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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侯门新妇-第22部分

小说: 侯门新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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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行礼的时候,我瞥见昨夜那舞伎立在范悦妻子的身后,低眉之间,杏目顾盼,容色娇美。
  呵,真可惜呢。
  我昂着头,顺着魏郯的臂膀坐上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又指天发誓,裴潜这个名字是我呕心沥血翻查字典拼凑到的,绝没有想到过什么谐音啊T…T
嘻嘻,昨天筛子来通知,说这文可以上官推呢~所以暂且不入V啦~



☆、说客

  脚再度受伤,马车劳顿,旅途又变得苦不堪言。
  我身边的人对我这般状况表现不一。
  魏郯照旧把我抱上抱下,指手画脚。
  魏安似乎很高兴,歇息的时候拿着矩尺跑过来,对着我左量量右量量,还拿出一块木板让我看。上面,他用炭条画了一个车不像车榻不像榻的东西,这就是他口中的“推车”。
  阿元则是唠唠叨叨,一时忧伤地说怎么又扭伤了脚,一时又好奇地问我终于跟夫君同房,感觉如何。
  我不理她,躺在褥子上,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夫人有所不知,”阿元凑过来说,“我听说,昨夜夫人走后,那些家伎又是劝酒又是喂食,范悦果真想送美人来着。”
  我睁开眼睛:“听说?听谁说的?”
  “大公子那个叫王晖的随侍说的呀。”阿元道,“夫人猜后来怎么着?范悦就差让家伎侍奉大公子安寝了,可大公子突然就起身告辞,回房了。”
  我扬扬眉,不置可否。这过程,我早已大致猜到。
  “夫人,你说送上门来的美人,不要是傻瓜。”阿元一脸思索,“那大公子是傻瓜么?”
  “是,谁说不是。”我说。
  送美人无非就是送人情,若是不要,也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不能收,二是收不起。至于魏郯是出于哪个原因,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不会是为了我。
  “夫人,你是不是决定留在大公子身边不走了?”
  “谁说的?”
  阿元愕然:“可你和大公子嗯?”
  这小女子一天到晚脑袋里都在想什么?我瞥她一眼,无所谓地说:“走不走以后再说,丞相还没打败谭熙呢。”
  其实昨夜那番谈话,我是预备等魏傕赢了再跟魏郯说的,当然,要是魏傕没有赢,那就是另一番话了。谁知中间冒出个范悦来送美人,我得先稳住魏郯的心思,否则还没等到魏傕和谭熙打出结果,我就被一脚踢出门,那可哭都没处去了。
  无论如何,我是希望魏傕赢的。他赢了,就会占据最大的土地,最多的人口,加上手里还有天子,我身为他的儿妇,无论生活还是生意,都会比去别的地方强。
  这也是我当初在淮南决定跟魏郯走的原因。
  没错,这是赌博,可是去哪里不是赌博?
  阿元看着我,好一会,轻轻叹口气:“我是觉得可惜,大公子待夫人挺好。”
  她的脸有点红,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今天从颍川出来,魏郯的表现是一个十足的丈夫。除了把我抱上抱下,走在路上还常常骑马过来看看我在干什么。他说话的时候,低头凑前,暧昧有加。别说阿元,我有时都觉得脸红。
  “阿元,你知道韩广么?”我问。
  阿元愣了一下,点头:“知道,夫人那位前夫。”
  我继续道:“阿元,他从前每天都会乐呵呵抱着,早晨问我饿不饿,晚上问我冷不冷。我有微恙,他衣不解带地照料,连我坐起来吃东西都不许。”停顿了一下,我又道,“可是后来我被送走之时,他一只脚都拦不住。”
  阿元睁大眼睛。
  我拍拍她的肩头:“阿元,大公子也一样,他是个男子,也只是个男子。”
  阿元看着我,好一会,点点头,似懂非懂。
  如果我是在当年刚出嫁时,必定会满是春心荡漾。但我如今已是过来人,明白了夫妻日常相处是怎么回事。一个成年男子,无婢无妾,只有我一个妻子。从前隔着裴潜,他礼让有加;如今里里外外都名正言顺,魏郯不过搂搂抱抱再加上时而暧昧,已经算是克制了。
  我想,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会真正地经历床笫之事。
  虽然我会感到别扭,但是贞操什么的,早已对我没有了意义。我已经嫁为人妇五年多了,童贞仍在,这事说出去,恐怕阿元都未必会信。
  换句话说,魏郯对能对我做的,也就比韩广多那么一件而已。换来的是前程,何乐不为?
  
  一连三四天,路上歇宿的都是些小村。世道萧条,村舍破陋,没有遇上雨天已是万幸。为了腾地方,魏郯没有再跟我睡一起,夜里我都与阿元共铺。
  路上取水不便,魏郯没有给我用水浸脚,不过每日换药却是准时。欠债还钱,这伤是魏郯弄的,我对他的伺候颇为心安理得。
  “还有两日就到洛阳了,忍耐些。”魏郯把我脚上的布条缠好,对我说。
  “嗯。”我答道,在草铺上卧好。
  “到了洛阳,我带你去住住老宅。”他说。
  我点头。魏傕曾在洛阳任北部尉,他们家在那里留有家宅。听他这话语,好像那老宅有多么好似的。
  “去过洛阳么?”魏郯问。
  “没去过。”我说,片刻,补充道,“但我母亲是洛阳人。”
  “哦?”魏郯笑笑,“我母亲也是。”
  “我听说,夫君幼年一直住在洛阳?”我问。
  “嗯。”魏郯颔首,“我十四岁才去长安。”
  哦,原来他十四岁之前都是乡下人。
  我心道。又算了算,十四岁?那他去长安的时候
  “你九岁。”魏郯说。
  此言就像一声不大不小的雷响,我猝不及防,愣住:“什么?”
  “你算数的时候,眼珠会瞥去右边。”他淡淡地说。
  柴火在丈余外“噼啪”爆出火星。
  我看着他,又是惊诧又是狐疑。
  他也看着我。
  “是么。”我心里想着绝不露怯,强自摆出不以为意的表情,“夫君怎知我在算数?”
  魏郯笑笑。
  这时,不远处的军曹大声地叫他。
  魏郯应一声,对我说:“睡吧。”说罢,起身走过去,留下我兀自躺在草铺上,一头雾水。
  
  第二日晨起之时,出乎意料,一彪人马来到,领头的竟是许久不见的程茂。
  他风尘仆仆,一看就知道是加急赶路而来。
  “公子!”他先向魏郯一礼,转眼看到魏郯身后的我,又礼道:“夫人。”
  魏郯神色沉着,不多废话:“何事?”
  “公子,”程茂道,“主公与谭熙战于武陟,交兵甚急,主公令我催公子即刻回营!”
  魏郯颔首,即刻令军曹收拾轻装,分派人马。他转向我,正要说话,程茂却出声打断。
  “公子,”程茂看看我,又道,“主公说,若傅夫人在,也请夫人同往。”
  
  马车在路上飞驰,颠簸得教人坐也不是卧也不是。魏郯弃了徙卒,只带了有马的几名从人跟着程茂一行上路。路赶得很急,好像后面有恶犬在追一样,跑上几百里就在附近州郡换马,几乎不带歇息。
  我有伤在身,阿元跟着一起同车。魏安说要去跟父兄一起打仗,魏郯没有拒绝,也带着他一起上路。一路上,最高兴的恐怕只有他了。
  魏傕为何要我去,程茂已经说得清楚。
  赵隽,先帝时的丞相少史,由父亲一手提拔。傅氏灭族以后,赵隽不满卞后一党在朝中排挤异见,辞官而去。后来谭熙起事,发檄文笼络士人,赵隽响应,到谭熙帐下做了一名谋士。
  程茂告诉我,赵隽其人有谋略之才,魏傕很是欣赏。不久前,赵隽被魏军擒获,魏傕对其百般劝降,可是赵隽坚决不从,于是,魏傕想到了我。我千里迢迢过去,就是要做说客的。
  
  我和魏郯是在莱阳城外的军营成的婚,所以,我并非第一次去军营。  
  不过这次的营地显然要比我上次待过的大得多。在路上,我就望见了辕门上的旗子,周围立着拒马,气势隐隐。  
  还未到门前,已有一队人马迎将出来。  
  “长兄!”当先一骑是魏慈,笑容明亮。  
  “子贤。”魏郯打声招呼,“父亲呢?”  
  “丞相正在帐中。”
  魏郯颔首,二人一边交谈,一边策马入营。
  我透过细竹帘往外瞅着,只见营帐一列一列,许多军士在两边偌大的空地上操演,呼喝声此起彼伏。
  当魏慈看到魏郯把我抱下来,表情有些惊讶,随即又笑嘻嘻地,上前一礼:“长嫂。”
  “子贤。”我颔首。  
  这时,只听前方的大帐内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孟靖回来了么?”
  魏郯与魏慈对视一眼,答道:“是,父亲。”  
  早有侍卫撩开帐门,魏郯带着我入帐。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鹅要去培训,今天只能码出明天的更新,后天大后天就要请假了。
鹅的地理知识在本文中已经混乱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地名或方向时常南辕北辙,路程时间绝对凭空捏造,架空架空,大家不要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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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鏖战(上)

  帐内很是亮堂,天气热,魏傕身着薄衫,正坐在案前。
  下首坐着好几人,俱是文士打扮,我认得两人,一是魏昭,还有一人,是担任我和魏郯婚礼赞者的王琚。
  魏郯把我放下,让阿元抚着我,向魏傕一礼:“父亲。”
  我也行礼:“拜见舅氏。”
  魏傕颔首,片刻,目光落在我身上,一笑,“听说我儿妇崴了足,果不其然。”
  我赧然,微微低头:“让舅氏操心了。”嘴上说着,心中却不住冷汗,我崴足的事他也知道,这老狐狸,耳目伸得那么长?
  魏傕抚须:“是孟靖照顾不力,你可罚他。”
  众人皆笑。
  这时,魏傕看到跟着我们后面进来的魏安,更是高兴。
  “孺子,过来!”他朝魏安招招手。
  魏安走过去。
  魏傕看着他:“你一箭射死了梁充的儿子?”
  魏安抿抿唇,道:“不是,是军士射死的,我造的弩。”
  “哦?”魏傕哈哈大笑,拉他在身旁坐下,转头对魏昭说,“下次阿嫆再说阿安不务正业,就让她也去打仗,看她能否赢一场。”
  魏昭微笑:“正是。”
  一场见礼之后,魏傕让我们入座,又让人盛茶水解乏。军帐中本没有妇人的位子,我又有伤,魏傕让人搬来胡床,在魏郯身旁安置下来。
  “叔璜与我儿妇家是故友,又是赞者,当是熟稔。”魏傕向王琚道。
  王琚道:“正是。”说罢,向我一揖,“夫人别来无恙。”
  “胡说。”魏傕又笑,“我儿妇伤了足,岂言无恙!”
  众人皆笑。
  我向王琚和声道:“妾无恙,足伤并无大碍。”
  侍从端来茶水,魏傕等人并不避讳我,开始谈起战事。
  在座的除了魏郯和魏昭,其余人都是谋士,年纪有三十出头,也有须发花白。我尽量端坐,听他们说话。
  谭熙声势浩大,一路从北方攻来,魏傕名为伐谭,其实已是退守。谭军一路紧逼至武陟,魏傕若是再退,就只能退到洛阳,到时候,河南大半皆落入谭熙之手。
  如今困境,一是粮草艰难;二是谭熙在魏军营外筑起土山,以强弩俯射兵卒。征战对峙,粮草乃是首要,军士疲乏,则攻守无力;而谭熙居高临下以强弩来射,兵卒死伤,魏傕束手无策,进退两难,士气更是大落。
  我在一旁听着,心中暗惊。
  如此情势,难道不是危急了么?再瞥向魏郯,他面色镇定无波,眉头也不皱一下。
  众人议得不多时,魏傕忽而看向我。
  我心里“噔”一下,知道接下来该我了。
  可是魏傕却微笑道:“孟靖不知体恤,阿嫤一路辛劳,不必陪着我等枯坐,歇息去吧。”
  这话虽先提魏郯,却是对我说的。
  我与魏郯相视一眼,顺从地向魏傕一礼:“儿妇遵命。”
  
  魏傕特别为我设了营帐,待得在榻上坐下来,我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
  老狐狸
  说什么枯坐,帐中那番议论就是说给我听的,让我知道当前的利害,好去想怎么说服赵隽。
  叫我先去歇息也绝不是客气。他们让我当说客,看中的就是我父亲当年与赵隽的情义。若此时匆忙而去,先不论说辞还没准备好,这一路风尘,跛足憔悴的样子能说服谁?
  我躺在榻上,想了想,不过话说回来,赵隽那么重要么?我以前曾在家里见过他,棋艺不错,但沉默寡言,这样一个人,值得魏傕逼着我这个儿妇出面说降?
  
  行帐里很安静,没有人打扰。我用膳洗漱之后,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了。我翻个身,又想起赵隽,再睡也睡不着了。
  没多久,外面传来些说话声,未几,帐门掀开,魏郯的身影映在灯光里。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走到榻前,把腰上的刀解下。
  “还未睡?”他看到我睁着眼,有些讶异。
  “嗯。”我说。
  魏郯目光闪过什么,在榻上坐下:“想着明日的事?”
  “嗯,同我说说话,好么?”我没打算在这种时候藏什么话,魏郯来了正好,有些事我想问清楚。
  魏郯把刀放在案上,脱了靴。
  他的身上有刚刚沐浴过的味道,还有些淡淡的汗气,但不讨厌。
  “说吧。”魏郯把褥子团高垫着,在我身旁半卧。
  “赵隽,非降不可么?”我问。
  “不说非降不可。”魏郯挪挪身体,找个舒服的姿势,“谭熙与董匡交战时,赵隽曾数次献计,助谭熙夺得河北。”
  我了然,却不解:“如此重要之人,怎会为丞相擒获?”
  魏郯缓缓道:“谭熙其人,任用亲信,又好猜忌。赵隽与父亲乃是同乡,同朝时交好。如今谭熙与我父亲交战,赵隽虽有功,谭熙却因此忌讳,多加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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