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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部分

惊雷逐鹿 作者:金龙鱼-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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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时候并不高深莫测,而是简练实用,但是即使被对手看穿意图,由于已经抢占了先机,对手仍然不得不痛苦的承受失败的结局,对于现在的王金刚奴和孟化鲸两人来说,门沧海的意图已经被他俩看穿了七七八八,但是只要在云南府城完成兵力集结之前,他们仍然不得不痛苦的承认,即使看穿了门沧海的意图,他们俩仍然是无能为力的,手里可用的兵力太少了。
  “报!汉中军政官署蓝大人急足公函。”厅堂外有军吏高声禀报。
  “快拿进来!”
  “蓝大人巴巴的送来封公函,都说些什么?”孟化鲸见王金刚奴看完了蓝廷瑞的公函,面无表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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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4。3发布


第二章 天下熙熙皆为利
  “这公函上说,汉中三个军团正在向云南府城靠拢,估计前锋部队快则五日,多则七日就可抵达云南府城,后续部队亦将随后陆续赶到府城。蓝大人因此提请我等尽快准备好食宿营房和治伤药物。”
  王金刚奴扬了扬手里的公函,说道。
  孟化鲸疑惑道:“这是好事啊,正好解了我兵力不足的燃眉之急。王帅,你干嘛这一脸的心事?”
  “可是这公函上说,汉中三个军团一离开广西府,路上便不断遭到不明身份的蛮夷袭扰,伤亡颇重。三万人的汉中军团,现在仅有二万五千人可用,那么汉中三个军团全部抵达府城时,恐怕连二万五千人也不一定能有了。
  而且伤兵的伤势极为麻烦,大半为毒箭、标枪所伤,其毒很难拔除,伤者不但疼痛难忍,且拔毒稍慢,便浑身无力,丧失战斗力。
  这些蛮夷到底是受谁的指使挑唆?”
  孟化鲸哈哈一笑,“想来以黔国公的嫌疑最大了,这老小子真够阴的——”
  越往下说,孟化鲸越说不下去了,脸色也阴了下来,如果这些都是门沧海有意部署的袭扰,那就更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对平虏军极其不利的消息了,看来门沧海发动的日子已然是箭在弦上,不要说半个月,就是在年前不发动攻袭,平虏军都已经可以祭神拜佛酬谢神恩,感激诸神菩萨保佑了。
  孟化鲸平常无奇的脸上露出狰狞凶狠之色,恶狠狠的说道:“以兄弟之见,该将滇池等河湖水道的大小官私粮船商船渔舟,只要是能在水上漂浮的,就是木排也全部征用,不许片板在岸上。凡是能编入水军的编入水军,若不能编入水军,全部集中到滇池中间,取走或者破坏所有的舵、橹、桅、帆、缆、锚,总之要最大限度的不让门沧海利用滇池水道。
  第二,蛮夷的毒这么厉害,对症的拔毒药散丹膏须得尽早赶制储存,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说得有理。”王金刚奴赞同道,想了想又说道:“俺们还得给门沧海下点烂药,这一嘛,征用滇池沿岸的舟船,尽量先礼后兵,给船主一个公道的价钱,宁高勿低,反正俺们现在手里有的是从黔国公府、门府家臣、各府县府库搜罗的银钱,眼下生死存亡之际,让下面人尽管大把花银子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必定会有那些不怕死的船主为俺们抢运粮食,反正这些银钱本来也不是俺们的,俺们就是想舒舒服服的花银子,也得将来有命留下才行。还得狠狠告诫一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俺们的人尽快从各县收缩回府城,以及把粮食尽可能多的运回府城,其他的都不重要,否则难保下面有些人脑筋不清楚,要钱不要命,那就坏了守城大事了。还有就是,如果俺们出了高价,还有船主不开窍的,允许下面人强征。哼,就是一块木板也别让门沧海轻易得到,俺们也花别人的钱买个不错的口碑。
  这二嘛,俺们得派人大肆散布黔国公府那些污七八糟的事儿,诸如什么作威作福,贱视文官乡绅;比如什么横征暴敛,其庄田除了田租正赋,杂派特别繁多,杂派之外还有许多苛捐杂税,吸膏见髓,贪婪无比,庄户难以生活;比如沐府家臣狐假虎威横行乡里,仗势欺人之类,总之管他有没有,先栽到门沧海身上,把这些烂药放出去再说,你看俺们是不是赶印一批揭贴四处散发?这个俺们以前是忽略了,现在得补上。”
  “呵呵,这一把烂药可够那老小子受的。”孟化鲸笑道,“哪个灯下不黑?门家在云南坐镇了几百年,祖辈儿孙横行不法的事儿只要找总能找得出一大把,鸡蛋里还挑得出骨头呢,象门家这样的公府豪门,那能干净得象是一尘不染?肮脏事哪里会少?把门府做的那些有名有姓的肮脏事儿,编个章回,也是一本好说书。俺们也学一回西北,重金请几个说书先生,还有唱莲花落的乞丐团头,偷偷地四处给俺们的黔大国公好生宣扬宣扬他家的‘英雄事迹’,俺们根本就不用栽赃陷害,就那些真实的事儿,久住云南的士农工商谁不曾听说过一些,这就足够门沧海喝一壶的了,有他头疼的。”
  “那倒也是。”王金刚奴笑道,“现在俺们一是下令各部队向云南府城集结,同时征用滇池水道所有民船,二是就便运粮,三是准备各种药材,尤其是拔毒药物,四是准备好食宿营房以安置诸路军马,五是主动给门沧海宣扬宣扬门氏劣迹,呵呵”
  “事不宜迟,这就传令罢。离云南府城近的部队应以兵力集结为主,筹粮为辅,须让他们及早赶回参与云南府城守御部署;离云南府城较远的部队则以筹粮、征船为主,但也要尽快向府城收缩集结。”孟化鲸冷冷笑道,虽然眼下形势不利,但发昏也挡不住死,那就只有全力败中求活了,谁生谁死,不到最后一刻那却也说不定呢。

  甍脊高起,飞檐翘角,碧瓦红灯,气象华丽。
  大门的正上方,一方金字楷书匾额高挂:“拾翠楼”!
  这是金陵城一个极奢华的宴饮地方,四方远近都知名,官绅商民无不知道这拾翠楼占地连绵,楼上有楼,院中有院,极是奢华富丽。
  楼下近街面大门客人络绎不绝川流不息,显见得这酒楼的生意极好;而鞭丝帽影锦衣华服则见得此处出入的客人皆囊中丰饶之辈。
  正当午时,拾翠楼东跨院天字第十五号精舍小院内,两名身穿丝棉蓝色直裰,戴着网巾的男子在一张宽大的坐榻上相对而坐,饮酒作乐。
  榻下,两厢屏风蜿蜒,一班女乐弦管呜呜,琴箫齐奏,中间红地毡子铺地,几个舞娘翩翩起舞。
  西首的男子总约莫有五十岁上下年纪,白净微须,显得老于世故,精明干练;
  东首的男子甚是年轻,三十上下,温文尔雅中显得庄严而矜持,俨然饱学儒士;
  两人身边各坐两名年轻俏丽女子殷勤侍酒,此时两人正是喝得兴起,一边说着些天南地北的逸闻,一边频频举杯。
  一曲终了,坐榻上其中一人击掌数声,这是让人全数退下的意思,显然这两位客人要谈些不便被外人所知的事了。
  女乐舞娘以及伺候酒水的使女都一一行礼鱼贯而出,霎时间,整个精舍小院内便只剩下两名客人。

  两名俏丽的侍酒女子退出精舍小院,即脚步匆匆的在宛如迷宫般的院落中穿行,走进了一处青砖小院。
  堂屋里,一个青衣妇人坐在当中的官帽椅上,慢慢的品茶。
  两名侍酒女子敛衽福了一福,禀道:“张档头,属下侍酒所见,这两人并无可疑犯忌之言。”
  堂上坐的青衣妇人笑道:“这两个人是人精里面的人精,如果在这种冶游场合你们俩能听到什么可疑犯忌的只言片语,那才是有鬼了。”
  “那,要不要用秘道铜管偷听一下这两个人现在都说了些什么。”一个侍女道。
  “不用了。这两个人来头太大,背景复杂,后台太硬,咱们锦衣府轻易招惹不得。而且就算要偷听,那杀千刀的诸葛档头现下也不在,本座临时上哪里找人去?想来这两人说的不过是些银钱上的来往,不必管他们了。”
  “这两人是什么身份?咱们锦衣府都不敢招惹?”
  “不是不敢,只是一般的小事儿绝对奈何不了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是永昌盛大钱庄的大掌柜王周鼎,一个是德兴隆典当行的总管事钱谦。”
  “原来是五大钱庄的大人物。”
  “这下你们明白了吧?这两人只要愿意,随时可以用银子将咱们砸得粉身碎骨。光是咱们府督,就至少有千百万两银子存在五大钱庄,咱们无端招惹他两个,怕是府督第一个就不答应。他俩个若真的商量什么大事,也不会到拾翠楼来,泛舟秦淮远比这儿要隐秘得多。下去吧,这事也就是例行公事,本座自会报上去的。”
  “是。”两个女番子敛衽退下。

  “王老弟,”德兴隆典当行的总管事钱谦慢条斯理的挟起一块红糟鲥鱼嚼了半响,慢慢咽了下肚,又慢条斯理的摸着手中半透明的玉杯美美的啜了一口,品味了半天,这才慢条斯理的赞声好酒,然后才仿佛漫不经心地问道:“在下风闻永昌盛又借了西边的那位好大一笔银子,这事确实不确实啊?”
  永昌盛大钱庄的大掌柜王周鼎脾气那是真好,年青青的却是不急不躁,有这份涵养心性,也难怪这把年纪就坐稳了永昌盛大掌柜的位置,要换个脾气躁的,就钱谦这一套烦人磨人的做派,非跟他急不可,哪里能一直等着静听下文。
  王周鼎一口将小玉杯中的美酒饮干,笑道:“钱兄,你们徽州人的耳目真是可怕啊,这才多早晚的事?银子还没拨过去呐,你们就听到风声了,兄弟真是不得不佩服也。”
  “彼此彼此!再说,咱们是同行,老哥我多注意点同行的动向,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
  哈哈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钱兄,好象德兴隆上年也借了一大笔银子给西边那位吧?”王周鼎悠悠问道。
  钱谦干笑一声,顾左右而言他,道:“兄弟还听说太平兴国钱庄、天宝银号、义同兴典押都借了银子给西边那位?”
  “呵呵,既然你我两家都借了银子,其他钱庄当行肯借出银子又何足为奇?这天下又不是只有西边那位才借银子,京师内廷借的银子也不少了吧?南直隶、湖广的两位不也在贵当商借过不少头寸?好象,北邙山下的那位,不也有意向贵当借些钱花用?不过钱兄,小弟还是很佩服西边那位,借钱的胆量大得吓死人,浑当我‘永昌盛’借出的不是银子而是泥巴。”王周鼎挟起一块盐水鸭肉送到嘴里,一边嚼一边有点含糊不清的笑道,反正在这种地方,两人独处,怎么放浪形骸都无所谓的。
  钱谦呵呵一笑,“老弟岂不闻欠债的才是大老?再者,西边那位出身豪家,本就是有名的浪荡子,花钱如流水的公子哥,现在独霸西陲,多借些银子花用也是本性常理,何足为怪?
  兄弟妄自揣测,永昌盛借出去的银两,该已不下于这个数了吧?”
  王周鼎看看钱谦伸出的两根手指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而是反问道:“难道贵当会比敝号借得少?”
  钱谦笑道,“兄弟也透个实底,不瞒王老弟说,小当如今已经陆续借出了三千万两。”
  “呵呵,”王周鼎也笑道,“小弟就说以钱兄的魄力,要么是分文不借,既然借了,绝对不只两千万之数,果然。
  小弟也透个底,敝号共已陆续借出三千万又三百六十万两,皆本号钱票,凭票实兑,不收任何火耗,目前西边那位也陆续偿付了一千五百万两予敝号。”
  “果然。果然。王兄弟虽然看来温文尔雅,其实也自有冲天的豪气,无双的胆魄呢,兄弟当为此浮一大白也!老弟,你说可是?”钱谦恭维道。
  王周鼎不为所动,道:“钱兄谬奖了,不过说到喝酒,小弟倒是绝不后人。”
  “是吗?那就同饮此杯如何?”钱谦举起手里的白玉酒杯,明亮的灯光下,近乎透明,斟满的酒液清晰可见。
  “好,与兄共饮此杯!”
  王周鼎、钱谦两人吃吃喝喝一阵,话题又绕回来,王周鼎有意无意的说道:“小弟常听说军争之事,动辄耗费粮饷甚巨,譬如神宗年间西南平叛,支饷五百余万两,入朝抗倭前后数年支饷也不过八百余万两。
  若以常情度之,我五大钱庄都借了西边那位大笔银子,岂不是前后累积借银已在万万两以上?而且小弟还听说,西边那位不仅仅是向我们借贷,好似帝国好些家族都私下拆借了银子给他,西域的胡商借了多少虽然不清楚,但以胡商的实力断不会少,那这些银子都使到那里去了?难道征战杀伐真的是永远都填不饱的吃银子饿兽?”
  钱谦笑道:“这征战之事,兄弟也不甚了了。
  只是,兄弟记得以前宪宗年间,余肃敏余太保老大人任‘右副都御史巡抚延绥’时上疏说,延绥镇一年需要米和豆共计九十四万两银,草料计六十万两银,运送这些米、豆、草一年的运费计八百二十五万两银,那时很少募兵,也没有太多的饷要支,主要是供给粮秣,光是这样守一年也得近千万两银子。
  如此算来,西边那位花钱如流水也很正常了,你想他的几十万甲骑步军皆兵精器利,粮饷优厚,光驻防不动就得多少粮秣银子?而且这位爷出塞、入川,略定关中延绥,每有动作,哪个不是花费浩大?
  兄弟听说,为了突然进占四川和保障粮秣供给顺畅,平虏军完全是不惜一切代价,入川路上运费可想而知。而且他们还把大量价格昂贵的火炮火yao调入四川,这也是大把花银子的无底洞。
  尤其是入川一战延续将近一年,以平虏军将士的优厚粮饷,就是不算抚恤善后安葬之费,怕不也得耗费个两三千万两银子?这虽然是兄弟的估计,但兄弟相信不会偏离事实太远,或许兄弟还估少了也不一定呐。
  现在,平虏军又进兵云南,已经初步得手,所以这军饷军粮只有往上翻,不会往下掉的。再者,平虏侯的人在京师大把砸银子,有钱使得鬼推磨,这也是花银子的无底洞。除了这两样,听说西北还有诸多道路、城池、水利在陆续开工,这银子也是花得难见底的。
  只是,平虏侯老这样穷兵黩武,兄弟倒是怕他万一不慎失手,致使西北局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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