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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渊离-第38部分

小说: 渊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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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我找衣裳来,我睡醒了。
  我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活动了一下肩膀,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恩,也不知是因为我身子里的毒都没了,睡得安心的缘故,还是其他,我只觉得,我的身子,都一下子轻快了不少。
  长白点头答应着,出了门去,只一会儿工夫,便给我捧来了衣裳,看着那衣裳,我不禁微微一愣,那外袍,竟是我记忆中的,娘亲才会穿的样式,雪白色的底子,上面,绣着几朵嫩黄芯儿的梨花,扯开来,才见得,衣摆不似娘亲的那么长,只堪堪能到我的脚踝。
  主子不喜欢这身衣裳么?
  看着我先是发呆,又是胡乱的把叠好的衣裳扯了开来看,长白不禁滞愣,拧眉,看向我,试探性的问道,“长白去帮主子换一身别的来?”
  不用,这身就挺好。
  我擦了擦眼角,把眼泪忍了回去,本以为,过了这么久,我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定能不在乎了的,可是在看着这身像极了娘亲穿的衣裳之后,我还是会本能的想起那一天,我被那几个野蛮的男人,从娘亲身边扯开时的悲伤和绝望,以及,娘说的那句,我到现在,都没有明白的话,离儿,不要怕,忍过痛苦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丢开毯子,我伸出手臂让长白帮我穿衣,虽然,在我记忆里,这事儿都是西陵在帮我的,但,西陵现在不在,让别人,也没什么罢?西陵也说过,长白是我的近侍,想必,这种帮我穿衣裳的事儿,也该是他份内的,做过许多次的了才是。
  看着我朝他伸手,长白微微滞愣了一下,继而,抬头,看向了我的脸,见我的确是没有要自己穿的意思,才是重又垂下了头,拿起了放在一边的里衣帮我穿了起来,不知是不是蜡烛反光的关系,此时,我竟是觉得,长白,有些脸红,有些,躲避我的眼神儿。
  小半盏茶的工夫之后,长白帮我套上靴子,扶了我下床后,才又拿起了那件被我铺开来看的外袍,帮我穿了起来,“主子,这件袍子,你穿起来可真好看。”
  这几日,我听长白说的话,大部分都是,“是,主子”,“主子,长白在”之类,此时突然听了他的夸奖,不禁有些意外,我还当,他是只会听吩咐办事儿的呢,却不料,他也会有这般表达自己想法的时候,“长白,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的你。”
  长白愚钝,不明白主子的意思。
  俯身帮我整理好腰带,长白伸手从枕头边儿上摸了西陵送我的玉笋,帮我套在了手腕上,“主子的这块玉笋是个金贵的东西,总这么套在腕子上也不是个事儿,不如,缝个荷包,装进去挂在腰上罢?”
  现在的你,多了不少人味儿,不像那几日,刚从石头里蹦出来一般,丁点儿感情都没有似的。
  我笑着伸出双手,一边儿一个的扯了扯长白的耳朵,跟他开玩笑道,“知道的,说你是我的近侍,不知道的,还当你是那话本儿里的取经猴子了!”
  听了我的话,长白也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主子,能服侍你,可真是长白的运气。”
  运气?是倒霉罢?遇着我这么个一无是处的主子,你以后,怕是不知得多受多少的罪呢!到时候,可有你后悔的!
  是人皆爱听好话,可是,我有几斤几两重,自己的心里还是清楚的,笑着缩回了手,挽了挽衣袖,移步朝门外走去,无论怎么看,都是跟着渺啊,霜啊,摇啊那样的主子要好些罢?至少,被人欺负了,还有主子能护着我呢?呵呵,自己都是个需要照顾的,又怎么保护的了别人呢!
  主子,跟着你,长白不后悔。
  长白笑着跟上了我的步子,那笑,似乎,只是一道转瞬即逝的风景,待我转头时,已经不见。
  让人帮我缝个荷包罢,不要太大了,也不要那些媚俗的图,恩,就绣一枝梨花罢。
  我摸了摸那块西陵从祁国的玉玺上砸了一角下来,雕琢而成的玉笋,忍不住笑了,虽然,已经不是娘亲给的那一块儿了,但是,如果让娘亲知道,这世上,有一个人,是这般疼惜我,宠着我的,想必,也是会开心的罢?
  西陵,能遇到你,渊离,何其幸运!
  主子要去花园走走么?
  见我出门,长白快步跟了上来,把手里的一件白色的狐皮斗篷给我披在了身上,这斗篷,是前两日渺拿来送我的。
  听霜说,这斗篷上的每一块皮毛,都是渺亲手猎来的,他要了许久,渺都未舍得拿出来一块,这几日春寒,倒是突然大方了起来,让人把几张皮毛一起拿去了,给我缝了件斗篷。
  因为这,我还打趣了霜一阵子,只道是,连渺都是我的了,他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不服,他大可抢回去,结果,却听得霜说了一句,那可没戏了,渺是自愿的,他抢不动,为了不吃亏,他索性把自己也送给我了,惹得我跟他笑闹了半天,直嚷着他得倒贴我点儿什么才肯要。
  最后,玩儿的累了,他才是指着我颈子上挂着的一块玉,跟我说道,我连他的定情信物都收了,可不能耍赖不要他
  伸手摸了摸颈子上的玉,暖的,一如霜身子的温度,总能帮我驱掉寒冷,“长白,带我去摇那里罢,我想看看,他们几人怎么样了。”
  是,主子。
  出了门,长白又恢复了那一成不变的样子,仿佛,刚刚屋子里的那一切表情,都是我的幻觉一般。
  沿着一条卵石铺的小路,七转八转了许久,才到了摇住的院子,门口的一棵柳树,已经吐了嫩芽,随风舞着枝,让人已经能感觉到春意,我知,摇的院子不像霜的院子那般讲究,只要进去的时候,不要踩坏了他种的宝贝草药,他就不会生气,唔,对了,还有他养了蛇的坑,也不能乱丢东西进去。
  离主子,主子正在施针放血,你现在去,怕是不妥的。
  到了内院的门口,长玉犹豫了一下,还是挡在了我的面前,看那样子,竟是有些为难。
  有什么不妥?一起沐浴的时候,我哪里不曾看到过?
  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长玉,我不禁翻了翻白眼,至于么,我又不是再说了,我这时来,是为了看他们毒解得怎么样了的,又是不来觊觎他们的身子!
  那好罢
  长玉想了想,觉得我说的确实有理,便让开到了一边,“主子们在西厢房,离主子请。”
  这才对嘛!
  我得逞的抿着嘴笑,脚步轻快的进了内院,到了西厢房,想都不想的推门而入。
  血腥味儿,扑鼻而来,我看着赤着上身,被缚在木头架子上的渺,霜和西陵,顿时,膝盖一软,坐在了地上,我,我从没想过,他们,竟是要承受这样的痛苦,痛苦到,以他们的坚强,都需要把身子绑缚起来,才能不本能的挣扎!
  眼泪,顷刻间便落了下来,心,像是被撕扯着一般痛得刻骨。
  作者有话要说:  


☆、长白的许诺

  “渊离!”
  “小离儿!”
  “渊儿!”
  “离!”
  一双有些硬的手接住了我,没让我摔在地上,混沌中,我听到一声响亮的耳光和摇的怒吼,“混账!谁让你带他来的!”
  以及渺那危险却又绝色妖娆的声音,“长洛,送小离儿回去。”
  自己去刑房,领二百藤鞭。
  霜的声音有些虚弱,一如我刚刚看到的,他带着苍白的脸色,我知,这一次,我的任性妄为,是给长白带来大祸了我就说,跟着我这么一个主子,是要倒霉的,他偏不肯信,这,可真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待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自己的房间,一个人跪在床榻前面,小心的看着我。
  长白?
  我微微凝眉,看向了那个跪着的人,低声唤了一句。
  主子,长白在。
  长白应了一声,朝着我露出了浅浅的笑,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已经去领过惩罚了,“你没事,真好。”
  谁让你跪着的!快起来!
  果然是长白!我撑着身子起来,扯着他的衣袖,让他起身,都是我任性,没有跟长玉问清楚,就硬要进去,结果却是害了他!我怎就那么不争气?见了血头晕也就罢了,晕之前,怎得竟是连跟摇他们说清楚,是我自己任性要去的,跟长白无关,都没能够!
  是长白没有照顾好主子,心中有愧,自己要跪的。
  长白没有顺势起身,依旧是执拗的跪着,垂着头任由我拉扯也不肯挪动半分。
  到底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连我的话都敢不听的了,你可有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我松了手,佯怒的斥了长白一句,哎,跟长洛明明是双胞胎来的,怎得性子就是差了这么多?一个狡猾的像只小狐狸,看个眼神儿就能揣摩出人的大半心思,另一个,倒是笨得像块榆木疙瘩,除了听话,再没半点儿的好处。
  长白逾越,请主子责罚。
  听了我的话,长白忙站起了身来,垂下了头,我看到,他起身的时候,肩膀稍稍颤了一下,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了,普通的皮鞭,抽上去只会留下一道淤痕,而藤鞭,却是鞭身上有硬刺的抽上去,绝对会鞭鞭见血,之后,更是会愈合的极慢,养得不好,留下疤痕的可能,极大。
  这种刑罚,我曾是在别绪楼见过的,挨罚的,是一个想跟恩客私逃的小倌,挨了二十鞭,便疼得昏死过去醒来后,死硬着不肯认错求饶,管事们一气之下,便没给他请大夫,再后来,虽是侥幸活了,背上,却是留下了疤痕,骇人的很
  那原本想带了他私逃的人,见他已是没了昔日的风采,便弃了他寻旁人求欢,而他,亦是因为身上的伤过于难看,再也没有恩客肯指名,年纪不大,便沦为教习房里的玩物,每日里,被管事们用作教我们床技的工具。
  想及此,我不禁叹了口气,那小倌,我是识得的,以前时候,是个温润谦和的人,是别绪楼里,极少几个不曾给我脸色看过的人之一,只是,却不料,竟是得了那么一个下场,遇人不淑,真真是可怜。
  主子?
  见我只是冲他质问了那么一嗓子,便没了下文,长白低低的唤了我一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上过药了么?
  我抬起头来,看着长白眸子里的紧张,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这木头,也有怕的时候。
  听了我的话,长白的身子滞愣了一下,继而,垂着的头蓦地抬了起来,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一点儿都不知珍惜自己,再有下次,可当心我不饶你。
  我笑着伸手,用嘴呵了呵气,朝着长白的眉心弹了一个响儿出来,我本就不是当真要罚他的,只是为了唬得他别再跪着,才说了狠话,没想到,竟是让他当了真了,“长洛。”
  长洛在这儿,离主子,可是有什么吩咐么?
  门外传来了长洛的答应,紧接着,便是一个跟长白有十成十相像的人走了进来,态度也是足够恭敬,只是,却是只让人看一眼,就感觉的到,他与长白的不同,我就记得,渺让他留在这里护着我的,果然,还在。
  去摇那里,讨些消肿和医外伤的药来。
  扭头看了一眼长白,我便把目光重新放回了长洛的身上,明明是双胞胎来的,可偏偏是,两人往那里一站,长洛就能吸住人的眼,他就像是个配饰,如今,挨了耳光,半边儿的脸都肿了,“也不知冷敷一下,出了门去,也不怕人指点笑话。”
  离主子放心,哥哥早就习惯了被人在背后指点笑话,多这一点儿,也不嫌多。
  听了我的话,长洛不禁笑出了声来,微微抬头,睨了一眼长白的背影,便重新垂下了头,“若是当真怕哥哥被人笑话,离主子就不该如现在这般的对待哥哥才是,须知,过了今年的除夕,哥哥,可就是有十八了”
  长洛!闭上你的狗嘴!在胡说,当心我碎了你一嘴的牙!
  长白的身上突然散出了一阵冷冽的气息,像冬天的风般的刮得我脸有些生疼。
  唔,痛长白
  我本能的用手臂挡住脸,发出了一声痛哼,我看得出来,长洛刚刚的那一眼,并没有什么恶意,他虽是只小狐狸,但,对长白这个哥哥,还是很有些情谊的,他,希望他好,只是,什么叫我不该如现在这般的对待长白?我好似,没把他怎么样罢?唔,还有,这,跟他过了除夕,就十八了,有什么关系?
  听到我喊痛,长白忙收了透体而出的寒气,“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长白逾越,请主子责罚。”
  起来罢,以后,可别这样了,我不比渺他们那般的有内功和武技加身。
  我用手心揉了揉自己的腮,又搓了搓手背,抬起头看向了长洛,“怎还站在这里呢,长洛?刚刚不是让你去摇那里拿药回来么?”
  主子,这使不得的。
  长白慢慢起身,我看的出,他是在尽量不要撕扯到伤口,“摇主子的药,都是一粒千金的贵重的东西,不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用的。”
  再金贵的东西,也是给人用的!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你就用不得!
  摇的药这么值钱,的确是我不曾料到的,但是,值钱又如何!长白是我的近侍,又是因为我的胡闹才被冤枉的挨了责罚,摇他既然舍得把那些药给我的身上用,难道,还能吝啬送我一点儿人情不成!
  主子
  长白闪身到了门口,伸手挡住了长洛的路,脸上的神色,虽是未曾变得半分,但,他肩上绷紧的肌肉,却是让我看到了他的情绪。
  哥哥,你怎得就这般不识好歹,离主子也是心疼你。
  长洛的眼微微一眯,那小狐狸般的笑,让我觉得他话里有话,“你这性子,本就是个不讨喜的,若是身在再留了疤痕,就不怕”
  长洛!
  长白的拳头攥紧了起来,给我一种,在下一刻,就要给长洛打在脸上的感觉。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我算是认明白了,对付长白,就这句话最是好用,果然,一出口,长白便服软了下来,收了手臂,垂下了头,不再做声,也不再去揽长洛的路。
  主子,长白的伤,无碍的。
  长白缩了身子,额头上溢出了细细的汗来,显然,连着两次的惹了我冲他吼,让他很是心虚。
  长洛,你去跟摇说,如果,他不肯给,我就不肯吃饭,他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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