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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圈地养妖-第72部分

小说: 圈地养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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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时间到了以后出来的却是另外一个男子,身长近八尺,面容俊美,衣着华贵,瞥了一眼坐在门前台阶上的他们三人,冷淡地说:“请回吧,叔父不会见你的,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囚牛马上从地上跳起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等等!”
  那男子怒喝一声:“大胆!”附近的侍卫立刻操着枪戟围了过来,囚牛被迫松开了手,唐小棠赶忙上前打圆场:“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您管少昊大人叫叔父,您是颛顼大人?”
  颛顼一脸的高贵冷艳,不答是,也不答不是,唐小棠就当他承认了,又说:“我们不请自来是有点失礼,不过能不能给一个少昊大人不肯见我们的原因呢?总得让我们死心吧!”
  颛顼轻蔑地哼了一声,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不死心又怎样,不见就是不见,要什么理由。快走!再不走别怪我叫人动手了。”
  囚牛仍不甘心,冲动地想要直接闯进去,被唐小棠和小悦一人一边死死拽住,最后一进三退地被拉走了。
  这晚,囚牛没有去望鹊台吹笛,大泽的百姓于是也只稀稀拉拉地唱了几声,就安静下来,太阳还没完全下山,整个大泽就陷入了难堪的静寂之中。
  晚饭仍然是唐小棠下厨,囚牛坐在一边发了一整天的呆,直到肚子再次饿得咕噜噜叫,皮蛋腊肉粥的香味钻进鼻孔里,才恍惚回过神,说:“我要去见他。”
  唐小棠一脸无奈:“你怎么去?白天你对着颛顼动了手,他一定会派更多的人防着你硬闯,且不论崆峒印能不能破少昊的结界,我觉得你就算进去了,少昊不想见你也可以躲起来,说不定你还没走到他跟前就被剁成杂碎了。”
  囚牛又不说话了,唐小棠把碗筷塞进他手里:“先吃饭吧。”
  菜和昨天差不太多,只多蒸了半只速食鸡,唐小棠本来还担心会不会还是不够,没想到囚牛被失恋情绪打击得连一碗粥都没喝完,吃两口,发一会儿呆,吃两口,再发一会儿呆,唐小棠看着他实在是觉得作孽了,就变着法子安慰他:“你也别这么消沉,说不定少昊也有自己的苦衷啊,我看颛顼像是个爱吃醋的主,人家血浓于水,也是没办法的不是?”
  “会不会”囚牛两眼不知盯着何处,嘴角还沾着饭,“会不会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见他?”
  唐小棠一下没理解过来:“什么意思?”
  囚牛魂归本体,抹抹嘴说:“会不会那些拜帖从来没递到过他手里?都被颛顼拦下来了?我在外面吹笛子唱歌,他会不会也不知道我是吹给他听?如果颛顼故意说几句混淆视听的话,我所做的一切不就都白费了吗?”
  唐小棠无语地看着他:“你不会是才想到这种可能性吧?”
  囚牛严肃地回答:“因为我过去不相信颛顼会是个奸邪小人,我和他无冤无仇,只是想见他叔父一面,见了我就走,不抢他任何东西,他何苦要针对我?”

  106、夜闯金天神树
  囚牛严肃地回答:“因为我过去不相信颛顼会是个奸邪小人,我和他无冤无仇,只是想见他叔父一面,见了我就走,不抢他任何东西,他何苦要针对我?”
  “那你就没想过他也许担心少昊对你一见钟情就不要他了呢?”说完这话,唐小棠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这种事自己也能顺理成章地脑补起来,果然被司徒嫣带坏了么。
  “有可能。我要去见他,和他当面把话说清楚,崆峒印借我一用。”放下手里半碗冷粥,囚牛果断起身。
  “你别冲动啊,这样太冒险了!”唐小棠拦住他。
  囚牛的表情格外坚定,仿佛不会为任何外因所动:“借我!”
  唐小棠无可奈何地掏出钮递给他:“你自己小心啊。”
  囚牛接过钮二话不说就消失了,小悦在一旁说:“你就不怕他有去无回,连带着崆峒印也落入颛顼大人手里?”
  唐小棠苦笑一声:“看着他,就像看到了我自己,你说我能不帮他么?”
  小悦默了默,忽然起身:“我们也跟去看看。”
  月圆前夜,金天神树中照例在为次日的朝拜做准备,少昊爱鸟,栖息在大泽的妖怪多为鸟类,金天神树中的大小官员也都是各种鸟,登记名簿的极乐鸟,传讯通报的鹦鹉,接引指路的白鹇一律在腰间系着五色彩带,与朝拜者形成区别。
  颛顼走进圆形的朝拜大厅,脚步声清晰地回荡,打扫卫生的杂役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向他鞠躬问好。
  “动静不要太大,”颛顼一身九凤锦袍,板着脸教训,“手脚麻利点,收拾干净就赶紧离开。”
  一众杂役点头哈腰地答应了,颛顼又去巡视下一处。
  夜晚的风中带着水汽,温暖地拂过面颊,颛顼似乎察觉到什么异样,转头四处望了望,神情中隐约有些不安。
  一名鸟官上前道:“颛顼大人,陛下请您过去。”二人同为五帝,但颛顼是晚辈,鸟官们称呼他为大人,称呼少昊为陛下。
  颛顼点点头:“知道了,这就过去。”
  他走向等候在台阶尽头的大雕,大雕将他驼起,盘旋着飞向树顶的宫殿。
  就在他离去后不久,一道不起眼的金光咻地降在大厅外的角落里,囚牛手握残缺不全的崆峒印,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以不到三分之一的崆峒印闯过金天神树的结界,又要不惊动四周看守的侍卫,实在是不容易,但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他小心地张望了一阵,确定这附近只有忙碌的杂役,便又转身去寻往高处去的路。
  一转身,面前降下两个人,吓得他差点从树枝上摔下去。
  “嘘!”唐小棠赶紧竖起手指让他别出声。
  囚牛哭笑不得:“你们怎么跟来了,快回去,万一被抓到会没命的。”
  唐小棠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别紧张,万一被发现了,躲进封印里去就行了,别人一定会以为自己眼花了。来来,小悦认识路,正好我也要见少昊,一起去。”
  囚牛真是没脾气了,跟着俩姑娘猫着腰在石栏后面穿行,遇到躲不开的人就缩进封印里去,过个一分半分地再出来,一路竟真的没被人给逮到。
  “封印还能这么用,我真是彻底服了你了。”囚牛感慨地说。
  “这边有窗户。”小悦招了招手,两人赶紧跟着凑过去,踩着粗糙的树皮墙壁攀上去,两臂挂在窗棂上,努力朝里看。
  囚牛十分疑惑地问:“这处看起来是少昊的寝殿,小悦怎么会来过这儿?”
  小悦在下面扶着唐小棠提防她摔下来,仰头答道:“我哥是朝歌山山神,地位自然和一般的鸟怪不同,朝会后少昊大人召见他,我和小喜就跟着一起来了,没进去,在门口坐着吃麻糖。”
  囚牛想笑又不敢笑,嗯了一声,一米八一米九的大个子傻乎乎地挂在窗子上,伸长脖子往里看,竖直耳朵偷听。
  寝殿中挂着层层青纱,视线都被挡干净了,两人又不敢伸手去拨,只能耐着性子等风吹过来的时候偷瞄上一眼。
  一个十分生涩的声音在说话:“这样瞒下去,何日是个头,倒不如实话实说了,若是有人不服我,又是个有能力的人,让位予他有何不可。”
  窗户上俩挂面顿时来精神了——听这口气是少昊!
  唐小棠心想少昊的嗓音怎么跟得了重感冒刚好的人一样,又绵又哑,好几个字的发音还古里古怪的,说是方言口音又不太像,和外国人说中文的腔调倒还接近一点,但也不全是。
  再看身边的囚牛,听了这怪腔调非但没有皱眉嫌弃,反而眼里都要冒桃心了,唐小棠暗暗咂舌,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过了片刻少昊又说:“你说得对,没有天兆,便不能服众,然我如今这模样,要如何庇佑大泽的子民?”
  你?哪个你?大殿里在没有第二个人说话了呀,唐小棠觉得莫名其妙。
  “你能帮得了我一时,还能帮得了我一世不成?轩辕,伊耆,然后是我,待我死后就会轮到你”
  少昊的话还没完,两个偷听的人就齐齐吃了一惊。
  唐小棠挤眉弄眼——怎么回事,少昊说他要死了?你知道这事儿么?
  囚牛紧皱着眉摇头——完全没听说,再听听看。
  少昊又叹了口气:“我这样活着,不过是熬日子,早就没什么盼头了。”
  可以肯定的是,少昊在同一个什么人说话,可是这个人的声音却根本听不到,唐小棠恨不得化身长颈鹿,把脑袋伸进去看个究竟。
  殿中安静了很久,大概是那人正在对他说什么,那人会是谁?不会说话,难道是个哑巴,正在写字?有这可能,写字当然会比较慢。
  “你不用说了,”少昊忽地又开了口,“是我辜负了他,对不起他,等我死后不!什么也别对他说,等我死后,把我的身体烧了,撒在大泽,然后将伏羲琴交给他。”
  伏羲琴!唐小棠捕捉到关键字,顿时紧张起来,少昊要把伏羲琴给谁?还好自己今天跟来了,不然等崆峒印集齐以后再来,万一不幸地少昊死了,伏羲琴的下落就成谜了。
  少昊又说:“你不明白,高阳,等你有了心爱之人的时候,就会懂我的心了。”
  囚牛浑身一震,听到了他最为关心的内容,然而少昊的话极其隐晦,根本听不出他话中暗指的“心爱之人”究竟是谁。
  “算了,不说了,我想休息了。”少昊下了逐客令,殿内终于有了人活动的声音,布帛摩擦,似乎有人正在脱衣服。
  唐小棠忍不住看囚牛的表情,只见他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地走了一遭,煞是五彩缤纷,她对同性恋什么的了解不多,但不管同性恋还是异性恋,脱衣服总会让人联想到一点儿童不宜的东西,不知道囚牛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囚牛眉头紧锁,死死盯着殿内轻舞飞扬的青纱,一动不动。
  还好还好,还不至于冲动得闯进去,唐小棠暗自庆幸。
  但下一秒她就意识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殿内传来“哎”地一声,少昊笑道:“轻一点。”
  不等唐小棠脑补,身边唰地一阵风刮过,囚牛已经按捺不住扑了进去,撞上碍事儿的青纱,直接哧啦一声撕裂开,气势汹汹地杀了上去。
  “喂!”唐小棠急得要跺脚了,干忙手脚并用往里爬,“小悦快推我一把,要出事儿了!”小悦在下头卯足了劲儿将她的脚顶上去,唐小棠吃力地翻过窗户,贴着墙壁滑下去。
  “住手!”囚牛怒吼着拨开层层青纱向里冲,唐小棠只想找个墙角扶一下,内心大呼:“大哥啊你听不出人家那是你情我愿的吗,住什么手,喊谁住手呢,你这一闯撞见些不该撞见的东西,少昊更是不会给你好脸色看啦!”
  她想起司徒嫣说过的一句话,说支配男人身体的不光是大脑,还可能是【哔——】,心脏就那么点血,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血往下流,脑袋就不够用了。
  事实证明,真他妈是这么回事啊!
  “什么人!”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同样愤怒的口气让唐小棠立刻辨认出那是颛顼。
  少昊刚才是在和颛顼说话?那颛顼为什么一声不吭,少昊喜欢的人不是他,他喜欢的也不是自己叔叔?怎么回事,怎么全乱套了?
  堪堪追上囚牛,眼前的画面和预想中的大不一样。
  一个羸瘦的男子坐在床榻上,面上满是病态的倦容,身上只穿着就寝时候的丝质单衣,被子盖到腰际,手随意地放在背面上,瘦得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
  他面色枯黄,双颊深陷,显然是病得不轻,乍一看好像很老,仔细分辨却又能依稀辨认出他健康时候的容貌,不过人类二十出头的模样。
  颛顼衣冠整齐,站在床边,手里握着他一把白发,正用篦子给他梳头。
  啊噢,前期推论全部错误,少昊和颛顼根本没有近亲相那个啥,小侄子这是在服侍生病的叔叔就寝呢。
  颛顼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俩,顿时火冒三丈地放下篦子,上前两步大吼道:“你们想干什么!谁准你们进来的?统统给我滚出去!”
  唐小棠简直想抱头大哭了,囚牛的一时冲动彻底捅了炸药包,接下来别说借伏羲琴了,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成大问题了。
  “高阳?怎么了?”少昊却只是略有点惊讶地,向颛顼问话。
  颛顼瞪着两个入侵者,发怒的公牛一般喘着气,也不回答。
  少昊茫然朝床边伸出手:“高阳?”

  107、上神之劫
  囚牛的瞳孔骤然一缩,满脸的难以置信,颛顼平定了一下情绪,伸出自己的手握住少昊,重新拿起篦子继续替他梳头。
  再给一万次机会唐小棠也绝对不会想到事情竟会是这样的,少昊不仅双目失明,还两耳失聪!囚牛和自己闯进来,他完全都无法察觉到!
  听不见也看不到,那岂不是证明囚牛三千年来在大泽外放歌求爱全都是白搭?!要不要这么坑爹啊?!
  囚牛痛苦地喘息着,在床前跪了下去,唐小棠不知所措地不知道该不该跟着跪下,就见颛顼替少昊梳理好了白发,用一根缎带绑好,然后握着他的手站了几秒,少昊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说:“辛苦你了,早点去休息吧。”
  原来颛顼是用意识在和少昊沟通,难怪听不到声音,唐小棠恍然大悟,接着又有点费解,少昊为什么还非要用口和他沟通呢?直接意识对话不就好了。
  囚牛弯下腰去,伏在地上呜咽起来,堂堂八尺男儿,在发现心爱之人沉疴在床命将不久的时候,竟是丝毫不顾旁人的眼光,埋头痛哭流涕,哭声中满是懊悔之意。
  然而少昊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静静倚在床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儿,少昊闭上了眼,鼻音轻轻哼起一段旋律,温柔得如水一般。
  哪怕只听过一次,唐小棠也立刻辨认出那是囚牛吹奏的笛曲,尽管只有开头的那么两三句,还略有跑调的迹象。
  囚牛猛然停止了呜咽,抬起上身,惊愕地望着床上那人。
  少昊仍然无知无觉,反复哼了几遍,自嘲地笑了笑,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道:“都忘光了”
  这话瞬间刺痛了囚牛的心,他挽起袖子狠狠地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取出短笛,就这么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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