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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部分

凤月无边-第198部分

小说: 凤月无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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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夫闻言,又细细地把了一会脉,再盯着卢萦看了一会后,断然说道:“是有孕,除了孕脉,不会再有这种如珠走盘之脉像。”

他刚说到这里,另一个大夫说道:“这个本人倒是见过。”在房中几人都向他看去时,那大夫说道:“七年前我诊过一妇人,也是天癸照旧,可她真是有孕在身。直过了孕三月,那天癸才停了下来。”

一席话说得房中众人安静下来后,他走上前道:“我诊诊。”

不一会,他松开手说道:“夫人当真有孕,按这脉像看来,应该是有月余身孕。”说到这里,他又道:“郎君无需担忧,夫人脉像强健,大人胎儿都应无碍。若夫人性情容易激动,人也困倦难当,此等都是正常之事。”

刘疆定定地看着卢萦一会,挥了挥手,“每人封上五十两黄金,送他们回去。”

两个大夫万万没有想到,这般被强掳过来,本是提心吊胆的,哪曾想到什么危险也没有,还生生得了五十两黄金的巨赏。这笔钱,可够他们行医十年了!

一时之间,两位大夫喜形于色,连连向刘疆道歉。

送走欢天喜地的两个大夫后,刘疆走到卢萦面前。把她搂在怀中,他低头看着她的肚子,低声说道:“阿萦,你怀上了。”

什么叫怀上了?说得好象她一直怀不上似的。

精神恢复了些的卢萦白了他一眼,她懒得说他,便这般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一边玩着他的衣襟,一边说道:“阿疆……”

“恩。”

“我这次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样地话,她明明说过一遍,可这一会又重复起来。可见她当时是如此的担惊受怕。

刘疆低下头,在她的唇上轻轻碰了碰,低沉地说道:“好好养胎,这些就别想了。”顿了顿,他又说道:“你既然怀上了孩儿,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对上卢萦的眼,他低声说道:“你以后入主中宫,若是生不出孩儿,那位置坐起来也艰难。如今怀上了,我也就放心了。”

卢萦看着他,她直到这时才明白过来。为何他对自己怀子一事这般着紧,却原来是怕她不能生子,以后坐不稳中宫之位。

她看着他,有心想说什么,却在刘疆又低头在额上印上一吻时,给忘记了。当下,她攀着他的手臂蹭了蹭后,过不了一会,卢萦再次昏昏睡去。

刘疆走下了马车。

刚走出不久,郭允和执五策马而来。见到刘疆,两人翻身下马。郭允凑近刘疆,认真地问道:“主公,王楫等人失去行踪了。”

说到这里,他声音中略有点不安,“王楫作恶多时,这次又强行掳走了卢文,若不是我等恰好遇上,只怕后果难料。更且,这厮一直知道卢文是女子身,若是刻意散播,只怕对主公于卢文有所不利。”

刘疆回过头来看向他。

午后的阳光下,他眸光深寒,“活在世间还四处兴风作浪的王楫,远比死了的王楫更有用。”

在郭允若有所悟间,执五严肃的声音从一侧传来,“郭兄有所不知,黑龙匪首王楫,早已是主公掌中之物,是生是死一直在主公一言当中。留着他活,是大有用处,像这一次,耿忠亲自遇到了王楫,还被他强行抢走了做为人质的卢文。这般活生生的证据,便是阴氏一派有再多的口舌,也不好再胡乱‘攀诬’说,是殿下冒充王楫,掳了他们的四殿下!至于他说卢文是女子一事,卢文在洛阳横行多时,有人怀疑过她吗?这等事,哪是他说就有人信的?”执五的话中之意很明白,卢萦扮成男子起,那真是惟妙惟肖,洛阳满城百姓,无一人起疑的。卢文是男子一事已深入人意,如王楫这个被朝庭通缉的人物说卢文是女的,难道众人还能信了?

听到这里,郭允完全明白了。陡然间,他想起一事,不由惊呼出声。看了刘疆半晌,郭允小心的,试探地问道:“主公早就控制了王楫,那么说来,卢文这次落在他的手中?”

不等他说完,执五便在一侧应道:“主公是故意令得卢氏落在他手中的。王楫身侧都是主公收服了的人,他怎敢真动卢氏?”

听到这里,郭允呆了呆,半晌后,他嘿嘿笑了一声,说道:“原来主公这次是想放出王楫,是想一箭双雕,即让耿忠亲眼见到王楫横行扬州一地,又借此良机收服卢氏。嘿嘿,主公这次,应该是把卢氏收服了吧?这般死里逃生一次,又被主公亲手救出,她要是再顽劣,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刘疆不说话,只是负手而立,依然面无表情。

郭允却大有失落,他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喃喃说道:“这么好玩的事,居然告诉执五也不告诉我。主公这心也太偏了!”转眼,他又愤愤不平地说道:“害是我刚才陡然见到王楫提出卢文,还震惊不忍来着!早知道主公是在驯妻,我又怎会浪费这么多感情?”竟是不满到了极点。

执五在一侧冷眼看着牢骚满腹的他,心下不由浮出一个想法:仔细一想,这郭允与卢文,性情在某些地方还真有点相似。想到这里,他似乎完全明白了:主公最信任的近卫与最爱的女人都是同一类的性子,这说明啥?这说明他就好这一口?

想到这里,执五瞟向刘疆,不由想道:明明就好这一口,还费这么大周折去驯服干嘛?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失望的刘疆

也许是怀了身孕再加上强烈的情绪刺激,再加上旅途劳累,接下来,卢萦只差点病倒在榻。

于是第二天,刘疆索性下令原地休整,连养了几天,才令得卢萦精神渐渐恢复,人也不再那么困顿。

现在,他们落脚的地方,是扬州的一个城池。望着这水乡处处的湖泊轻舟,被刘疆牵着手的卢萦露出一抹笑,第一次中气十足地说道:“阿疆,我们也去游湖。”

刘疆知道她一直喜欢水,当下点了点头,“恩。”

随着他点头同意,那一侧,两个护卫已大步走出,不一会,一叶轻舟已停在了湖边上。

刘疆牵着卢萦上了轻舟。

此时正是春光明媚时,湖泊两岸桃红绿色,天地间嫣红粉白,煞是漂亮。卢萦四下张望着,良久后,她轻叹道:“这可真美啊。”

从她这语气听来,却是对前阵子发生的事,还心有余悸了?

刘疆目光微垂,他伸手握紧她的手,低沉地说道:“冷么?”

“才不冷。”卢萦瞟了他一眼,正待给他一个白眼,眼睛扫到他身后,不由目光一凝。定定地看着刘疆身后半晌,卢萦低吟道:“春风正好,有少年如柳……”

什么?

刘疆转过头去。

他对上了一个正缓步行走在湖畔边,长相俊秀肌肤白净,极具水乡柔软味道的美少年!

瞬时,他的脸黑了!

见到刘疆眼神不善地盯着自己,卢萦连忙嘿嘿一笑,她抚着自己的肚皮,朝着刘疆讷讷笑道:“这个阿疆,你休要着恼。我便是想,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刘疆双眼微眯,淡淡说道:“你便是想?”

“不,不是,只是口误,只是口误!”在卢萦一个径地陪笑中,她没有注意到,此刻的刘疆,那表情好不失望。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卢萦。俊美的脸上尽是无力:不是明明把她驯服了吗?怎么还有着身孕,就敢当着他的面赞赏别的男子了?她的心眼中,到底有没有‘非礼勿视’这四个字?她心中到底有没有夫威这个词存在?

卢萦毕竟不曾痊愈,她兴致勃勃地看了一阵后,又有点困顿。便挨到刘疆身前。把头放在他大腿上闭目养起神来。

直到这时,她都不曾发现,她的夫君一直目光郁郁地看着她。

伸手抚着睡着了的卢萦那沉静的面容,良久后,刘疆叹了一口气,自语道:“孤其实早就应该死心的……”

正在这时,一叶轻舟划到了他身后。执五的声音压低着传来,“主公。”

刘疆回头,对上行色匆匆,身上衣袍上征尘不曾洒落的执五。他淡淡问道:“事情办好了?”

“办好了。”

执五一个纵跃,轻轻巧巧地落在刘疆的轻舟上后,与他盘膝对坐,低声说道:“属下把四殿下送走时。他问过,为什么擒了他又放他。”

听闻此言。刘疆的唇角浮起一抹似笑非笑来,他慢慢问道:“你如何回答?”

执五低头道:“臣也不知主公心意,不曾回答。”

“刘庄走时脸色如何?”

“自是很高兴,但也心存疑惑不安。”

听到这里,刘疆唇角微微一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来。

对上他这笑容,执五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属下也不明白,主公既然把他擒获了,怎么又这般轻易便放了他?”刘庄可是他最大的对手啊!

刘疆闭上双眼,他右手抚着怀中的卢萦的下巴,在那明显变圆了的地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口中则淡淡说道:“你信不信,我只有前脚杀了刘庄,也不管有没有证据,我那父皇都会不管不顾地踢了我的太子之位。”

他讥嘲地说道:“他会想,他最心爱的儿子都不在了,那个位子给了谁,也不能给那个最让他儿子不喜的刘疆得手。”说到这里,他轻笑道:“看,刘庄哪怕什么也不做,他得了帝心便是得了一切。”

听到他语气中的冰寒,执五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时,刘疆继续轻缓地说道:“我擒刘庄放刘庄,只是想让他知道,我擒他如擒小儿!刘庄那人多疑多思,他经过这一番惊魂后,回去肯定会清查泄露他地行踪之人。”说到这里,他讥嘲起来,“一旦追查不出,便是他母亲的族人阴府中人,他也会再难相信。二则,他经过此事后,对我已生畏惧之心,以后不曾有十全地把握,不敢轻易对我出手。我又岂会让他有十全的把握?”

这也算是他刘疆给自己布下了一条退路吧。等有一朝他不得不下之时,畏惧他的心计的刘庄,也不至于轻易喊打喊杀!

执五低头寻思起来。

寻思了一会,他点头道:“主公,我明白了。”

他抬头看向刘疆,注视着这个春日阳光下,高大得宛如山峰的男人,心中暗暗想道:这么说来,除非陛下得了暴疾而亡,或者殿下造反篡位,殿下这个太子之位,终是悬乎了?

这话,太深太可怕,除非真到了那时机,平素时便是郭允,也不敢随意说出的。因此执五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便低下了头。

执五告辞离去后,轻舟继续这般在湖泊中晃悠着。晃了一会,刘疆低头看着睡得香沉的卢萦,一时都有点不明白。平素里那么警觉那么锐利的卢文,怎么一怀了孩子,就变得如此毫不设防,接过脆弱了?

想着想着,他终是忍不住低下头,再次在卢萦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一行人只有这小城中呆了三天。

随着卢萦的身体日渐康复,见她除了清晨时呕吐几下后,困顿的时间比前几天明显减少。众人再次起程了。

这时,觉得自己这般懒散喜睡的状态,实在对不起卢文这个名字,卢萦便又得新扮回了刘卢氏,成天顶着一张稍稍化丑了些的脸四处晃悠。

码头处。

方小姑吴惠儿等人自从赴武汉凑热闹而不果后,一直有点不顺。如此刻,她们不过是前往扬州城,那客船都准备起程了,却又被人强行喊停。

船主人连忙命令众船夫把客船重新靠上码头后,便一脸笑容地站在船头上迎接着贵客地到来。

看到他这点头哈腰的样子,陈氏小姑不满地尖声说道:“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小人!”

她的声音尖利而清脆,给清楚地传到了那船主人的耳中。当下,那船主人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僵,不过他转眼继续陪着笑,既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陈氏小姑。

陈氏小姑见状,更是不满了。她还待说些什么,一侧的王婶子连忙扯住了她,“小姑,呆会大伙还要坐他的船的,还是少说两句吧。”令得陈氏小姑住了嘴后,她头痛地看着这阵子明显消瘦了的方小姑,看到一派天真四下张望的吴惠儿,暗暗想道:这一家子人,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像方小姑和吴惠儿这几个少女,这阵子老是同进同出不是没有理由的。她们虽然姓氏不同,彼此之间却是三代内的血亲。虽然陈氏小姑的关系远了些,可也有五代以内。

这一年,几女的族人把商业的触角伸到了长江河道,几个少女闲着无事,便借着在这里掌事的方小姑的嫡亲大哥,对方小姑的宠溺,有事没事就围着附近瞎跑。说是要与那些儒生一样,读万卷书走万里路。

王婶子的警告声音一落,一个船夫迅速地跑来,朝着船主人叫道:“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几乎是这船夫的声音一落,只见一阵整齐有序的马蹄声轰隆隆地传来,只见码头尽头的官道上,几十个骑士簇拥着一辆马车急急赶来。他们的动作如此急促,那激起的灰尘直是远远扬起。

看到这些高大悍勇的骑士,方小姑等人正昂着头瞅去时,旁边同路的一个贵妇连忙说道:“快退下,快退下。”她对上几个不知天高地厚,兀自朝前挤去的小姑们,蹙着眉认真地说道:“这些人不是普通人,你们不想给家族惹祸就快点退下。”

她这句话有点骇人,顿时,方小姑等人终于止了步,人也安份些了。

见她们回头看来,那少妇低低说道:“你们看这些人的坐骑……你们家里也都有马匹的,想想自家的马可有他们的精良?对了,还有那辆马车,注意那马车的用材,再对比你们自家的,就知道这些人惹不惹得了。”

她刚说到这里,那轰隆隆的马蹄声便已冲过人群,如潮水般的涌到了码头上,然后一个唿哨,便齐刷刷停了下来。

众骑停下后,所有的骑士都翻身下马。他们大步朝客船走来。在走到客船前的岸边时,他们止了步。

只见一阵脚步声响,转眼间,七八十个高大威严的骑士,分站在码头两侧,在那马车上的两人缓步走来时,他们手中的长戟齐齐地在河滩上一拄,然后,他们整齐地低下头,一动不动地恭迎着那两人地到来。

这些骑士,任哪一个都是百战之士,他们到来的声势何等惊人 ?'…'便是那举在手中的寒戟,也血气犹存。当下,客船中的众人都嘌若寒蝉了。

就在他们一动不动,只怕悄悄地看去时,突然的,看到那缓步走来的一对男女,方小姑无法自制地轻叫道:“那是刘卢氏!那个走来的妇人,她是刘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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