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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绝塞传烽录-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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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妖女,给我站住!”石天行喝道,声音铿铿锵锵,刺耳异常。刚才用“传音入密”上乘内功发话的人正是他。
  龙灵珠情知难以脱身,索性就照他的话站住,冷笑说道:“你身为天山派的长老,打不过师侄,却想拿我出气,也不害羞!你要欺负我那就来呀,只要你不怕给杨炎打你的嘴已!”
  石天行给师侄打他的嘴巴,这是他认为平生奇耻大辱的事。此时他己怒火焚胸,也顾不得什么以大欺小,似强凌弱的顾忌了。
  小妖女,你作恶多端,我是要拿你回山问罪,何须和你讲什么江湖规矩。“大喝声中,侧身下马、立即来抓龙灵珠。
  龙灵珠身形游走,竟不闪避,反迎上来,扬手打他耳光。她当然知道自己绝计不是石天行对手,如此“胆大妄为”可能要招杀身之祸,但她自忖脱不了身,早已豁了性命,只盼能够打他一下耳光,死了也是值得。
  这一招是“扫叶掌法”中的绝妙招数,龙灵珠又是不顾生命的,若在平时,饶是石天行功力比她高得多,只怕也是难以闪开。
  可惜她此时已是精疲力竭,掌法虽妙,出手却慢了半分,石天行一闪就闪开了。但虽然闪开,掌风刮面而过,面皮也是感到火辣辣的。
  石天行大怒之下,一抓抓住她的手臂,喝道:“小妖女,你自己找死,我就先废了你……”
  眼看他的内力一发,龙灵珠的这条手臂立即就要给他拗断。他并不想取龙灵珠的性命,但却要把她弄成残废。此时他在盛怒之个,已经变成了一个好像失了理智的疯人了。
  丁兆鸣连忙叫道:“师兄,这小妖女虽然是本门仇敌,但她与杨炎一案有关,咱们也还需要她的口供的。似乎应该将她押解回山,由掌门师弟处置,方能显出咱们天山派之处事公平,不至落人闲话。”弦外之音,大山派是素来注重“侠义”声名的,若然不问青红皂白,便即滥用私刑,势必招人闲话。
  石天行是天山派四大弟子之首,又是新近升任“长老”的,本派的规矩,他岂能不知?丁兆鸣一再劝谏,他是不能不冷静下来了。无论他怎样恨这“小妖女”,他也不能在师弟面前,失了他“长老”的身分,失了他应当作为同门榜样的尊严,知法犯法,破坏门规。
  他的手垂下来,冷冷说道:“姑且饶你这小妖女一命。”顺势点了龙灵珠的穴道,用的是可以封闭十二个时辰穴道的重手法。
  忽听得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好功夫。不过,凡事要讲一个理字,只凭武功是压服不了人的!”声音宛似金属敲击,刺耳异常。石天行心头一凛:“这人内功之深,只怕并不在我之下!”
  发话的这个人是宇文雷,他早已卷起车帘坐起来了。
  石天行的大弟子陆敢当是曾经跟随师叔李务实上过祁连山的人,当时正邪各派都有人来到祁连山要搜捕“小妖女”,陆敢当没有见过宇文雷,却是见过司空照与慕容垂这两个人的。
  “阁下是那条道上的?”石天行的目光向宇文雷那边望去,冷冷问道。
  宇文雷尚未回答,陆敢当已是抢先说道:“师父小心,这个人我虽然未曾见过,但他这两个同伴我知道是白驼山的。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个人大概是白驼山山主字文傅的侄儿宇文雷。”白驼山的人善于用毒,宇文雷在白驼山的地位仅次于他的叔叔,这些石天行都是早已知道的。
  石天行面色一沉,抓起龙灵珠,向他的大弟子陆敢当抛去,说道:“好,我去和他讲理,你看管这小妖女。”
  此时石清泉已是与慕容垂改用兵刃相斗,石清泉对掌略占上风,用剑来对付慕容垂的一双点穴撅,募容垂使重若轻,以长攻短,石清泉施展浑身解数,只能勉强和他打成平手。
  司空照比较慎重,但此时他已知道对方的身分,心里想道:“石天行是天山派的长老,累闻他为人极为骄傲,师兄的名头料想压不住他。和他们‘说理’只伯三言两语就会闹翻。他一出手,我和慕容垂师弟要逃也难了。”事急只好冒险,陡地跃上前去,叫道:“师弟退下,让我来会天山高手!”
  用不着他打眼色,慕容垂已经知道师兄的用心,并不是要他立即退下的。司空照来得极快,慕容垂假装尚未能够摆脱敌手,加速向石清泉疾攻三招。说时迟,那时快,司空照的一对判官笔亦已指到了石清泉背心的风府穴。
  石清泉对付慕容垂已是为难,那禁得起又来一个武功更强的司空照,令他背腹受敌了,话未毕,他已是手忙脚乱的大叫起来。
  被割了舌头的人,发出的声音,当然是含糊不清。但别人不知他说的什么,他的父亲却是听得明白的,他是在叫“爹爹!”
  石天行叫道:“师弟……”下面的话尚未说出来,只见丁兆鸣已经跑上前去,说道:“师兄放心,这两个小妖人交给我好了!”
  司空照的判官笔堪堪点到石清泉的背心,他快,丁兆鸣更快,司空照只觉微风飒然,丁兆鸣的剑尖亦已刺到了胁下的愈气了。司空照识得厉害,保命要紧,但心里还有余暇攻敌?饶是他变招得诀,险些也被刺中,剑峰从他胁旁横削而过,他穿的紧身内衣也给削开了一道长长的裂缝,侥幸未伤着皮肉。慕容垂更为狼狈,头上的乱发也给削去了一片,随风飘扬。丁兆鸣一招两式,几乎同一时间,攻击两个强手,剑法之快、狠辣,实是难以言语形容。
  丁兆鸣道:“师侄,你回去帮敢当看管那小妖女吧。”石清泉正想回去折磨仇人,便即抽身。
  石天行见儿子安全回来,放下了心。他情知师弟必定可以轻易取胜,于是头也不回就向宇文雷走过去了。
  “你是白驼山的宇文雷?”石天行冷冷问道。
  宇文雷坐在车上,说道:“不错,宇文雷正是区区。老前辈是天山派的石长老吧?”
  石天行见他辞色恭谨,对他的憎恶不觉减了几分。依然说道:“是又怎样?”
  宁文雷道:“石长老侠名满天下,我是久仰的了。请恕在下有病在身,不能下车行礼。”说罢伸出手来。
  石天行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仔细一看,便知他确是行动不便。心里想道:“他是否有病,我不知真假。但看此情形,纵然不是有病,恐怕也是在不久之前,曾经碰上高手,受了挫折。哼、算他运气,我倒是不便杀他了。”要知他是一派长老的身分,别人有病在身,他自是不能施展杀手。
  “好说,好说!”石天行稍假辞色,伸出手来与他相握。
  宇文雷行动不便、内功仍在,双方暗中较量内力,宇文雷只觉自己所发的内力,有如泥牛入海,一去无踪,对方神色自若。宇文雷吃了一惊,连忙松手,说道:“怪不得石大侠名满天下,果然是名不虚传,佩服,佩服!”左一句“老前辈”,右一句“石大侠”,捧得石天行都不觉有点飘飘然了。
  殊不知宇文雷固然吃惊,石天行也是好生惊诧。原来宇文雷刚才用上了独门的邪扼内功,极为霸道。石天行虽然能够以正宗的上乘内功化解,手腕的寸关尺脉也是感到阵阵酸麻,不过对方在他的神色上看不出来罢了。
  石天行心里明白,这番内力的较量,其实是各有所长,尚未分出高下的。心里自思:“他有病在身,尚且如此了得,白驼山的武功确是不可小视!”
  不过,对方如此恭谨,他却是乐得大摆架子。当下冷笑说道:“你要和我讲理?”宇文雷道:“正是要请前辈指教。”石天行哼了一声道:“白驼山的人居然也肯讲理,倒是奇闻!”
  宇文雷道:“实不相瞒,白驼山的人对别人的确不大讲理,但对天山派的长老,却不能不讲。而且我知道天山派的人一定肯讲理的。”
  石天行道:“为何只能和天山派的人讲理?”
  宇文雷陪笑道:“天山派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是侠义道中的侠义道,能够做到天山派的长老,当然更是以德服人了。我怎能不讲理呢?”
  俗语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宇文雷大拍他的马屁,石天行更是飘飘然了。
  石天行道:“好,你要评理我就和你评理,说吧。”
  宇文雷正要说话,忽听得断金戛玉之声夹杂刺耳的呼叫。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丁兆鸣在天山四大弟子中排名第三,剑法却是最精,他使出天山剑法中的追风剑式,以一招“排云驭电”,同时刺中了司空照与慕容垂。这两个人都感觉虎口好似给利针插进了一般,而且是左右手都有同样的感觉。司空照的一对判官笔脱手飞出,慕容垂的一双点穴撅较为沉重,跌了下来,碰伤了自己的脚,更是伤上加伤。
  这一下,不但身受者吓得魂飞魄散,旁观的宇文雷也是大惊失色。自忖:“这等精妙的剑法,若是招呼在我的身上,只怕我也非得受伤不可。”连忙叫道:“石老前辈,请叫令师弟手下留……”
  石天行微微一笑,说道:“丁师弟,咱们是名门正派,可用不着得理不饶人,我正在和他们的少山主评理,你暂且放过他们吧。”
  丁兆鸣应了一声“是”,收剑入鞘。司空、慕容二人忍着疼痛,拾起兵器,灰溜溜退下。
  石天行道:“少山主,你不是要评理吗,怎么还不说话?”
  宇文雷惊魂稍定,讷讷说道:“按江湖规矩,这小妖女是、是我们擒获的,似、似乎应该由我们处置吧?”
  石天行道:“这话你就不对了,这小妖女分明是我亲手拿下的,怎能说是你们所擒?”
  宇文雷定下心神,方始省觉自己说错了话,忙道:“不错,这小妖女是老前辈亲手拿下的,不过在老前辈未来之前,我们已经出了许多力了。要是老前辈不来,这小妖女谅也难逃我们掌握。”
  石天行冷笑道:“如此说来,你是认为我捡你们的现成了。”
  宇文雷道:“不敢。不过……”
  石天行道:“用不着什么不过了。我问你,这小妖女若是一开始就和我交手,我是否可以独力擒她?”
  宇文雷道:“再多一个小妖女,也不是老前辈的对手。”
  石天行道:“如此说,你已经承认我是无须捡你们的便宜了。这小妖女等于咱们都要追捕的猎物,江湖规矩,若非有约在前,谁先得手,就该归谁所有。”
  宇文雷道:“但我们多少总算出过点力。”
  石天行道:“哦,你是想要分赃,但素来这是黑道上的规矩,我们侠义道可不讲这一套,……”
  石天行继续说道:“二来人也不比财货,财货可以分开,人是不能各要一半的。”
  宇文雷道:“老前辈说得是。我不敢请老前辈‘分赃’,只想向老前辈求个人情。这小妖女是我们的仇人,我们是奉山主之命来拿她回去的!”
  石天行道:“她和你们结的是什么仇?”
  宇文雷道:“我不大清楚,好像是因为她的先人曾经做过对不住我们山主的事情,结下了难以化解的梁子。”
  石天行道:“简单的说来就是她的父亲和你的叔叔有仇?”
  宇文雷道:“不错。”
  石天行道:“据我所知,这小妖女的父亲早已死了。俗语说一死百了,何况只是这小妖女的先人和你们有仇,并非这小妖女本身!”
  宇文雷道:“老前辈话说得不错,但俗语也说:斩草要除根。”
  丁兆鸣忍不住走过来道:“这句话不对!应否‘除根’要看他本人犯的是什么罪!老实说我就曾经被这小妖女诡计所伤,但我仍然认为她罪不至死!”他说的是龙灵珠那一次从他手中劫了杨炎之事,但他这几句话却是说给师兄听的。
  宇文雷趁势自我台阶来下,说道:“原来这小妖女和丁大侠有仇,恕我不知。”
  石天行板着脸孔道:“本来我们天山派的事情用不着告诉外人,但你要和我评理,我也不妨说给你听,让你心服,这小妖女勾结本门叛徒,做了许多荒谬绝伦的事,那叛徒欺师灭祖,残害同门,固然是罪不容诛;这小妖女作他的帮凶,我们也是绝计不放过她的!”这一段话,他其实也是说给丁兆鸣听的。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你们和她的仇不过是上一代的仇,我们和她的仇则是本身的仇。你说她应该由谁处置?”
  宇文雷本来就不指望一张嘴便可以把“小妖女”讨还,所谓“评理”,只不过藉以遮羞,维持一点身分而已。至此他装作口服心服的样子说道:“恕我不知原委,既然如此,这小妖女自当任凭石老前辈拿回天山处置!我们告罪了!”
  陆敢当道:“师父,白驼山臭名昭彰,就这样任凭他们走么?”
  石天行道:“君子以德服人,不必多生枝节了。”转过头来,向宇文雷道:“不知不罪,你们走吧!”
  宇文雷想不到这样容易便能脱身,大喜过望,抱拳说道:“石老前辈通情达理,佩服、佩服!这小妖女既然是咱们俩家的仇人,由你们处置也是一样。青山绿水,后会有期。告辞了!”
  慕容垂道:“师兄,那匹红鬃马……”得陇望蜀,舍不得放弃龙灵珠那匹坐骑。
  石天行是个懂得相马的人。哼了一声,说道:“这匹马是小妖女的,人和马都不能让你们带走!”
  宇文雷也觉得师弟多事,忙给他转圈,说道:“石老前辈误会了,我们不是想这匹马,只因这匹马被我打伤软筋的,师弟的意思大概是要我替你们医好了这匹马才走。”
  石天行道:“用不着你们费神了,我们自己会医。”
  宇文雷等人走了之后,石天行道:“丁师弟,这匹马似非凡品,你来看看。”原来他只懂得相马,医马的本事却是远不及丁兆鸣。
  丁兆鸣没有立以回答。石天行这才发现,他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石清泉瞪着眼睛正在盯着躺在地上,业已不能动弹的龙灵珠。
  龙灵珠是杨炎的女友,他想起所受杨炎的侮辱,目前未能抓住杨炎报复,只能迁怒于龙灵珠。
  他口不能言,眼睛替代了舌头,火红的眼睛表露出恶毒的念头,扬起手掌,他知道女孩儿是最爱惜自己的容貌的,他这一掌打下,就能毁掉龙灵珠的月貌花容。
  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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