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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闻香识美人-第58部分

小说: 闻香识美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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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独占一个人,大抵是她的奢望。可她不能任由此事发生,思及此,宋瑜紧紧地捏起拳头,必须得在陆氏有所行动前,寻个缘由将阁楼的那些女郎都打发出去。
霍菁菁掏出绢帕给她点了点眼角,为怕她想不开,索性拿自己的事情做开导,“你可比我幸福多了,起码能够跟大兄相守白头。我却只能嫁给不喜欢的人,面对一个陌生人,日后不知该是怎样的水深火热。”
语气过于沉重,引起宋瑜重视,“这话什么意思?母亲不同意你和段郎君婚事,要将你嫁做旁人不成?”
霍菁菁苦笑一颔首,说不出的落寞,“她命人跟踪我,发现了我同段怀清的事,叫我把他的身份据实以报。我一五一十地说了,她却嫌弃他的家世,教我从此以后断绝来往,并有意将我许给七王。”
上 回陈太后寿宴她没参加,是以没见过七王模样。宋瑜努力在脑海中搜寻此人信息,隐约中记得是个身姿高挑,极为爱笑之人,同九王长得七八分相似。若能嫁去给七 王当正妃,确实比跟着段怀清东奔西走要好,宋瑜将这个念头搁在心中,没有同霍菁菁讲出。她对段怀清情有独钟,断然不会再多看旁人一眼。
宋瑜只得安慰她,“母亲只是那么一说,事情如何尚未定下来,你若再争取一番,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霍 菁菁恹恹地摇头,很有几分绝望,是宋瑜从未见过的模样。她素来都是朝气蓬勃,笑时仿佛漫山花开,能融入旁人心扉,与目下截然不同。“你不了解阿母,她决定 的事情旁人休想改变,说再多都无用。若不是我时常出门,给她留下个坏印象,事情或许不会步入僵局,我真是自掘坟墓。”
说罢懊恼地捶了两下脑袋,力道不轻。宋瑜连忙拦住她的手,这么聪明的脑子捶坏了怎么办?
她不懂得如何劝说,这种事旁人说再多都无用,只能自个儿独自消化。“段郎君可否知道此事?”
霍菁菁顿了顿,微一摇头,“我尚未来得及告诉他。”
这姑娘总想凡事独自扛着,她那么瘦弱的肩膀,如何能独当一面?宋瑜对段怀清不免多了几分怨怼,嘴上说着喜欢霍菁菁,却从未想过给她安定的生活,成日东奔西走,让她夹在中间难做人。
宋瑜叹一口气,扶着霍菁菁的肩膀,一本正经地对上她双目:“你若真喜欢,想同他在一起,便将此事说与他听,两人一道解决。解决得来便做夫妻,解决不了便一拍两散,日后你好好做侯府娘子,遵从母亲意见,嫁给七王。”
霍菁菁被她一番话说得愣住,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方法,一直都在刻意逃避。目下被她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反倒觉得一身轻松,横竖不过逃不过两个结果,看开了一切都好。
她正欲开口,便见宋瑜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跟前,一脸紧张地压低声音:“你同他……没有做什么吧?”
半响霍菁菁才反应过来何事,她虽是冰清玉洁的黄花闺女,但多少知道一些男女情。事,登时面红耳赤,慌张地退开寸许,“你、你说什么呢!我还不至于那般寡廉鲜耻,这种事情我有分寸的!”
宋瑜松一口气,若真姑娘真傻到轻易交付自己,那便只能跟段怀清相与。否则新婚之夜露出破绽,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此后半生坎坷没人能帮得上忙。她庆幸地握紧霍菁菁的手,好在段怀清还有良知,不知那等无耻之人。
被宋瑜开解一番,霍菁菁心中好过许多,大约已经有了决定。从忘机庭离去时,她朝宋瑜弯眸一笑,笑靥灿烂,“阿瑜,你也得管好二兄才是。他生得那副模样,注定有许多桃花劫。”
宋瑜知道她是玩笑话,毫不客气地将人哄了出去,“你先顾着自己才是正经,哪有闲工夫操心别人。”
她笑嘻嘻地离去,总算恢复往常活力,不再自怨自艾。
*
跟明照一起前行的仆从到申末才回来,立在宋瑜跟前回禀今日行程。
“明 照女郎到平康坊的一家妓馆中,从东边数第五六家,那里鸨母名叫冯四娘。女郎进去后同她说了许多话,两人感情瞧着甚笃,不像是假话。里头统共十来个女人,上 得了台面的四五个,隔间有人在寻欢作乐,听着甚为热闹。”章从是个老实人,不说假话,将里头场景一一描述,事无巨细。
可惜宋瑜对里头有什么人丝毫不感兴趣,她只要知道明照一人情况足矣,“目下她人呢,可是回去了?”
章从摇摇头,“回来路上有家卖点心的铺子,名叫白果堂,明照女郎进去一会儿,提了些点心回来。回来府上恰巧遇到侯夫人底下丫鬟,便一道送过去了。”
真是个懂得揆时度势的人,她这么急切地巴结陆氏,想必是听到了陆氏要为霍川纳妾的风声。宋瑜抿了下唇,不得不对她重视起来,从小在平康坊长大的姑娘,心思能单纯到哪里去。
黑黝黝的眸子微转,宋瑜招呼来霞衣,“去到医馆中为我抓几幅药来,治气虚,缓腹泻。”
霞衣立时紧张起来,“少夫人身子不爽利,可否严重?”
宋瑜摇了摇头,抬起璨璨小脸朝她一笑,“我没事,只是白果堂的点心,你只管去拿药便是。”
两人对话霞衣自然听到,她会心一笑,躬身应是。
日前她被侯夫人杖责二十家棍,心里委屈又怨愤,是宋瑜亲自过去给她送药,并另指派一人照顾。霞衣彼时分外感动,此后对宋瑜更加一心一意,为她是从。
待霞衣下去后,章从仍旧站在原地不动。按理说他应当回去才是,可他毫无此意。
宋瑜不得不出言提醒,“若无他事,你可以退下了。”
章从抬头看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哑声:“尚有一事,小人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瑜本欲踅身回内室,听闻此言唯有定住脚步,好奇地看向他,“但说无妨。”
他这才娓娓道来,与刚才说话不同,这回分外迟缓,仿佛一面说一面斟酌:“我随明照女郎从平康坊出来,恰好看到对面行来一群人……其中有世子身影,他们一并进入一间正房,鸨母进去接待……”
宋瑜听得惘惘,好半响没能回神,“你……你确定没看错?”
章从摇了摇头,“小人原本也以为看错了,可那人身量模样都与世子一般无二。何况他身旁有一人引路,正是常伴左右的陈管事。”
宋瑜只觉得眼前一黑,扶着八仙桌勉力站稳身子,揉捏两下眉心,“他们进去多久,有请姑娘吗?”
“去了多久小人不得而知,我不便久留,唯有跟明照女郎一并出来。”章从欲言又止,“不过倒是看到有几个女人鱼贯而入,衣着打扮均非良家。”
也是,去了那地方哪有全身而退的道理,不叫女人作陪简直说不过去。
宋瑜想了想又问:“他察觉到你了吗?”
章从答否,“小人在正堂做事,陈管事大抵对小人没有印象。何况我们之间有些距离,理应没有察觉。”
问过了,头脑一片紊乱,宋瑜挥挥手示意他出去,惘然若失地坐在八仙椅上。
澹衫不好开口,这种事情旁人说了只会觉得讽刺,她示意薄罗噤声,下去准备了一些宋瑜爱吃的点心摆在一旁。宋瑜抱膝踞坐,抬眸不知所措地看着澹衫,伸出小手抓住她衣摆,“他说了不去的,为何言而无信?”
澹衫心疼得不得了,想抱住她却又怕于理不合,眼眶一红就要掉下泪来,“姑娘别难过,说不定郎君是有要事,不得已才跟着他们去的。”
宋瑜眨了眨眼睛,心中憋闷难受,迫切地想找人倾诉。
她方才劝慰过霍菁菁,真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事情一搁在自己身上她便乱了分寸,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心思有如一团乱絮,理不清楚。她见澹衫落泪,反而觉得好笑,“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澹衫哽咽:“婢子是替姑娘难过,婢子跟了您许多年,您的情绪便是我的情绪。目下您这样,教我如何好过?”
宋瑜掏出绢帕递到她跟前,极其无奈,“看见你这样,我就哭不出来了。”
她起身走回内室,倒在弥勒榻上,脸蛋深深地埋入绣花软枕。说不定真如澹衫所说,霍川是不得已才去的,他没告诉自己是不想她担心,她应当相信他才是。
*
饶是这么想,宋瑜整个下午都处于魂不守舍状态。
旁人跟她说话也爱答不理,霞衣去抓了药回来,问她如何处置。她在榻上躺了两三个时辰,翻身懒洋洋道:“煎成药,随便倒在哪个旮旯里,别让旁人看到。”
霞衣应是,忍不住跟宋瑜汇报:“少夫人真是聪明,婢子去抓药的事传入侯夫人耳中,听闻她登时便变了脸色,让人把那包点心处理了。还着人询问少夫人情况,婢子已将人打发了回去。”
年纪越大越注意身子康健,陆氏亦如此,是以才会如此重视。
宋瑜蔫蔫地应一声,不见丝毫喜色,仿佛真生病了一般。
霞衣摸不着头脑,章从回禀情况时她不在旁,不知发生何事。澹衫怕扰着宋瑜休息,便将她一并拉了出去,在外头守着,留下宋瑜安静一会儿。
原本说好要回来一起用晚饭,可惜夜幕降临,皎洁月亮越升越高,都不见霍川回来。
宋瑜不知要跟谁赌气,一动不动地坐在圆桌后头,面前摆着的菜式早已凉透,她偏偏要等着。任凭丫鬟如何劝说,她托腮固执地回应:“我说了要等他回来吃饭,他不回来,我也不吃。我倒要看看,他何时才肯回。”
底下丫鬟毫无办法,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盼着郎君快些回府。


☆、第68章 打盹儿 
再如何都不能拿自己的身体赌气;澹衫担心她饿坏了身子;不住地规劝:“姑娘先紧着自己;婢子让人把菜拿去热一遍,您别因为生气而苦了自己。”
饭菜一盘盘撤下去;再热气腾腾地端上来;宋瑜一点食欲也没有;她起身走回内室;“我不是因为生气,我只是觉得人应该言而有信。今日累得很,都早些休息吧。”
澹衫亦步亦趋地跟上;“若是郎君回来……”
宋瑜头也不回,“不管。”
她心情差得很;根本没工夫为霍川考虑。他爱去哪儿便去哪儿,她再也不要管。
洗漱完毕正欲躺下,便听外头传来动静,似乎有陈管事的声音。廊下灯笼悬挂,昏昧光想忽明忽暗,夜已至深,月光皎洁。细细喁语从门外传来,好似在叮嘱丫鬟行事,听不到霍川声音。
宋瑜踩着脚踏,目光定定地盯着十二扇折屏,仿佛能透过它看到外头光景。她从薄罗手里接过墨绿织金褙子,随意披在身后,缓步往外室踱去。
迎面陈管事正引着霍川行往内室,他松一口气,“少夫人,郎君回来了。”说着将霍川交给宋瑜,闪烁其词,“若无别事,小人这就退下。”
霍川的手臂抬在半空,宋瑜伸手接过,目送着陈管事离去,她将人缓缓引入内室。
空气中有醇厚酒香,他今晚大抵喝了不少酒,眉头紧锁,面色煞白。呼吸之间都是浓郁酒气,同时还有淡淡脂粉熏香,不是宋瑜身上的味道,她从不用这等低劣的香料。
伺候霍川盥洗,接过丫鬟手中递来的巾栉,宋瑜并未动作,“你为何这么晚才回来,不是说会同我一道吃晚饭的?”
霍川阖紧双目,头疼脑涨,抬手揉捏两下眉心,“因事情耽搁了,没能及时回来。”
一壁说一壁倒在宋瑜颈窝,他灼热的气息洒在宋瑜肌肤上,烫得人心绪不宁。宋瑜静静地任由他倚靠,眼睛放在梅兰竹菊落地罩上,“你去哪儿了?”
“没去哪里。”霍川几乎没有迟疑,他混沌的脑子转了转,忽地想起一事,“你没吃饭?”
他非但不遵守约定,还骗了自己,宋瑜原本说服自己要信任他,目下却恍如坠入冰窖中,浑身冰冷难受。她下意识一激灵,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人距离,“没有。”
霍川蹙眉,以为她是因自己回来得迟而闹脾气,“正好我也没有,我们一道吃饭。”
说罢握住宋瑜纤手,让底下丫鬟去热饭菜。他步履沉重,几乎泰半重量都压在宋瑜身上,身子不听使唤,但是脑子清醒得紧。这就是他厌恶喝酒的原因,无论多么痛苦,都不能一醉解千愁,反而越喝越清醒,身体的每一处感受都清清楚楚,尤为难受。
宋瑜立在原地不动,眼里的光芒渐次黯淡,她鼻子发酸,涨涨得很难受,声音像极了刚出生的小动物:“你不要骗我。”
霍川微顿,没有她扶着根本走不出内室,“什么?”
宋瑜挣开他的手,手背蹭了蹭脸颊泪水,不知何时已经落了满脸。她低声抽泣,很无助:“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我不喜欢。”
不仅如此,他还说话不作数,还欺骗她。他怎么能这样可恶,早上出门时还说得好好的,一眨眼就变了副模样,阿母说得果真不错,男人都是一样的劣根性。家里得再好,都比不过外头偷来的,他们图的就是新鲜劲儿。
她嫁给了他,早已不新鲜了。所以他对她失去了兴趣,要去找旁人了吗?
宋瑜不无悲戚,她勉力忍着不哭出声来,可心里就是无限委屈。成亲前信誓旦旦要对她好,成亲后完全换做另一幅模样,真个可恶得紧。
霍川脸色稍便,旋即沉下来冷声,“谁同你说了什么?”
宋瑜摇摇头,声音里带着哭音,绵软的声音拉得又长又糯,教人听了心肝儿一软,“今日章从陪明照去平康坊,回来时看到你跟六王他们一道进去。你分明说了不去的,目下出尔反尔,你根本没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更没将我放在心上。”
她哭得肩头一颤一颤,梨花带雨地,稚气的模样放佛还是个孩子。她手背拭去嘴角泪痕,呜咽不已,哭得打起嗝儿来,“早知道你有这种心思,我就不将那几个女郎送人了。应当早日为你纳妾才是,我还沾沾自喜以为做了好事,你心里应当在骂我才是,怪我多管闲事……”
这是哪儿跟哪儿,她越说越过分,谁说的要纳妾?
霍川本就头疼难受,目下更加胸闷,饶是看不到她的眼泪,仍旧能使他焦灼无奈。索性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大掌按着她的小脑瓜,“三妹,我没有纳妾的打算,我只要你一人足矣。”
小 小的身板儿纤细玲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他怀里不住地颤抖。灼热滚烫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霍川从来没心疼过谁,只想好好疼她一人。“我今日同六王出 去,是为仕途。庐阳侯有意推举我为尚书令,不过这官不好当,六王特意带圣人话来,警戒我一些事情。他特意选在平康坊,旁的地方一概不去。”
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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