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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渊离-第50部分

小说: 渊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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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羽化之毒

  我没有带长白,只和霜一起去了摇的院子,长玉候在门口,似是早就想到了我会来一般,垂首对我行礼,“离主子。”
  摇都带了什么?
  我一边问着,一边进了花房,随手拿起台子上的水壶,给缺了水的草药浇了一圈儿水,这些药,可都是摇的宝贝,他为了我,冒险去祁国救西陵,我,自然也有义务,帮他照顾好这些宝贝。
  回离主子的话,我家主子把每种解毒的丹药都带上了几粒,装了好大一只箱子。
  长玉小心翼翼的跟着,寻常时候,若是没有摇的吩咐,他是没有胆子进这花房的,说得不好听一些,在摇的眼里,这花房里的任何一株草药,都比上千条人命值钱。
  每种解毒的丹药都带了几粒?这可不是摇的作风!
  我把手里的水壶放回了远处,拿了旁边的一个六根齿的小钩子给草药松土,“长玉,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很好骗的人?”
  回离主子的话,长玉句句属实,若有半个字儿的假,天打雷劈!
  听我怀疑,长玉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家主子的的确确是每种解毒的丹药都拿了几粒的!当时,长玉还好奇的问了一句,结果,遭了主子的白眼!”
  那个梓潼,有没有跟摇说,西陵中毒的特征?
  看着长玉的反应,我不禁微微皱眉,虽不及长白老实,但,长玉的性子,也是个乖顺的,既然,他会这般的指天发誓,那就定不会是在扯谎,可是,我想不出,有什么样的毒,是需要摇把所有的解毒丹药都带上“几粒”,以摇的性子,那些宝贝的丹药,肯每样都带上一粒,都是难得的大方了,又怎么会
  回离主子的话,当时,长玉离得远,只隐约听到那个梓潼跟我家主子说,高烧不退,身子上泛出绿豆大的紫斑,呼吸不畅。
  长玉细细的想了想,才开口答了我的话,但,他不答尚好,这一答,却是让我的心顿时凉了个透,羽化,竟然是毒经上记载的,几乎无解的剧毒羽化!这种传说中,须得用雪妖的血做药引,用已经被灭绝的墨族的眼泪为主料的剧毒,怎得,竟会还有存世?!不,不可能的,一定是我幻听了,这种毒,应早就在几百年前,墨族被灭族的时候,就被一并断绝了的!
  感觉到了我身子的颤抖,霜忙上前扶住了我,小心的摸了摸我的额头,“渊儿,你没事罢?”
  帮我准备马,我要去雪山!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几乎无解,并不是真的无解,若能取得住在雪山上的,对人极端排斥的雪妖的信任,跟他们讨一些血来,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雪妖,跟已经断绝了的墨族一样,都只是存在于传说里的,怕只怕,我去得雪山,也足够真诚却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去雪山?去雪山做什么!那里可是有雪妖出没,一个不小心,就会没命的地方!
  听了我的话,霜先是一愣,继而,便是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去找药引。
  我攥了攥拳头,虽是极不愿承认,却还是不得不告诉霜这个事实,“西陵中的毒,名唤羽化,解药需要用雪妖的血做药引才能做出来,我要去雪山寻雪妖,跟他们讨一些血来做解药,不然,至多三个月,西陵便会全身布满鱼鳞状的毒斑,活活痛死。”
  你当真要去?非去不可?
  霜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肩膀的颤抖,让我感觉到了他的紧张。
  是,非去不可。
  我没有挣扎,就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死,我定不会独活,不若一搏,许尚有生机。”
  我陪你。
  许久,霜才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出来,低头,吻了吻我的耳垂,“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是那个最让老师放心的孩子,今日,我就放纵一次,为了你,当一回逆徒罢!”
  我明白霜的意思,他答应了他的老师,会辅佐凌国的太子成为合格的君主,可是,此番他如果陪了我去,能不能全身而退,皆是未知,若他陪着我命丧雪山,那,就是违背了他老师的嘱托,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这么做,等同于不孝。
  霜,我当真值得你这么做么?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仰起头来,看着天上的流云,努力不让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流下来,“渊离,何德何能,竟是值得你这么做!”
  一如你所说的,你若死,我如何能独活?
  霜浅笑着把我手里的六齿钩子拿了过去,挂回了墙上,伸手把我抱了起来,快步向门外走去,“长玉,记得每天给你家主子的草药浇水松土,不然,待他回来了,见一院子的花木都死了,你可得给这些草药陪葬”
  长希依着霜的吩咐,以最快的速度备了两匹马,霜抱了我骑上其中的一匹,把另一匹的缰绳也一并牵在手里,我知,他这是为了赶路,多备了一匹马更换,待这匹跑的累了,我们两人就换乘另一匹,让这匹不负重的跟着,恢复体力。
  刚出了雪园的大门,不及策马扬鞭,便突然有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袍,银白色长发的年轻男子伸手挡住了我们去路。
  你是
  霜稍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人,见并不是相熟的,脸色便有些不渝,“我等与阁下素未谋面,不知,阁下为何要挡我等去路?”
  老朽也是奉命前来,为两位送上急需之物。
  明明是个年轻人,却非要自称老朽,这种感觉,真真要多奇怪有多奇怪,还有,急需之物,呵,一个外人,会知道我急需的是什么?再说了,即便是知道,不过盏茶工夫,就能弄得到雪妖血这近乎是传说的东西来么?哼!八成是不知从哪里来的骗子!
  坐在我身后的霜,明显也是不信的,但,见那人一副气质,又隐着大家风范,便不得不客气了几分,“阁下,我等还有要事去办,禁不得耽搁,还请行个方便。”
  鹅黄色衣袍的年轻人浅浅一笑,伸手,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支玉簪,恭敬的举过了头顶,“冷太傅应该记得,这簪子的主人,是何人罢?”
  看着那人拿在手里的簪子,霜的身子竟是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快速的抱着我下了马,恭敬的朝着那穿着鹅黄色衣袍的年轻人行了一礼,然后,退开半步,客气的做了个“请”的姿势,“还请入内详谈。”
  我家主人只让我把此物转交给小主人。
  年轻人从衣袖里取出了一只银质小瓶,递到了我面前,脸上,是淡然的微笑,但,那像是看到了宝贝般端详的目光,却是让我忍不住有些发毛,“小主人,你不是要急着救你的心上人么?”
  你叫我?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唤我小主人?这个奇怪的年轻人,是谁?还有,这瓶子里,是什么东西?能救西陵?难道是
  渊儿,他是鸢妃娘娘的人,你无需害怕。
  霜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后背,示意我接下那只银质的瓶子,“那只玉簪,是鸢妃娘娘从不离身的信物。”
  经霜这么一说,我似是记起了,娘亲的头上,也总是别着这么一支玉簪的,唔,不对,依着霜的意思,被这个年轻人拿在手里的这一支,其实,就是娘亲头上的那一支这么说,这个人,可以出入皇宫,可以见到娘亲?!
  你称呼我娘为主子?
  我接下了那只银质的小瓶,拔掉塞子,送到鼻子前面闻了闻,雪莲般的清香,没有半点儿的血腥味儿,果然,如毒经上记载的雪妖的血一模一样,原来,我娘亲真真如霜他们说的一般,神通广大。
  回小主子的话,是。
  年轻人点了点头,眼睛却是一直在我的脸上打转。
  为什么不救我娘亲离开?
  我把那只银质的小瓶小心的装进衣袖,犹觉得不够保险,便又拿了出来,攥在了左手的掌心里。
  并非诺不想救,而是主子走不了,也不想走。
  年轻人的脸色微变,似是对不能救我娘亲离开这件事很是懊恼,“诺要回去跟主子复命了,小主子若想救那人,还是早些打算的好,三月之期,可是已经过了半月了。”
  多谢。
  面对危难时,仍愿对娘亲效忠的人,我是无论如何也生不出气来的,虽然,他打量我的眼神有些肆意,虽然他说话的口气,有些不那么友好,“帮我转告娘亲,我一定会救她出来的!”
  诺记下了。
  年轻人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我似乎只是觉得眼前刮过了一阵轻风,闭了闭眼的工夫,他,便已消失不见,若非,那只还被我攥在左手手心里的银质小瓶,我定会以为,这一切,只是个白日梦。
  渊儿,药引已经有了。
  霜轻轻的碰了碰我的肩膀,提醒盯着道路发呆的我回神。
  恩!西陵有救了!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回身,提起衣摆,便朝着摇的院子跑去,“霜,来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  


☆、救命药

  因着右手上绑着夹板,没法扶住石臼,霜便伸手帮我扶好。
  我小心翼翼的挑了最完美的药材,用尽了全部的心思研磨和摆放,用来做药引的雪妖血有多珍贵,无需多言,而且,就这么一小瓶儿,勉强只够做一粒解药所以,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攥在我手心儿里的,不仅仅是一味药,更是西陵的命!
  渊儿,你要相信自己,别紧张。
  看着我额头上汗珠子顺着脸颊滑下来,霜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鼓励。
  霜,我,我不怕,我,我真的不怕,我,一定能做的出来的。
  我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声音里带着颤,但手,却绝不抖上半分,“这,这药只是药引难寻,制作的工,工艺,并,并不难的,我,我能行。”
  对,你能行,你是连摇都承认的毒医天才。
  霜郑重的点头,一手扶着石臼,一手扶住我的腰,生怕我一个腿软摔在地上,“西陵不会有事的,你不会准他有事的,他可是给你下了聘礼的人,怎么可以还没负起责任,就去死呢,对不对?”
  十九种药粉,每一种,我都磨得比寻常更加仔细,我敢说,这是我这辈子最最小心翼翼的制出来的一味药。
  打开那只装了雪妖血的银质小瓶,把里面带着雪莲香味儿的淡粉色血液倒进我已经配好了份量的药粉之中,一道紫色的烟雾慢慢的升腾了起来,我知,这便是成了,忙从旁拿了银勺过来盛了,小心的灌到放在一边儿的银瓶儿里去,毒经上特意提到过,制成功的羽化解药,只能与银器接触,不然,便会坏了药性,所以,这银碗,银勺和装药的银瓶儿,都是我实现准备好了的!
  霜,我把西陵的命交给你了,我,等你回来。
  我小心的拿一块巾子垫了,把装了羽化解药的银瓶儿带出了药房,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扯掉了自己身上的巾子,手套和外袍,又从中衣的袖子里,取了丝帕出来,把那瓶子擦了又擦,交到了已经换好了衣裳的霜的手里。
  从凌国的帝都,到祁国的边境,全抄近路,也得有一千里,进入祁国,到达西陵所在的兵营,至少,还得再加上五百里,我自己的身子如何,我一清二楚,这一千五百里的路程,须得策马疾驰,就算我勉强能撑的下来,也只会变得半死不活,行军打仗,最最要不得的,就是分心,我想要西陵安好,就不能变成他的累赘。
  放心罢,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给西陵把药送去的。
  霜郑重的点了点头,检查了一下银瓶儿的塞子是否紧实,才装进了衣襟里,“我应该会在半路上遇到渺,介时,我再扯他跟我跑一趟边境,有他的印鉴,会快上不少,他回来的时候,应该就是清晨了,他会直接去上了早朝再回来,你用过晚膳之后,就早些睡,不用等他,明白么?”
  你路上小心。
  我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了长白,从他手里拿过了那只已经绑上了穗子的火红色玉箫,塞进了霜的手里,“既然,持有它就等于是执掌了祁国的三分天下,你带了它,在祁国行走,也可方便上不少。”
  这可是西陵给你的聘礼,这世上,哪有人把自己的聘礼借出去的!
  霜把玉箫塞回了我的手里,伸手戳了戳我的额头,半是玩笑的说道,“我要是拿了它去,不把刚刚解了毒活过来的西陵给气死回去才怪!”
  那你
  我抿了抿唇角,很是不放心霜这一路上的安全,毕竟,他是凌国的重臣,还参加过许多年前的两国交战,若是给人认了出来可是会很危险的。
  我的功夫,你还不放心么?
  霜笑着低头,吻了吻我的唇角,便转身出了小院儿,翻身上马,“好好看家!待我回来了,就派厨子给你,让你给我准备一桌子酒菜接风!”
  待我急急的跑出小院儿去,想再嘱咐霜两句,却哪里还有见半个人影?
  罢了,他是鹰,自当翱翔天际,又怎会如我这个只能活在笼子里的金丝鸟,禁不得半点儿风雨。
  我暗自叹了口气,不自觉的抱怨了一句,转身,进了摇的院子,从内室的架子上取了上回我没看完的那卷毒经下来,出门回院,“长白,让人把晚膳送到我的院子罢。”
  是,主子。
  长白应了一声,便跟上了我的步子,长玉依然留在摇的院子守门,身为近侍,原本是应该与自己的主子寸步不离的,可是,这一次,摇竟是没有带他,想来,他心里也是难受的才是。
  这院子里,尽都是摇的宝贝,他留下你,应也是因为放心把这里的一切交给你打理的缘故,你可别辜负了他的信任。
  或许,就如西陵说的,我这种人,天生就是滥好人,见不得别人委屈,我倒是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多一句话,能让别人好受些,何乐而不为呢?
  是,离主子,长玉一定不会辜负主子的信任的。
  听了我的话,原本还对长白满眼羡慕嫉妒的长玉微微一愣,继而,便露出了如常的温软笑容,躬身朝着我行了一礼。
  我知道,我的这一句话,解开了长玉的心结,是人皆有感情,虽然,渺他们从来都不把包括长白他们这些近侍在内的下人当成是人,但,我却是跟他们不一样,我尊重他们,欣赏他们,不吝用美好的语言称赞和鼓励他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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