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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妃常冷漠-第38部分

小说: 妃常冷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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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是个话痨,整天很难有安静的时候,惜玉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答话。几天下来姑娘觉着无聊得紧,便同惜玉商量能否在路上载些顺路的客人,惜玉也不好拒绝,只得任由了她,有客人时便带着纱笠坐到船尾的甲板上。

今日也不例外,船上照例来了几个客人,沿途下了几个后只剩了一人安静坐在舱中,斯文秀气的公子哥模样生得极为俊俏,眉眼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附近的男子皮肤比之关里人要稍黑些,姑娘一眼便看出俊俏公子哥不是本地人,笑嘻嘻地问道:“公子可是从关里来?”

“嗯。”蓝衣公子含糊地答了一声,目光直直地盯着船尾。甲板上坐着的女子双手撑在两旁,一顶白纱笠从头罩了下来,只能隐约瞧见身形,两只鞋子各放在一边,赤着的双足泡在水中来回滑动着,调戏着满江缥碧的清水。

“关里好呀!我一直都想去看看,可惜没有机会。”一听客人确是来自关内,姑娘双眼放光,兴致勃勃,没机会去关里,听听关里人描述那里的风土民情也是好的。

船客半响也没接话,姑娘也不觉得无趣,仍旧笑嘻嘻地问道:“关里的诗词可出名了,一看公子就是才高八斗的人,这青山鸀水的,公子能不能念首诗来听听?”

“好。”蓝衣公子简洁地答道,目光却依旧酌定地看着船尾,沉吟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话音落下,蓝衣客眼中雾蒙蒙一片,早已瞧不清眼前的事物,却明显感觉到了甲板上坐着的女子浑身一震,脚下立时停了划水的动作,如木头一般僵直地矗立在那里。

“这词儿好凄凉呀!难道公子的妻子过世了么?见你这么伤心,她生前你们一定很恩爱,对么?”姑娘蹙眉感慨,虽然没完全明白,但也懂了大半词的意思,又见客人满目泪光,自然便有了这一问。

“没有,她活得很好。可她该恨我才是,谁让我娶了别人呢,不对,我连让她记恨的资格都没有。。。。。。”蓝衣船客低声喃喃,目光涣散开来,浑身无力地靠在船舱壁上,痴痴地看着外面。

“那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怎么能娶别人呢!”姑娘不满地埋怨,顺便跺了跺脚表示愤怒。

蓝衣船客苦笑一声,老成的语气超出了外貌年轮,带着饱经风霜后的苍白,“我也不想,可世事难料,由天不由人。”

“既然你有苦衷,又不是阴阳相隔,那便去找她解释呀!”姑娘急切地说道,真不明白这些中原人的想法,放着喜欢的人不娶,娶了别的女人却又惦念着喜欢的人,与其天天伤心,为何不去找她说个清楚?

“找到了又如何?她必定不肯与我相认,咫尺天涯比生死未卜更加折磨人。”蓝衣船客低声苦笑,后面的话似是说与自己听,“可我,却心甘情愿甘之如饴,至少知道她平安也是好的。”

兴许是他神色语气均是太过伤感,连话痨姑娘也跟着沉默下去,机械地摇动着船桨,划破波浪载着客人往岸边靠去。

☆、第五十九章妖女

蓝衣客上了船便不下去,银子给了大把,姑娘也不好硬将人哄下去。而先来的船客也没说什么,原本就话少,这样一来变得更加沉默,终日纱笠不理头,一整天说的字加起来屈指可数。姑娘暗自有些高兴,毕竟费很少力气赚无数倍银子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走了一日,姑娘收到家中弟妹捎来的信儿,说是母亲的头痛症又犯了,至今昏迷不醒,怕是要熬不过去,让姑娘快些回去舀主意。姑娘焦急万分,立即和两名船客道明了缘由,两人都是极好说话的人,谅解了姑娘的难处,没收银子不说,还嘱咐她快些回去。

姑娘千恩万谢,找了最近的一处湖山靠了岸,仔细交待道:“这里是曼陀山,两位客官可在这里游玩一阵,等到有船来时,你们便可各自租船去想去的地方。”说完便急匆匆地撑船向着江心划去,消失在水天相连的地方。

简易的渡口由竹干搭建而成,曲折蜿蜒出几百步,似条长龙卧在江边。渡口边,一人负手远眺,凌厉的江风迎面而来,似刀子般刮过他清俊的脸庞,男子却双眼眨也不眨地望向江心,眉头微微蹙起,似盼似忧犹似期待。

另一人头戴纱笠,白纱从竹笠边缘垂落下来,江风烈烈,卷起她素白的纱裙裙裾,上身却依旧隐藏在薄纱之中,不见容颜。见身旁的人毫无去意,她便回身往着岸上走去,走出了几步,听得身后有人温言,“姑娘前往何处?在下无处可去,不知能否与姑娘同行?”

女子停住了脚步,倒不是因为他方才所说的话,而是狭窄的通道上迎面来了一人,一个妖媚而怪异的女人!

广袖红衣拖地三尺,赤脚走来轻盈无声,宛似漂浮在空中的红云一般,只听得她系在足踝上银铃的脆响。女子双手交错至于胸前,手掌伸直搭在**的双肩上,似是在进行某种祈祷仪式,缓步行来眼神烈烈,如一枝娇艳而恶毒的红花,让人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前有狼,后有虎,这该如何是好?白衣女子进退两难,正思考着对策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回眸望去,蓝衣公子淡定从容,笑道:“姑娘一路引我前来煞费苦心,今日只怕也是事先安排好的吧,不知姑娘如此大费周折到底是为了哪般?”

“要你。”女子薄唇微启,面上笑意盈盈,眼神却陡然冷凝下去,眼中寒光迸裂,直直地锁住渡口边站着的蓝衣公子。

简单的两个字,两人均是大吃一惊,看这姑娘打扮应是南疆人士,难道大费周章的竟只是贪图男色?直接将人绑回来且不是更好!就在两人各自猜想之际,女子又吐出了两字:“的命。”

要你,的命,要你的命!

“呵!”蓝衣公子轻笑一声,双手环抱至于胸前,其音朗朗远远地送了过去,“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可我至今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不知姑娘有何本事来取我性命?”

女子目无表情地前行,白衣女子微微侧身让之,见她所做所为,身后的蓝衫公子眼神黯淡下去,心中一阵失落,唇角泛起一丝苦笑。

这世间什么也不做就能如此伤我的,唯你一人。

红衣女子方一经过,白衣女子便提着裙摆急急往前走去,方走出两步时,身后猛然传来一身厉喝:“惜玉当心!”

就在错身而过的瞬间,红衣女子豁然回身,双袖朝前横扫而过,袖中迸射出万道寒芒,铺天盖地的朝着白衣女子席卷而去!

惜玉来不及做出回应,耳边便听得利器破空之声,不假思索便翻身而起,纵身跳进一旁的江水之中!

白色纱笠被分割成了无数碎片,伴着几缕青丝缓缓降落,甬道上下了一场飞雪,红衣女子伸手轻轻捏住其中一片,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方才若不是有人提醒,那女子此刻必定是千疮百孔、身首不全!可惜,可惜!红衣女子冷然一笑,反手便朝着身后掷出无数寒星!

‘铮’的一声清吟,蓝衣公子宝剑在握,似是早有防备一般,身形矫健左右腾挪着闪避,实在避不开便出剑格挡,转瞬间便化解了危机,上前数步剑指红衣女子,英气的剑眉舒展开来,冷冷地注视着身前面貌纯真无邪、心地却如此恶毒的女人。

红衣女子心中疑惑不解,乘其不意对惜玉出招本是幌子,当然能杀得了她最好,主要作用还是用来令萧舒靖分心,趁其不备时一击必杀。却不料他毫不关心惜玉的生死,早早的便做好了防备,本是绝命的杀招,如何却丝毫没作用?

旁人不解倒也情有可原,萧舒靖却再清楚不过,云家的十一小姐水性可是出了名的好,憋气一炷香压根儿就不是什么难事,云家荷塘中的鱼儿可没少受罪,常常被潜进水中的主人捉住,玩弄够了后才会放它们自由。

 

哗啦一阵水响,继而便是落地声,红衣女子回首看去,方才落水的白衣女子立于身后,手上的短剑寒光闪闪,如猎手盯住猎物般冷冷注视着她!

此刻,前有狼,后有虎的境况换到了红衣女子身上,甚至比先前还要险得多,因为狼和虎很明显是一伙儿的!

女子心念电转,好汉不吃眼前亏,不等两人攻击便纵身便跳进了江水之中!惜玉上前一步,随着便从女子下水的方位跳了下去。

“惜玉,穷寇莫追!”话出口时已经晚了,惜玉早跳了下去,萧舒靖只好跟着她一起跳了下去,一场恶斗就这样没了,只听得扑通扑通的落水声。

渡口那一边的芦苇荡中,看热闹的几人正聊得热火朝天。

“快看,有人跳水了!啊,又跳了一个!哇,全跳了!这是怎么回事啊?那几个人疯了么?”

“依我看啊,是原配想逼死小妾,那男的见小妾跳了江就跟着殉情了!唉,这世间像我这么痴情的男人又少了一个!”

“不对不对,应该是妹妹和姐姐抢男人,姐姐不答应,妹妹就跳了江,姐姐后悔了就跟着跳下去了!”

“什么狗屁混话,你这更说不通啊,那男的不是也跳了么!”

“我认同他的说法,你想啊,姐妹两人都死了,那男的想左拥右抱的念头却没断,于是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打算去阴间找那姐妹两。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话果真不假啊!”

“有道理,有道理。。。。。”

☆、第六十章为他人做嫁衣赏

红衣女子双手分置于两侧,脚尖并拢,柔软的身躯如蛇一般摇动着,宛如一条红鱼贴在江底飞速往前游曳,带着身后紧追不放的两人往靠近岸边的地方游去,钻进了一个半人高的水洞之中。

洞中一片漆黑,萧舒靖想拉住惜玉,奈何速度及不上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跟着女子钻进了洞中,只好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如泥鳅一般顺着洞壁向前游去。

摸黑往下游了数丈远,前方豁然开朗,头顶隐约传来幽暗的光线,快要窒息的萧舒靖再也忍受不住,提气纵身而起跃出了水面,站定时才发现惜玉已经先他一步着了陆。

她身法要巧得多,从水中蹿出时将身上的水渍甩出去了一半,不像舒靖那样狼狈,似只落汤鸡一般。见他大口的喘着气,惜玉也不去和他说话,借着微弱的光线四处打量了一番,竟然只有一条甬道,前路不明,从地上的水渍来看,红衣女人应该是进了通道中。

莫非这通道是连着岸上的?身旁的光线陡然亮了一些,惜玉回身看去,却是萧舒靖取了洞壁上那颗不大的夜明珠走了过来,率先便进了通道中。

两人都不言语,只一前一后的往前走,没出几丈远,一块坚硬的大理石如一扇门拦住了前路。两人正待上前探看,头顶忽地传来桀桀怪笑,回身的瞬间,只见红影一闪即逝,还不待去追赶,一块同样的大小的巨石便落了下来,彻底的断了两人退路!

四处找了一番也没见任何机关,惜玉一掌击在通道前面的巨石上,传来的竟是实实的力道,也就是说,这本就是一条死路!

借着夜明珠的微光看去,石块与地面竟是丝毫不差的吻合在一起,空气稀薄,久留下去必定会窒息而亡!饶是见过再多的风浪,惜玉也不禁沉不住气了,使尽力气拍击在身后的石门上,却是白费了功夫,那石门纹丝不动。

“惜玉,没用的,别白费力气了,我们都太累了,坐下来好好的休息休息吧。”萧舒靖则要沉稳得多,方才闭气的时间过长,现在浑身无力,只好靠着石壁气定神闲的盘腿坐了下去,面上没有一丝惧色不说,反而带着坦然柔和的笑意。

他这是要放弃求生的机会?坐着等死?惜玉失去了往日的冷静,眼神烈烈,回首怒视着他,咬牙切齿道:“我的命由我不由天!没有路我就开出一条路来!”说着便将剑鞘扔在一边,双手握剑劈向厚重坚固的石门!

噔!噔!

削铁如泥的短剑与石门交戈在一处,宛似金铁相击,发出刺激耳膜的怪声。一剑剑使尽力气的砍下去,每一次的敲击后石门却只掉下一丁点的石沫,简直是以卵击石,照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能劈穿石门!

但,只要劈得动就有希望,尽管希望是如此的渺茫,也总比没有希望要好得多!惜玉死死咬紧牙关,一剑比一剑更用力地劈下去!

石室中的空气愈来愈稀薄,萧舒靖昏昏欲睡,连睁开眼皮的力气也没有,无数的倦意袭来,想将他拉入永恒的睡眠中。脑海中有个声音不断的蛊惑着他:睡吧,放心的睡吧,你太累了,睡着了就会没有烦恼,还可以为所欲为,睡去吧!

惜玉浑身湿透,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仅存的空气,眼前已经开始模糊,手上却依然执着的挥剑砍向石门,双手磨出了血泡也浑然不觉,甚至连脚下有水沁进来也未察觉到。

水流慢慢地透过石门下的缝隙漫了进来,彻底隔绝了仅存的透气孔,窒息感迅速包围了两人。若不是那噔、瞪、瞪的声音一直回响在耳边,萧舒靖怕是早已经睡了过去,趁着自己还清醒,勉力挣扎着站了起来,想去拥抱住前面那个倔强的身影。

又一剑朝着石门上被砍出的大坑中心劈去,一股流水扑面射来,惜玉大喜过望,极力睁眼看去,那石门上竟被劈出了一个洞口!只是她已经没了力气,回身扑了过去,紧紧揪住萧舒靖前襟才勉强站定,挣扎着抬起汗如雨下的头,急切地说道:“快、用掌、劈门。”说着便放开了他,四肢瘫软如烂泥一般萎顿下去靠坐在石壁上。

早一分打开门便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萧舒靖来不及顾及其它,运起浑身所有的力气,全力朝着石门上的坑洞处击出一掌!

有了破绽的石门再也经不起浑厚掌力的击打,以坑洞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破裂开去,到最后彻底的轰然倒塌!水流伴着碎石涌了进来,转瞬间便淹没了两人。

生命之门已经被打开,生路就在眼前,惜玉却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也没了,随着水流半漂浮在空中,眼睁睁的看着那抹蓝衣朝着外面游去!

忙活了一场,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呵呵!看着那抹蓝影消失在通道尽头时,惜玉竟然很想放声大笑,没有怨恨,没有悲伤。

一如十年前,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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