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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侯门新妇-第83部分

小说: 侯门新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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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人们又重新戴起了孝。
  堂上传来做法事的吹打之声,除此之外,魏府中寂静得诡异。
  昨夜到今日,我过得纷纷扰扰,尽管累了,却还不想睡。而待我要哄阿谧入睡之时,外面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夫人!”家人在外面禀道,“军士来报,郭承已兵临城下!”
  
  郭承是一只老狐狸。昨夜魏康发难,郭承见势不好,却不与魏康纠缠,虚晃一枪往北逃遁。魏康被细柳营射杀之后,郭承将流窜的凉州兵余部收归帐下,卷土重来。
  这消息如同疾风一样传得全城皆知,当我乘车出去,街上到处是人,恐惧在烛火光中映在每个人的脸上。
  “二堂兄这是要做甚?”毛氏哭着说,“兄弟阋墙,非要赶尽杀绝?”
  周氏安慰着她,脸上也满是恐惧。
  当我赶到雍都的城头,眼前,只见城下的火光汇如洪流,数也数不清。
  “雍都的每个城门之外,皆有敌兵围困。”一名将官向我道,“程**已将各处城门封死,燃起烽火。”
  我望向远处高墙上的熊熊大火,心突突地跳。
  昨夜的祸事,雍都还未全然缓过劲,郭承又立刻攻来。如今雍都守军不足三万,而城下这么多的人
  “夫人!”一个声音传来,我看去,却是程茂。
  他满身大汗,身上的重甲一步步发出铿锵的声音。他走到我们面前,一礼,“请诸位夫人回府!”
  “大司马在何处?我等夫君在何处?”毛氏以袖掩口,声音颤抖。
  “大司马已经在路上。”裴潜的声音传来,我望去,只见他与公羊刿都走了来,腰上佩剑,身着铁甲,在火光中映着锃亮的寒光。

 裴潜神色沉沉,看看我,又看看周氏和毛氏,“城头危险,请诸位夫人暂且回府!”
  我看着他,不多废话,低声问:“郭承此来,有多少军士?”
  裴潜脸上闪过些犹豫。他与程茂、公羊刿相觑,片刻,程茂答道:“禀夫人,八万。”
  周围一片安静。
  周氏和毛氏脸色苍白。
  夜风从城墙外刮来,我的脖颈间阵阵发寒。
  “怎会这么多?”我的声音发虚。
  “细作已经探明,郭承将魏康流窜残部收编。”公羊刿道。
  “凉州兵怎会听他的?”
  “大约与魏康一样,许了同样的报偿。”裴潜看着我,神色平静。
  
  城墙上除了能看清双方对峙之势,我等妇人确实不宜久留。走下城墙的时候,我的腿微微发软。心还在“咚咚”地跳,没着没落。我闭闭眼睛,方才那城墙前的火光就突然漫上脑海 。
  一点绝望像是在心底扎了根,慢慢生长。
  魏郯,你为何还不回来
  “怎么了?”许是察觉到不对劲,阿元疑惑地问我。
  我看看她,正想摇头,忽然闻得一阵嘈杂之声传来。望去,只见军士开道,火把明亮,一群人从城墙根的那边走来,声音嘈杂,看那些装束,是一群朝臣。
  走在前面的人似乎很是不满:“郭承手上有辽东兵和凉州兵,其众数倍于我!尔等此时不献城,莫非要等城破,累我等一道受屠戮?!”
  “此言谬矣!”有人斥道,“弃城投降,乃懦夫之举!”
  “大司马必定会救雍都!”
  “大司马?”一人冷笑,“大司马在何处?前番还说大司马已死,我还到丞相府上吊了丧!如今,尔等盼的是哪位大司马?你说大司马会回来,谁人相信?”
  这话说得声音极大,城下聚集着许多军士,都看了过来。
  那人四下里瞥了瞥,冷笑道:“尔等以三万对阵八万,做梦!”
  安静如同城上下来的风,登时扫过四周。
  “大司马必定会回来。”我忍不住,转过身,看着那人道。
  众朝臣看过来,皆露出惊讶之色,一时安静。
  “这不是傅夫人?”有人嘲讽道,“朝臣议政,妇人安得多舌。”
  “无礼!”阿元怒道,正要训斥,我拉住她的手。
  说话的这几人,都有些面熟,看了一会我想起来,上次随魏郯去漱玉泉雅聚之时,他们与魏昭是坐在一处的。
  “妾闻诸公既提到妾的夫君,便与一议。”我不理他,一边平复着火气一边看向众人,“郭承如今帐下,除了辽东兵,还有凉州兵。昨夜之事,诸位业已知晓。郭承夺城,乃是为了挟持天子;凉州兵入城,乃是为了烧杀劫掠。雍都昨夜已经历一劫,岂容复而再来?”
  “夫人自是什么都不怕!”又有人道,“二公子乃是夫人二叔,雍都有今日,莫非不是魏氏功劳!”
  我正色盯着那人:“为仁当立,为贼当诛。妾夫君行事,唯愿国泰民安,有来犯者,岂论亲疏。妾如今既来到城头,便无回头之意,城在妾在,城毁妾亡!”
  那几人脸色阴晴不定,有人张口想要再说,城上忽而传来一声大喝:“大敌当前,尔等怎敢惑乱军心!”
  望去,却见是中郎将温昉。
  几人面色一变。
  温昉身着戎装,一边从城门走来一边怒视着那几人:“尔等身为朝臣,不思谋划迎敌,却怯懦卑鄙,莫非以为朝廷不敢治罪?!来人!将几位公台送回府中!”
  军士应了声,围上来。那几人显然更怕这般棒喝,一时间,脸色悻悻,拂袖而去。
  “望什么?快走快走!敌军攻城呢!”城下的军士开始驱散驻足观望的人群,我往那边看了看,又转向温昉,只觉方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跳得飞快。
  “多谢将军。”我向他行礼。
  温昉收起脸上的杀气,走到我面前,向我一揖:“某不曾及时赶到,教这帮竖子唐突了夫人。”
  “妾不过辩了几句。”我莞尔道,“不知方才那几位公台何许人也?”
  温昉苦笑,道:“都是前些日子二公子提拔入朝的人。”
  我明白过来。
  温昉道:“听说今日夫人探望了羽林将士,而后又送来了伤药?”
  我颔首:“妾今日入宫,见将士们辛劳,便下车看了看。”
  温昉向我深深一礼
  :“多谢夫人。”
  “将军言重。”我连忙还礼。
  
  “长嫂”温昉离开之后,周氏看着我,神色犹疑。”
  “尔等回去吧。”方才对峙一番,我的心反而定下了许多,看着她们,对阿元道,“你回府中照看阿谧,勿忘了先前说定之事。”
  阿元双目一闪,点点头。

123、凯旋(上)

  我和她说定的事;乃是万一遇险;就先躲到李尚秘密买下的那所宅院里。
  一阵鼓角之声。并非来自城墙,而是城外。
  心中一凛;“去吧。”我说,转身朝城墙上而去。
  夜空中没有一点星月的光照;才往上走几步,我蓦地看到一人立在阶上,是裴潜。
  他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盯着我。
  虽然是黑夜,可他这样看着我的时候,势必有所言语。
  “你要说什么?”我知道他大概要骂我不听话;索性捅开。
  裴潜却不发作;道:“我想起从前教你凫水的事。”
  “哦?”
  “你不敢下水,你二兄就笑你,说你一辈子只能坐车马,否则性命堪忧。你不服,就真的自己跳到了水里。”他说着,一步一步走下来,“我和你二兄都吓了一大跳,费了好大劲才把你找出来。”
  我哂然,望着他的眼睛:“我太蠢么,别人激一激便心血来潮。”
  裴潜注视着我,莞尔,没有说话。
  “来吧,”他说着,又转身登上城楼,“过会,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再度登上城墙,往外眺望。漆黑的大地上,火光已经分作两边。几骑从其中出来,上面有两人清晰可辨,一个是郭承,另一个,是魏昭。
  “城上兵将!”一个身形壮硕的敌将指着城上喊道,“大将军奉旨迎天子北上!尔等还不快速速投降!”
  “反贼!”程茂在城上骂道,“毁乱京畿之人,怎敢妄称大将军?!此乃天子都邑,岂容尔等作恶!”
  魏昭道:“程茂!尔不过我家臣仆,安得出此狂言!”
  程茂正要回话,我出声道:“我来。”
  众人皆讶然,程茂神色疑惑不定:“夫人”
  我示意他放心,走到堞雉前。
  夜风迎面而来,我能感到下面投来的无数目光。
  “二叔,”我望着城下的魏昭,朗声道,“昨夜奔忙,不知舅氏与姑氏可安好?”
  魏昭与郭承相觑,未几,在马上拱手道:“禀长嫂!父亲与母亲皆是安好!”
  我一句一句缓缓道:“昨夜二叔带府兵离去,乱军入城,公主与许姬皆薨于刀兵之中。如今府中只余我等妇孺,二叔今夜此来,不知是为奔丧还是为再造杀戮?”
  魏昭似乎有些迟疑,望着我,少顷,道:“长嫂!昨夜雍都罹乱,乃是魏康所为!天子已决意迁都燕州,弟此来,乃是为了迎天子往新都!”
  我冷笑,正待说话,突然,破空之声传来。
  “当心!”裴潜一把将我扯开。
  “铛”一声,我身后军士的盾牌上,一支箭钉在上面。
  “听令!”程茂大吼。
  只听喊杀声如潮水般汹涌,我惊魂未定之际,再瞥向城下,那些火光已经汇作洪流一般,向城墙涌来。
  “走!”裴潜拽过我的手,将我拉向城下。
  城下亦是奔忙,许多民人从大街上涌来,四处奔走,有的扛着木头,有的拿着水罐,却不像是要逃难的。
  “这是”我有些诧异,这些民人,似乎都是自发而来。
  “怪魏昭自己。”裴潜道,“昨夜辽东兵与凉州兵作恶,雍都人已是痛恨,如今又来围城,岂不激起民愤。”
  我了然。裴潜将我带到城下,一处有屋瓦的营房里,一群妇人正在扎着草垛、烧水、撕扯布块。
  “留在此处!勿乱走动!”裴潜低低对我道,“若见得情势有变,即刻离开,勿再死脑筋管什么誓言。”他对我说完,匆匆离去。
  我站在檐下,不放心地往外望,城墙上,橘色的火光染满了天空。军士的大喊声,奔走声,还有箭矢的破空声,每一样都教人心惊胆战,我不禁将手按在心口。
  那些喊声似乎越来越近了,不时有军士受了伤,被人从城墙上抬下来。这时,我忽然明白过来这些妇人在做什么,因为太医署的太医也来了。妇人们将伤者送入屋内,太医疗伤服药,她们在一旁帮忙。
  我除了站着无事可做,也跟着妇人们扯布条。
  “夫人受累了。”一位年长的妇人看着我,微笑道。
  我笑笑,道:“并非难事。”

 “这位夫人是丞相府上的吧?我好想见过。”旁边一位妇人凑过来说。
  “这是我们大司马的傅夫人!”屋内以为正在包裹腿伤的军士笑着说,“我等征战,傅夫人便送药,兄弟们都嘶!”
  包扎的医正无奈地说:“教你勿乱动。”
  众人皆笑起来,外面的那些嘈杂听起来也没那么刺耳了。
  “傅夫人,”一名妇人轻声对我说,“昨夜,城中民人闻得大司马要归来,皆欢欣鼓舞,这城,必破不了。”
  我看着她,没有言语,眼眶却忽而有些发热。
  望向外面,城头的火光映得人影纷杂,我的心思却已经飞得很远。
  我说我不会走开,城亡我亡。可是那个人,他现在在何处?他真能赶得来么?
  正当我出神,一人从外面奔进来:“夫人!傅夫人在何处?”
  我抬眼,那正是阿元。
  “何事?”我看她神色不对,连忙站起来。
  “夫人!”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女君小女君被带走了!”
  

  乳母跟着阿元一起到来,当我火急火燎地见道她,她双目已经哭得红肿。
  “夫人夫人”乳母浑身发抖,声音哭得几乎说不下去。
  “阿谧呢?”我急忙道,“勿哭,到底怎么回事?”
  乳母擦擦眼泪,哽咽着对我说:“夫人方才走后宫中的魏婕妤便到了、到了府中。她带来一件小衣,说、说是天子所赐管事、管事来告知,我便带了小女君到堂上婕妤看到小女君,称赞小女君美丽,说要抱一抱我便将小女君交给了婕妤婕妤又说要将小衣给小女君穿上,却忘了将小衣的腰带带来,让我去取一根腰带出来我以为婕妤是魏氏的人,怎会有歹心?便回了院子可是再出来,她们却没了踪影”说着,乳母又哭了起来。
  我疑惑重重:“而后呢?宅中不是有家人么?他们如何说?”
  乳母边哭便道:“我也问过了家人,他们说婕妤那时与小女君玩得高兴,说要带她去门前观灯可我去到门前,什么人也没有,婕妤乘来的马车也不见了”
  我浑身发冷,只觉眼前闪过片刻的空白。
  “夫人!”阿元扶住我。
  我扶着路旁一辆独轮小车,慢慢地坐下来。身上有些虚脱,却还用努力让自己平静。
  魏婕妤。
  我想起那时遇到她的情形,她看向天子的眼神
  “可曾向宫中的守卫问过,魏婕妤今夜踪迹?”我问阿元。
  阿元点点头,道:“我来禀报时,绕到去了一回宫前。守门的羽林说,魏婕妤的确曾出宫,不久又回去了。她有天子赐的令牌,又是魏氏的人,故而羽林并未多问。”
  天子的令牌。
  我望向天空,既然如此,十有□与天子脱不开干系了。
  魏婕妤那套说辞,只有家人、乳母这样未见过宫中世面的人才会相信,她去魏府,应当是早算计好的。
  心跳越来越紧,天子要阿谧做什么?
  阿谧我掩住口,泪水奔涌而出。
  

  “夫人,即刻入宫去寻么?”阿元问我。
  我没说话,思绪却飞速地转起。
  如果魏婕妤带走阿谧,是天子授意,那么我想到的这些,他不会没有想到。他为何如此?一瞬间,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却觉得荒谬。
  阿谧是个婴儿,又是个女婴,挟持她有什么用?
  魏郯?我觉得不是,别说魏郯如今不在,就算他在,别人眼里,一个成不了子嗣的孩子,挟持来能要求什么?
  我么?
  这更可笑。我无权无势,他从我这里又能得到什么?
  正思索不决,忽然,我听到有人大声喊道:“天子来了!天子御驾到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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