上天把他分配给你?他很好,可是,他愈对你好,你愈不快乐。你想 他走,又怕他走。你唯有骗自己,被爱比爱人幸福。
二十四
  ◎不想分手的理由 
  当大家的生活愈来愈不一样,大家所追求的东西也愈来愈不一样,你还会不会勉强去维系一段感情?
  假如我们是旁观者,我们可以非常洒脱的说:“当然没有必要再走在一起!”
  然而,你是当事人的话,还能够这样洒脱吗?
  人总是自欺的时候多于欺人的时候。
  明明大家的想法已经愈走愈远,念及多年的感情,我们还是会一拖再拖。我们会以为争执是很平常的。我们一向都是这样吵架,过几天便会和好如初。我们不肯承认,现在吵架的理由已经跟从前不一样 。从前的确是为了一些小事吵架,今天却是因为大家的想法已经有了距离。
  有一次,当我们对这段关系心灰意冷的时候,我们总是找理由去安慰自己。
  可能近来工作太忙了,大家的心情也不好。
  可能近来关系太平淡了,感情总会有高潮和低潮。
  找那么多的藉口,只是因为我们害怕分手,我们害怕要重新适应另一个人,我们更害怕寂寞。和他 一起虽然闷,没有他的日子怎么办?
二十五
  ◎三个人的爱情 
  收到马来西亚一个男孩子写来的信。他一直喜欢一个女孩子,也曾经向她表白,可是,她婉转地拒绝了。原来,她有了男朋友。自从她的男朋友出国深造之后,她和他反而成了互吐心事的朋友。她告诉他,男朋友对她不太好。每一次听到她这样说,他也会很难过。
  当她男朋友放假回国,她要赶几百公里的路去见他。这个时候,这个男孩子却负起她能安全到达她男朋友身边的责任。他托人在深夜的火车站等她,直到接到朋友的电话说:“搞定了。”他才放心。
  他知道这样下去很痛苦,他很想忘记她。可是,愈想忘记,陷得愈深。她总说一切太迟了,她没法离开她的男朋友。
  为了她,他改变了很多。他很想洒脱一点,就当这是人生最好的相逢。他和她现在很好,但他不敢 想象当她男朋友学成回来之后会是什么光景。
  她跟他说:“假如我们只是好朋友,那该多好。”
  他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争取她。
  这种事情,是永远不会有答案的。我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世上有三个人的爱情。我们也许可以同时爱 两个人,又被两个人所爱。遗憾的是,我们只能跟其中一个厮守到老。
二十六
  ◎枕边的细语 
  你曾否跟你爱的人玩过一个游戏?
  你问他:“有一天,当我不在的时候,你最怀念和我一起做过的哪些事情?”
  这个时候,你也问问自己,你怀念的又是哪些事情? 是一起吃饭的时光吗?还是某次的旅行?
  他不在了,包括两个意思: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或是他不在你身边了。也许是他不再爱你,也许是你不再爱他。
  反手的时刻,难以忘怀的事情太多,从何说起? 或者,从头说起吧!我的意思是:从枕头说起,从枕边语说起。 我认识一个女孩,她跟相恋七年的男朋友分手后,仍然怀念他以前的那些枕边语。那个时候,缠绵之后,他会搔她的胳肢窝。那些无忧无虑,天地之间,只有你和我的日子,曾是多么美好!即使许多年之后,她还会微笑重复那些枕边的细语。
  你听过最感动的枕边语是哪一句?你又说过哪一些? 当我们不再睡在同一个枕头上,我们的枕边语却没有消失。无论你多么坏,你那一刻所说的话,都 是甜的。
二十七
  ◎把“我爱你”拿走 
  一个女人对那个苦恋着她的男人说:“如果你尝试把你爱我的“想法”拿走,你便会发觉你并不是真的爱我。这只是你自己的偏见,这些偏见使你以为自己是爱我的。”
  爱一个人,真的只是一种“想法”吗?
  对一个人的爱,是可以“拿走”的吗?
  也许,当你不爱一个人,你才能够潇洒地跟他说:“你只要拿走你爱我的想法,你便没事了!”
  如果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把自己对某人的爱拿走,那太幸福了。当你不爱我,我便把我爱你的感觉拿走。
  当你令我痛苦,我又把你拿走,当你离开我,我又立刻把对你的思念拿走。
  这样的话,你永远没法伤害我。
  当我们苦恋着一个人的时候,你以为我不希望那只是一个“想法”吗?你以为我不想把对他的爱从心里“拿走”吗?拿得走的,便不是爱。
  就是因为拿不走,所以才会受苦。
  我对你的爱,不是一种想法,而是血肉感情,是不容易拿走的。一旦要拿走,也是血肉模糊的。要很久很久之后才可以复原。
  你也可以说,我对你的爱只是一个偏见。偏见便是执著,是毫无理由,不分青红皂白的。我就是喜 欢你。你可以拿走我这个人,但你拿不走我对你的感情。
二十八
  ◎骷髅骨的微笑 
  九九年十月上旬,我到了伦敦。这是我第一次来伦敦。周末下午,我在大英博物馆浏览。博物馆挤 满了从各地来的游客。还有一群又一群由老师带领来上课的小学生。博物馆的焦点,当然是埃及木乃伊。
  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木乃伊,感觉非常新鲜。除了人之外,还有猫、狗和鸟的木乃伊。埃及人相 信人有来生,所以,死后要把尸体好好的保存,等待再生。
  然而,展场里最使我震撼的,却是一堆白骨。在制木乃伊的技术还未发明之前,埃及人把尸体埋在 地下。由于埃及气候干燥,所以,那堆几千年前的白骨依然保持完整。这是我头一次看到真的髑髅骨, 不是电影里的道具。
  我不相信人有前世或来生。那些木乃伊又何曾复活?有一天,我们也会化成一堆白骨,就跟我这天 看到的一堆白骨没有分别。
  离开博物馆之后,我决定不再去吃那些难吃的中国菜了。我去了吃日本菜。这家在metropolitan hotel 里的nobu,是近年纽约和伦敦最人气的餐厅。电影《摘星奇缘》的其中一场戏,也是在这里拍摄 的。我吃着他们最驰名的软壳蟹寿司,想起我日间看到的那一具髑髅骨,他也许正对我微笑表示羡慕。 人生匆匆,不去追寻快乐,那未免太亏待自己了。
  我向来相信,人生最严肃的话题是快乐。
二十九
  ◎你可能已经遇上了 
  人生最幸福的事,是有一个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的男人。
  我不需要知道过程,我只需要结果。我不必说:“我要你这样这样”我只会说:“我想要这个 结果,可以吗?”
  听到我这样说,他便会把事情办好。
  当我想不到解决办法的时候,我只好刁蛮地说:“我不理!总之我不要现在这样。”
  他好象会法术似的,又把我无法解决的事情解决了。
  当我不想做某件事,我只消对他说: “我就是不喜欢!”
  那么,他也有办法让我不用去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
  当我不想去见一个人而我又必须要去见,他会替我做心理辅导,让我能够欢天喜地的去见那个人。我的腿累了,不想再走路。他会体贴的说:“好吧,好吧,我们回去。”
  当我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却可以轻松地把问题解决。
  无论我需要什么,他都会给我。
  世上有这个男人吗?你和我都在寻觅。这个男人一点也不难找,你可能已经遇上了,然而,你偏偏不爱他。
三十
  ◎得寸进尺的你 
  人总是得寸进尺的。分手之后,你哀求他跟你见面,你说:“我只是想见见你,没有别的要求。”他答应了。你告诉自己,他愿意再见我,我已经满足了。
  见过一次之后,你又希望有第二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么愉快,为什么不见第二次呢?于是,又 有了第三次和第四次。
  你做梦也没想过你们还可以做朋友。他看来仍然是那么关心你。这个时候,你但愿这种关系继续下 去就好了。你不敢奢望他回到你身边,你只是希望能够再见他。
  你开始常常打电话给他。想念他的时候,你又找藉口听听他的声音。你已经不满足于一个简单的问 候或者一顿普通的晚饭。
  一天,你拉着他的手,搂着他,就好象他仍然是你的男朋友。你说:“我想你抱我。”他抱了你, 但你并不会就这样满足。
  既然他肯抱你,为什么不吻你呢?既然吻了你,为什么不可以再和你睡一次呢?你告诉自己,你只是渴望和他再睡一次,一次就够了。
  但你怎会这样就死心呢?这一次,你要他回来你身边。然而,他说 :“我们已经不可以象从前那样了。”一直以来,都是你得寸进尺,一厢情愿。
三十一
  ◎就是有点可惜 
  男孩子问: 当女人和一个男人分手之后,她觉得难过,是因为她仍然爱着他,还是因为其他?譬如他的外表 、他的职业、他的钱。”
  她觉得难过,当然是因为她爱着他。
  他的外表很不错,他有很好的职业,他很有钱,分手之后,她也将失去这一切,那种感觉不叫“难 过”,而叫“可惜”。
  是有一点可惜。
  他很有前途啊!
  他不愁生活,假如跟他一起,她可以过得很好。
  外表反而没那么重要。
  一个女孩在忍痛跟相恋七年的男朋友分手时,也说:“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很笨,他很有钱,对我很慷慨。和他一起,我可以过着富裕的生活。然而,我真的受不了他一次又一次背叛我。”
  分手之后,她不可以再住在他那所漂亮的房子里,不可以再坐在他的名贵跑车上,也再买不起昂贵的珠宝。她要重新开始。真是有点可惜,做人,为什么不可以现实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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