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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部分

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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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白的脸,没有一丝的生气,饶是如此,她的唇依旧紧闭。

  即便,眼前陷入黑暗,思绪却清明着。

  银啻苍,她要他好好的。

  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相比之,他为她做的事,这,算不得什么。

  因为,纳兰敬德能让银啻苍听到这些话,就不会容他活着出去。

  而她,不知道还能为银啻苍做什么,才能让他继续活着。

  仅能拖得一时,是一时。

  纳兰敬德打横把夕颜抱起,返身出得石室,甫出石室的刹那,夕颜的唇边,溢出一口鲜血,这口血,那么红,就像,若干年前,那女子胸前溅出的血一样,红红地灼痛了他本望向夕颜的目光。

  这,不是他的女儿,他没必要疼痛,他脸上刹那柔软的线条瞬间再次变得坚硬起来。

  银啻苍看着夕颜的身影消失,他知道,这个女子,为了他,定伤了自个。

  惟有这样,方即合了老匹夫的试探,又暂留下了他的命。

  其实,这命留着,和死差不多。

  若不是她,他宁死都不会承受这样的煎熬和屈辱。

  只是,活着,就意味着,或许还有机会看她一眼。

  看到她眉眼弯弯的笑,真好。

  可,今日再见,他看到的,仅是他的夕颜,受了那么重的伤,是谁,让她受伤呢?

  默默地垂下一直不愿垂下的脸,他的心,疼痛。

  这些疼痛,攫住他坚忍的思绪,终于让他从喉间迸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然,不会有人听到。

  夕颜再次醒来,听到的,仅是纳兰福关切的声音:“小妹,好点了么?”

  她点了点头,胸前的感觉是麻木的,看来,鬼门关前走一遭,她的身子骨是越来越经得起折腾了。

  纳兰福端起一青瓷碗:“来,这是血燕粥,补气血的。”

  借着舀起一勺粥,凑近夕颜,他语音低低地想起:“我知道,父亲的做法确实让人难以接受,小妹,你也别往心里去,那边,大哥会想法子照应着他点。”

  夕颜的唇方咽进一口粥,随着这句话,这粥含在口里,一时,竟难以下去。

  纳兰福,却都瞧了出来。

  “别说话,这,到处都是监视人的东西。”纳兰福拿起帕子,替她拭去唇边的渍意,语音恢复正常道,“瞧你,还是小时的样子。”

 她咽下那口粥,纳兰福复舀起一勺粥,送至她唇边:“银啻苍是条汉子,本来父亲倚重于他,让他少干涉两国这一段,只带你去苗水,却没想到,他愣是违了父亲的意思,于是,他率十万斟兵解围时,着了父亲的道,父亲命女子假扮做你,另派暗人装成一小队夜兵,造出把你俘获的假象,他不提防,仅想着救你,结果,就被那女子以铁爪锁了琵琶骨。那十万斟兵也中了父亲的毒雾弹,悉数被生擒。”

  这毒雾弹,是纳兰敬德这数十年研制出的兵器,以投石车发射,射程处,人吸入毒气,皆昏迷脱力,极是霸道。

  一语甫落,这口粥她再无法咽下去,但,她若不咽,却是令人生疑的,仅能嚼蜡般囫囵咽下。

  “慢点喝,还有。”纳兰福加大嗓音说出这句话,复再低了声音,“这毒雾弹亦是攻克杭京的武器,眼下,两国帝君皆中了毒气被俘获。杭京城内,如今除了那十万苗水族兵外,其余的兵力,都被父亲活埋了。”

  活埋?!

  那却是几十万条命啊!

  夕颜欲带说什么,一口气呛着,只猛烈地咳嗽起来。

  “也包括牡勒山以火炮僵持的两队兵力。“

  纳兰福淡淡地说出这句话,当知晓这一切时,他的心里,亦是难耐的。

  纵然,翼军强行打开城门,两国军队于城内短兵相接时,死伤无数,可,侥幸得以生存的,大有人在。

  父亲的狠厉,他不能说是错的,只是,他并不能完全的附和。

  所以,他选择告诉夕颜,他想,她是有权知道这些的。亦是让她明白纳兰敬德行事的狠厉。

  夕颜凝向纳兰福,这一眼,纳兰福懂她的意思:

  “小妹,父亲的血莲教在这数十年中,确实势力扩张的很快,正是被巽帝有所察觉,才有后来泰远楼之变,接下去中巽帝借出殡清剿血莲教余孽,不过是父亲让巽帝暂时安心演的戏。也成全了父亲转到地下的心思。”

  他顿了一顿,又道:

  “小妹,不要试图和父亲抗争,连我都不清楚,血莲教的势力究竟有多庞大。”

  昔日,纳兰敬德除了平定苗水之乱有功,对于血莲教的平叛,亦是有功的,想不到,不过是一招障眼法。

  而成就这障眼法,却是牺牲了太多的人命。

  或许。人命在纳兰敬德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再怎样,父亲始终是疼你的。好好听他的话,别拗着他行事,我希望我们都好好的。”纳兰福舀起一勺粥。喂至夕颜唇畔。

  夕颜摇了摇脸,这一摇,不知是对他这句话,抑或是她再也永不下一口粥。

  血燕粥,终究,太腥了,每一口咽下,都是血一般地腥。

 “那再睡会。”纳兰福将碗放下,复扶她躺下,这一扶,听得她低声问:“聿,还好么?”

  她,还惦记着那个男子 。

  听父亲说,正是那男子一剑穿透她的心,能捡回一条命实属万幸,竟然,还惦着那人。

  这就是爱吧。可惜,他确是不懂的,他的世界,只围绕着父亲一人而转。

  “吸进毒气后,浑身无力,父亲关押着,只要你听父亲的话,暂时不会有事。”

  她的手轻轻地覆住纳兰福欲带抽离的指尖,纳兰福轻轻一笑:

  “放心,你关心的人,我会尽可能照顾的。”

  这样,她就放心了。

  她不恨轩辕聿,一点都不。

  谁让她,开城门于先,和百里南‘暧昧’在后呢?

  躺下,胸口,不知何时,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而用不了多久,纳兰敬德就该让她写信于土长老了。苗水的二十万兵力,若不能为他所用,下场,也是一死。

  所以,这封信函,她是必发的,只是该如何发,才能让土长老心里起些计较呢?

  颦了眉,沉沉睡去,无梦。

  果然,翌日下午,纳兰敬德不仅来探望于她,并带来笔墨宣纸。

  她听从纳兰敬德的意思,起笔,下函,命令土长老速以鹰符号召苗水各部落首领再次起势,聚兵于杭京,若得天下,则封侯晋爵,绝不食言。

  甫写完,她的面色煞白,掌不住地,又是一口血喷出,她忙用手捂了,仍有些许的血从指缝间渗了一滴到纸上。

  “小颜!”

  纳兰敬德唤了一声,夕颜执起帕子拭唇,气若游丝地道:“我——再写来——”

  “罢了,你这样撑着,就这么发吧,只是这血迹——”

  话是这么说,纳兰敬德蹙了眉,夕颜却道:

  “女儿有法子。”

  她伸出拇指,只将拇指的指腹顺着那未干的血渍按了下去,这一按,她用了十分的力,按完起指,一个清晰的血指印,恰是出现在雪白的宣纸上。

  看上去,这样做,更显得信函的重要。

  实际上,指印中有一道断痕。那是她昨夜以簪尖悄悄划指腹形成的。

  土长老是极细心之人,定能领会她的用意。

  断者,族兵会按着她的命令去往杭京,只是,在那之后,土长老不必以她其后的信函内容发号族兵。

  横者,取苗水语的谐音,意指族长身陷囹圄,土长老识具体情形,保族力要策。

  纳兰敬德见她这么做,眉眼微笑

  “如此,甚好。”

  遂将信函用蜡封在简桶中,关心地凝着夕颜:

  “好好休息,至多明日,为父就请天下第一神医来瞧你。”

  天下第一神医——张仲?

 纳兰敬德说到做到,张仲出现在夕颜榻前时,不过是翌日的清晨。

  她看到张仲面色憔悴,与之前仿佛判若俩人一般。

  纳兰敬德站在一旁,甫启唇,语声里带着些许说不出的味道:

  “张仲,小颜的伤并不轻,就看你怎样妙手回春,三日内,让她下得榻了。”

  张仲的神情肃穆着:

  “我会尽力而为。”

  “最好如此。”

  三日,只是三日。

  除了第一晚,张仲替夕颜诊脉时,眉心皱了一下,以后每天仅是沉默地端来汤药,而夕颜亦不能去问他什么,包括,在杭京他的莫名失踪,以及为什么又顺从于纳兰敬德。

  以为,纳兰福说过,这里的一切,都在监控当中。

  第三日的晚上,纳兰敬德来到夕颜房中时,夕颜恰好由红衣侍女扶着起身,纳兰敬德看她能走,心情大为愉悦。

  “小颜,你可知道今晚是什么日子?”

  夕颜轻摇螓首。

  “今日是四月廿六日,你母亲的寿辰啊。”

  母亲的寿辰,这于她来说,好陌生啊。

  是啊,她竟不知道母亲的寿辰,竟是今日,一直以来,她记住的,仅是陈媛的寿辰。

  纳兰敬德看上去,心情好得紧,亲自挽起夕颜的手,但,还是让她坐在滚动的椅子上,一路推出去。

  夕颜有丝不解,却听得他道:

  “乖,好女儿,为父今晚带你去陪你母亲一同过寿辰。”

  他说出这句话,夕颜瞧到,张仲的面色分明是一暗的。

  然,只是一暗,随着纳兰敬德的手势,张仲亦随之跟来。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行至一处同样没有任何轩窗的殿宇。

  正中,九条浮龙盘成的宽大椅座后,雕刻着一朵遍体血红的莲花,正是血莲教的象征。

  纳兰敬德推着夕颜向血莲后行去,那里,晶莹剔透得,仿是冰雪筑就。

  一道银色沟壑中是一座九层高台。

  夕颜坐的椅子停在高台下,她慢慢站起,纳兰敬德扶着她,一步步登至高台。

  高台尽处,血色纱幔围绕中,恰置着一水晶冰棺。

  夕颜看到这冰棺时,心底的某处柔软,再次被重重砸了一下。

  她深深吸进一口气,趁这口气没有吁出时,离开纳兰敬德的搀扶,自个,走到冰棺旁,手,颤抖地伸出,那口气,吁出时,人,仿似再无力气一样,撑住冰棺的边沿,她将脸贴到冰棺上,泪,滑落在冰棺,顺着棺沿,一径坠落,落至棺底盛开的如同血莲一样的血色结晶矿体。

  “娘······”低唤出这一句,胸前的伤口,似要再次裂开一样的难耐。

  低徊的眸华,棺中,躺着一倾国绝色的女子,她身着一袭红色的嫁衣,好像,她,只是在新婚的那夜,先行睡去一般。

 可,这一睡,哪怕沉睡千年,却再不会醒。

  张仲随着他们一并登上高台,他的手握紧成拳,只是,运不出一分的力。

  是的,身为苗水的木长老,他精通医术,却不会武艺。是以,在三国起了灭苗水之心时,他曾分别潜入三国,以探虚实。却未料在巽国被人察觉身份,随行的护卫掩护他时悉数被杀,他虽逃脱,也只剩半条命,机缘巧合下,结识了陈媛,亦在彼时,他才恍然发现,对伊滢有的,并非男女间的爱,仅是如兄妹般的关怀。

  可,饶是这样,眼前的男子,却是不信的。

  “张仲,怎么,不上前看一眼吗?没想到,我会用这个法子,保住伊滢的尸身吧?”纳兰敬德自负地道。

  “是,我没有想到,连先巽帝的棺枢都为你所用。不过,既然你连他的地宫都占为己用,这,自然不稀奇。”

  “轩辕焕然那个老家伙,哪配用这冰棺呢?你可知道,先前我保存伊滢的身子多辛苦啊,要用多少寒冰护着,方能将她的身子保存到了冰棺出现的那日。”

  纳兰敬德行至冰棺旁,他痴迷地将手抚到冰棺上,仿佛,抚到的,就是伊滢的脸。

  没有冰棺,用寒冰护着,确实很难,必须要每日有相当数量的寒冰供给,真的太难。

  “即便这么难,你也做到了。包括让火长老,不惜背上判族的罪名,听命于你这么多年。”

  “谁让他想得到伊滢呢?谁让伊滢最初爱的是你呢?。你让他嫉妒,他当然识时务者为俊杰。”

  “如果,我告诉你,伊滢爱的不是我,你相信吗?倘若我再告诉你,从小就被你当棋子培养起来的夕颜,是你亲生的女儿,你信吗?”张仲闭上眼睛,说出这句话。

  纳兰敬德神色大变,目光射向张仲:

  “夕颜本就是我的女儿,何用你来说!”

  “到现在,你明明心里不信,为了自己的计较,却还利用着她,你可知道。这么利用下去,你和伊滢唯一的女儿也会毁在你的手里!”

  原来,母亲手札中,接生,以及后来救她于水中的,果真是张仲。

  他每次都是从水池潜入,所以,才让母亲发现,这处生机的吧。

  那园蒲草即为他所栽,定是全了母亲画里的相思意,只这相思,怕是应在作出那画的一人身上——

  “纳兰敬德,伊滢心里爱的,确实不是我,也不是你,她心里有的,仅是短短进献贡品那段日子,为她描绘出一千多幅画的国主。”

  一千多幅画?夕颜有些震惊。

  可。彼时的母亲,面对这样的爱意,岂会不动容呢。

  然,夜帝是懦委的,他所能给予母亲的,不过,仅是那一千幅画罢了。

 “夜帝?!”

  他不是不知道伊滢和夜帝之间的一段情,是以,他一直试图最先挑起夜、巽两国的纷争。

  可,他以为,伊滢和张仲之间亦是有着私情,毕竟,张仲不止一次去过旋龙洞,被他察觉一次以后,他发现伊滢怀了身孕,当他问伊滢这孩子的父亲是不是他时,她是否认的。

  难道真的——

  “不过,都不重要了!她爱的是谁,再不重要了!”

  他不容自己再想下去,今晚,要做的事,他不能忘。

  他轻击掌,四周冰雕的幕墙突然翻开,在这幕墙后,赫然现出三根冰晶柱子。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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