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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重生之深宫嫡女-第40部分

小说: 重生之深宫嫡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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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泯欠身应了,笑道:“应该不会,那几个都是咱家用惯的老人儿了,哪敢欺瞒主子,儿子去看看究竟便是。”

如瑾诚恳劝道:“叔父也别大意,所谓人心隔肚皮,日子又这么久了,就算以前再妥当兴许也会人心不足,生了什么背弃的心呢,谨慎些好。”

蓝泯很是看了如瑾两眼,想起妻子昨日的话,心中疑虑更深,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瑾丫头大不同以前了。”

如瑾略有些不好意思,赧然低头:“让叔父见笑,侄女乱说罢了。只是盼着叔父和父亲早日返家,能赶上祖母的寿辰才好呢,到时咱们全家欢欢喜喜给祖母庆生。”

蓝泯一愣,立时堆了笑脸朝向老太太:“儿子想给您一个惊喜呢,没想到让瑾丫头说破了,总之儿子到时肯定回来,这可是您六十整寿,定要好好热闹一番。”

满屋子人凑趣就着寿辰的事说了一会,看看天色不早,蓝泯终于告辞,女眷们送至垂花门前。秦氏道:“我的东西和奴婢,劳烦二叔给侯爷带去了。”

蓝泯目光微闪:“嫂子放心。”

如瑾看到张氏笑得别有深意,只作未见,垂了眼帘。

……

“姑娘,看早晨二太太那个样子,似乎真让您猜对了,她就是没安什么好心。”晚间碧桃值夜,为了跟如瑾说话,在临窗榻上歇了。

如瑾打个呵欠:“她自然从没有过好心,不用猜也知道。”

碧桃深以为然:“姑娘放心,您的话奴婢一字不漏地带给素荷素莲听了,她俩都明白。只是奴婢过去的时候被林妈妈拦住问了半天,真是烦人。”

素荷素莲就是秦氏让蓝泯帮带的两个婢女,如瑾闻言笑了笑:“我让她们给父亲顺路捎东西,她又能盘问出什么来,难道不许我尽孝?”

“就是!”碧桃对着虚空白了一眼,“奴婢把她好一顿呛呢,看她吃瘪,就是心里痛快。”

如瑾没答言,任由碧桃自己高兴去。她脑海中闪过的是叔父蓝泯。

从前世到今生,她第一次认真的审视这个人。短短几日下来,眼见着他在老太太跟前献媚讨好的姿态,兼着今晨他看向自己的意味深长的目光,如瑾终于知道,原来这个叔父,也并不能拿他当亲人……

新月微光里,佟秋水绘制的白荷在壁上静静绽放风姿。如瑾想起两人之间亲密无间的交谈,那般贴心的关怀和理解,是家里许多所谓的亲人全都不能给予的。亲与疏,远和近,就是这样让人心生嘲讽。

心里念着佟秋水,如瑾渐渐入眠。未想到第二日晨起就听见了关于她的消息。

彼时她正坐在妆台前对镜梳妆,还带着淡淡的困倦,任由青苹温柔地将满头长发挽成花朵的形状。被冷落好几天面壁许久的寒芳终于又主动踏进了内室,按着往日梳头的时辰进来,怀里依然抱着专用的木梳匣子,一进门就跪在地上。

如瑾没理她,任她跪着,只管让青苹服侍。

寒芳呆呆的跪在那里,神情忐忑,几次欲言又止。然而还没等她鼓足勇气开口,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的碧桃带着一身晨露进门,疑惑地走到如瑾跟前。

看见地上跪着寒芳,碧桃先把她遣了出去。寒芳瞅瞅如瑾脸色,没敢说话,乖乖退出,跪到老远处的外间门口。碧桃这才附耳低语:“姑娘,佟二小姐半夜悄悄派人传信给小三子,奴婢一早就被叫去,才没服侍您。”

如瑾一愣,她是曾私下告诉过佟秋水,如果有不能让人知道的私事找她,可以通过小三子。但,这才过了没多久,这么快佟秋水就用了这条线,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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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王号长平

不由自主的,脑中就闪过佟府栀子花芬芳绽放的夜里,那一场令人恼火的偶遇,还有那双冰冷与灼热相交的幽潭般的眼。

想起佟秋水“左不过还有一死”的满不在乎,如瑾心中突突地跳,屏息问道:“说了什么?”

碧桃满脸迷惑的神情,似懂非懂地将听来的话复述一遍:“佟二小姐说,她姐姐为了救她,被那个人带走了……”

那里话未说完,如瑾脑中轰的一声,眼前发黑,身子晃了一下紧紧抓住碧桃的胳膊。

“什么!你再说一遍!”

如瑾骤然苍白的脸和手臂上的生疼惊住了碧桃,以至于舌头都不大好使,“佟二小姐说、说她姐姐……为了救她被那个人带走了……”

“混账!”

如瑾咬了牙,浑身微微地颤抖。

“姑娘?”碧桃彻底吓住了。佟府那一晚的事她并不晓得底细,眼见两句话就让如瑾破天荒地用浑词骂了人,还没说完的后半段话就哽在了喉咙里。

“秋雁姐被带走了,怎么就被带走了,她那么一个沉静和善的人,如何就落在了他手里!”如瑾站起身时碰翻了锦凳,来回在屋里烦躁地踱步。

都怪她,都怪她,前前后后的事情就像一条纠缠牵扯的长线,让她深深自责。如果没有四方亭的反转,她此时应该正是禁足期间,哪会去到佟府摸黑逛园子。遇不到那个人,也就不会带累了佟秋水,以至于最后带累了秋雁。

好端端地将一个无辜的人卷进来,如瑾恨不得自己仍是前世那个遭了陷害的痴人,自己受苦,总好过看着别人因自己受苦。

前一世里,佟秋雁可是风风光光嫁了人的,婆家富裕,有儿有女,根本没有这横生出来的灾祸。都怪她!

“姑娘……姑娘您别吓奴婢啊。”碧桃不知所措地看着如瑾失态。还是青苹知道那日的事,心里稍微有点谱,柔声劝着:“姑娘先别着急,碧桃姐似乎还有话说,您听她说完再急也不迟。”

如瑾立刻站住了脚:“还有什么,你快说。”

碧桃不敢耽搁,赶紧一股脑将剩下的消息往出倒:“佟二小姐说让姑娘别自责,她也不怪姑娘,因为听佟老爷说那人本来就是贪美好色之流,行事向来荒唐的。还说本来应该她亲口跟姑娘讲,但家里因为此事有些忙乱,她不便出来,也不便请姑娘相聚,只好连夜赶着先传过信来,免得稍后姑娘从别处听到了平白担心……”

如瑾眼眶一湿,没想到佟秋水竟然体贴到这种程度,心中悔责更深,略带哽咽问道:“我明白,还有其他的话么?”

“佟二小姐说,佟大人昨日叫了佟大小姐进书房,从午间一直谈到半夜,直到那人上路才送了大小姐跟去。”

突然想起心中纠结已久的问题,如瑾略带紧张的问:“她说了那人是谁没?”

碧桃摇头:“佟二小姐说具体的底细她暂时还不知道,等有了确切消息再告知姑娘,让姑娘且安心等着。其他没有了。”

安心等着?如瑾深深蹙眉,她如何等得住。

“给我换出门的衣服,我要去佟府。”

碧桃迟疑:“姑娘,佟家没人来请,您又才去过那边,也不好再找由头出门吧,怕老太太会不高兴……要不等大后日再去?”大后日是每月休息不上学的日子之一,那时出门会友总比特意请假好些。

“等不了那么久,今日就去。”如瑾自己找了衣服来换,碧桃青苹无法只得上前帮手。

换好了衣服,早饭也没吃,如瑾匆匆就朝外走。跪在外间门口的寒芳连忙向旁边挪了挪身子让开路,如瑾并没管她,径自朝南山居去了。

“佟二姑娘病了?”时辰尚早,蓝老太太刚刚起床,梳洗还未来得及,听到如瑾的禀报颇为意外,“你跟她要好,去看看也是应该的,只是怎么没见她家的人来?”

吉祥正跪在床边给老太太穿鞋,如瑾轻轻上前接了,将靓蓝底如意团纹瑞花锦绣鞋端端正正套在祖母脚上,说道:“不敢惊动家中长辈们,原是孙女上次过去见她有些脸色不好,颇为担心,就私下告诉她家下人若是有事就来知会一声,果然这才几日就真生了病,孙女心中十分挂念。”

蓝老太太点了点头,起身在脚踏上踩了两下,将鞋穿实了,道:“那你就去看看,只是小心些,要是病得太重别到跟前去,小心过了病气回来。我也打发个经年老人跟你过去,一为探病,二来有什么事也能比你们小孩子主意多些,可以帮上手。”

如瑾待要推辞,抬头间却看见祖母眉目恬淡的脸,心中一突,连忙垂首谢了。

“还没吃饭?不用急着去,这么早人家家里也没待客的准备,未免失礼了,你先吃饭。”蓝老太太吩咐了,如瑾不能不听,应着退出。

老太太坐到镜台边梳头,钱嬷嬷在一旁伺候,笑着说道:“您且闭眼眯一会,老奴给您通头顺顺气,一大早就这么操心难免劳神。”

蓝老太太闭了眼睛,享受着头上轻重恰好的力道,缓缓道:“曾闹出那么腌臜的事,怎能让我不留心。这几个丫头一个个都大了,难保没有大人想不到的心思,时时留神才好。她要是真去佟府,那边也真是病了,就当我白操心一回,也没什么。”

钱嬷嬷笑道:“老奴知道,这是您万无一失的谨慎心思,除了您再没人能这么细致的。不过,等姑娘们都订了亲出了阁,您也就能轻松歇歇了。”

老太太轻轻叹了一口气,想起当年为长孙议亲的波折,有些心烦:“咱们家如今这样子,不高不低,不上不下,找个称心的亲家也真不容易,要么何至于几个孩子这么大了,亲事还全都没谱。”

……

如瑾匆匆用过了早饭,又跟秦氏说了一声,登车出门直往佟府而去。人并没有带许多,只有贴身跟着的青苹和两个杂役行走婆子,与南山居跟来的一个老妈妈,还有几个惯常陪主子们出门的车夫小厮。

经了去祖母跟前禀报的波折,如瑾最初情急的心也渐渐缓了下来,靠在车壁上静静思虑。突然想起方才上车前南山居老妈妈和蔼的笑脸,如瑾敲了敲窗边板壁。

外头跟车的婆子就问:“姑娘有什么吩咐?”

如瑾道:“我们去得急,未免让人家不方便,你带个小厮先去佟府知会一声,就说我来看二小姐了。”说完又叮嘱,“别的不用多说,只说我去探二小姐的病。”

婆子应了一声,自挑了一个小厮前头先去报信。下人脚程快,马车在街上又不得疾走,如瑾透过车帘微微掀起的一条缝隙见婆子远去了,扬声吩咐车夫慢着点,别伤了行人。

这样到了佟府的时候,佟家人早已知道了消息,佟太太依旧是在二门里接了。

如瑾下车上前福了一福:“劳您相迎,本来是探望二小姐的,倒给您添了麻烦。”

佟太太一身家常的蓝紫色暗流云纹褙子,脸色不是很好,似乎一夜未曾好睡似的,眼窝下都是青黑,只冲如瑾勉强笑了一笑:“随我进来吧。”

进了佟秋水居住的屋子,四下帘栊都是紧合,屋角小吊子上散着热气,一阵阵的药香弥漫过来。佟太太只将如瑾送到外间:“你进去姐妹说说话吧,我那边还有事,暂不相陪了。”

“您请自便。”如瑾欠身目送她出去,将青苹留在外间,带着南山居那位老妈妈进了内室。

佟秋水正在床上躺着,帘帷半合,头发也没梳起,月白色的锦绫小袄袖口随意散着,露出一端纤细手腕垂在床沿。见了如瑾进来,她连忙撑着要坐起,如瑾赶紧上去按住:“别动了,小心头晕。”说罢指了指那位老妈妈,“这是我祖母听说你病了,特意打发人来瞧你,她在府里也经常伺候病人,很有经验的,你有什么不舒服只管说。”

佟秋水看了看那妈妈,似乎颇有些不耐烦:“也没什么,大夫已经开了药,养养就好了。”说着叫了一个小丫头进来,“带这位妈妈下去喝茶休息。”

小丫头脆生生的应着,笑着示意老妈妈跟她走。如瑾上前低声道:“妈妈且先去吧,佟姐姐不喜眼前人多,病中未免火气冲些,您担待着。”

老妈妈也是见过佟秋水的,知道她性子古怪,见状笑着退了出去。

佟秋水立刻翻身坐起,盯着微微晃动的门帘子,皱起眉头一脸恼色:“你先头打发人来说探病我就知道有古怪,幸亏上次吃的药还剩了一点,正好架在火上熬。你家里到底是个什么境况,怎么堂堂小姐出门,身边还跟着盯人的!”

如瑾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低声,“也没什么,许是祖母看我突然一大早出门太古怪,不放心罢了,三月三出了那样的事你也见过的,难免老人家多思多虑。”说着坐到了床边,肃容道,“且别说我,秋雁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与我听。”

佟秋水脸色立时垮了:“我也不清楚是怎么了,就是昨日母亲突然大哭,我才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见了姐姐她也不说别的,只说就我这一个妹妹,断不能让人随便带走,她情愿以身代我……”

说到这里,佟秋水眼泪啪啦啪啦掉下来,紧紧咬着嘴唇。她眼底下也是一圈夜不能寐的青黑,只是因为年少,颜色比佟太太的淡了许多。浓密睫毛挂着珠泪如露,整个人憔悴得真若生了一场大病。

如瑾听了此话也是心如刀割,疼痛不亚于秋雁亲人。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这一切是怎么来的,若是没有她的牵累,佟秋雁依旧还是在闺中安安静静绣着嫁妆的女子,心中眼中都该是等待新婚的喜悦罢。

“都是我,都是我害了姐姐,我若不满院子乱逛哪会有这样的事……我若像姐姐那样整日在屋里做针线,再也不会惹出祸来……”佟秋水紧紧搂了如瑾,在她肩头压抑地哭。

如瑾反手抱住她,眼里也滚下泪来,“不怪你,若是我不来做客,你不会去带我看那栀子花。那人用言语轻薄你,也是被我牵累的。”

“不,你别这样。”佟秋水用力摇头,“你不来我也喜欢到处乱走,那人就在家里住着,总能不小心撞上……父亲说他就是风流荒唐的性子,这事跟你无关的,你别自责,我就是怕你如此才忙忙打发人去知会你,否则你若从旁人嘴里听来消息,还不知要怎样懊悔内疚……瑾妹妹,我已经失去了姐姐,不想再失去你。”

如瑾见她这样,只觉满腹的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抱着她。

外间药吊子里的气味终于透了帘栊,一点一点弥漫了整个屋子。那样厚重的沉腻的苦涩,钻进鼻孔里,钻进心里,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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